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做小喽啰的第二十三天
下午, 書店裏沒什麽客人,三花貓趴在書架上昏昏欲睡,連老板都支着下巴打起了瞌睡。
門口的風鈴叮咚的響着, 俊秀的少年走了進來。
“下午好。”少年有禮的說。
“歡迎光——啊!阿言啊!”老板半睡不醒的眼睛睜開。
因為從老板這裏得到了不少的建議 ,雖然大多數還沒來得及用上, 而且用上的至今也沒見什麽效果, 但京野言還是很感謝書店老板的幫助。
不管怎麽說, 現在的大致方向還是老板幫他确定下來的。就這點上, 他覺得老板是真的厲害!
京野言點了點頭,熟練的在書店老板的身邊坐下, 拿起桌上在看的那本書随便翻了翻,“最近一切都好嗎?”
“還是老樣子, ”老板抓了抓頭發,“沒什麽變化。”
三花貓從上面跳到了桌子上, 原地轉了一圈, 然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蹲坐在京野言面前。
“哦, 您也是,最近一切都好嗎?”京野言單手拿着那本書,颔了下首,禮貌的問候。
“喵~”
“那就好。”
一人一貓就好像真的能交流一樣, 聊了起來。
對此,老板早已見怪不怪了。
誰年輕的時候還沒幻想過自己有點什麽和別人不一樣的特殊能力呢?跟貓說話這種都不算什麽。
老板再看了看少年,嗯, 中二沒錯了。
Advertisement
“最近的進展如何?”空氣中飄蕩着咖啡的香氣,老板随口問道, 拿了一杯咖啡遞給京野言。
一提起這個, 京野言就又苦惱起來。
他從旁邊的糖罐裏往咖啡裏不停的加着糖塊, “一點進展都沒有。”
老板一拍桌子,“不可能!只要你按照我給你找的那些書就算還沒成功,也不可能完全沒有進展啊!”
關于這一點京野言也不明白,怎麽說刷一點好感還是可以的吧,但是......
“他好像更讨厭我了。”
老板嚴肅起來,他仔細的打量着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然後享受的眯起眼睛的少年,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做出一副牙疼的樣子,“這麽小就吃這麽多糖,小心牙齒都掉光。”
京野言就當作沒聽見,要繼續喝的時候,握着咖啡的手上傳來毛茸茸的溫熱觸感。是三花貓的爪子,它按住京野言的手,看起來很嚴肅的要阻止他的動作的樣子。
京野言總覺得自己從這只貓的身上看見了教導主任的影子。
不過一只貓怎麽阻止得了人類的行為?
京野言直接把杯子換到另一只手上,若無其事的喝掉了半杯,然後無辜的和貓咪對視,“我是不會蛀牙的,真的。”說的信誓旦旦,但無論是店老板還是貓咪都不怎麽相信的樣子。
“我很讨厭苦的味道,”京野言有解釋道,“我過去在的地方幾乎沒有甜的東西存在。即使有,也不是我能得到的,這是不被允許的行為。現在是難得的嘗道甜味的時候。”
說是不允許其實也不太對,在全民戰争狂熱分子的星盟,美味的食物并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自從小小一只就能補充人類一整天所需的全部營養的補充劑推行之後,就根本沒有人在乎食物了。
當所有人都做一樣的事的時候,這種行為就會變成一種……潛規則。與之相反的行為在理論上并沒又有什麽錯誤,但實際上就是不被允許的。
[基于考生在模拟戰場烤肉的行為,我認為考生說這句話很做作。]
主考忍無可忍的說。
京野言:哦,那是戰略的一部分。
[......??]
“阿言你......”
京野言疑惑的擡頭。
不過一會的工夫,老板的臉色變了又變。
在他眼中,無論是穿着還是談吐,看起來都出身不凡的少年,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就怎麽想都不太對勁。
在古代的時候,糖是最貴重的東西,是只有貴族才能享受的。但是換做現在,卻是随處可見的東西,這樣一位并不貧窮的少年說自己之前在的地方是個嘗不到甜味的地方?
老板又看了看他。虛實難辨的笑意,總覺得讓人有點看不透。就這麽看了一會,老板的思維逐漸開始往另一個方向滑去。
——難道說“甜味”和“苦味”指的是一種隐喻,并非真實存在的東西?
大家族,讨厭吃苦,靠糖的甜味來壓住苦澀,把這幾個事一結合,老板明悟了。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京野言。最後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雖然不知道老板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是京野言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接受了老板的好意,繼續把自己剩下的半杯咖啡喝掉。
與書店老板的想法不同,三花貓是知道這個人來自擂缽街的,兩人曾有過一次談話。
憑空出現在擂缽街的神秘少年,明顯經過系統訓練的痕跡,幹淨利落的身手,驚人的統率力和預判力,把這樣一個人放在橫濱,那個幕後的組織的目的到底是——
貓咪蹲在那,露出了人性化的若有所思的神色。
“說起來,如果那些方式都沒有效果的話,不如考慮一下別的方式?”老板摸着下巴提建議。
“就像小說裏的......嗯......友情一樣,‘一起度過難關,克服一切困難的兩人最後成為彼此生命裏唯一能夠觸碰到對方內心的最重要的人’,阿言,你不如也試試這樣的辦法?”
“困難?”
老板笑咪咪的搖了搖手指,“沒錯!”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是兩個靈魂的靠近!”他張開手臂,假裝自己在舞臺上,用詠嘆哦語氣說道。
仔細想想,好像也有點道理。
于是京野言認真的記在心裏,“我明白了。”
[時間差不多了。]
主考出聲提醒。
京野言站起身,“那麽,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我先告辭了。”
遠處天邊夕陽微沉,正是黃昏時刻。
在一人一貓的注視下,京野言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摸魚的時間已經夠了。
“該開工了。”
并未和黑衣組織交易成功,還損失了四個人,獨自返回GSS的上原自然受到了不少的懷疑,不過因為本身是高層的關系,再加上确實有足夠的說服人的理由,最後還是被放過了。
漸漸的衆人發現,這次回來,上原似乎有了不小的變化。
曾經一目了然,看一眼就知道在打什麽主意的人,現在看起來竟然有點高深莫測的感覺。
“不可能,那個家夥!”
大多數人都對此表示了不屑,
對周圍人的想法心知肚明的上原,不僅沒有生氣,反常的表現出了好脾氣的一面。
但是總有人見到上原對着空氣發呆的模樣,那個樣子看起來還有點滲人。
......
夜晚的時候,GSS總部的大樓依然燈火通明。
大樓對面的另一棟樓的樓頂,安室透已經架着槍在這等了一天了。
他剛加入組織不久,本來還在準備另外一個任務,是個暗殺議員的任務。因為對組織來說非常重要,而且也是他能深入到組織高層為數不多的機會。
結果情報都調查好了,正要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換成了另一個。
直接被派來橫濱解決組織的一個合作方的事情。
接到琴酒電話的時候安室透還有點驚訝,因為琴酒在組織裏的地位很高,不像是會注意到他的樣子。
從電話裏傳來了琴酒陰沉的嗓音,“到時候會有另外一個人帶着炸.彈過去,趁亂解決掉GSS的首領。”
雖然不應該,但安室透還是隐晦的套了一下情報:“GSS做了什麽損害組織利益的事?那位先生應該很生氣吧。”
說完安室透就等着琴酒的警告,結果那邊竟然沉默了?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到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讓我抓住你的把柄。”半天他回答道。
琴酒的警告,雖遲但到。
安室透反而放心了不少,因為琴酒這麽說就意味着他暫時還沒抓住他的把柄,如果真讓琴酒發現什麽問題反而不會說什麽,直接把人抓住,槍抵上額頭,一切就都能解決了。
那邊的短暫沉默讓安室透對這次的任務有了懷疑。也許能把GSS作為切入點,徹底揭開籠罩在組織的迷霧,抓住那個幕後黑手。
但是琴酒說好的搭檔一直都沒有出現。
大樓的頂層是單面玻璃,無法被擊穿,而且從外面也看不到裏面。原計劃是炸.彈之後讓目标被迫轉移地點,這樣那位謹慎的首領才會離開大樓。
既然那位搭檔不出現,沒有人制造混亂,安室透就只能等着了。好在并沒有等太久。
夜色掩蓋下,目标人物急匆匆的出現在門口,在衆人的掩護下就要上車。
安室透對準瞄準鏡,耳邊突然響起一個什麽東西輕輕的落在地上的聲音。
“兄弟,你在這幹什麽呢?”
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的安室透一瞬間汗毛豎立,他反射性的調轉槍口,但是卻沒有開槍,只是警惕的瞪着來人。
遮擋住月光的烏雲滿滿飄散,一個少年的身影漸漸出現在月光下。
一身黑西裝整齊的套在身上,見他看他,還友好的又打了個招呼。
安室透愣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少年的衣服上幾秒,又看了看少年的略顯稚嫩臉,然後放下了槍,臉色有點難看,但還是。
“你來了。”安室透低沉的說。
走到附近,發現有人埋伏,數了數也不像他自己安排的那些人,所以就摸上來想看看是哪個勢力的人的京野言安靜了幾秒,然後肯定的點頭:“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