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是我是跟佳佳……”秦暖轉頭去看好友，她們是一起來的，燕堯要教的話，自然不能落下她。
“不用管我！我可以回去轉呼啦圈！我超喜歡呼啦圈！你們好好玩哦！”郝佳佳一接觸到燕堯投過來的眼神，立刻跟兔子一樣蹦了起來，眼神對秦暖一個對視，一臉恍然大悟地跑開了……
燕堯不是第一次教人打籃球。
他生來天賦好，玩什麽都能輕易上手，通曉了最基本的規則之後，打得要多浪有多浪，反正怎麽打都能兜得住底。
對待隊裏那群手下，燕堯教導他們的方式就是毫不留情地血虐一頓，過人、搶斷、灌籃怎麽強硬怎麽來，次數一多，他們逐漸也能跟上他的速度。
但對眼前這小細胳膊小白腿，乖乖抱着籃球盯着他看的女孩兒，燕堯還真下不去狠手。
“投個球試試。”他想了想，對着籃框示意了一下。
然後他就看到秦暖将球落地拍打兩下，有些戰戰兢兢地運球一步、兩步、三步跨出起跳，橙紅色小球劃過一道低低的弧線，砸在框上飛了出去。
燕堯：“……”
秦暖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跑過去把球撿回來，抱在懷裏辯解了一句：“中考之後我就沒碰過這個了……”
燕堯的眼神有些古怪：“再投一次。”
秦暖沒多想，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再次做了一個不太有自信的三步上籃。
這一次，籃球在球框周圍滾了一圈，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落入網中。
秦暖有些受到鼓舞地握了下拳，下意識轉頭去看燕堯的反應。
卻見那人嘴角一挑，露出的笑容端得是恣意放肆。
？
秦暖一臉疑問地看過去，不太明白他在笑什麽。
而在此刻的燕堯眼中，歪過頭看過來、眼神純淨明澈的少女，頭上好似長了對毛絨絨貓耳朵、裙擺下也恍惚多了一條搖擺的蓬松尾巴。
整個人都透着種難以言喻的萌感。
為什麽同樣是打籃球，有人打得熱血沸騰、肆意宣洩着情感，而有的人，打起來卻像是……小貓在玩毛線球呢？
被詭異戳中萌點的燕堯擡手爬梳了一下頭發，露出劉海下那雙寒獄般幽冷寂靜的黑眸，認真看了看秦暖。
秦暖被盯得有點悚然，疑惑地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我頭上有東西嗎？”
“沒有。”燕堯移開視線，修長手指将球往上一抛，頂着籃球玩了幾個漂亮的花式，“你的基礎太差了，還是先練好運球吧。”
骨節分明的手指靈巧地操縱着籃球，橙紅色的小球在他指尖如此馴服，猶如躍動的精靈，吸引着秦暖的目光。
“好。”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的秦暖不自覺點頭。
“用指尖接觸球面，不是用手掌……對，腳步邁開，以腳尖為支撐點……”于是籃球場上，多出一個笨拙地運球的倩影，燕堯跟在一旁不時矯正，兩人一教一學，場面異常和諧。
而被占了一半場地的男生們都驚呆了。
一個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仙女，一個是光用眼神就能讓人顫抖的不良校霸，這兩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怎麽就突然變得這麽親密起來？
“阿誠，看來你沒戲了。”有男生拍了拍劉誠的肩膀，露出憐憫神情。
就沖這家夥剛才那副舔狗表現，是個人都看得出他對那個秦暖有意思，可惜兩人還沒正式接觸就被堯哥半路截胡，現在他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兩個人的背影……
唉，可悲。
舔狗果然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女神和老大要是能在一起的話，也挺好的。”劉誠卻沒有他們想象中的氣急敗壞，摸着下巴一臉思索，“只有老大這麽優秀的人才配的上我心目中的小女神啊！”
“呸！舔狗不得好死。”
“阿誠你這是因愛生恨了吧？跟堯哥談戀愛肯定是地獄難度的，這女生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不一定受得住啊。”
“日，我覺得你在開車而且我有證據！”
“得了啊，他們也就一起打了個籃球，你們這群滿腦子隐晦思想的禽獸可以消停了。堯哥可是出了名的性冷淡。”
“對！範嫣然那種大美女投懷送抱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堯哥硬是理都不理，是個狼人！”
幾個大男孩湊在一起過了把嘴瘾，只有劉誠始終堅信自己的判斷。
要知道，燕堯何曾對一個女生上心到這種程度過？對人家手把手教學，甚至為此鴿了他們原先預定好的對抗賽，而教學的內容是最枯燥無趣的基礎運球！
陪着人家繞球場走了一圈又一圈，臉上還挂着輕松的笑容，他什麽時候對他們有過這樣巨大的耐心？
沒有！
一次都沒有！
劉誠憐憫地看着縮在半個球場開始玩無規則投籃的隊友們，心中滿是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感慨。
這群沙雕，連未來大嫂出現了都不知道讨好！他劉誠就不一樣了！
這樣想着，他抛棄隊友于不顧，屁颠屁颠地跑去小賣部。
秦暖小跑着運球又跑過一圈，慢慢停了下來，白皙的額角滿是細汗，呼吸有些急促。
她一邊喘着氣，一邊用詢問的眼神看着燕堯。
“還湊合。”燕堯似乎很嚴格，“要是在比賽的話，只能說破綻百出，轉頭就會被人搶球。”
秦暖忍不住丢個白眼給他。
她什麽時候說要參加比賽了？就是體育課的時候打個籃球鍛煉一下身體、愉悅一下心靈罷了，為什麽要用比賽的标準折磨她？
她已經有些後悔了，在衆目睽睽之下用初學者的笨拙姿态繞場運球，期間時不時要撿起滾遠了的球，這形象似乎比大庭廣衆下轉呼啦圈也沒好多少。
尤其這其中牽扯到燕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各式目光刺得她渾身不舒服。
女孩長長的睫毛猶如蝶翼，稍稍被水打濕，襯得一雙明眸愈發溫潤婉約，略帶埋怨地望過來的時候燕堯都不由怔愣片刻。
“別撒嬌。”回過神，他不由略微偏過頭去，“你體力太差了，以後要多鍛煉。”
秦暖又好氣又好笑，只能說：“……沒撒嬌啊。”
秦暖以前覺得燕堯像高原的天穹，站得位置太高太冷，所以看透一切又目下無人。
但現在，她覺得自己想多了。燕堯就跟大多數同齡的男孩子一樣，對女孩子基本不會說人話。
遠處傳來哨聲。
秦暖看了一下，是自己班的體育老師在集合。
她抱起籃球，仰頭看着眼前少年線條完美的側臉：“快下課了，今天謝謝你。”
“嗯。”燕堯終于将視線轉了回來，略微緊繃的臉色重新舒緩開，形狀漂亮的眼睛裏少掉某些冰冷的東西，剎那的光彩讓秦暖移不開眼。
随着她和燕堯的交集增多，這個少年在她心中的形象逐漸豐滿起來，不再是小說中一個單薄的男主符號。他性格冷淡，卻很護短；看似高傲，卻不吝向她施加援手。
小說中燕堯的設定明明是與校園男神聶澤相對立的‘校霸’，熱衷暴力、目中無人，翹課抽煙打架鬧事無所不通，僅僅因為背景雄厚才沒有被學校開除。
但就秦暖這些天的接觸來看，她覺得燕堯完全沒壞到那種程度。
話說回來，從她穿越過來以後，劇情就完全亂了。前期沒有她這個關鍵女配攪局，闵嘉怡在原著中會遭遇的一系列被打壓的情節都沒有發生。就連後續會找她麻煩的梁玉跟範嫣然，現在也都盯着秦暖呢。
說來也怪，明明她想着躲開原著的命運，遠離男主女主，現在怎麽感覺火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她反倒是替闵嘉怡扛了雷了？
“水來了！”這時，一道熱情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老大，你的冰闊落！”劉誠抱着一袋子飲料跑了過來，先是歡樂地給大佬進貢，随後熱情地向着秦暖敞開袋口：“女神你喜歡喝什麽？冰紅茶還是可樂？酸奶？牛奶？”
“女神……？”秦暖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明目張膽用這麽誇張的詞形容她的，不由有些羞赫，“麻煩別那麽叫我。另外，飲料就不用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劉誠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不經意脫口而出，“大嫂！”
空氣一瞬間凝固了。
秦暖張了張口，怎麽也吐不出那個詞，不由感到一陣窒息。一、一下子感覺老了好多呢！
燕堯毫不客氣地一拳砸在劉誠腦袋上，痛得他一瞬間嗷嗚地蹲地上了。
“他腦子有問題，你別理他。”燕堯看了眼秦暖。
“啊，恩……”秦暖有些艱難地應和。
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變得有些尴尬。
燕堯不再多說，彎腰從袋子裏取了瓶礦泉水，遞給秦暖：“回去集合吧。”
秦暖也沒有拒絕，接過水，抱着球轉身離去。
走了五、六步，她終于反應過來。
那個男生，是叫燕堯老大吧？
那大嫂的意思是？？
心跳一瞬間有些失序，秦暖将冰涼的瓶身貼在有些熱度的臉上，眨了眨眼，按捺着回過頭去的沖動，又眨了眨眼。
球場，看着秦暖離去，一群無聊了半節課的男生頓時湊上去圍住了燕堯。
“堯哥！人都走了，要不我們繼續打？”
“分隊吧堯哥。”
“課間時間很珍貴的！”
“求虐啊堯哥！虐菜太無聊了！”
燕堯沒有拒絕。他幾口喝完可樂，随手将鋁罐捏扁，投籃一樣投進操場中央邊緣唯一的大垃圾桶。
幾人都是打慣了練習賽的，很快分好組，開始各就各位，正要趁着課間的功夫肆意揮灑一下汗水，從操場的入口處又湧來了一大批人。
衆人起先也沒在意，直到那批人走到近前，他們才注意到來的是誰。
一位少女猶如衆星拱月般被人群拱衛在中央，眼巴巴地向着球場望去。她沒穿校服，穿着一身修身合體的白色連衣裙，腰間一根細細的小牛皮腰帶圈着，勾勒得那腰簡直盈盈一握，氣質如弱柳扶風。
作者有話要說： 痛恨自己手速慢……哭，寫一章花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李子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