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過度
抓着手裏看起來像是魚又不像是魚的生物,格尼薇爾額頭滑下斜線三根,暗自思考這個世界還真是……處處都是妖魔,随手扔掉手裏的奇異生物,被放在手邊的長劍熟練的向後一揮,擋住某小孩的攻擊。
“你還真敢再來啊?”
自從之前算是認識了之後,格尼薇爾已經不只是一次碰到這一人一蛇的組合,她不清楚這倆是怎麽回事,一次次往自己跟前撞,每次都要大打出手,似乎已經确定了自己不會要他們的小命一樣,沒完沒了,不厭其煩,拿她當成了鍛煉武力的工具,尤其是在倆人從碰不到她,到能夠傷到她開始。
走神的格尼薇爾一個不小心就被魔法傷到了臉部,即使很快就愈合了也讓暴脾氣的格尼薇爾怒意上湧,怒吼了一聲,便不再留情的把一人一蛇都削了一頓。
蹲在河邊的小野人,可憐巴巴的望着冷了一張俏臉的格尼薇爾,而已經縮小了的巨蛇麗絲也讓一雙冰冷的蛇瞳散發着賣萌的光波,一人一蛇同時産生的效果再一次觸動了格尼薇爾的母性,如果沒有這絲獨屬于無法成為母親的遺憾,從不缺少把危險和敵意扼殺在搖籃這種意識的格尼薇爾,一定會讓這兩個小家夥有着難以忘懷的經歷,而不是像現在,學習着戰鬥的知識。
嘆了口氣,格尼薇爾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她是一個女人,她也渴望過擁有一個孩子,而她的丈夫卻是亞瑟王,那位舍棄了女人身份的女性,讓她失去了作為母親的權利,也許在年輕的時候她并不在意孩子的問題,甚至覺得沒有孩子還很好,而年紀大了的種種也讓她摒棄了孩子這個存在,可是……她也是個女人。
擡手撫撫額頭,看着兩個小家夥,終于妥協的擡手揉了揉綠眼小孩的頭發,幼小的生命,手心下的頭部微微僵硬,似乎在隐忍着什麽,在這個荒迷的森林裏成長的生命,自身的警惕性都是強大的,而這個小家夥也是。
格尼薇爾笑了笑,蹲下了身體和小家夥平視,保持着尊敬和友好,一雙沉澱了歲月的眼睛裏還有着最初的痕跡,并沒有被歲月同化,失去了曾經的所有,卻也不像是當初那般的純徹,這是成長的很久,而面前的小家夥眼裏卻還沒有被打染上那種迫不得已,一如寶石般美好。
“好了,小家夥,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麽了吧?”
小小的薩拉查并沒有成年時候的老成世故,天生的野性告訴他,想要得到同伴,那就使用武力去征服,而幼小的小家夥雖然懂得這一點,卻并不完全了解,所以産生了這種不停打鬥,最後逼的格尼薇爾主動詢問他,這也算是一種成功,雖然挺危險的。
一旁的麗絲聽到詢問高興的甩着尾巴,催促着薩拉查,而薩拉查也睜大了一雙在幼年期通常都會很大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格尼薇爾,從喉嚨眼裏發出嘶嘶怪異的聲音,并不怎麽好聽,但足夠交流。
“可以成為我和麗絲的同伴嗎?”
格尼薇爾愣了下,同伴?這個詞在西方是神聖的,因為同伴可以交付後背,交付生命,交付信任,在大不列颠被騎士之道熏陶過的她,很清楚這個小孩嘴裏的意思是什麽,不過這麽簡單的就想要得到同伴,她該說這小家夥真的挺像她那個又愛又恨的丈夫的,都這麽莽撞,卻又出乎意料的能夠感染人,難不成這就是個人魅力嗎?她所沒有也無法理解的魅力。
思考着,最後也還是點了點頭,不為別的,在偌大的森林裏能找到可以交流的人型生物很少,而保持善意的更少,在天生就是狩獵者和獵物關系的叢林裏,多餘的一切都是累贅,在這裏只需要食物,以及活着。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麗絲和薩拉查看起來很高興,小麗絲的尾巴搖搖擺擺,而薩拉查看起來很僵硬的臉上也似乎挂起了笑容,看着這樣的兩個小家夥,格尼薇爾也笑了下,她覺得兩個小家夥一定也是寂寞了,雖然這個想法沒錯,但是如果讓她知道這兩個小東西是覺得她是羽蛇一族血脈,恐怕她會暴走,即使再怎麽不喜歡亞瑟王的火龍血脈,但是她依舊能明白這種血脈的高傲,爬行的蛇類如何可以與翺翔的飛龍比肩。
不清楚造成的不了解永遠能夠産生不一般的後果,比如格尼薇爾也就這麽和兩個小家夥生活在了一起,過了不知道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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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他們生活的時間裏,格尼薇爾找到了曾經丢失的人性,也解開了曾經許多沒有時間去想的謎題。平靜下了心,她覺得當初的自己可憐又可笑,無可否認的,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即使用了大義作為掩飾,說到底也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作為一個普通的妻子,普通的人,既然能夠穿越時候肯定會有不一般的地方,這種小女孩的幻想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變成了一個執念,就好像曾經看過的瑪麗蘇一樣。縱使我們再唾棄瑪麗蘇的不要臉,可是在平凡或者倒黴,亦或者苦逼的生活中,更加樂意變成一個幸福的瑪麗蘇,就是身不在其中,才能說出厭惡的話,追根到底,人類都是追求幸福的本能在作怪,比如當初的她一樣。
格尼薇爾端着手裏的木杯,喝着裏面的泉水,原本的樹枝陸地,已經變成了一個堆砌的小木屋,在生活的幾年間,她和兩個小家夥把生活質量做了很大的修改,作為大劍是不在意生活環境的,可她不只是大劍,享受是她的本能。
慢悠悠的思考着曾經的自以為是,恍恍惚惚的感覺有很多痛苦竟然都是自找的,活了那麽些年竟然都在原地踏步,女王的時候也好,只不過是更加清醒點,把女王的身份掏到了自己身上,又有着惡魔幫襯才沒有出什麽錯,可是之後呢?不是沒有感覺到最後的結局,只是僥幸,只是覺得自己就好像跳崖的女主角,死一次都會有奇遇一樣,膽子大的放任了而已。
放眼掃去小木屋裏的一切,沒有曾經住的地方精致奢華,也沒有曾經的溫馨暖人,卻突然覺得很舒服,在這麽一大片的森林裏能夠有個小木屋,即使簡陋,可作為一個家也足夠了,尤其是有人能夠等着回來。
這麽想着的格尼薇爾笑着回頭,看着打開的大門,身形抽長了一些的少年就走了進來,翠綠色的眼睛不如當初那樣大,卻更加細長危險,羽蛇的血脈終于在他身上體現了,那不動聲色的屬于黑暗種族的誘惑,以及龐大的魔力和身體力量。
“格尼薇爾,我碰到了一些奇怪的人。”
少年的嗓音帶着變聲期的低啞,似乎困惑的語氣裏依舊用着獨斷的陳述,格尼薇爾知道,這個小家夥長大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心志堅定,并且很偏執的人,長久的相處讓格尼薇爾一言就确定了薩拉查的未來,可如今還是個孩子的他,只會讓格尼薇爾心生憐愛。
“什麽樣的人?”
“一群穿着寬大袍子,并且拿着小木棍的人型生物。”
“人型生物?你确定不是人類。”
“我看到他們使用魔法,人類的身體排斥魔法的使用。”
“那會不會是魔法生物。”
“沒有看出來有任何麻煩生物特征啊!”
“你不也是沒有嗎?”
“這個還真是!”
一問一答也就基本确定了兩人的閑聊過程,格尼薇爾從來不在乎那些,而薩拉查也不過是把看到的東西來個格尼薇爾分享,兩人不是多事的人,而年少的薩拉查也在和格尼薇爾相處的幾年間,不僅學會的貴族的禮儀知識,也更加的安靜了。
彼此都是專斷的人,自然不會對對方的行動有任何插手,把自己定格在旁觀者和教育者方面的格尼薇爾只是看着薩拉查和麗絲每天的生活,以及偶爾的交流,而這樣的相處并不會冷淡,反而透着淡淡的溫馨。格尼薇爾一直覺得這種生活會一直下去,直到那群有黑袍子的人找上門,并且帶走了薩拉查和麗絲。
格尼薇爾對黑袍子有心理陰影,每一次看到都有轟殺的沖動,可偏偏西方的人無論是不是好人都喜歡用黑袍子擋住自己,這大大加大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以至于那些出現在她面前的黑袍子沒有直接被她攻擊,反而有機會說明他的來意。
屬于薩拉查父系一族,巫師中的貴族斯萊特林,說起來,格尼薇爾知道薩拉查是巫師的時候也挺糾結,要知道當初在大不列颠她可是致力于和異族作對,更何況亞瑟還獵殺過巫師,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和一個小巫師相處了這麽長時間,臉上露出的驚訝似乎讓那群黑袍子的人很自得,難不成以為她是對斯萊特林家族表示驚訝?內心挑了挑眉,也是,某種程度上她确實是對你們是巫師表達驚訝。
純粹的金發銀眼讓黑巫師的斯萊特林很不喜歡,因為金發一般都是白巫師一族的人,如果不是自己的族人在這裏還和這個疑似白巫師的女人很要好,他們都會直接攻擊這個女人,然後帶走他們的族人。
斯萊特林是黑巫師中的貴族,與白巫師更是獵殺關系,他們冷血殘酷,甚至有很多在白巫師眼裏充滿了血腥的生存法則,但是他們也尊重自己的族人,護短是他們的天性,年幼的薩拉查在幼年沒有确定他是屬于斯萊特林還是羽蛇族的時候他們不會插手,甚至讓他孤身在外十多年,只有斯萊特林的伴生守護獸陪着他,無論他是死是活,只要沒有确定他是斯萊特林,便與他們無關。
如今的薩拉查正好是十一歲,到了小巫師已經成長的年紀,此時的他已經不是羽蛇一族後備幼崽,他已經是斯萊特林族長的小兒子,被冠以了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名字,正式成為了斯萊特林的一員,這些黑袍人不會覺得被扔在危險之地十多年的孩子會不會報複他們,因為他們都是這麽成長的,獨屬于他們的殘酷,而同時他們也不會對跟在斯萊特林身邊的人動手,即使那個人可能是白巫師,他們會等到斯萊特林确定了自己的意志的時候由他來判斷,只要是本人的意志決定,他就不算背叛,即使是把手中的魔杖對準了斯萊特林也一樣。
這種扭曲的生活方式讓斯萊特林流存了許久,出過叛逆者,也留下了永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