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憶線】“你越矩了,江徵

胡思亂想不知多久,全場再次爆發掌聲,江徵回過神來往舞臺看去,沈樂已經從鋼琴前起身,對着觀衆再次鞠躬。

兩個小時的音樂會順利結束。

江徵雖然沒聽進去幾首,出于尊重,也拍手加入到掌聲中。

沈樂的鋼琴曲征服了這群挑剔的觀衆,掌聲持續了将近一分鐘才漸漸停歇。

就在江徵以為鋼琴家要退場以正式結束演奏會時,觀衆席上突然有一道肥碩的身影站了起來,雖然西裝革履,卻總給人以野豬的既視感。

“野豬”手捧玫瑰,不顧工作人員阻攔,大步跨上舞臺,在衆人的注視下摟住沈樂的腰,繼而轉頭親住了沈樂的臉頰。

“!!!”

江徵下意識抓住盛霁松的胳膊:“是趙百路!”

那頭“野豬”正是趙百路。

江徵無暇去想為什麽失蹤案告破對趙百路毫無影響,他下意識替鋼琴家擔心,沈樂也許還不知道,現在當衆親他抱他的男人背地裏禍害了上萬個Omega,而沈樂,很可能就是下一個!

“趙百路是沈樂的未婚夫。”盛霁松告訴他:“皇室下令聯的姻。”

“什麽...”

江徵再次看向沈樂,鋼琴家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隐忍的抗拒,他雖然沒有開口拒絕和躲閃,但身體外傾和臉部微皺的眉頭已經暴露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惡心,恐懼,卻無力抵抗。

“臭野豬想拱白天鵝嗎?”

“.......”

“野豬”始終摟着鋼琴家,親完了把花塞到鋼琴家手裏,而後像在酒局上招呼兄弟一樣對着觀衆席上的達官顯貴熱情道:“我和沈樂的訂婚宴定在月底,大家記得賞臉來啊!請帖都送到各位府上了!我定的可是晝南最高級的皇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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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衆席回應他的寥寥無幾。

“典型的暴發戶嘴臉,跟他交友是掉價的行為。”盛霁松指了指後排角落的位置,與江徵說:“即使是官銜小的文官,也不願意和這種人結交。”

江徵順着所指的方向看過去,角落裏那幾位确實沒拿正眼看趙百路,其中一位端莊的女士甚至戴上了墨鏡,似乎也在嫌舞臺上這一幕辣眼睛。

趙百路渾然不知自己有多讨嫌,他想摟着沈樂走下舞臺,沈樂顧着對聽衆的尊重,沒有當場甩臉,居然就被這頭“野豬”拐下去了。

江徵掏出那兩張票:“VIP是可以去後臺找演奏者拿簽名和合影的,我現在就去!”

盛霁松知道他在想什麽,沒有反對,而是跟着他一起離開座位,在所有人都選擇視若無睹離場時,他們兩人逆行在人流中,往後臺走去。

演奏會後臺的工作人員看他們手持貴賓票,沒有阻攔,而是委婉地表示可否稍等,裏面還有貴客。

盛霁松不得不拿出自己的身份壓一壓:“還有比我更重要的客人嗎?”

工作人員這才看清來人之一是秘書長,連忙道歉,又實在為難:“是趙先生說不能讓人進去的。”

話音剛落,裏頭忽然傳來杯子砸碎的聲音,

江徵懶得再費口舌,直接闖了進去,在休息室虛掩的門前又堪堪駐足,先敲了敲門:“沈老師,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裏頭又是一陣細碎的動靜,繼而門才從裏面打開,給他開門的是趙百路,江徵猝不及防和這頭“野豬”打了個照面,險些犯起惡心。

趙百路怒氣沖沖地開門,原以為是哪個侍應生不懂規矩,正準備開罵,沒料到門口站着的是一個姿色明豔的Omega,瞬間就起了調戲的心思,但還未付諸行動,就被Omega身後站着的男人瞪慫了——他再嚣張,也不敢在盛霁松面前嚣張。

江徵無視趙百路,他走進休息室,沈樂背對着門坐在沙發上,玫瑰被扔在他腳下。

“沈先生?”

江徵小心開口。

沈樂不想回頭,聲音冷漠沙啞:“什麽事?”

“我是這場演奏會的聽衆。”江徵拿出兩張門票打算自證身份。

沈樂聽到他說自己是聽衆後,就低頭抹了抹臉,轉身面向江徵時,臉上已經調整到了最好的狀态。

他擠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抱歉,我剛剛失禮了,你想要簽名還是合影?”

江徵看到沈樂嘴角破了一層皮,這是剛剛被弄出來的外傷,不像眼淚那樣可以人為掩飾過去。

沈樂尊重自己的聽衆,不想丢了體面,江徵也不敢多問,他拿出備好的紙和筆,就當自己真是來要簽名和合影的。

合影時,盛霁松主動拿手機給他們當了一回攝影師,趙百路在一旁看着,不敢說什麽。

這畢竟只是給貴賓聽衆短小的互動機會,江徵沒法在短時間內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沈樂。

事實上他說了也沒用,趙百路不會因為失蹤案倒臺,沈樂也不會因為自己今晚的一句提醒就能離開趙百路。

藝術家都是敏感細膩的,沈樂肯定知道趙百路的為人,他只是被皇室的一道指令壓着,逃不掉,躲不開。

離開前,趙百路還滿臉堆笑地邀請盛霁松來赴他的訂婚宴,盛霁松口頭上答應了。

坐在回程的車上時,江徵捏着簽名焦灼不已:“沈樂要是真跟趙百路訂婚,我都能預見他後半生的悲慘命運了,被折磨着活着,還是在某一天被趙百路當做商品拿去‘進貨’再賣掉?”

盛霁松沒有多餘的情感,他總是冷靜的:“沈趙兩家是皇室賜婚,沈樂的困局,沒人能解。”

“趙百路因罪伏法,沈樂的困局就能解了!”

“江徵。”盛霁松不得不提醒他:“我說過這件案子你不需要再跟進了。”

“失蹤案告破一周,趙百路還能在音樂廳後臺明目張膽地騷擾別人,确實是沒有必要跟進了,因為這個案子破與不破,罪魁禍首都不會伏法!”

“事實就是如此無力,你憤怒也沒用。”盛霁松提醒他:“聯盟浮在表面的和藏在內裏的矛盾,也許只有現任皇室倒臺才能完全解決,整個社會體系都只為王權服務,你不該對這種體系下的任何人抱有期待。”

“那麽你呢?盛先生。”江徵目光灼灼地反問道:“你也是這個體系的一員,你甚至還是核心人物,我能對你抱有期待嗎?”

“...你越矩了,江徵。”盛霁松避開他的視線,語調冷淡,毫無情緒波動。

冷血至極。

江徵知道答案了,他不再追問,而是看着手中沈樂的簽名——下一次再見到這個名字,會不會是在受害者名單上?

既然這個體系下所有人都選擇包庇一個罪犯并且默許傷害繼續發生。

那麽,正義只能由他這個“外人”來伸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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