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雷區蹦迪

盛霁松這幅深情到舍去尊嚴的低微模樣險些讓江徵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死的。

這個男人跪在他面前,內心沒有觸動是假的。

“倒是真看不出來你肯為江徵做到這個份上。”

他揪走自己的披肩,不讓對方抓着耍賴:“你起來,站着跟我說話,知不知道我低頭看你脖子也會疼啊?”

盛霁松:“......”

他站了起來,期間喻嚣想扶一把,被拒絕了。

喻醫生是這場鬧劇唯一的觀衆,他也是最清醒的,清醒地知道顧家的謊言,也預料到盛霁松給江徵的遲來的愛情不會結出任何善果,但他不會戳破。

盛霁松跪着的時候太矮,站着的時候又太高,顧韞這個身體,身高勉勉強強過180,看某人時需要微微仰視。

脖子還是會被扯着疼。

他簡直煩死這個讓他吃苦的戲精了!

“你要我答應你也可以。”

這件事他占理,氣勢上不能輸!

折騰也折騰夠了,他就饒了盛霁松一回:“我可以讓爸爸給江徵續藥,但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你說!我都答應!”

“這麽爽快?”顧韞理了理圍巾,專挑雷區蹦:“第一,晚飯陪我吃,晚上陪我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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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韞見他久不回應,只當他不願意:“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你走吧,我在喻醫生這裏照樣過得很舒心。”

無辜被cue的喻嚣一陣無奈——六千萬的年薪果然是不好拿的。

盛霁松臉色難看地讓步:“我答應你。”

同處一個卧室,也可以選擇睡地板。

“你跟我睡了,算不算背叛江徵?”

顧少爺一腳踩在盛霁松的底線上,并用力碾了碾。

“...是你說的,江徵就算醒來,也不會再想見我。”

“那你還救他?”

“我就想他好好活着!不行嗎?”

盛霁松說這話時,聲調都低了,顧韞有一種自己要把人逼哭的錯覺。

“搞得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他呢喃了這麽一句,很快又神氣起來:“第二個條件,每天對我說一次‘我愛你’。”

“.......”比起第一條,這已經不算過分。

“沉默就是沒有異議咯?現在說一句來聽聽。”

顧少爺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盛霁松眼神飄到窗外,對着那棵被催殘折腰的柳樹,惡狠狠地說:“我愛你。”

敷衍至極。

顧韞當然不滿意,他特地湊到盛霁松面前礙他的眼:“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在喻嚣眼裏,這一幕像極了新婚燕爾調風弄月,也是這段聯姻成功的最佳佐證。

如果盛先生說完“我愛你”後沒有擺出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就更具欺騙性了!

不管怎麽樣,顧韞還是得到了那三個字。

毫無意義地三個字,卻可以日日給某人心頭添個堵。

性價比頗高。

他提出第三個條件:“二樓所有房間都對我開放。”

“......”盛霁松捏緊了拳頭,道:“好。但你不能亂碰裏面的東西。”

“我就碰。”

“你!!”

“盛先生,冷靜,冷靜!”喻嚣連忙做和事佬。

顧韞嘚瑟地表示:“只要你不惹我生氣,我也不想做破壞狂。”

某人咬牙切齒:“...你也別來招惹我!”

“告訴我密碼。”

“0806”

不是江徵所知的任何人的生日,他好奇:“這串數字有什麽特殊含義?”

“......”盛霁松是不想說的,但今日,他在顧韞面前必然是要低姿态到底了:“...是我女兒生日。”

“......”

乍然提及那個孩子,江徵的心髒劇烈收縮了一下,含笑的眼眸不可控地蒙上一層水霧,他低頭理圍巾,掩下崩裂的情緒,盡量随意地問:“是那個兩個月不到就夭折的孩子嗎?”

“...是。”

“她哪來的生日?”江徵再度擡頭,看向盛霁松的眼眸裏溢着綿長無力的恨意:“她只有忌日啊。”

喻嚣的心提了起來,孩子對于盛霁松而言絕對是禁忌問題!

三年前,他是第一批接手江徵搶救工作的醫生,當時江徵身中兩槍,在初步診斷時,喻嚣發現,心髒那一槍看似嚴重,其實打的位置非常巧妙,不知是不是人為巧合,子彈近乎精準地避開了主要血管和肋骨,會吃點苦頭,但絕對不致命。

致命的傷在腹部,殺傷力恐怖到被禁用的達姆彈貫穿了江徵的身體,在海水的二次傷害下,腹部近乎被開了一個血口。

顧氏最好的外科醫生只看了一眼腹部的情況,就忍痛下了決定:“把死胎剝離身體。”

孩子取出來時是一團被打碎的血肉,夜北的情報組織第一時間拿了相機來取證,最後這些寫實的照片,全部傳給了盛霁松。

如果可以,喻嚣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回想起寶寶被取出來的那一幕。

兩個月大的孩子剛剛要成型,就被最殘忍的武器打碎,毫無血緣關系的旁人都不忍心去提,更何況是盛霁松這個親生父親?

喻嚣下意識覺得顧少這句話過分了,沒想到盛霁松只是淡淡地說:

“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改掉這個密碼。不用說話來刺一個無辜的孩子。”

寶寶的死是他心中最痛的一道疤,這三年,浸在自責與懊悔的盛霁松已經習慣了這道傷疤被揭開,然後腐爛作痛,最後随着時間慢慢愈合,在某個午夜又再度破血爛掉,循環往複。

顧韞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來揭傷疤甚至往裏面撒鹽時,盛霁松居然麻木得沒了感覺,沒有暴怒沒有哀傷,他只是極度理性地維護着小女兒——只活在他心裏的小女兒。

這句話如果是江徵本人親自質問,幾乎能要了盛霁松的命。

好在只是個無足輕重的顧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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