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撿風筝

朱蘊嬈這時才反應過來,不由大驚失色地催促道:“有人要過來了,那你還不趕緊……還不趕緊地完事呀!”

她的緊張瞬間便傳遞到了蜜/穴深處,緊緊地包裹住齊雁錦的欲望,令他無法自制地發出一聲呻吟,為難地親了親懷中的美人:“嬈嬈,你這麽緊,還讓我怎麽趕緊?”

朱蘊嬈氣得還沒張口說話,這時只聽嘩啦一聲,斷線的風筝已經碰到了樹桠,不偏不倚地挂在了二人頭頂上方。很快不遠處的花園裏也漸漸傳來孩童嘻嘻哈哈的笑聲,朱蘊嬈羞得幾乎崩潰,索性發起狠來,伸手撐着齊雁錦的腿打算站起身,無奈卻被他死死地按住雙肩,緊跟着下身傳來一陣疾風驟雨般的律動,将二人瞬間推向了最圓滿的高/潮。

雲雨後的朱蘊嬈渾身酥軟,失神地癱在太湖石上不停地喘息,幾乎化成了一灘水。

這時齊雁錦卻用片刻工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裝束,從容地俯身吻了吻她微啓的紅唇,忍着笑意問道:“一起走?”

“滾!”朱蘊嬈恨恨地翻了一個白眼,根本懶得理他。

她才不要和他走在一起,被人看見像什麽話!

這時齊雁錦卻眯起了眼睛,笑得像一只剛吃飽的白眼狼:“對了,差點忘了對你說,這藥用慣了就會上瘾,以後想解藥了,記得來寅賓館找我。”

說罷他意猶未盡地吻了一下朱蘊嬈的臉頰,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朱蘊嬈瞪着他得意洋洋的嘴臉,真想用手摳掉他的兩只眼珠子。

然而想歸想,她卻只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原地,待到齊雁錦走遠之後,她才一個人懶洋洋地望着頭頂上方的風筝出神,覺得自己的心裏正有一塊不知名的地方在悄然陷落。

她果然還是一個放蕩的女人吧?

過去她在心中一直認定,自己的身體是屬于夫君的,除了夫君之外誰也不能碰,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經亂了套,她不但被那個臭道士給碰了,還是被徹頭徹尾地占有。

倘若這時候她還知道一點廉恥,她就應該跳河或者上吊了吧?可是她沒有。至少她的身體騙不了自己,如果把所有錯誤都推給春/藥,那麽為何對這個臭道士恨之入骨的心,現在卻在一點一點地變淡?

朱蘊嬈不禁捂住自己火燙的臉頰,苦惱地望向天際——她怎麽能那麽不争氣,跟那些愛找野漢子的婆娘們一樣放蕩呢?她明明只喜歡夫君一個,發誓這輩子都不會有二心的!

就在朱蘊嬈陷入自怨自艾之際,這時一道稚嫩的童音卻在她腦後驀然響起,很是霸道地嚷嚷:“這是我的風筝,不許你撿!”

朱蘊嬈吓了一跳,慌忙從地上坐起身來,回頭望向那個自說自話的小鬼:“誰撿你的風筝了?”

“你會躺在這裏,不就是因為想爬到樹上撿我的風筝,結果摔下來了嗎?”蹲在地上的小屁孩有理有據地從後果推演出前因,漂亮的大眼睛緊盯着朱蘊嬈,雙唇嚴肅地抿緊。

“這個……好吧。”朱蘊嬈思來想去,都覺得這個娃娃給自己找的臺階最順腳,于是索性順水推舟,認下了這個貪圖風筝的罪名,“我是想撿你的風筝,對不起。”

說罷她起身撣了撣裙子,準備打道回府,不料蹲在地上的小男孩這時卻又張口:“不要走,本王允許你替我撿風筝。”

朱蘊嬈聞言一怔,哭笑不得地問:“小鬼,你是什麽王?”

“我是興國王,去年剛剛受封。”才剛八歲大的娃娃一本正經地回答朱蘊嬈。

“興國王?”朱蘊嬈皺眉想了半天,終于從陳梅卿的諄諄教誨中翻出這麽一個小人兒,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你是我的弟弟,朱蘊銑。”

朱蘊銑此刻顯然沒有認姐姐的心情。只見他嚴肅地繃緊了小臉,兩眼緊盯着朱蘊嬈,一刻也不肯放松:“你不撿風筝了嗎?”

“不撿了,”朱蘊嬈搖搖頭,伸手拍了拍朱蘊銑的腦袋,“小鬼,你的名字太拗口了。聽我夫君說,你名字的意思是會發光的金子,以後我就叫你小金子吧。”

小金子瞬間扁了扁嘴,似乎很不滿意這個綽號:“本王都已經準許你撿風筝了,你為什麽又要抗命?”

“我不想撿了還不成?”朱蘊嬈訝然望着小金子,見他一雙眉越皺越緊,忽然靈機一動地問,“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撿風筝?”

小金子臉色一變,立刻義正詞嚴地否認:“本王只是允許你……”

這時朱蘊嬈已經轉身開始爬樹,根本沒耐心聽他把話說完。

小金子站在樹下張大了嘴巴,驚愕地望着朱蘊嬈咬着自己的發梢,三兩下便利落地猴上了樹梢,覺得自己一定是看到了妖怪。

朱蘊嬈從樹枝子上摘下風筝,低頭看見小金子滿臉焦急的模樣,不禁有點奇怪:“你不是什麽興國王嗎?難道還稀罕一個風筝?”

小金子不肯回答她,只是一個勁地盯着風筝,小拳頭握得死緊。

朱蘊嬈撇撇嘴,覺得逗一個笨娃子也沒什麽趣,便把風筝丢給了他。

小金子慌忙伸手接住了風筝,如獲至寶地捧在懷裏,這時才定睛望着樹上的朱蘊嬈,憋紅了臉喊道:“別人都說你是邪路子來的野種,我的姐姐是雲德郡主,你才不是我姐姐!”

朱蘊嬈被他的吼聲震住,騎在樹上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時伺候小金子的嬷嬷和內監們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小主人身邊,一大群人看着朱蘊嬈爬在樹上,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我的小祖宗,您沒事吧?”嬷嬷心驚膽戰地将小金子摟在懷裏,随後又狐疑地盯着樹上的朱蘊嬈,“我們興國王可是正經的金枝玉葉、觀音娘娘座下的金童,小姐你可放尊重點,別教他這些爬高上低的淘氣事,這萬一弄出個好歹來,豈是你能擔待得起的?”

朱蘊嬈默默聽完她的數落,卻是居高臨下地一笑:“你說得沒錯,趕緊把他帶走,免得我從樹下跳下來,一個不小心踩着他,又把他送回觀音娘娘身邊去了。”

嬷嬷聽了朱蘊嬈大逆不道的話,氣得半死,像看妖孽一般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摟着小主人嘀嘀咕咕地走開了。

朱蘊嬈冷冷地看着底下這群人慢慢走遠,滿不在乎地別過臉去,無意中卻剛巧瞥見圍牆另一邊的假山石下,一對男女正你侬我侬地從山洞裏走出來。

這兩人男的她不認識,女的卻剛剛才見過,正是在飛瓊宴上刁難齊雁錦的柳姨娘。

只見那柳姨娘先是用手整理發冠,跟着又笑嘻嘻地推搡了一下身旁的男人,與他拉拉扯扯時,卻把嘴湊過去親了那男人一下。朱蘊嬈便在心裏“咦”了一聲,暗想這後花園可真不是什麽好地方,怎麽是個人都在這裏偷情呢?

遠處的男女尚不知自己行跡敗露,正兀自親熱地打情罵俏。

“死鬼,不蒸饅頭争口氣,你倒是争上個楚王做一做,我也好跟着沾光,”柳姨娘捋了一下自己的水鬓,撇着嘴嗔道,“常言道命無定數,偏我就要做一輩子的奴才?”

此刻被她拎着耳朵念叨的人,正是一直觊觎楚王之位的輔國中尉朱華趆。

“我的心肝兒,我知道你一向在王妃面前受委屈,”朱華趆揉着柳姨娘的屁股,笑嘻嘻地哄她,“我若當上楚王,一定攆了家裏那個黃臉婆,娶你做王妃……”

“去你的,”柳姨娘拍開朱華趆的毛手,一本正經地問,“你到底有幾成把握?”

“哼,那個狗東西最近給了通政使不少好處,以為這樣就能把我的折子壓下來,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朱華趆冷笑一聲,剛要說出自己的打算,這時卻聽見柳姨娘在他耳旁驚叫了一聲:“啊!”

“你怎麽了?”朱華趆被她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糟了!”柳姨娘臉色蒼白地望着遠處,指了指一棵枝搖葉顫的槐樹道,“剛才我明明看見毓鳳宮那個野丫頭正爬在樹上,臉沖着我們這裏張望呢,結果樹晃了一下,人就沒了。”

“哦?你說的那個野丫頭,可是朱華奎近來剛認的女兒?”朱華趆一點也沒有被人發現的恐懼,一臉不正經地淫/笑道,“那丫頭我遠遠見過,模樣長得倒是極标致的。”

柳姨娘聽見他不三不四的話,心中又嫉又恨,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不是,家花哪有野花香?”

朱華趆見自己的姘頭生氣,趕忙摟着她親了一口,涎皮賴臉地讨好道:“瞧你說的,你不就是我的野花嘛……”

“呸!”柳姨娘欲拒還迎地啐了他一口,一雙吊梢三白眼乜斜着,暗暗動起了腦筋:不管那個臭丫頭剛剛有沒有看見自己,都得盡快想個法子将她斬草除根,方能高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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