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酒廠篇的第八天
“這也太可怕了吧!”白川拓直抱緊自己。
服部平次接道:“我們在一樓東側的走廊發現那邊的窗戶已經壞掉了, 但是管家說過昨天傍晚檢查的時候并沒有什麽問題,也就是說,在昨天晚上到我們到達的這段時間裏, 有人撬開城堡的窗戶溜了進來。”
“這個溜進來的人,應該就是這位死者。”柯南看向被書架遮擋住的死者的位置。
“沒錯, 我想他應該是想比大家先一步找到寶藏吧, ”服部平次站到書架面前把之前找到的報紙拿下來展開, “不過很可惜,因為目擊了同樣提前到來的那個人布置線索和機關的現場,而被滅口了。”
“怎麽會......”
之後服部平次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那三個數字代表的意思,然後說:“這份報紙就是找到的線索, 報紙的周圍都是書籍, 不是它本來應該放置的地方,那個人應該就是把報紙放在這裏的時候發現了書架上的機關, 所以在殺死了目擊者之後就把屍體藏在了這裏。”
“正是如此, ”白馬探端着手臂,腦中整理着之前獲得的線索,“會選澤617這三個數字也是因為報紙上所說的發生火災的日期正是6月17日。”
白川拓直接過報紙, 也看到了上面所說的佐倉家的火災。
“事故?那個人要找的殺人犯就是關于這起事故的?那這就不是普通的事故吧。”
“啊,确實,這是人為的這件事, 至于更詳細的, 我想國重先生應該知道些什麽吧。”柯南站到了國重一樹的面前。
“诶?”
“國重先生?”
“國忠先生和這起案件有關系嗎?也就是說他就是那個人要找的殺人犯......”
國重一樹臉色鐵青的用手杖重重的敲擊地面,“你在胡說什麽!”
“诶?不知道嗎?”柯南一臉天真的說, “那麽當年國重先生為什麽不再當偵探, 銷聲匿跡了呢?”
“——而且是在佐倉家發生火災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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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出, 在場的人都看向了國重一樹。
“那是......我本來就打算在處理完這起案件之後隐退......”國重一樹繃着臉, 但是額頭已經開始冒出冷汗。
京野言看他這個樣子,暗自搖了搖頭,這不是就不打自招了嘛,心理素質不行啊。
“......國重先生,”柯南的眼鏡反出一道光,擋住了他的神色,“我沒有說過這起案子是由您接手的吧。”
什麽?
國重一樹瞳孔驟然緊縮,手緊緊的握住手杖,仿佛這樣就能讓他重新平靜下來一樣,他深吸一口氣說:“我确實參與了這起案件,但是當時就已經斷定這只是一起事故而已。”
柯南指着報紙上的幾張照片,說:“起火點位于客廳,然而一個路過的鄰居說曾看到有誰和佐倉夫人在客廳争吵,而二十分鐘之後房子就起火了,這種時候那對佐倉夫婦一定處于清醒的狀态,但是鄰居沒有聽到任何呼救的聲音,客廳的落地窗也沒有任何被人力破壞的痕跡,也就是說——”
“起火的時候,那兩人就已經處于意識不清的狀态了。”
服部平次走到了國重一樹的身邊,“縱火者先是因為什麽事而和佐倉夫人發生了争吵,争吵的過程中發生了沖突致使佐倉夫人昏了過去。”
白馬探接道:“既然已經失手傷了人,出于憤怒,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佐倉檢察官進到客廳的時候打暈了他,然後放火燒了那裏。”
“這麽明顯的問題,國重一樹先生竟然完全沒發現嗎?”
“至于縱火者......”柯南想起了前天報道的一位議員家中發生了火災,因為醉酒的關系被燒死在家中的新聞。
雖然還沒找到屍體就是了。
因為這件事,這位議員的一些個人信息被發到了網上,其中就有說過這位議員的哥哥曾因為過失殺人進了監獄,而當時負責這起案子的正是佐倉檢察官。
“就是那位死在家中的議員吧,而幫助他逃脫了制裁的,就是你——國重一樹!”
當啷一聲,國重一樹的手杖掉落在了地上,他後退了幾步,大腦一片空白。
事情已經過去十年了,當年的那起事件的一切證據早已随着時間的流逝徹底消失,但是如今當初的一切被公之于衆,國重一樹這麽多年經受的精神上的折磨讓他無法繼續狡辯下去了。
當初,過失殺人的弟弟因為不滿哥哥的宣判結果而找上佐倉檢察官理論,結果在憤怒中失手把佐倉夫人推到了茶幾上,佐倉夫人的頭撞到看桌角。
鮮血蔓延開來,那個時候佐倉夫人還活着,但是他很害怕自己也落得和哥哥一樣的下場,所以就躲在門後,等佐倉檢察官端着茶進來的時候用桌上的煙灰缸砸暈了他,然後放了火。
當他走出着火的房子的時候,佐倉家的的小女兒正趴在窗戶上對着他笑。
因為火災的一些疑點,請來了年少成名的國重一樹,他也确實知道了兇手,就在他要将案件報告整理完成的時候,犯人找上了他。
“完美的名偵探國重一樹竟然還有被犯人迷惑的時候,真有趣。”
國重一樹所有經手的案件都完美解決,但是偏偏有一個案件,因為一個線索的誤導被犯人逃脫了,另一個人頂了罪。
絕對不能被人知道這件事,否則完美的國重一樹就是有瑕疵的。
犯人知道了這件事,找到了證據,并以此來要挾國重一樹為他洗脫嫌疑。
國重一樹照做了,那個時候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名聲。
但是在此之後,他還是在為自己被人握在手中的把柄輾轉反側,很快就因此生病入院,從此就再也沒有重新接手任何案件。
就讓國重一樹的完美形象永遠停留在那一刻吧。
他是這麽想的。
直到議員被燒死,他收到了不能拒絕的邀請,多年的噩夢化為現實,他知道,這是佐倉的複仇。
“知道了這些的你們一定要狠狠的嘲笑我吧,這樣的我,根本就不是完美的!”國重一樹咧開嘴瘋狂的笑着。
然而周圍并沒有人說話,他憤怒的說:“什麽啊!你們那憐憫的眼神是什麽啊!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我是最完美的偵探,沒有人比我更強!”
他的表情越來越猙獰。
“我——”
他頓了一下,然後身體軟了下來,倒在了地上。
白川拓直不好意思的撓頭,“他年紀挺大了,我怕他一激動直接就這樣死去了。”
他舉起了手機,那上面顯示着錄音界面,然後輕聲說:“那樣的話,對佐倉一家就太不公平了,國重先生應該為自己十年前的做法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一時衆人都有些沉默。
“那‘櫻花’是......”岩井和輝悶聲悶氣的說。
“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自信的指向一個人,“是你,白川拓直!”
白川拓直吓了一跳,眨眨眼指着自己,“我嗎?”
毛利小五郎昂着頭說:“沒錯,佐倉榮治應該還在上學的年紀,十年前應該是十七八歲,這裏面符合年紀的男性只有你了!”
喂喂,認真的嗎?
白川拓直嘴角抽搐了一下,連連擺手,“不是我啦。”
柯南有些無語,“不是白川哥哥。”
他豎起一根手指,“佐倉榮治的讀音是sakura eiji,我們收到的信的落款的注音應該是Sa々kura,雖然現在的日語裏也常用々,但是這其實是已經被中國廢除的疊字符號,也就是重複的意思。”
“這樣的話這個就是saakura......”岩井和輝認真的的想着。
“沒錯,要是說saakura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如果把a放在最前面的話就會變成asakura,寫作朝倉或者......淺倉。”
“淺倉......”岩井和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鏡,“難道說!”
柯南點點頭繼續說道:“eiji的寫法有兩種,可以是榮倉,也可以是英二,也就是,這兩個合在一起就是——”
“淺倉英二。”安室透念道。
“不可能,他不是已經死了!”
“大概是借機假死,然後再以別人的身份出現,這樣的話,大家就不會懷疑到他身上了,”京野言想都沒想就給出了這個答案,“至于在他家發現的屍體,應該是至今還沒找到的那位議員的屍體。”
“是這樣啊。”岩井和輝恍然大悟。
這對用過這招的京野言一來說一點都不難猜。
“你很熟練嘛。”太宰治含着笑意說。
嗯......總感覺他話裏有話。
“這個......”
太宰治發現身邊的少年雖然看起來很淡定,但其實眼神已經開始游移了,唇角一勾,然後又轉移了話題:“那麽淺倉到底是誰呢?”
“淺倉就是——”柯南擡起手。
“三島先生吧。”京野言先一步念出了這個名字,同時柯南也指向了三島。
一直沒說話的三島蓮二發出一聲輕笑:“你在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是淺倉英二。”
在衆人的注視下,京野言指了指三島脖子上的相機,提醒道:“鏡頭蓋掉了哦。”
“呵,沒有證據,就只能轉移話題了吧。”
京野言無奈的說:“我給過你機會了,三島先生。”
“什麽?”
“從在會客廳開始,你的相機的鏡頭蓋就一直沒有蓋上,直到我提醒,你仍然沒有在意,鏡頭很貴吧。”
三島蓮二察覺到了什麽,手下意識的去握垂下的鏡頭蓋。
“但是身為攝影師的三島先生卻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相機。攝影師是很愛護自己的相機的,在看到自己的鏡頭蓋掉落的時候一定會立馬就把它蓋回去,因為鏡頭很貴嘛。”京野言無奈的攤手。
“我......”
“三島先生是不是完全不熟悉攝影?”京野言不解的問。
“胡說!”三島蓮二慌忙的打開相機,想要證明自己。
但是京野言卻歪了歪頭說:“你看,使用自動拍照的你,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操作嘛。”
三島蓮二僵住,他滿頭冷汗的看向手裏的相機,果然上面顯示的是自動模式。
“不,我說錯了,”京野言慢悠悠的說,“不是三島先生不熟悉攝影,而是淺倉英二不熟悉攝影。”
淺倉英二再無法辯解,握着相機的手垂了下來。
“是我做的。但是這不是我的錯對吧,都怪他們兩個,都是他們的錯!”
柯南走到跪坐在地上睜着布滿血絲的眼睛嘶吼的男人身前,聲音輕的仿若一片羽毛悠悠落下:“但是真正的三島先生是無辜的吧。”
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以致最後走上了和自己最恨的人一樣的路,做了一樣的事,而現在,已經不會有另一個偵探來幫他脫罪了。
淺倉英二頹然的癱倒,忽然說:“逃吧。”
“诶?”
“這座城堡已經被我裝滿了炸.彈,時間已經不多了。”
什......麽......?
柯南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你根本就沒打算離開,你要和國重一樹同歸于盡!但是,為什麽?”
淺倉英二落寞的垂下頭,“不知道啊,明明準備嫁禍給三島的......所有跟這件事有關的人從此都消失了,我也可以掙脫過去,重新生活了吧......”
他怔怔的說。
“我已經不是我了,明明想像爸爸一樣成為檢查官的......”淺倉英二捂住了臉。
......
京野言蹲下,在書桌底下看到了炸彈,“還有二十秒,逃吧。”
“淺倉先生,逃吧!”柯南不想又一次看着犯人死掉,能審判犯人的只有法律。
淺倉英二沉默的搖了搖頭。
“不要猶豫了,沒有時間了。”京野言一邊說一邊從戒指裏拿出一根半臂寬的紅線,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棉線,其實是用特殊材料制作強度極高的繩子,一般都是用來捆俘虜的。
京野言還用這個捆過奈落那個妖怪,連他都無法掙斷。
把紅線一端系在太宰治的手腕上,另一端系在自己手上,京野言語氣冰冷的命令道:“你跟在我身邊。”
他十分懷疑太宰治會趁機自殺,所以幹脆就呆在自己身邊好了,出了什麽事還可以挽救。
不過太宰治這回倒是表現的很乖巧,沒搞什麽事。
......
太宰治盯着把兩人連在一起的紅線,看起來似乎一碰就會斷掉,卻是真實存在的聯系。
他想起神明死去前說的話。
一定會出現一個人,把他和世界連接起來,拉回飄蕩在世界之外的靈魂。
想到上次和神明的見面,就像夢一樣。
......已經死去的神明,還會複活嗎?
那個組織圍繞着神明展開的計劃的核心是京野,他們真的不知道神明要犧牲自己的想法嗎?還是說,這也是那個組織的計劃的一部分?
太宰治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就像預示着無法承受的悲哀的降臨。
......
京野言抱起小田切,岩井和輝拎起國重一樹,安室透直接打暈了淺倉,把他抱起就往外跑。
在衆人剛下到了三樓的時候,樓上轟的一聲,爆炸了。
城堡開始劇烈的搖晃。
“快點!”
京野言抱着小田切,喘着氣,往前一撲,爆炸産生的氣波身後傳來,他卻奇異的沒感受到疼痛。
一個人将他緊緊的抱在懷裏,然後把他的頭按在懷裏。
太宰?
太宰治把京野言拉起來,自己抱起了小田切,“我來吧。”
然後飛快的跑了起來。
京野言跟在後面,懷疑的打量着身前清瘦挺拔的身形。
這個常年綁着繃帶看起來就很虛的男人,為什麽......感覺體力比他好這麽多啊!
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