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莫希文回到小樓,在門口就感覺到了樓裏面的騷動，皺眉的推開門，看着聚集在大廳的下人們。
“怎麽回事？”
“少爺，你回來了，你們都出去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勞倫斯揮手讓人離開，自己站在一邊，“少爺，是這樣的,你走後，莫彩兒小姐沒再鬧,歐姐看她沒吃飯,所以上去看了看，把飯菜端了上去，誰知道……”
“直接說，吞吞吐吐幹什麽！”
“抱歉，少爺，我們沒看好莫彩兒小姐，她自殘了。”
莫希文一愣，他還以為人跑了，“自殘了？”
“是，港裏醫生正在上面替她看傷，莫風少爺也在。”
“怎麽會，她看着不像是會自殘的人？”莫希文嘀咕着，慢慢的上了樓，勞倫斯看着莫希文的樣子，心裏開始猶豫，畢竟是莫希文從小寵到大的妹妹，莫希文會不會因此而怪罪他們，還很難說，把那些下人叫過去，也是為了調查是否有人進去傷害了莫彩兒，而不是他們看到的自殘。
房間裏彌漫着淡淡的藥味，裏面夾雜着一點血腥味。
莫風坐在昏迷的莫彩兒床邊，手緊緊的抓着莫彩兒，臉上帶着心疼。
莫希文看了一眼整個頭都被包起來，只露出眼睛鼻子的莫彩兒，問正在收拾東西的港裏，“港裏叔叔，能看出莫彩兒是怎麽傷到的嗎？”
是的，莫希文在心裏懷疑，有人故意傷害莫彩兒，不管怎麽說，莫彩兒也不可能自殘吧，莉莉法西被帶走的時候，被自己識破下藥的時候，得知莫斌被抓的時候，自己讓人打的她骨頭錯位的時候，她都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總不可能是因為自己走之前恐吓的那幾句話就忍受不了，自殺？
“我看了一下傷口，也對比了這個小刀和傷口的情況，應該是她自己劃傷的，傷口不深，應該是想要割了自己額頭上的那個傷疤，額，情緒不穩定，所以連帶着一路向下，劃了自己的臉了，放心，沒什麽事，傷口不深，就是破了一點皮，連疤痕都不會留一點的，滿臉的血是從上面的傷口流下來的，所以看着才有點吓人。”
港裏其實還有一點沒說，在歐嫂被驚吓了叫他過來的時候，莫彩兒還沒有昏迷，嘴裏一直在叫罵着莫希文，傷口不深，血也不多，歐嫂本來應該是要按照莫希文的吩咐讓人過來廢了莫彩兒的。
可惜的是，先趕過來的莫風看情況不對，不由分說的上去就是幾巴掌，把莫彩兒打的安靜了下來，最後一巴掌甚至讓莫彩兒摔倒在床上，額頭剛巧就被床上的刀劃了，于是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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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過多的莫彩兒最後不可置信的看着莫風，才昏迷過去。
“謝謝港裏醫生，歐嫂，你送港裏醫生出去吧。”
“……是，少爺。”
房間裏只剩下站着的莫希文，坐在床邊的莫風，還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莫彩兒。
“莫希文，我知道你恨我們，我承認，我曾經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自己都想不起來有多少了，我不想辯駁，也不想開脫。”
莫希文沒出聲，看着低着頭的莫風。
“我嫉妒你，很嫉妒，你看，我明明比你還大，是正牌的莫家大少爺，卻被爺爺硬生生的宣布是二少爺，我的父親明明是莫斌，卻只能叫他大伯，莫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明明是我，最後卻是你，我那麽努力的每天晚上刻苦學習，才能考進前十名，每天悠閑的你卻次次是第一。”
莫風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可是那些都是他自己。
“還有莫陽，母親都嫁給他了，為什麽連笑都不給我一個，我那麽小，為什麽那麽問我，父親是誰？我那時候只是聽從父親、不，莫斌的話而已，我能知道什麽！”
莫風現在還能記得莫陽掐着他的手臂，捏着他的下巴，一臉陰狠的問他，是誰派他來的，他父親是誰？
“所以，我嫉妒你，我讨厭別人叫你大少爺，讨厭別人喜歡你，讨厭別人誇贊你……我讨厭看見你。真的，每次看見你，我就止不住的羨慕，那些原本都應該是我的，可是卻被你搶了過去。”
幾歲的小孩子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也很愚蠢。
莫風太敏感，莫家的下人在背地裏議論他這個比莫希文大了的二少爺，說他是私生子，表面對他恭敬，背地裏卻不斷的鄙視。
“看你言行舉止，那麽高雅，而自己還沒有學會禮儀，言行粗鄙，我很自卑，然後就會想，要不是你，我應該也是那樣，甚至做得比你更好，所以我恨你！”
莫希文沒有插話，但是心裏卻在嘆息，莫風也只不過是莫家的工具，莫斌的一顆棋子而已，甚至可以說是莫斌毀了莫風，也毀了他們作為兄弟友好的可能性。
“可是，現在我突然明白了，自己想那麽多，去争，去搶，有什麽意義呢？就算占有了整個莫家，做了家主，得到的也不過是和爺爺一樣的結局，百年之後，也會像爺爺這樣吧，衆叛親離。最後就這樣死了。”
緊了緊自己握着莫彩兒的手，這個妹妹，自己其實也忽視了太多，跟随者莫斌的腳步，他步步算計，就是自己的妹妹也是利用的對象，莫彩兒那麽傻，他說什麽就相信什麽了吧。
“莫希文，你比誰都了解莫彩兒，她是自私的，也只為自己想，可是她有多笨，多傻，你也很清楚。以前的那些事，她都是聽我的話，被我騙了，才去做的，下藥的是她，但是給她藥的是我，何況她還救了你一次，就算是我求你了，你要算賬就全部算在我頭上吧，彩兒快奔潰了，她本來膽子就不大，現在能拿刀了，下次就可能直接……我對不起你，同樣也對不起她，比起你，我不配做她哥哥 。”
溫柔的看着莫彩兒，莫風的眼裏有着決絕，莫希文不動神色的看了看莫風的右手，那裏沾着血的刀口，閃着寒光。
“所以請你留她一條命，我求你了。”
跪在地上，莫風的身體是顫抖的，左手還殘留着莫彩兒的體溫，右手留着冰冷的絕望。
“你憑什麽？”
莫希文淡淡的開口，隐了形的精神體纏上了莫風手裏的刀，然後靜止不動。
“什麽？”
莫風微愣。
“我說，你憑什麽，憑什麽嫉妒莫希文，憑什麽三番兩次害他，憑什麽替莫彩兒求情，又憑什麽這樣一臉愧疚的跪在這具身體的面前。”
莫希文的話仔細聽就會察覺到其中的怪異，可是被莫希文一句句，一聲聲‘憑什麽’震懾了的莫風，卻什麽都沒有察覺，擡起頭，看着挺着肚子的少年。
“你在委屈什麽？莫風，害你做了二少的是你父親莫斌，還有莉莉法西，害你讓下人嗤笑的也是他們，讓莫彩兒變成現在這樣的還是他們，也包括了你。所以，你現在一臉忏悔，一臉我已經知道錯了，所以同情你，饒恕你，有什麽用，我想你現在是想要自殺吧，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和莫彩兒吧？”
“你想怎麽樣，我說了就算是死，也可以，我只是希望你能留彩兒一命。”
“我為什麽要留着她，她騙我出去，差點讓我失身于不明不白的人，她在湯裏下藥，差點讓我們父子一屍兩命，她整天咒罵着我不得好死，這樣的人，我為什麽要留着。”
莫希文一臉鄙視加厭惡的看了眼床上的人，還特意讓莫風看見自己的表情。
“那你還想要怎樣？你廢了我精神力，這是我欠你的，現在我用我的命來換莫彩兒一條生路，這樣都不行嗎？”
“你确定你舍得自己的命？”、
莫希文譏諷的看着莫風，眼神閃了閃。
“看來你是答應了，”莫風吸口氣，看了眼莫彩兒，就算是自己這個哥哥欠她的，自己沒照顧好她，就用這條命來換了，右手握緊刀，使勁全身的力氣想要□自己的胸口。
“……”
“……這麽大的力氣啊，看來是真的啊，不過我什麽時候答應了這種荒謬的提議了。”
看着被無形東西裹住的手，莫風知道那是莫希文的精神體，閉上眼，莫風絕望了，“算了，錯的是我們，也該還了，只是能不能讓我來結束自己和彩兒的命。”
“想死？你是不是把我以為的太仁慈了？”
莫希文勾了勾嘴角，“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死的，死了也太便宜你們了。歐嫂！”
送完港裏回來一直站在門口的歐嫂，推開門進來，“少爺.”
“從今天起，好好照顧他們，莫彩兒不聽話就給我打，莫風不聽話就給我扔去莫石那裏，他應該很擅長處罰吧，莫風，你可要好好活着，用你一輩子把你欠莫希文的好好還清了。”
莫希文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上鎖，立刻進了空間，坐在紅泉之中，靜靜的平靜着自己的心緒，剛剛一直踢打着的寶寶，終于也安靜了下來。
“小家夥，你這是手腳并用，四處踢我呢？”
看着肚皮上的明顯一凸一起的四個窩窩，莫希文失笑，難道是站的太久，所以小家夥連手都用上了，給他警告，自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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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有一個字：╭(╯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