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做隊長的第十二天

傍晚的時候, 在去找織田作之助之前,京野言先去了趟超市把上次答應過會給孩子們帶的零食和玩具給裝好。

拎着兩個大袋子,京野言晃晃悠悠的往咖喱店那走。

馬上就要離開東京了, 再回來的時候恐怕就要忙的團團轉, 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悠閑了。所以本來應該趁着還沒走之前, 把最後一步關于太宰治的布局完成的京野言還是放棄了。

[真自信啊。]

“我相信以太宰君的能力,就算我什麽都不說, 也一定能自己猜出來我想要他知道的事情。”京野言信誓旦旦的說。

主考對此持保留意見, 太宰治的确很聰明, 但要說他能猜出考生根本未說出口的劇本, ……那這個人想的也太多了吧。

[你就算說有備用方案也比這種說法要可信的多。]無數數據計算半天,最後得出來這樣的結論。

“誰知道呢。”京野言聳了聳肩。

聽到這種回答,根據數據庫推算,主考可以百分百确定面前這位指揮在打着其他的主意。

在星盟有一種說法,那就是不要破壞某位臭名昭著的指揮的布局, 因為第一次, 他一定會選擇能最大程度上減少傷亡的方式結束戰争, 但要是這個方法行不通, 他就會徹底放棄對傷亡的計算, 轉而選擇不計一切代價,最高效率的做法。

而第二種, 也就是所謂的備用計劃, 是絕對不會失敗的完美計劃, 大多數戰争在進入備用計劃之後幾乎都會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但是這之間犧牲的人, 就已經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了。

換句話說, 整個星球死光了都是有可能的。

看到這部分資料, 主考不得不再次出聲警告。[請考生注意星際公約。]

“注意了,注意了。”

聽起來就很敷衍,主考正想再次闡述這件事的重要性的時候,卻聽考生說:“有那位上将在随時等着把我送進星際監獄,我怎麽會不小心。”

主考一時不知回答什麽。

Advertisement

少年的語氣就像在談論早餐一樣普通,平淡的聽不出任何強烈的情緒,甚至聽起來像是真的在疑惑主考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那是你父親,怎麽會把你送進監獄。]主考幹巴巴的說。

京野言笑了笑,“對啊,為什麽呢。”

……

推開咖喱店的大門,裏面竟然還有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京野言愣在門口,“太宰君?”

揮舞着勺子的黑發少年正興奮的說着什麽,聽到京野言的聲音,他轉過身來,“啊,是京野君啊!”一副見到京野言很高興的樣子。

但是京野言更高興。

“沒想到能在這見到太宰君,好驚喜。”從眉梢到鞋底都都透露着掩飾不住的高興。

本來還做出一臉高興樣子的太宰治忍不住惡寒,“是,是嘛。”

“當然,我是不會說謊的”京野言拎着那堆東西要往樓上走,走之前還跟老板說,“老板,來份原味咖喱,加點糖。”

“好嘞!”

太宰治驚訝的問:“好新奇的吃法,那我也要一份一樣的!”他又期待看向京野言,“所以說會這麽吃的話,會中毒嗎?”

“你到底把這種口味當成什麽毒藥,”京野言癱着臉說,“不要不把甜鹹黨放在眼裏啊!”

太宰治:“诶,有這樣的存在嗎?”

京野言指着自己說:“有啊,不就在你眼前嘛?”

“甜的東西沒有不好吃的!”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他們睡着了。”見京野言消失在樓梯轉角,織田作之助趁着兩人說話的空隙提醒道。

京野言腳步放輕,小聲嘀咕:“說想見我,結果自己卻睡着了。”

“也許一會就醒了。”

“那就只能祈禱他們在我離開之前醒過來了。”

走上二樓,小心的打開門,幾個孩子果然都正熟睡着,京野言把兩個袋子放到角落,就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再下樓的時候,老板已經把他的那份咖喱飯擺在了太宰治旁邊的位置上。京野坐在那個空位上,側頭去看太宰治,“怎麽樣,我沒騙你吧,超好吃哦。”

比起時常跟織田作之助嘗試的超辣咖喱,甜鹹口味已經溫和的不能更溫和了,不會像超辣咖喱一樣會讓舌尖感到疼痛。

主調還是鹹味,但是在壓過一切的鹹味下,又藏着柔和的甜味,是日本人絕對無法拒絕的味道。

嘗過一口的太宰治眼睛一亮,“好吃!”手下不停,很快就把一份吃完了。

京野言也悠悠閑閑的把自己那份解決掉,等三人都吃完,老板為他們端上了茶。

動作一致的雙手捧着茶杯,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暖黃色的燈光下,周身都渡上一層絨絨暖光,三人的臉上都是難得一見的柔和,誰也不想打破此刻的寧靜。

如果這樣的時間能再持續的久一點就好了。

……

“京野君的傷已經處理過了嗎?”太宰治喝了一口茶問道。

京野言摸了下脖子上的繃帶,“處理過了。”

為了遮掩昨晚被掐出的淤青,所以京野言也在脖子上纏了繃帶,但是這樣的話,就不能帶中也送他的choker了。

織田作之助詫異的看過來,“什麽傷?”

“這麽明顯,織田作都看不出來嗎?”太宰治指着京野言脖子上的繃帶。

織田作之助注視着茶杯裏豎立起來的茶梗,“我以為是和太宰一樣的愛好。”

“我才不會有這麽奇怪的愛好!”眼見自己的風評要被害,京野言趕緊解釋,“是真的受傷了。”

“發生什麽了?”這還是織田作之助第一次見京野言受傷,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以少年的實力,只要不像太宰治一樣主動自殺就絕對不會受傷。

京野言驟然沉默下來,睫毛在眼睑處落下一小片陰影,讓人無法分辨他此刻的神情。

一種無形的壓抑蔓延開來。

就在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以為他不打算說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勉強算是我的友人吧。”

一開始兩人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明白了他說的是那個傷到他的人。

“友人?”織田作之助跟着重複了一遍。

“嗯,”京野言應了一聲,過了好久之後才繼續說,“我是這麽想的,但也許在他心中并不是這樣認為的吧。”

少年的臉上是竭力控制,卻仍然溢出的悲傷。

“那是一個強大又悲哀的人。”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評價,京野言卻沒有解釋。

“他必須在殺死我和把我帶回去之間做出選擇。”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回去,他大概明白這一點,”說到這裏,竟然露出一抹微笑,“所以才選擇殺掉我吧。”

身為友人的兩人,如今一人活下去的條件就是另一個人的死亡,走到這樣的地步絕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概括的。其中種種,凡是嘗試靠近的人,無不被冰山下掩藏的沉重而寒冷的過往凍住了心髒。

沉默片刻,織田作之助問:“要回去哪裏?”

京野言:“是一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手中的茶水已經變得冰涼,就像三人此刻的心情。

“那個人是不是戴着一個有着花紋的面具?”太宰治的視線落在京野言的袖口,突然問道。

京野言心裏咯噔一下,然後一臉驚訝的看向太宰治:“你怎麽知道?”

太宰治的視線像是能穿透京野言的外表看清他的內心,仿佛看透一切的銳利目光讓京野言垂下眼眸。

太宰治突然勾起唇角,“那個暴風城是他為了不讓你繼續在橫濱藏下去才用的,不過雖然确實抓到了你,卻躲過了他的視線……那個時候,京野君就已經知道那個世界的主人的身份了,我說的沒錯吧?”

一長串的信息讓京野言有點沒反應過來,等捋清太宰治話中的意思,京野言緩緩瞪大眼睛。

太宰治說的沒錯,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巴別塔的主人是誰?

雖然京野言沒有回答,但是太宰治已經确定了某件事。

“他,還活着嗎?”

京野言點點頭,指着自己的脖子說:“如果他這麽容易就死掉了,我又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身上的傷就是那個人還活着的證明。

得到答案之後,太宰治收回放在京野言身上的視線。

敏銳的察覺到太宰治的在意,京野言徹底松了口氣。

到此為止,還有最後一步太宰治這裏的部署就算完成了。雖然有波折,但總算完成了。

京野言端起涼掉的茶,茶水微微振動,本來倒着漂浮的茶梗竟然晃動了一下,豎了起來。

“看來我和織田先生都要有好運了,”京野言看了一眼太宰治躺在水面怎麽都立不起來的茶梗,“好可憐。”

說着可憐,聲音卻有些笑意。

屋子裏一下從那種略微沉重的氣氛緩和下來。

就像京野言之前沒有說過那些話一樣,幾人都只是把事情埋入心底,沒有再提及。在喝完茶之後,三人随意的聊一會,京野言還和醒來的幸助他們玩了個游戲。

雖然已經到了休息的時候,但離開以後,不管是京野言還是太宰治,都還沒打算就這樣休息。

還有事情要做。

……

深夜,某棟高層頂層,京野言剛扣上面具就收到了時隔已久的紅色警報。

簡直要驚呆了。

他還以為太宰治要回家睡覺了,結果這家夥跑去自殺。

不過這次的警報倒沒讓京野言有什麽想法,因為他本來也要去見太宰治,讓太宰治确認潘神沒有死。

踩在大樓的邊緣,太宰治張開雙臂,面帶微笑,聲音很輕。

“你會出現嗎?”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