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茶壺
皇、皇上？
皇上！
曲清清大腦內“轟隆”一聲, 炸出了沉寂久遠的記憶，那段時間裏皇上微笑着詢問她的小名，皇上賞賜她東西, 皇上帶她賞花，皇上給她晉升位分, 皇上……她目光開始渙散。
“清清。”化妝師喊。
趙千帆詫異地盯着曲清清。
“清清。”化妝師拉着曲清清的胳膊。
曲清清激靈了一下。
化妝師吓了一跳：“清清，你怎麽了？”
曲清清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失控, 趕緊低頭, 這才發現杯子摔在地上了, 還好地面上是道具組臨時鋪的地板革, 沒有摔壞杯子。
她蹲下來撿起杯子。
感受到杯身微微的熱度，意識跟着慢慢回攏, 她站起身來，笑着對化妝師說：“沒事兒，杯子燙了下手。”
“燙傷了沒有？”化妝師關切地問。
“沒有。”
“小心一點。”
“嗯。”曲清清笑着點點頭。
化妝師重新問曲清清：“你是不是來看趙老師的？”
曲清清慢半拍地笑笑。
“剛才是不是看到趙老師太高興太緊張了, 所以才燙手的？”趙千帆長得帥情商高, 很惹人喜歡的, 剛剛服裝部有個姑娘看到趙千帆太激動, 一頭撞到了帳篷上, 所以化妝師認為曲清清的失态也是因為喜歡趙千帆, 她笑着說：“趙老師在呢，趕緊合影啊。”
曲清清不自在地笑,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來吧。”趙千帆笑容和煦地說：“你們幫我們拍個照吧。”
化妝師拿過曲清清手中的手機。
趙千帆走到曲清清跟前，伸手摟着曲清清的肩膀，立刻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萦繞過來，她木然地拍照, 袖口處得了一個趙千帆的簽名，然後走出化妝間，低頭看袖口處“趙千帆”三字，龍飛鳳舞的。
皇上和她一樣，可以寫很多種字體的。
那麽趙千帆是皇上嗎？
長得一模一樣。
聲音也是一樣。
她忍不住回頭看向化妝間，看見趙千帆正與人說笑，平易近人的樣子，和大魏朝的皇上又不太一樣。
她搞不清楚趙千帆到底是誰。
可是趙千帆總給她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清清！”徐姐喊一聲。
曲清清擡眸看向徐姐。
徐姐問：“你站在這兒幹什麽？”
“我——”
“被趙千帆迷住了？”
“沒有。”
“有也沒關系的。”徐姐笑說。
曲清清默然。
“演員組有人買水果了，給你拿了橘子，可甜了。”徐姐接過曲清清手中的杯子，塞兩個橘子到曲清清手中。
“謝謝徐姐。”
“吃完開工，馬上要拍男主的戲份了。”
“好。”曲清清應一聲。
可是她根本沒有心思吃橘子，一心都在趙千帆身上，看着趙千帆從化妝間走出，走到鏡頭前，身上的帝王之氣立馬出現，從容淡定中透着睥睨一切的傲氣。
旁邊的工作人員小聲嘀咕着：
“趙千帆演技真好！”
“這是第一次演皇帝是吧？”
“是的！演的跟真的似的！”
“演的太好了。”
“害的我差點給他下跪了。”
不要說工作人員了，曲清清看到趙千帆走進鏡頭的那剎那，她也以為見到了大魏坦白的皇上，差點就行了禮。
她心裏打鼓似的盯着趙千帆看。
一直到了中午，劇組盒飯送過來，她都忘了去拿，是徐姐給她拿的，她坐在徐姐旁邊的小馬紮上吃着，忽然旁邊出現一個人影，轉頭一看，看見一身袍的趙千帆，曲清清強壓着作揖行禮的沖動，喚一聲：“趙老師。”
趙千帆眼前微眯了一下，說：“曲……清清好。”
曲清清笑笑。
徐姐跟着說：“趙老師好啊！”
趙千帆側首沖徐姐笑笑，說：“徐姐，今天用的道具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
“聽說劇組裏用的折扇配飾之類的，也是你們做的？”
“是啊。”徐姐說。
“那麽都是你們誰做的呢？”
“道具師道具工都有。”徐姐也沒有隐瞞，直接說：“我們倉庫裏存了不少這些東西呢。”
“原來是這樣啊，做的很好。”
“謝謝，這都是工作。”徐姐笑着說。
趙千帆埋頭吃飯。
曲清清埋着頭吃飯，可是卻什麽都吃不下去，等到趙千帆離開後，她才擡起頭來，看着趙千帆上妝，看着趙千帆背臺詞……大腦中全部都是皇上趙嶼的樣子。
他真的是皇上嗎？
他也是穿越到這兒來的嗎？
他認出自己了嗎？
曲清清滿心的疑惑，她心裏對皇上是尊敬是畏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的心裏空落落的，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看到傅商年發來的一個微信。
傅商年：吃午飯了嗎？
看到傅商年的微信，曲清清心裏沒有了緋聞産生的別扭，反而産生了一種充實和親切感。
她給傅商年回了幾條微信。
傅商年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她吓了一跳，趕緊接通。
“現在不忙吧？”傅商年低緩悅耳的聲音在彼端響起來。
曲清清心裏一靜，回答：“不忙。”
“最近你都挺忙的。”
“嗯。”
“從傅氏離開後，你連見都不見我了。”
曲清清莫名地又聽出了傅商年語氣中的埋怨，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解釋說：“你忙，我也忙。”
“嗯，我确實有些忙。”
曲清清認真聽着。
“傅氏新産品上線，銷量不錯，救活了國外的幾家公司，所以也沒有時間捉你。”傅商年說。
“捉我？”曲清清詫異。
“你躲我，我當然得捉你了。”
“……”曲清清莫名地聽出了別的意思。
“再等幾天吧。”
“幹什麽？”曲清清聽不懂傅商年的意思。
傅商年在彼端說：“等幾天我去找你。”
曲清清不解地問：“你找我幹什麽？”
“有事兒和你說。”
“什麽事兒？不可以在在電話裏說。”曲清清溫聲問。
傅商年直接說：“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很重要。”
“很急嗎？”曲清清想了想，問：“是不是和爺爺他們有關，要不我去找你？你當面和我說。”
“也不算急，和別人沒有關系，就和你我有關。”
曲清清還是想不通：“那是什麽事情？”
“要不你猜猜看？”傅商年語氣轉輕松。
看來不是什麽大事兒，曲清清低頭說：“猜不到。”
“那你用心去猜猜看。”
“還是猜不到。”曲清清根本就看不透傅商年的心思。
傅商年在彼端發出輕笑聲，笑的很好聽。
“你笑什麽？”曲清清一頭霧水。
傅商年笑着說別的：“最近我要去國外出差一趟，等我回來。”
“我不等你，你不也是照樣回來嗎？”曲清清實話實說。
傅商年被噎了一下：“你怎麽這麽沒良心？”
“我沒良心？”
“還沒有情趣。”傅商年接着說。
曲清清一臉問號：“？？？”
“不浪漫。”
“？？？”
“不過，我不怪你。”
“？？？”
“你好好工作，好好照顧自己，等我。”
挂上電話後，曲清清看着手機發呆，傅商年說她沒良心？沒情趣？不浪漫？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她完全不知道傅商年打這一通電話是什麽意思，就為了和她說這些？
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她轉過頭去。
看見趙千帆正盯着自己，她微微一怔。
趙千帆倒是坦然微笑，她尴尬一笑。
接下來的一整天她都處于懵懵懂懂之中，到了晚上收工的時候，徐姐才問：“清清，你是不是太累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啊。”曲清清茫然地看向徐姐。
“看看看，你又走神。”
“我、我就是有點累了。”
“那你趕緊去休息，好好睡一覺。”徐姐皺眉說。
“好。”曲清清答應。
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間，她也不想給皮皮糖糖發視頻了，洗漱之後躺在床上，腦子裏都是皇上皇上皇上，她快要瘋了，在床上翻來覆去，手機不停地震動。
打開手裏一看，是《如意情》工作群裏面大家在聊天。
她也看到趙千帆出來說話了。
看上去和其他工作人員交流的很好，很随和的樣子，這和皇上不愛理人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啊，她一句話不說，就這麽看着趙千帆與人交流。
好一會兒，猛地坐起來。
趙千帆怎麽可能是皇上？
她從大魏朝穿越過來，已經是世界奇跡了，皇上怎麽可能也穿越過來，這概率太小太小了。
趙千帆也就有那麽一點點像皇上。
世界那麽大，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這裏是二十一世紀，就算皇上來了，也不可能拉着她湊齊三宮六院啊。
不能自己吓自己。
對！
不能自己吓自己！
成年人要學會自己調節自己，曲清清很快把自己調整好了，剛要入睡，收到徐姐的微信。
徐姐：清清，這幾天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拍的都是近景戲，沒有那麽忙碌，你就好好睡一覺，明天晚點到片場。
看到這條微信，曲清清心裏暖暖的，她給徐姐回了條微信，表示自己明天會晚點到片場，但是不是睡覺，而是在房間用泡沫做個道具出來。
徐姐答應了。
曲清清跟着就會了起來，從桌子上拿過一聲厚厚的泡沫，前幾天給導演看的一個茶壺，導演覺得差點意思。
曲清清也覺得和劇本裏的茶壺有所差距。
淘寶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合心意的，正好有點時間，她就自己雕一個形狀出來看看，再調調色，看看能不能讓導演滿意，睡前雕出一個形狀。
醒來後，她掏出傅心桐送給她的畫具，進行調色，塗抹，忙了整整一個上午才給做好。
帶着去了片場，正好一場戲剛拍好，導演給男女主角講戲，曲清清把茶壺拿給徐姐看，徐姐驚嘆不已，轉手就問導演：“導演，你看這個茶壺行不行？”
導演眼中立刻露出驚豔之色，古色古香，穩重中又透着閨閣女子的雅致，可不就是适合女主使用的茶壺，他伸手接過來：“這麽輕？”
“泡沫做的。”曲清清說：“裏面是空的。”
“可以裝水嗎？”導演掀開茶壺蓋向內看了看。
“可以裝個兩三次溫水，劇本裏是對這個茶壺外觀描寫，只有一次倒出了水，我想這個材質的茶壺應該可以。”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導演高興地說：“要的就是這樣的茶壺，清清啊，你真是太厲害了！”
曲清清笑。
導演拿在手裏面欣賞。
旁邊的趙千帆目光從臺詞本上移開，落到茶壺上的時候，目光微微一頓，接着猛地轉向曲清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