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烈性歡好之藥。無色無味,毒入水中,随水入體,十步見效。”
“春C藥?”于睿手上的折子,忽的合上。
作為一名忠誠正直的賢臣,比起秘寶,他更在意暗衛十三口中的那瓶藥。
魏枞的年齡不小了,後宮卻是空空如也,私生子也沒見得有過,他的兄弟姐妹已經不在人世,再這樣下去,魏國君王一脈斷子絕孫大有可能。
那他這個丞相接班人,豈不是罪無可贖,有何臉面去十八層地獄見他于家的列祖列宗?
于是他立刻豎起耳朵。
“你确定?”魏枞問。
“屬下确定。”
魏枞眼前浮現出殷淑的窈窕淑影,以及脫了自己的褲子,又扒開自己的衣裙的數般匪夷所思的動作。
怎麽說也是一國公主,為了爬上他的床,連矜持與尊嚴都不要了。
單純的想承歡?
倒也不像。
魏枞見過無數想要爬他龍床的女人,脫自己衣衫的不少,敢脫他的絕無僅有。
只聽暗衛十三繼續說,“此藥效果猛烈,如果用量過度,極大可能脫力當場,癱瘓終生,但不會致命。”
好狠毒的女人啊。
比起死翹翹,生不如此才是頂級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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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枞臉色越來越沉,于睿覺得這個膽子挺大的女人,今夜或許就要消香玉隕,成為美人冢裏的一座尚未長草的墳頭。
他随口問了一句,“是那誰家女子?”
暗衛十三道,“回于大人,欲對王上不軌的女人,乃殷國淑公主。”
淑公主行刺1
5 淑公主行刺
殷淑被一頂小轎送回了院子,春花嬷嬷等在門口,接她下轎,她裹了裹衣衫,嗖嗖涼意吹得她身冷。
緊繃心弦煎熬,半夜光景,好比無數春秋。
春花嬷嬷與阿牛,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扶着她進屋。
“我可以自己走,”殷淑接過暖爐,想今夜魏王有事兒,侍寝作罷,她是不是可以安安穩穩的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了?
“公主可要沐浴?”春花嬷嬷問。
“自是要的,”殷淑被吓出了好幾身冷汗。
“老奴立刻去準備!”
春花嬷嬷一喜,想來公主是成功爬上魏王的床榻,侍寝成功了,她無比開心的燒好了熱水,回頭殷淑已經在床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她自小伺候公主,駕輕就熟的給公主脫了衣服鞋襪,公主裏裏外外完好無損,冰清玉雪的肌膚,連一道紅印子都沒有。
哪裏來的侍寝成功,黃花的不能再黃花的大閨女!
公主是被魏王厭棄了嗎?可公主回來時面容淡定,毫無悲怆,也不像是預感死期将至,生無可戀。
公主熟睡,她又不能把公主叫醒來問。
春花嬷嬷走過來走過去,心事憋着口難開。雖然車夫阿牛站在門外,但卻像個木頭一樣不懂人情。阿牛話少,勤快,被仇家追殺重傷瀕死,被公主救了一條賤命,願意報答公主救命之恩,就随公主來這魏國都城,一路上可謂任勞任怨,足見忠心。
“你去睡吧,我守着公主,”春花嬷嬷道。
阿牛走後,從月霜滿天走到夕陽西下,春花嬷嬷才拖着疲倦的身子,等到公主伸着懶腰姍姍而出。
“公主昨夜……昨夜……”
發生了什麽?
殷淑做了個美夢,好容易忘了昨夜與魏王之間不算愉悅的經歷,結果老仆又給她提起來,“昨夜魏王只讓我為他烹了一壺茶。”
“那公主可曾把握機會,将那銷魂散放入茶中?”
天賜良機,那銷魂散無色無味,魏王順着茶喝了,定龍精虎猛,精神倍加。
殷淑無奈的笑了笑,“茶被我喝了。”
“……”春花嬷嬷看公主面色蒼白,弱弱的問,“公主您……還好吧……”
難道是孫貴妃的藥給錯了?
畢竟,孫貴妃為了長寵不衰,廚子裏窩藏的瓶瓶罐罐數不勝數。
殷淑道,“魏王暫時還不想殺我們。”
她們暫時保住性命,至于那陰晴不定的暴君什麽時候想殺,再說吧。
只見春花嬷嬷臉上,露出了心驚膽戰的笑意。
我現在能沐浴嗎?”
“阿牛,杵在門口幹嘛?浴桶怎麽還不擡進來!”
阿牛扛起裝滿花瓣泡水的木桶,大步進屋。
魏宮的下人不進院子,确是有求必應,木桶跟水是問她們要的,花瓣是她們附贈的。下人們多數都對這位異國公主,産生了濃濃的好奇,畢竟,能從魏王賬下走出來的活女人,并不算多。
大家群聚在樹下打賭,賭殷國來的淑公主,還能活幾天。
殷淑自然不知這些,她優哉游哉的把自己洗的香噴噴,正準備使喚老仆換個水。
“來人啊!”
她擡頭張望,發現屏風外面的影子,似乎比春花婆婆高了些許。
男人?
“阿……阿牛???我沒穿衣服,換春花嬷嬷來!”
人影堅持不動。
想想,不可能是阿牛,阿牛一路上有無數次偷看她洗澡的機會,卻從沒主動積極的把握過,如今在魏宮裏,怎麽說她也是魏王的女人,更加不可能拿自己的小命換一時半刻的見色起意。
那會是誰呢?
殷淑小心翼翼的爬出木桶,用衣服擋住前胸。
她貼着牆邊靠過去,從屏風的縫隙裏看見那人的模樣,這人一副魏國皇宮下人的打扮,面相白淨,似乎不是壞人。
可身形有些眼熟。
到底在哪裏見過呢?
“有刺客!有刺客!”門外忽然出現了幾隊人馬,吆喝着經過。
殷淑忽然想起,她被魏宮的下人帶着繞宮牆的時候,曾有個黑影一晃而過。
不會是他吧。
還沒等殷淑決定是不是要喊救命,那人的眼神,已與她對上了。
“你……你……你……你是那個……”
“噓!”那人大手捂住殷淑的嘴。
手上還握着明晃晃的刀子。
殷淑并不認為自己有被綁架的價值,魏王絕不會為了一個敵國的公主,動搖任何可能關乎魏國興衰的決定。
沒有價值的人質,下場可想而知。
于是她不停的搖頭,想自己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閻王爺爺正在愉快的向她招手,淚花撲通撲通的無比洶湧。
聽院門外人問,“剛剛,你們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經過?”
春花嬷嬷與阿牛一起大聲說,“沒有。”
她們一直守在外面。
“你們确定?”
兩人齊齊點頭。
殷淑的內心更加崩潰。
“去那邊林子裏搜!”
搜刺客的魏兵腳步遠去,殷淑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那人附在殷淑耳邊,輕聲道,“公主,我有個條件,只要公主答應,我絕不會傷害公主一根汗毛。”
好在,他沒有其他動作,只是脅着殷淑,坐到床邊。
“把衣服穿好,”那人背過身去。
原來刺客也遵三綱五常,是講男女之別的。
殷淑猶豫,要不要趁機大叫,或者抄起枕頭下面的剪刀與眼前的刺客英勇搏鬥。
想了想,還是算了,她一個柔弱女子,門外春花嬷嬷年紀大了,阿牛也不會武功,叫進來都幫不上什麽忙。
萬一自己在搏鬥中不幸英勇就義,那就劃不來了。
一個在意男女之別的人,應該不會出爾反爾。
殷淑很快穿好了衣服,忐忑的等着刺客提出不殺她的條件。
“公主可稱我邱先生,”那人道。
告訴她姓氏做什麽?殷淑趕緊捂住耳朵,她可并不想與刺客交朋友。萬一将來哪天,刺客行刺魏王失敗被俘虜,屈打成招供出曾在某年某日魏國後宮寝殿,與殷淑公主相談甚歡,依着暴君那陰晴不定的脾氣,她的小命,基本上拯救無望了。
今日一別,此生不見,春夏秋冬,愛姓哪個季節,就姓哪個季節,與她無關。
“我知公主心有不甘,魏縱侵你國土,奪你自由,将你囚禁此處,失去一切。”
殷淑努力保持微笑。
她沒有不甘心,人生道路千萬條,不是每一條,都能按着自己的意願去做選擇,但只要不是死路,再崎岖坑窪泥濘黑暗的路,都是能順着走下去的,說不定走着走着,遇着哪個岔路口,就瞬間改變了風景,一片光明呢?
這裏有吃有喝有澡洗,還準帶下人,比囚禁強多了,她的命還在,也不算失去一切。
邱先生自覺與殷淑産生了共情,“其實,我與公主一樣,都痛恨着魏縱,恨不能殺之而後快。我的主上、父母兄弟,都為魏縱所殺,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痛恨魏王?
殷淑從小到大,還算平順,并沒有過“痛恨”這種激烈的感情,害怕倒是真的。
至于殺了魏王……
她連小貓小狗都不舍得殺,更別說一個活生生還長得好看的人了。
邱先生并沒有察覺殷淑走神,接着說,“我幾次嘗試刺殺,都不能如願,魏縱他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