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做隊長的第十一天

要說有什麽感想的話, 就是後悔。

如果他早知道中原中也要把他帶回家的話,他就絕不會讓中也看見自己身上的傷。故意制造自己被襲擊的傷勢,本來也不是給中也看的。

當京野言答應讓中原中也保護他的時候,他就無法拒絕中也不放心他一個人, 所以要待在一起的要求。

京野言手裏捧着抹茶流心慕斯蛋糕, 坐在沙發上挺着身板, 開始認真的思考到底要不要去神社做個祛除黴運的法事。

“你要喝什麽?”中原中也看着冰箱裏的紅酒和礦泉水皺了皺眉,“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買可樂。”

京野言趕緊叫住了他,“不用了, 我喝水就行。”

中原中也沒太堅持, 從冰箱裏拿了瓶水扔了過來。

擡手接住水瓶, 冰涼的溫度順着手心傳到身體,讓京野言能稍微冷靜些。

但是今晚的計劃要怎麽進行啊……

京野言把蛋糕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擰開瓶蓋仰頭灌了一大口冰水。寒意一路順着食管流進胃裏,帶走了身體裏最後的溫度。他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然後忍不住露出了愁苦的表情。

這些劇本本來都是準備給太宰治的!

太宰治見過他的潘神馬甲, 還捅過他一刀,京野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和潘神是兩個人,他們認識, 且潘神要殺他這件事透漏給太宰治。

京野言反複回憶了當時在城牆上的事,覺得如果太宰治知道潘神還沒死,一定會想辦法殺掉他。

這就是京野言的目的。

比起沢田綱吉說的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強大, 京野言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幹脆讓這個馬甲徹底下線好了。

比起好處, 這個馬甲現在帶來的麻煩更多, 那麽就到了舍棄的時候。

Advertisement

然後這個計劃就跪在了開頭。

沙發微微下陷, 中原中也坐在了京野言的身邊, “只要你在我的身邊,他就什麽都做不了,安心的睡吧。”

京野言僵硬的笑了一下。

就是因為什麽都做不了,才是問題。如果在中也面前動手,很有可能會被當場捕獲,到時候就不是解決問題了,這叫送人頭。

“不吃蛋糕嗎?”似乎是想讓他放松點,中原中也打開了蛋糕。

京野言:“……吃。”

雖然計劃要失敗,但是蛋糕很好吃。

也算是安慰吧。

中原中也的房間和京野言的差不多,大家都是公司分配的。

差不多收拾了一下,兩人躺在了床上。

京野言根本睡不着,翻了個身,面向中原中也, “我過幾天有個要去東京的任務,要暫時離開橫濱。”

黑暗中,中原中也雙手枕在腦後,也睡不着,“也好,你在東京多待幾天,我會盡快解決那個人。”越往後說,聲音越低沉。

“我相信中也的實力。”京野言睜着眼睛瞪着房頂說。

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中原中也能不能打敗他自己了。

以前聽說過去警察局裏偷車的小偷,他現在情況也沒差多少。

“睡吧,晚安。”中原中也閉上了眼睛。

“晚安,中也。”

京野言控制着呼吸裝作睡着了,實則盯着房頂看了半夜。中原中也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在他的身邊陷入了熟睡,沒有任何防備。

蛋糕,真甜啊。

京野言在心裏感嘆着,然後坐起來,穿上拖鞋,走到了客廳。判斷這個空間應該足夠,于是京野言攤開右手。

風驟然卷起,散發着金色光芒的書懸浮在手掌之上。

“虛數空間——”

夜晚,飛蛾繞着路燈盤旋,光暈朦胧,一片寧靜。

突然,地面上的影子掙脫了束縛一般從地面掙紮而出。不過一會,四周影子凝結成黑色半透明的屏障将整棟建築籠罩。

睡夢中,中原中也整個身體都被壓住了一般,意識漸漸清醒,可連手指都不能動一下。

不知道掙紮了多久,他猛地坐起身,手下意識往身邊摸了一下,卻只觸碰到一片冰涼。

“阿言?”他下意識呢喃,房間裏寂靜無聲,似乎屋子裏只有他一個人。

中原中也眼神一厲,正想做什麽,卻突然聽到從客廳傳來了什麽被碰倒的聲音。

他立馬翻身下床,推開門,漆黑的客廳裏,只有順着窗戶蔓過來的月光。

客廳的中央,披着黑袍看不清臉的男人單手掐着少年的脖子舉起,少年咬着牙,腳尖在空中掙紮晃動,一臉痛苦的握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你!”中原中也躍起對着那人重重的揮下一拳。但是拳頭落到那人身上,卻沒感受到任何阻力,直接穿透了過去。

中原中也眼神沉了沉,在那道身影直接霧氣一般散開,少年跌落在地上之後,他擋在少年身前。

“還不錯嘛,”中原中也死死地盯着那個身影,“但是你已經逃不掉了。”

中原中也說完,對面卻一直把整個身體掩在黑袍下,低垂着頭沉默不語。

“那是影子使魔,只會服從于欲望和主人的命令,”京野言嗓音嘶啞的說,一邊說一邊趁着使魔被中原中也鎮住把指間的刀片飛了出去,“即使把它打散,也只是失去了欲望,重新變成影子而已。”

刀片刁鑽的飛入眉心的位置,使魔瞬間化成一灘融入黑暗。

“怎麽回事?”

“我被偷襲了。因為影子使魔的特性的關系,它們到達任何地方都暢通無阻,很難被人發現。”

京野言搖晃着站起來,然後被中原中也扶住,又繼續說:“應該是上次被打傷的時候不小心沾到了使魔的氣息,被追過來了。”

“要怎麽處理?”

“在發現被偷襲的第一時間就處理過了,不然還要有援兵。”

把京野言扶到床上,中原中也又去燒了熱水,把倒好的水杯遞給京野言,他坐在床邊,看着乖巧的小口喝水的少年,突然說:“要怎麽找到那個面具男?”

京野言疑惑的擡頭。

“這樣太被動了,快點找到他,然後解決掉。”這麽說着,中原中也炙熱的手指輕輕觸摸着脖子上青紫的痕跡。

明白他在想什麽,京野言垂着眼眸說:“如果他不想讓人找到,誰也找不到他。”

……

少年的聲音裏似乎包含着某種複雜的情緒,那個人對他來說似乎不只是一個追殺者。僅僅是普通的追殺者,又怎麽會對對方了解到這種程度?中原中也看着少年沉靜的樣子,心裏煩躁的發出一聲咋舌。

“啧。”

看着中原中也皺眉的樣子,京野言手掌輕輕握了一下。

“我不是要去東京了嗎,也不用那麽急。”京野言安慰道。

“我知道了。”

緩解了喉嚨的疼痛之後,兩人再躺在床上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京野言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一點精神都沒有。

不過沒關系,京野言可以找時間摸魚補覺。

港黑的門口,接到自家隊長電話的木之下特意等在門口。車子停在門口之後,木之下習慣性的迎了上去。

“京——”木之下的話吞在喉嚨裏,他愣在原地,看着從車裏走出來的……

“中原大人——?”

“哦,是木之下啊。”

緊跟着京野言也從車裏走了下來。

“京野先生,您怎麽了?”木之下看着上司的新造型目瞪口呆的問。

從車上走下來的少年,襯衫領口上露出了一圈圈纏繞在纖細的脖子上的繃帶,連袖口也是。

如果不是認識自家老大的臉,木之下差點以為這是太宰先生。

故意沒用恢複藥劑,讓傷口留的久一點的後果就是這樣。以為他受了超出身體恢複極限的傷,然後被中也按住給所有傷口上了藥之後又把傷口包紮好,結果就是這樣。京野言挺直身體,一身正氣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裝作沒看見周圍人怪異的眼光。

最倒黴的是,他遇見了從對面走過來的太宰治。

跟在太宰治身邊的廣津柳浪看了看打扮差不多的兩個少年,心中突然有點驚恐。港黑已經有一個太宰治了,要是再來一個——那簡直就是噩夢。

連太宰治本人都結結實實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的他欣喜的跑到京野言面前,高興的說:“京野君也喜歡上了自殺嗎?”

京野言生無可戀的回答:“沒有,我只是受傷了。”

太宰治收斂了笑容,“誰?”

京野言不知道怎麽說。

——這種時候才開始接劇本是不是有點晚了?

繃住了表情,但眼裏都是喪氣。

京野言:“是跟港黑無關的人,是我自己的事。”

太宰治:“是這樣啊。”

京野言:“就是這樣。”

兩人胡亂的說了兩句毫無意義的話,就錯身分開了。

直到身後的腳步聲不見了,太宰治才沉下臉:“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嗎?”

廣津柳浪知道太宰治想問的是什麽,于是回答道:“昨天中原大人好像在完成任務的半路突然折回來,然後把京野大人拉到了醫務室。”

“是嘛。”太宰治拿出了手機,低着頭,手指在上面飛速的按動。

“好了,完成,”他好心情的收起了手機,迫不及待的說,“快點到晚上吧。”

廣津柳浪已經學會了對于太宰先生說的話,聽不懂的就幹脆當做沒聽見就行了,反正需要他知道的,總會讓他知道。

一聲短促的振動,京野言拿起手機,上面是一條短信。

【關于陰陽師宴會,京,你決定的怎麽樣了?】

在打上自己要到達的時間之後,京野言想着自己破碎的計劃,決定幹脆就這樣繼續下去。過程怎樣并不重要,只要結果還是那個結果就行吧。

剛放下電話,又有人打了進來。

“京野,今晚要不要來這邊吃咖喱,幸助他們也想見你。”

是織田作之助。

“好啊。”京野言随意的答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