第72章 實驗開始

格尼薇爾眼底神色在一次次打量中越發淺淡，如果是其他世界她這麽表現只會引來妖孽，怪物的稱呼，被鼓勵另類，而這個世界卻是扭曲的形成的妖魔和人類的世界，更有人為出現的大劍這種生物存在，再加上她之前與妖魔生活再一起，她無論怎麽表現都只是讓人覺得見怪不怪，反而更加想利用這種怪。

暗自利用着周圍的一切，制造出屬于自己的體魄的格尼薇爾，借着河底的暗光擋住唇角露出的弧度，那是一個冷酷而殘忍的微妙角度，如果有大不列颠的人看到那個笑容必定會驚呼，那是在女王準備布網的時候才有的情緒，漫不經心的算計，不動聲色的伸展，再倒獵物完全在蜘蛛的網上，掙動不休，最後被毒液殺死。

拉格爾一身标準的黑色鬥篷，仿佛童話裏的黑巫婆一樣恐怖，而這樣的他拉着一個幼小的女孩卻在組織的大路上沒有一絲奇怪，天生就如此的氣勢，讓格尼薇爾在看到周圍路遇的人，反射性行禮的态度時确定，這位八成是這裏的高層人物，自己也算是撿到了一枚好棋，這麽想着的格尼薇爾被拉進了一條通道。

監獄，這是格尼薇爾能給的答案，無數的籠子與牆壁構成了這條通道，每條通道前面都有一位美豔而冷漠的大劍站在前面觀察着裏面，而在拉格爾走過的時候，大劍們目不斜視，并沒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尊敬拉格爾，反而緊張的握住那不知道多重的劍柄，緊緊盯着籠子裏面。

那裏面有什麽嗎？格尼薇爾這麽想着便側頭看過去，随即便目光一動，兩個嬌小的女孩，看起來才七八歲的年紀痛苦的在地面上掙紮，其中一個甚至露出了尖銳的爪子和獠牙，不過眨眼的功夫，這個女孩便暴起變成了妖魔，随手抓起一旁還在痛苦的女孩殘忍的撕碎，而她們前面的大劍卻仿佛沒有收到女孩死去的影響，一劍解決了那個剛剛變成妖魔的女孩。

殘酷，血腥，直面了如此自然的殺伐的格尼薇爾嘴唇微動，她想她也許該改變自己的想法了，看着那名美豔的大劍面色自如的擦拭了下劍身，踏着堅毅的步伐走開後飒爽的背影，自然而然的讓她産生了想吐的感覺。

她一直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和血腥，卻不知道人和人的性命竟然這麽廉價，作為曾經的女王即使死亡的人數早就變成了數字，卻不會讓生命成為數字，每一個人都應該活着，或者說努力讓他們活着，這是她考慮的，卻沒想到在這裏生命的漠視讓她無法理解，不是不能理解，而是無法理解。

一路上看到了許多被處決的訓練生，也看到了很多成功的大劍，路不長，但是一百多個學生，卻只剩不下三十多個，殘酷的考驗讓即使曾為女王的她也不僅恻然，似乎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獨自坐在實驗室外面的椅子上，格尼薇爾的思緒煩亂着，這讓她沒有看到拉格爾走時眼裏的嘲笑和興味，更加沒有注意到他吩咐那些動手術的人的話，也許即使她聽到了也無所謂，畢竟那是她選擇的路，她只會走下去，即使撞破頭，選擇了便承認了，更何況她只是個孩子，能做什麽反抗或者不甘。

格尼薇爾從來沒有這麽真實的見識了這個世界的血腥和殘忍，和妖魔一起走的時候，她只看到了人類的劣根性，這是她知道的，并且深深了解的，所以她無所謂，自己很清楚那些人類的反應，也清楚妖魔會做的事，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人性一直都是她研究最深的詞，而今天突然看到的，卻只會讓她錯愕，無論是那個世界他們本身擁有的依舊是希望，即使是聖魔那個世界的混亂和壓力，人民依舊在為了自己的生活而努力，不可否認，他們整個世界的活力沒有改變。

可是這個世界呢！死亡，恐懼，絕望，壓抑，漠然，殘酷，仿佛凝聚了一切負面感情，連笑聲中都有着揮之不去的死亡陰影，做的每一件事都仿佛最後的絕望，這到底是什麽世界啊！作為統治者的格尼薇爾，她受不了，受不了這個世界人民的絕望，那是作為王無法承受的痛苦。

捧着腦袋，黑色的發垂下遮擋住孩童的表情，來去匆匆的研究人員不會注意這麽一名小孩，即使她是高層人帶來的，在實驗人眼裏，她只不過是一個稍好一點的材料，不值得引起注意，孩子被保護的天真和柔軟，早早就在這個世界中被抹殺泯滅，人性中美麗被死死壓制，留下的不過是目的，和過程。

“也許……這個世界裏…………我要真正的開始厮殺了呢！”

格尼薇爾眼含苦澀，力量不在，只有一個衰弱的身體，再次得到力量的代價是變成以人為食的怪物，她稍稍的想要自怨自艾一下了，苦逼的生活，嚴峻的日子，銀色的瞳孔轉向一旁的實驗室，簡陋卻在細節處能看到精細。

并沒有再想之後的生活，格尼薇爾定定的看着頭頂的石壁，她并不擔心會不會因為實驗失敗變成怪物或者死去，她有一種自信，自信自己不想發生的事就一定不會發生，毫無緣由的自信，可笑卻是她唯一能制止不安的方法，強烈的堅信。

周圍随着女孩不變的動作變得更加安靜，除了那些白衣的實驗者手上東西的碰撞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女孩清冽的聲音卻低低揮散在空氣，發不出一點音波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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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總感覺要死了呢！”

無意識的說出這句話的格尼薇爾不知道，大劍世界的外層，一名藍發美麗的少女流着血淚被鎖在哪裏，望着被法則催動毀滅而變得越來越灰暗的空間世界哀泣。

“夠了！夠了啊！！法則！！！法拉姐姐她不會願意的！”

法則紫色的眸子不為所動，強大的因果鏈糾纏着毀滅的法則一次次的抹消着那個世界的空間壁，生機的微微綠芒越來越少，本就灰暗毫無活力的空間壁更加黯淡無光。

作為法則她無法去每個世界，只有世界毀滅和新生的時刻她才會出現，但是為了抓到法拉卻只能讓這個快要死去的空間死的再早一些，為了最大的目标，這個空間完全可以毀滅掉，可是作為法則的她卻無法袖手破壞，只能這麽慢慢來，如果法則擁有人類的感情恐怕會煩躁的要命，即使是瀕死的空間，用毀滅的力量慢慢磨依舊很浪費時間，但是法則她卻放棄了一擊消滅掉空間的方法，反而為了減少破壞程度而用力量慢慢來，這都是法則本身就無法改變的原則，他是法則，是束縛也是力量。

堅定不移的摩擦着上面的綠芒，不知道在這個宇宙忙了多久，但是法則依舊不同的催動着力量，曾經還有綠色蕩漾的空間在她的力量下已經不剩下多少了，毀滅只是時間問題。

功夫不負苦心人，如果藍發女子不是知道法則的目的的話，恐怕她會笑着調笑死板的法則，現在她卻心急如焚，不住的低喝威脅，眉宇間的慌亂越來越多。

“夠了，法則，你知道你即使找到她依舊無法吸收她的，她的歷練還沒有結束，你現在吃了她也不過是讓規則無法更加完美而已，你究竟在着什麽急？”

氣急敗壞的話引不起法則的重視，這個問題之前就問過了，曾經她考慮過，現在的她卻不會，法則的一切都是自然，自然而然的運作，自然而然的決定，可以說他的意志就是她的命令，她的命令就是她的思想，不會有任何不符合整個世界發展的決定，也不會有違逆她的思想他的思想的決定。

法則決定了要找到法拉，見到她，這是她的思想，她的決定，那麽便是這個世界的命運，她只要去做就足夠了，不需要去思考為什麽。

力量的一次次的催發終于讓空間壁開始龜裂出縫隙，而大劍世界的命運終于開始改變，原本歸于重點的圓，終于出現的弧線的波動，而這份波動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或喜或哀的改變，沒有人知道好壞，更不會有人覺得不對，這就是命運，誰都不會重視，卻又重視的‘堪比’生命。

格尼薇爾一雙銀色的瞳孔勘破虛空，穿過了那薄弱的空間內壁，本就無機質的眸子在手術臺上更加顯得冷漠無神，虛弱的身體甚至比不上最衰弱的訓練生，研究人員不止一次思考這個人是不是送錯了，恐怕妖魔血肉剛剛移植這個小孩就覺醒了吧？更何況是用最好的妖魔血肉，那可是白銀之王伊利斯融合的血肉啊！真是浪費。

總是內心疑惑重重再加上浪費的不甘，讓研究人員在對待格尼薇爾的時候手上動作更加粗暴，仿佛再對待一個必死無疑的屍體一樣，手術刀的冷光反射到格尼薇爾銀質的眼底，神情更加漠然。

怪物嗎？成為怪物也不錯吧！在手術中并沒有打麻醉劑，清晰的疼痛讓格尼薇爾只能轉移注意力的想着其他事情，被送進這裏之前，那個拉格爾的雙手分明就是兩種選擇，如果是一般的小孩恐怕怎麽樣也不會拉住他的手，可是自己卻拉住了，而且是兩只。

想起那截然不同的兩只手，格尼薇爾露出苦笑的神色，不過看現在的情況……自己似乎太貪婪了，感覺到那不知名的血肉進到身體後狂肆的破壞力，緊緊咬住下唇，眼前發暈，快感和疼痛沖擊着身體，強忍着被欲望沖昏頭腦的感覺，堅定的運用精神力疏導安撫着狂暴的妖力，精神力是她唯一的底牌，如果連它都無用，那麽自己也是自己之前膽子太大了，沒有擺正位置，冒失的行為，足以讓自己變成怪物。

眼底狠色一起，再又一波妖力襲來的時候精神力爆發和妖力糾纏，泛着綠芒的精神力和銀色隐隐燃着火色的妖力糾纏打鬥，弱小的人類身體變成了血人，早就感覺不出周圍環境的格尼薇爾專注的與妖力較量，卻不知道拉格爾和幾個不知名的人正在對着她的身體細細研究着什麽，随着她的精神力和妖力沖擊的越來越大，他們的神色的興奮幾乎無法忽視。

沉浸在兩種力量之中的格尼薇爾剛剛松了口氣，剛剛适應兩種力量争鬥的身體還來不及休息就被心髒的一股力量打碎平衡，張牙舞爪的力量沒有精神力的溫和，銀色妖力的狂暴，微小而沉重，僅僅一條仿佛細線一樣的力量就穩穩壓制住了兩種力量，藍色的力量渲染的變成淺藍，再淺，透明般張開，包裹住精神力和妖力，明明如薄膜一樣，卻猶如王者之師，無物可阻，無物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