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意大利篇第七天
兩人在風中對視良久。圍觀路人眼中, 樂師望着修的眼神悲哀又絕望,就像無論再怎麽努力,他都無法再靠近他一步, 并為此感到了刻骨的痛苦, 備受折磨, 而修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
“夠了,你住手吧。”樂師緊緊的握住豎琴。
“我必須要得到他,即使是你, 想要阻攔我的話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修輕輕的蹙起眉, 做出了無奈的表情, 但是乾看起來更難過了。因為修的無奈或許只停留再表面,無法滲進心髒。
周圍圍觀的人忍不住心裏有些微妙, 修先生要得到誰?事情的走向是不是有點奇怪?
見乾先生這麽傷心, 他身後的支持者不高興了。
現在的場面怎麽看怎麽像對面的人做了什麽對不起乾先生的事,像乾先生這樣的大美人,如果能笑一笑該多好啊, 怎麽會有人肯讓他傷心?渣男!
“你這個——唔。”一個青年剛要憤怒的沖上前說些什麽,身後伸出一雙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拖了回來。
“安靜點,別搗亂, 。”京野言直接把要沖出去搗亂的人拽了回來, 威脅道,“這種場合, 我不想表現的太粗暴。”
太宰治随意的瞥了青年一眼。
青年抖了一下,他很肯定這兩個人都是在黑手黨裏也不能惹的那部分人。黑手黨裏也有些讓人一點都不想沾上的人, 比如彭格列的雲守, 就是大家見到了都會繞道走的存在。他快速的點頭之後, 京野言才放開他 , 被放開之後,青年只能望着乾先生的背影,遺憾的嘆氣。
“停下吧。”乾在明知道沒有回轉餘地的情況下,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然而修只是繼續一步一步走過來,冷漠的說:“讓開。”
乾波動了豎琴,“我會阻止你的。”
修不為所動,他的手指上,金冠湮為灰燼,一柄黃金刀柄包裹的刀劍出現在他的手中,是只看一眼就知道來歷不凡的刀劍。
概念具現——阿修羅王之刃。
修羅刀,其鞘為阿修羅王自身,是能毀天滅地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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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修羅刀的出現,修用來遮擋面龐附加的一點“扭曲概念”逐漸消失,看清那張臉之後,圍觀的人怔住了。
心跳如雷般在耳邊響起。
好美的人。
聖潔、強大、冰冷又殘酷的男人,就像盛開在極寒之地的冰霧花。
即使危險的警報在腦海中拉響,還是無法阻止圍觀的人被這個人吸引。
“你阻擋不了我。”修的眼睛微微偏轉,看向人群中的某個人。
京野言幅度極小的颔首。修閉了下眼睛,再擡起頭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戰鬥。他用力甩了一下修羅刀,一道無形的刀氣飛了過來,乾舉起了豎琴抵擋住了刀氣,戰鬥開始了。
一開始大家只當是兩個實力很強的人在打架,結果越看就越震驚,望着天上打的不可開交的兩人,時不時還有刀氣落下,砸在地上,地面立馬就出現一道極深的裂紋,而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乾打起來也是地動山搖。
“這,這真的是人類嗎?”
兩個俊美的仿佛天神降臨的男人,使用着華麗又強大的能力,此刻站在地面上仰望着的他們,就像不小心誤入了諸神戰場的人類,在這樣的力量下,渺小的自我感到了滅頂的恐怖。
“你竟要從這樣的人手中活下來嗎?”太宰治輕聲呢喃,眼中波光粼粼的不知是月光還是水光,“這次可沒有一個那樣願意為你放棄自己生命的人了。”
他看起來竟然有一絲說不清的溫柔。
溫柔?太宰?不可能的。
京野言也望着天上看似打的異常激烈的兩人,然後指着乾:“說的也是,不過有他在的話我們也許不是沒有機會。”
“不是我們,他要追殺的只有你而已!”太宰治憤憤的說。
“不要那麽斤斤計較嘛。”京野言擺擺手。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死!”
(森鷗外:太宰君,京野君,不要吵了......)
說的好像誰願意和他一起死似的。京野言額頭青筋直跳。
“就算是死掉我也不會比自殺狂魔先死掉。”京野言看起來一臉沉着,眼裏竄着小火苗。
“你先從那個人手裏先活下來再說吧!”太宰治捏着拳頭湊過來。
(森鷗外:你們兩個是故意裝作沒聽見的,是吧!)
京野言冷笑一聲正想繼續和他争論,卻從修的視野看到一道刀氣飛了過來。他想都沒想的抓住太宰治的手臂,在太宰治驚訝的目光中用力的把他拽了過來。
修羅刀這個東西不管具現到什麽程度都很危險,除非京野言真的把自己變成阿修羅王,不然想完全的控制修羅刀簡直是天方夜譚。
一道涼風擦過太宰治的後脖頸,刀氣砸在身後的牆上,轟隆一聲,牆上就是一個大窟窿,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太宰治驚愕的看着京野言。
他的身體短暫的滞空之後失去平衡的向前倒去,撲在了京野言的身上。
京野言只感受到一陣沖擊力,然後向後踉跄了兩步摔坐在地上,勉強用手撐住地沒有直接被撞躺下。
天上還延伸着精神的觸角,京野言眼前白了一瞬,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太宰治好沉啊。
他的頭磕在了京野言的胸前,京野言胸腔一痛:“咳,你是想借機殺掉我嗎?恩将仇報也不用這麽急吧。”
太宰治快速的起身,“你沒事吧。”
“勉強算是吧。”京野言揉着自己的胸口譴責的看着太宰,然後被太宰治盯着看的覺得渾身不自在,那雙看不透的眼睛似乎傳達了什麽看不懂的東西,讓人下意識想要避開,還是京野言自己先轉移了話題,“彭格列來了,他們的戰鬥要結束了。”
正如京野言所說,戰鬥是該結束了,不然要打到明年去了。
修在看到彭格列的部隊之後向後退出一段距離,然後一個鬥篷閃過,魔術師一樣消失在了空氣中。
白蘭他們竟然還會來接他,不過想想也不算太出乎意料,修對他們來說還有用嘛。
把修暴漏在所有人面前,白蘭他們這麽做是想将他徹底推到所有人的對立面去。難怪他們都不擔心他萬一不配合還把他們的地點透漏出去的問題。
把在酒店放炸彈的罪名推到了他的頭上,現在他和彭格列甚至所有其他的黑手黨都無法再站在一邊,沒有人會再相信他。而盜取彭格列軍火庫的白蘭的同夥也順理成章被認為是修,總的來說他們就是從各個角度斷掉了修的退路。
現在也不算太壞的結果,起碼之前劇本圓上了。
......
又或者這本身就是他為了完成劇本故意為之也說不定。
京野言這麽想着的時候,修在無聲的微笑,無論怎樣,只要結果是傾向他的就可以了。
不過不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他們也許會以為真的這麽輕易就能操控他。
在從鬥篷裏出來的一瞬間,京野言雙手握住修羅刀,從半空中用力砸到地上,修羅刀深深的插地面。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其他三人一跳。
但是沒等他們問什麽,以修羅刀為圓心,看不見的能量震蕩開,整個建築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等等——”果戈裏額頭劃過一大滴汗。
京野言面無表情的盯着果戈裏,無聲的表達了“你還能說出什麽來”這個意思。
果戈裏想到了他剛才那場戰鬥,那種力量,凡是人類,無不畏懼,。是在畏懼之下,果戈裏的心裏又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小醜的眼睛彎彎,不僅不害怕,反而還在期待着修的憤怒。
京野言:變态嗎?
他繼續用力,一陣更大的能量将幾人直接掀翻,費奧多爾最後看向那個臉上一點動搖都沒有的人。
死吧。
他在這樣說。
費奧多爾像是想笑,他閉上眼睛仰了仰頭,脖頸彎出好看的弧線,然後三人被果戈裏轉移到了外面。
地下酒吧塌了。
好在感受到震動的人以為是地震,所以全部都跑了出來,最後留在酒吧裏的只有披着修的殼子的京野言一個人。
果然,能看清之後,在一個圓形深坑的中間,單膝跪地的男人雙手握着刀柄。
他垂着頭,一束月光落下,看起來像一位神聖的騎士。
這讓費奧多爾想到了大不列颠的那個拔出劍者既為王的故事。
但是這個人絕不是那麽偉大正直的人物。
修拔出刀劍,站起來提着那把刀,殺氣四溢。
費奧多爾語調溫柔的說:“消氣了嗎?”
本來覺得夠了的京野言又想提刀了,不過折騰到這裏已經可以了,要把握好程度。
他筆直的站着,沒有回答,費奧多爾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砸了一個基地,這個人竟然意外的好哄。
“那就好。”費奧多爾跟老板低語了一會,老板點點頭就安排其他人動了起來。客人們回家去了,酒吧的人在清理廢墟。他走到京野言身前,“我很抱歉做了這樣的事,但是我們需要你的力量,非你不可,對不起。”
說的倒是很誠懇,要不是京野言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都要信了他的鬼話。
修羅刀消失,重新戴上冠冕的京野言又恢複了之前無法被人看清臉的樣子,“我們只是暫時的同盟。”
費奧多爾坦然的回答:“當然。”
白蘭拍了拍手,“真是完美的結局。”
三人站在一起,再加上一個運載工具人,看起來非常和諧......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另一邊,修離開之後,乾緩緩的從半空落下,身體踉跄了一下,看起來受傷了。
周圍的人想過來,卻又有些遲疑,唯獨太宰治走了過來。
“乾先生,好危險啊。”
“你有什麽事嗎?”乾捂着胸口,皺起眉。
“不是我有什麽事,應該是乾先生,你難道沒有什麽要跟我們說的嗎?你為什麽要保護京野?”
乾像是想到了什麽,躬着身子,抱緊自己,頭發垂了下來遮住了臉。
“怎麽了?”太宰治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忽然驚詫的睜大眼睛。
在顫抖?
“你沒事吧?”
乾一直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太宰治才聽到他微啞的嗓音。
“你聽說過黃昏教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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