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系舟

朱蘊嬈見齊雁錦半天不說話,實在有些羞惱,這時齊雁錦卻反手将石舫的艙門給扣了起來,她立刻滿臉緊張,結結巴巴地問:“你……你這是要幹嘛?”

白晝宣淫也就罷了,怎麽地方還越挑越大膽呀!

“放心吧,外面正亂着,這會兒不會有人來。”若非前府男賓亂成一團,齊雁錦也不能趁機脫身,潛入後花園裏明目張膽地做淫賊。

他一臉壞笑的模樣讓朱蘊嬈釋然又氣結,不禁嗔道:“你還想讓我放心?就數你心眼最壞!”

這時端午的驕陽穿過石舫精致的菱花窗棂,千絲萬縷地落在齊雁錦的道袍上。朱蘊嬈與他一同浸淫在斑駁的光影裏,仿佛兩人同時陷進了一張由暗灰和亮白色交織的羅網,朱蘊嬈的心間驀然滑過一陣恍惚,覺得這一刻的相聚分外虛幻、宛如夢中。

這時齊雁錦卻怡然自得地走到艙中方桌前,順手抄起桌上的酒壺,替自己斟了一杯雄黃酒:“嬈嬈,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在聽清齊雁錦這句話的一瞬間,朱蘊嬈有些怔忡。她依稀想起臭道士曾在自己耳邊提過,他過陣子就會上京去,可她卻從沒花心思考慮過,離別會在這一刻不期而至,讓她措不及防。

是啊,道士不都是喜歡雲游四海,到處亂跑的嗎?他只是來王府做客,又不可能長長久久地待在這裏。

朱蘊嬈心中忽然非常非常地不是滋味,然而還沒等她露出惆悵的表情,齊雁錦已經開了口:“嬈嬈,我很快就會回來。”

對呀,這個臭道士當初就說過會回來,還要自己等他呢!

朱蘊嬈瞬間吃了一顆定心丸,臉色好看了些,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要說舍不得他走吧,那是一萬個不可能,就好比現在,她多看他一眼都覺得煩呢!要說答應等他吧,這臭道士還不得意到天上去了,再說自己幹嘛要等他?朱蘊嬈板着小臉琢磨了半天,終是挺起胸膛不屑地開口:“走都走了幹嘛還回來?搞得好像有人等你似的。”

這丫頭,怎麽就是學不乖呢?

齊雁錦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臉上卻一團和氣地笑着,随手将酒杯放在桌上,騰出手猛然抱起了朱蘊嬈。

朱蘊嬈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待到回過神想要掙紮時,才發現自己被齊雁錦抱得極牢。此刻她的臀部正被臭道士穩穩托在掌心,因此兩條腿只能被迫分開,隔着裙子夾住了他挺拔的腰身。兩個人的下-身因為這個姿勢緊挨在一起,又因為衣料太光滑,不得不一直上上下下磨蹭着,才能勉強找到平衡。

真不愧是臭道士啊,連抱她一下都能抱得這麽不要臉!

這時熱烘烘的感覺不斷從羞處傳來,朱蘊嬈燒紅了臉,惱羞成怒地推着齊雁錦的肩,口中叱道:“快放我下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幾十年沒挨着小嬌娃的齊雁錦,此刻又怎麽可能放手:“嬈嬈,這些天你想不想我?”

“想啊,怎麽不想?”朱蘊嬈沒好氣地看着齊雁錦,見他眉間揚起得意之色,立刻啐道,“想給你中元上供、清明燒紙!”

她渾身無力,嘴上卻不饒人。齊雁錦聞言果然蹙起了眉,哀怨道:“嬈嬈,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哪。”

“知道我狠,還不放我下來?”這時朱蘊嬈又難耐地掙紮了一下,覺得渾身緊挨着齊雁錦的地方無不酥軟燥熱,心裏忍不住緊張得擂起鼓來。

“狠心人,看在我要出遠門的份上,敬我一杯酒吧。”齊雁錦含着笑凝視她,孩子氣地撒嬌。

朱蘊嬈鬧不過他,心裏一軟,只好伸手用指尖拈起桌上的酒杯,送到齊雁錦嘴邊:“給。”

“手沒空。”眼前這人又耍流氓又耍賴,生怕朱蘊嬈不知道他的手擱在哪兒似的,顯擺着用力捏了一把。

朱蘊嬈心裏那個氣啊,忍不住手腕一翻,将杯中的雄黃酒潑了齊雁錦一臉。

齊雁錦笑着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再來一杯。”

朱蘊嬈被他邪氣的眼神勾得心神一蕩,立刻憋了滿肚子的委屈:這披着人皮的老妖怪,真是用雄黃酒都潑不出原形啊!

可惜心中再怎樣惱恨,石舫四面漏風的花窗卻讓朱蘊嬈提心吊膽,她不敢再和齊雁錦這般沒羞沒臊地扯皮下去,于是只得顫着手拿起了桌上的酒壺,連潑帶灑地給他斟滿一杯酒,親手送到了齊雁錦的唇邊:“快喝,喝完了就放我下來。”

齊雁錦笑着咧開嘴,這次乖乖地用牙齒銜住了杯沿,将辛辣的水酒全含進了嘴裏。

朱蘊嬈剛想松一口氣,這時眼前人卻忽然騰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後腦勺稍一用力,雙唇便和她的小嘴碰在了一起……

可惡,剛剛不是還說手沒空的嘛!

朱蘊嬈被齊雁錦吻了個正着,迷迷糊糊地張開雙唇,讓他喂了一口雄黃酒。

“咳咳……”

她半睜開眼睛瞪他,就看見這個臭道士正一臉壞笑地凝視着自己,低聲道:“嬈嬈,這杯是回敬你的……”

回敬……回敬誰不會啊?

她忽然不依不饒地和他賭起氣來,于是直接舉起了手裏的酒壺,仰着脖子猛灌了一口,惡狠狠地回敬過去。

雖說今日是端陽佳節,可雄黃酒喝多了對身體也沒多大好處。因此一杯過後,齊雁錦便拿開酒壺,抱着朱蘊嬈一路走到花窗下,專心致志地與她深吻。

這時朱蘊嬈背靠着花窗,發髻因為激吻不斷地揉在窗棂上,勾得腦後金簪掉了一地。不大一會兒朱蘊嬈已是滿臉醉色,似乎一整天喝進肚子裏的酒,此刻後勁全都上了頭。

于是她不勝酒力地醉倒,暈陶陶地背靠着花窗,拖着哭腔警告齊雁錦:“臭道士你別發瘋。”

哪怕此刻王府上下忙得人仰馬翻,石舫外面也不可能沒人經過。當朱蘊嬈察覺到齊雁錦的手正在解開自己的裏衣時,她盤在齊雁錦腰上的雙腿驀然一松,喉中慌亂地急喘:“窗子、這窗子不行,外人會看見的……”

過去她未經人事的時候,或許還會認為沒床沒帳的地方不宜偷歡。然而自從有了齊雁錦親力親為的啓蒙,再加上那本春宮圖的指導,如今在朱蘊嬈染了色的眼睛裏,真是立錐之地可偷情,放眼天下滿是春。

“放心,石舫裏昏暗,路過的人不會看見的,除非有人湊着窗子偷看……”齊雁錦惡劣地加重朱蘊嬈的緊張,雙唇含着她的耳垂私語,“嬈嬈,你怕有人偷看嗎?”

朱蘊嬈倒抽一口涼氣,快要被眼前這男人搞瘋掉。

此刻托住她臀部的手早已經移進了裙底,正貼着嫩肉不緊不慢地揉着,兩根尾指尚有餘暇探入她濕潤的禁地,撥開粉嫩嬌柔的豆蔻,鬧蜂兒一般往裏鑽,忙着誘出汩汩花蜜。

“嬈嬈,要還是不要,由你定……”齊雁錦在朱蘊嬈耳邊吹着氣,極有風度地盛情相邀。

朱蘊嬈睜開朦胧醉眼,滿心含恨,咬着牙應了一聲:“要。”

她吃過大虧,知道這個臭道士不會遷就自己,所以想了就得說要,連那一層薄如蟬翼的遮羞布都不準保留。可是一旦撕去最後那一層僞裝,任何羞怯的矜持都成了多餘,她必須處處服從他的節奏,幾乎是被強制着褪去了青澀。

罷了,發瘋怕什麽?反正要瘋也是他先瘋的!

艙中緊閉的花窗被齊雁錦撞得吱呀作響,朱蘊嬈反手抓住花窗,十指深深地插-進窗棂之間,胸前傲人的雙-峰因為這個動作越發挺翹,從扯松的肚兜下露出來,随處可見暧昧的吮痕。

朱蘊嬈緊閉着雙眼,第一次知道兩個人面對着面的結合,原來可以如此之深。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羞處正與他熾熱地相抵,而那裏濡濕而親昵地厮磨着,竟熨帖了心底原本的不平。

這時不斷有涼風從湖面上吹過來,送進臨湖的花窗裏,稍稍解去了二人的悶熱。

一時天邊夕照讓湖面像熔了一層金,波光揉着斜陽鑽進了雕花窗眼,打在齊雁錦汗濕的眉睫上,将他的臉照得仿佛琉璃一般耀眼,甚至就連神情也像琉璃一樣,耀眼之下覆着一層輕薄的脆弱。

朱蘊嬈一時看入了迷,花/徑不禁一陣收縮,因為痙攣不斷地發顫。此刻她的兩條腿緊挨着齊雁錦的肩頭,整個人被他對折着抵在花窗上,全身的重量都在助纣為虐,幫助齊雁錦侵入得更深。

數度高-潮之後,她在意亂情迷中忽然記挂起一件要緊的事,于是立刻虛弱地喘着氣,張開嘴嗫嚅道:“我還沒成婚呢……這要是……有了娃娃可怎麽辦?”

她沒生過孩子,好歹接生過羊羔,再糊塗也知道小羊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要是萬一懷上了娃娃,還不得被人浸豬籠啊?

“放心吧,不會有娃娃的。”這時齊雁錦胸有成竹地安慰她,想了想,又在她耳邊小聲道,“至少在你成親前,不會有。”

“咦?為什麽?”朱蘊嬈有些不信,詫異地望着齊雁錦。

“因為我鑽研的是房中術,不是怎麽生孩子……”齊雁錦邪笑了一聲,随即加快了腰間的動作,不許她再分神。

這狡猾的臭道士,什麽便宜都讓他占了……朱蘊嬈用力咬住嘴唇,因為承受不住他驟然加劇的動作,眼底浮起一層淚花。

她讨厭他!

這時胸口忽然冒出一股莫名的心酸,朱蘊嬈不由湊上前去,龇起尖牙咬破了齊雁錦的嘴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