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皇宮裏的低沉氛圍被一樁奇事打破了,自從夏央屢屢順利出宮後,楚慕就加強了宮廷防禦,但在重重防禦的深宮內皇後失蹤了,出了這等關乎天家顏面的大事,皇帝出乎意料的異常平靜。
在這紅色圍牆之內,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不少生命後,宮裏內都緘口不言皇後失蹤之事。
幾日後,在某間小茶舍裏,幾個人正在談論着這被禁止的言論,喝完茶的人們消失在了來來往往的人群裏。
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坊間有關皇後的傳聞已經流傳開來,甚至有人猜測皇後是皇帝親手殺死的。因為有人在太後壽宴當天看見皇帝和皇後起了争執,隐約聽見是為了某個妃嫔。
這日,早朝之上,衆臣議論紛紛,有不少上奏請求皇帝給出說法,甚至要求皇後親自出面平息風波。
皇帝當朝只說了一句:“爾等不該受人愚弄擺布,該恪守己任。”便拂袖離去,留下衆臣面面相觑,自行體會皇帝的此番話意。
還沒等皇帝喘口氣,身處淮地的蘇氏一族就讓自家的小公子馬不停蹄的趕來京城,還在路上就遞了折子,整頓一番,換了身幹淨的衣物進了宮,跪在皇帝面前聲淚俱下說是聽聞家姐的事,想要見一面好讓重病卧榻的父親安心。
皇帝親自帶他去見了皇後,之後蘇家小公子給在淮地的蘇父回了信,打算乘此機會在京都逗留幾日陪陪皇後,皇帝欣然答應了。
這幾日楚慕除了處理公務就是陪着蘇家小公子,但是蘇家小公子再要求見皇後,李公公就負責各種托詞含糊過去,這幾日大概是李總管自從坐上總管位置以來最煎熬的幾天,這不,問着太醫院要了安神助眠,撤火的藥。
碰巧遇見了同樣在藥監局拿藥的映紅,一見面,看見彼此嘴上一圈的泡,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
映紅接過藥謝過後和李公公一起出了門,才說道:“李公公我家娘娘最近忙的連覺都睡不好,還得要去有應付前來問侯的一波又一波的妃嫔們,就連皇後娘娘那個最小的弟弟也時不時前來湊熱鬧,這日子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哇。”
李公公面上笑着輕聲說了一句:“誰說不是呢。”
看着遠去的李公公,沒想到能得到答複的映紅,以為自己都累的出現了幻覺,一手抱着藥,一手抓耳撓腮的回了華春宮。
此時的夏央正穿着素衣,一根木簪高束頭發,坐在茶舍裏,同桌的還有一位有些年紀的素衣僧人。
鄰桌的人繪聲繪色的講述着杜撰的似乎比真實事情還真切的故事,一旁的衆人聽的津津有味。
嗑着瓜子的俊俏公子和喝着茶的俊美和尚相視一笑,随後叫了店小二付完錢,走出了茶社,走向了狹仄肮髒的小巷裏。
正躺着抓癢的乞丐聽見了眼前空蕩蕩的飯碗裏又一次響起了銀錢的聲音,露出了虔誠的笑容,說:“這位客人,請問有什麽小的能效勞的嗎?”
待睜眼看清眼前份量十足潔白發亮的銀子,笑的漸入眼底的乞丐擡起頭看清來人,吆,今天要賺大運。
夏央從懷裏掏出一疊寫滿了字的紙張遞給了乞丐,說:“這個話本子想辦法多買幾個茶社,你能多拿幾個錢全看你自己了。”
說完乞丐恭敬的送走了客人,這才斂下了笑意,冷淡的看着上面的字一頁頁翻看,最後塞進了破爛不堪泥濘的衣物裏,消失在了巷子深處,身後碗裏的銀錢分毫不差的留在了原地。
從後門溜進江水的夏央坐在後院回廊深處的房間裏,對着正襟危坐的和尚說:“你騙他給了假的浮生令,現在又傳出這個版本的,不就露餡了嘛。”
和尚照舊轉着手裏那串油亮的佛珠說:“不打緊,一樣的,也不算騙了他。”
和尚頓了頓才說:“倒是你,該小心了,方才的乞丐不簡單。”
夏央看了他一眼說:“知道你還不說。”
和尚說:“皇帝還派了人跟着,實力絕對當世少有,見他們也沒動估計沒什麽危險就沒說。”
夏央自顧自的嘟囔着,皇後在這個節骨眼上消失絕對不簡單,蘇氏一族皇後的父親不到,反而派了小兒子,再加上蘇小公子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這些事,試探居多,看來事兒大了,到底是誰能在皇宮裏偷偷把人運走呢?皇帝隐瞞不了多久了……
突然和尚,給了夏央一個手勢,夏央住了聲,待回過神和尚就不見了蹤影。
來人是有些日子不見的餘良,那個驚豔夏央的青年,氣色比初次見面好了不少,見了面問道:“娘娘金安。”
夏央說:“到了外面,我就是夏公子,你有事找我?”
餘良說:“是,公子樓裏有不少蟲子,倒是沒出大事,就是樓裏要麽總丢些東西,要麽漏些小風,這些天顧當家準備要去采買原料了,精力不濟,只能讓我來樓裏幫忙,我就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說不上來,怕壞了公子的事才回禀。”
夏央凝視房頂片刻,叫餘良近前說:“該做的我已經做好了,雖然已經派了人,只是到時候你的安慰我不知道能否顧全。”
餘良說:“公子不必顧慮過多,只要公子記得當初的承諾就好,其他餘良自負後果。”
推開兩步餘良作揖說:“公子暫且放心,我會時刻注意着,有異動會立刻知會公子。”
說完餘良出了門,和尚又悄無聲息的坐回了原位,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夏央說:“你不必試探我,我聽的見。”
夏央翻了個白眼,心裏說我當然知道你的狗耳朵,鑒于武力值為零,夏央也不敢回嘴,撇了撇嘴說:“時辰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應付那個小公子了,也不知道着蘇老爺怎麽受的了,天天準時準點的請安,也不嫌煩。”
和尚面無表情的帶着夏央飛速回了宮裏。
蘇公子正坐在前殿裏慢悠悠的吃着茶果和映紅對峙,映紅暴躁的抓着頭發說:“蘇公子,這好歹是皇帝的後宮,公子不該這般頻繁的出入嫔妃的寝宮,會惹來非議的。”
蘇小公子不緊不慢的說:“映紅姑娘不必着急,皇帝姐夫也是知道此事的,他是準了的,你放心沒人敢說什麽的。”
映紅被蘇小公子厚顏無恥的行徑氣的嘴角的泡都快要炸了,卻又不得不給這位爺端茶倒水,只是過大的手勁震的桌子直打顫。
夏央适時走出防止映紅砸壞剛剛修好的梨花木,坐在上位,看向正起身的蘇小公子。
蘇小公子說:“娘娘金安。”
夏央讓其起身坐回原位,蘇小公子又說:“恭妃娘娘別嫌棄臣就好。”
夏央暗道,你還知道啊!那還不快識趣點別再來了。
看見夏央只柔和笑着的蘇小公子說:“只是恭妃娘娘和我姐姐都是一起從府邸裏出來的,臣想着總是親近些,臣的姐姐冒犯了皇帝姐夫現在還在禁足,臣只隔着簾子和姐姐說了句話,始終沒能親眼看上一眼,只能從娘娘這裏打聽一點姐姐這些年的事,慰藉幾分臣思念親姐的情緒。”
夏央聽到這簡直姐弟情深到肉麻的話,不由抖了抖,連日來都要聽一遍一模一樣的話,絕對是折磨,起初夏央還能迎合的說上幾句,後來夏央覺得自己能笑着看他就已經不錯了。
不出所料,這位蘇小公子,又是一番詢問,孫麽麽一一回了,才似盡興般感嘆了幾句就告辭了。
其實夏央無比清楚的認識到,她又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上,這後宮少有的被寵幸的女子,又是從府邸就服侍皇帝的,自然被衆人盯着。
今日這蘇小公子逗留的時間短了不少,看來他到處在這後宮裏溜達,得到了不少信息,用不了多久楚慕的障眼法就要失效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遲了點,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