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午飯時，淩小小拉着虎子去隔壁吃中飯，二伯母馮蘭花看在那裏，一巴掌就拍在淩小小的後背問：“家裏好的吃完了？我還以為能吃一輩子呢！”

把淩小小給氣的，她倒是想一輩子也不看他們的臉色。

“行了都別說了，吃飯”老爺子一聲怒吼，大伯母沈梅與馮蘭花都不敢吱聲。

淩小小擡了擡頭說“大伯、二伯，我和弟弟以後都在自己家裏吃”

“爹，這可不是我說的啊，你小丫頭翅膀硬了，就想分家了”馮蘭花一把拉過淩小小，指着淩小小對老爺子說。

“小小吃飯了”老爺子語調明顯比前一次強硬許多，淩小小看到老爺子生氣了，還氣得不清，只好低頭拉着虎子去吃飯。

拉着虎子一進堂屋，就看見新進門的嫂子對她客氣的笑了下，淩小小垂下眼皮，悶頭吃飯。吃完飯本是新娘子要洗碗，硬被她大伯母給攔下讓淩小小洗。淩小小看到老爺子與老太太沒有說話，按下自己的脾氣乖乖去洗碗，就算他們再壞，也不能不給老爺子老太太的面子。

老太太吃了飯便開始磨刀，淩小小洗了碗，大伯母又逼着她跟着她們上山去割菜籽。她哪裏會割菜籽啊，左右他們割一茬子田割到了頭，她割了五分之一，大伯淩天柱是個急性子，幾次腳差點踹在她的身上，都被她給躲了。最後沒辦法讓她把割好的菜籽挑到山下的牛車上，暴瘦的身子，扁擔每頭放兩捆菜籽，擔子晃蕩的厲害跌滾打爬到了山下菜籽粒也蹦的差不多了。老爺子一下都沒說她，要是被她大伯看見又要打她了，一趟挑到了山下，淩小小躺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媽的這身體真是太弱了，終于來來回回折騰了五六趟，太陽已經下了山趁着天還沒黑透才回家。

稀粥配着紅薯，淩小小從來不知道紅薯有這麽好吃，一連吃了好幾個不大不小的，馮蘭花不聲不氣的把放中間的紅薯拖到了桌子拐角，離她最遠的地方。

淩小小直接對馮蘭花翻了個白眼，氣的馮蘭花咬了半天的唇。

外面的天還沒亮，淩小小怕她走了，虎子找不到她會着急，搖醒虎子。“虎子姐姐要進山一趟”

“姐姐，我要和你一起去”虎子見姐姐不帶着她，眼淚說來就來，拉着淩小小的手不放。

“你自己在家，幫姐姐把米裏沙礫挑幹淨，姐姐回來燒好吃的菜好不好”她今天可能要到深山裏，獵東西的時候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裏還能照顧他。

虎子聽到姐姐有吩咐他的事，也不再跟着便妥協“那你可不可以天亮在去”

“恩，在睡會，姐姐等天亮在去，米放的地方知道麽”

“在竈後草裏”這兩天姐姐好溫柔，也比以前更照顧他了，他要更聽姐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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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要偷偷的撿，不要讓大伯母與二伯母看見”

“好”

“三牛也不能”

“好”虎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小輕輕拍着虎子的胸口，見虎子漸漸睡熟，拿起匕首與繩進山。

正是初夏，林翠花紅，點綴在沿途，山澗的溪水清澈見底，膝蓋深的地方，還看見魚兒。露珠挂在花瓣上，晶瑩透亮。時不時還看見小動物在溪邊飲水，她今天的目标就是野豬，其它的就讓它們多活幾天吧！

野豬群居，喜歡早晨與傍晚出來，她進山已經走了三四個小時了，樹林越走越密，草也越來越深，有野豬屎，淩小小俯身一摸，還是熱的，應該就在附近了。看看附近地形，隐約聽見野豬哼哼的聲音。淩小小拿出匕首，低頭撿起一個小石塊，在手中颠颠重量，夠重量，輕輕的向野豬的方向靠過去。“一、二、三、四、五···”竟然有十幾頭大的，小的也有七八頭，淩小小拿着石頭扔向離她最近的野豬扔完就跑，野豬一轉頭見草叢晃動一下，直往草叢這邊撞過來，穿過草叢見前面有人跑，野豬不管不顧只沖向淩小小。淩小小回頭一看，特麽的，十幾頭野豬一起跑來追她了。遭了，這讓她往哪裏跑，淩小小便跑邊看，速度明顯減了不少。這回死定了，眼看着野豬越來越近了，淩小小看到前面有顆很粗斜長着的大樹，淩小小直接踩着凸點，三兩下爬上了兩米高的樹幹。‘咚咚咚’一群野豬直接跑過了，又轉頭過來。淩小小看到這一群都一兩百斤重的豬，要一起拱這棵樹的話，她的小命不知道還在不在。果然三五只野豬開始拱樹，撞了近十分鐘，大樹只是晃動了幾下，遂放棄了。淩小小摸摸胸口，幸好選擇的樹夠大夠結實。

眼看野豬走了近百米，如果不逮着的話，野豬要回窩裏了，傍晚才能出來。還不一定在這裏，野豬雜食動物，随便走到哪裏都能找到吃的。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她找了近四個小時才找到的。淩小小迅速下了樹，又從地上撿起一塊稍大石頭，放在大樹上的樹杈裏，又撿起一塊小的石頭，跟上那群野豬。淩小小迅速回防，‘咚咚咚’野豬跑起來也是不要命的，淩小小用最快的速度爬上樹。豬群狂奔，淩小小舉高石頭扔進豬群，只要讓豬群受驚，只要有一頭豬鑽進左側的矮木叢裏她就有機會了。果然豬群受了驚吓像四面八方亂奔，淩小小訝異，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屎運麽，竟然有只豬被她給砸暈了，她還準備與野豬殊死搏鬥一番呢。淩小小趁豬群受驚跑的不見蹤影，立刻下了樹，給暈掉的豬抹了脖子，又迅速上了樹。蹲在樹上，猜測這頭豬大概有多少斤。再一看真有只豬鑽進了矮木叢，只是為時已晚，豬鑽出去了，又蹲了十來分鐘，淩小小下了樹，瘦弱的身體不可能把它扛下山了，使出吃奶勁才推了一米外小樹邊，找了許多枯草掩蓋住，又折了很多樹枝做掩護，三米外看不出異樣。

淩小小這裏相信的人就是爺爺和奶奶，她希望老爺子中午跟她進山，下午就把拉到市集給賣掉，現在天開始熱了，明天再去，價格就不一定是今天價格了。一路做了上記號，下了山，看到錯落的村戶炊煙缭缭，淩小小心裏高興，下午應該趕上賣豬了。淩小小趕到家的時候，老爺子趕牛車運菜籽去了，淩小小心裏有點忐忑了，現在大家都開始收割菜籽，沒時間去山裏的。家裏人都下田了就還剩新娘子大嫂在家煮飯與帶孩子，淩小小回去看看虎子，看到虎子正在撿米裏面的沙粒。

淩家和回來看到淩小小，立刻拿着刀就要上來砍淩小小，一把被老爺子拉住了。

淩家業暴躁的對老爺子喊道：“爺爺，你讓開，我砍死這光吃不做的臭丫頭”

淩小小看着比自己大兩歲的男孩那臉上的兇惡樣，這家讓她左右擺脫不了，爺爺奶奶的寵愛，一大家的厭惡，兩個極端。“回去吃飯，再怎麽說是你妹妹，一上來就動刀子，你當她是誰呢？”說完淩家和又轉臉怒斥“你太不像話了，家裏忙翻天了，你一早上躲哪裏了？”

淩小小拉過老爺子小聲說：“虎子想吃肉，我早上進山想逮只野雞，不知道什麽原因，附近一群野豬受了驚吓四處狂奔，有頭撞樹上撞暈了，我就忙回來拿刀給殺了，來來回回耽誤了時間”

老爺子被淩小小的話說的眼睛一亮，也不追問上午做沒做事忙問：“豬呢？”

“我藏在草從裏，不是喊您跟我進趟山麽，爺爺快點，我怕去遲了，東西再糟蹋了”

老爺子拍拍淩小小手背，轉頭對淩家和說：“你趕快去吃飯，把飯帶給你媽他們，我和小小有點事，一會就回來”老爺子回家從鍋裏拿出幾個紅薯，遞給小小三個。淩小小跑回去給虎子兩個，出來看到老爺子拿着扁擔與繩站在門口等淩小小上山。

淩小小在這的農村可以說是現代中國的地形一樣，不過它是自南向北呈三級，屋前是一馬平川，屋後是丘陵，再後面就是巍峨高山，座座高峰聳立在飄渺的雲間。爺孫兩緊走慢走也近兩個小時才到，淩小小把豬從草堆裏扒出來，血流了一地，血腥味撲鼻。幸好沒有東西來吃！老爺子高興的連連說着：“不小不小”然後迅速的把用繩把豬捆好，用扁擔穿過。淩小小蹲下站起來，應該有200斤左右。下山的路本就傾斜，淩小小深一腳淺一腳，感覺腳嘛的不是自己的了肩膀被壓得痛的厲害，這還是小事，她實在是挑不動了。也沒看見老爺子說停下來歇一歇。

“小小歇會吧”

“呼”淩小小往地上一坐不願起來，因為個子矮的原因，豬總是滑到她這邊，沒壓死她。

顫顫巍巍的總算下了山，老爺子又把豬給藏在草叢裏，然後帶着淩小小去了田裏，淩小小現在拿根草的力氣都沒有，還要下田？淩小小忽然沒有勇氣面對他大伯他們了，想逃脫。

“死丫頭，你怎麽不死了，你還來做什麽，你···”二伯母看見淩小小下了田作勢向她這邊過來。淩小小拿起放在田頭的叉子，死盯着馮蘭花，馮蘭花看到淩小小手中的叉子，一看淩小小臉上‘你敢來我就敢叉’的表情，果斷的選擇了退後。嘴上還是不饒人罵罵咧咧“死丫頭，怎麽跟那死鬼爹娘一起去···”。

近兩天這已經割了十來畝地了，怎麽還有啊。

老爺子趁着大家去挑菜籽的時候，時不時跑到草叢裏看看，有沒有畜生來偷吃。

太陽西沉，晚霞變幻着色彩壓向山陵印染一切，淩小小收起農具下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