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錯愛
安澤恭敬地向韓謝一拜,“小人拜見郡主。”
韓謝有些不耐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何人?為何一直跟着我?你可知道,僅憑這一點我就能砍了你的腦袋。”
“是小人唐突了,郡主可還記得我,您對我曾有過一飯之恩。”
韓謝扭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冷漠,她身旁的女婢嗔道:“我家郡主向來心善,每日不知要救濟多少人,那裏會記得你這卑下之人。你可莫要自作多情,給郡主惹麻煩。”
韓謝漠然轉身,往前院去了。安澤手伸在衣袖中,愣在原處一直看着韓謝消失在小路盡頭 。立了良久,才從衣袖中取出一條帕子。那條帕子秦墨可見過,安澤沒事時總愛拿在手中把玩,發呆。以前,她以為這是定情之物,沒想到是相思之物。不由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和一滿眼興奮地扭頭看她,“姐姐嘆什麽氣啊?韓謝姐姐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連安澤先生這麽有才華的人都喜歡她,真讓人羨慕。”
“你叫他先生,你們何時這麽熟了?”
“嘿嘿,前幾次我去找你,你都不見。我就只好纏着安澤先生啦。我讓他教我識字,自然就喚他先生了。”
“再有才華又如何,他不過是九皇子府的一個小小管家。韓謝那般驕傲的人,怎麽可能會喜歡他,到頭來,不過一場空相思。”
和一聽了,小聲喃喃道:“我倒覺得先生挺好的。”
知道安澤喜歡韓謝,秦墨可腦中第一個想到的是不自量力。且不說韓謝的才學、容貌,單憑她的地位就必然嫁與帝王家。就算安澤再如何努力仍是配不上她。韓謝是多麽驕傲的人,這樣的人喜歡她,在她眼中是侮辱,是亵渎,他不過自取其辱。
安澤癡傻的模樣讓她想起了自己每次凝望韓城背影的樣子。他從未對自己過于親近,一直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但只是那樣的距離,他只是微微一笑,自己便不顧女兒家該有的矜持纏着他。現在想來他對任何人都是那副親切的模樣,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是否在別人眼中,她也被看做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呢。想到這,她又不禁有些胸悶,不過這些都過去了,自此以後兩不相見罷。
安澤收了帕子,慢慢往前院去了。秦墨可到前院時,韓徹正拉着韓初說些什麽,手中拿着一杯酒一直往韓初那兒推。韓初搖搖頭,想說些什麽,韓冥和韓樂卻起來站在他左右。秦墨可不由氣從中來,這麽多年了,還是一點沒變。往前快走兩步,推了一把韓樂,“相公不會喝酒,讓我來吧。”
說罷,便搶過韓徹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韓樂見她來了,倒也不敢如何,怏怏的坐了回去,另兩人見了,說了幾句場面話,也坐了回去。韓初卻好像有些不快,一臉平淡的獨自吃着飯也不和她說話。秦墨可和他說話,也只是随口應着,甚至不顧他的阻止喝了和廣,和木敬的酒。
回去時韓初已經醉的不醒人事了,秦墨可讓安澤攙着他回了府。看到躺在床上的韓初,秦墨可既無奈又氣憤,突然韓初翻了身,趴在床頭一陣幹嘔。她急忙拿過架上的臉盆放在他身下,有些氣憤的說:“明知道不能喝還喝,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是存心戲弄你嗎?你怎麽這般,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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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初擡起頭,眼還有些迷蒙,“原來在你眼中沒有人會對我真心,那麽你呢?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秦墨可愣住了,一時不知道他是在說醉話,還是真的在問她。韓初突然伸出手撫上了她的臉,一路滑到下颚,将她的頭扳起,正視着他。
他的手很用勁,秦墨可不由的痛呼一聲,“星劍你弄痛我了。”
韓初眸色明滅,醞釀着滔天大怒,俯身下來,深深地吻住了她。以前他們也曾有過幾次親吻,不過大部分時候他都很是溫柔,這次卻不知為何,他的舌尖強硬地撬開她的唇,一寸一寸的洗蕩着她的口腔,舌頭所到之處是火辣辣的疼痛。
秦墨可心中湧起恐懼,眼前的人還是韓初嗎。她吓得一把推開他,伸手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你醉了,好好歇着吧。”
便逃也一般地跑到了屋外。屋裏傳來韓初的大笑聲,滿是凄涼和自嘲。秦墨可心中一陣抽痛,在院中大樹上坐下。
良久屋中的笑聲終于停止了,秦墨可心中卻一片冰涼。晚風漸起,秦墨可素來畏寒,手臂上早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回到房中時韓初已經睡着了,她幫他脫了衣服,服侍着他躺好,便也脫了衣服在他身旁躺下,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頭,摟着他的腰,鑽入他的懷中,不久便沉沉睡了。
夢裏,秦墨可又回到了那個冬天。她走到星劍的面前,抱住他說:“我會和你在一起,除非我死,永遠都不會離開。”
後來她陪伴着他長大,看他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困難仍然傻呵呵的笑。他長大了,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白袍站在花樹下,繁花落了他一身。她走上前,輕輕擁住他,“身子不好怎麽又站在外頭吹風,随我進去吧。”
他突然一把将她推開,秦墨可疑惑的看他,他眼中沒了往日的純澈,取得代之的是冷酷和嗜血,“陪伴?你騙我!你騙我!”
“我,我沒有,我。”秦墨可伸手要去拉韓初,可是在手碰上他的一霎,他化作萬千花瓣,飛散在空中。秦墨可吓出了一身冷汗,被困在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之中。好冷,真的好冷,她想她大概快死了。突然冰涼的身體感到一陣溫熱,一個帶着溫度的柔軟的的物體輕輕碰觸了一下她的額頭,一聲嘆息從頭頂傳來。
秦墨可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人了,以往若她沒醒,韓初都會守着她直到她醒來。起床梳洗了一番,問仆人,都說韓初一早便出府了。
顧冷從窗戶外鑽了進來,秦墨可有些無奈地說:“有門不走,翻什麽窗戶。”顧冷嘻嘻笑道:“都被你養成習慣啦,鑽窗戶比較顯示的了我的大俠風範。”
秦墨可沒有理她,在桌旁坐下。
“唉!小姐,你現在怎麽整天悶在家。太沒勁了,就你新請來的那個賬房先生,最近在大量收購糧草,比市面上的鋪子都給的多。今年可是豐收之年啊,他買這麽多糧草幹什麽?”
“他不會是被韓謝拒絕了,花我銀子找樂子吧。”
“啊?那你還留着他。這府裏本就缺錢用,莫教你都給敗光喽。”
“我開玩笑的,我既然讓他幫我做事,自然要信他。”
“小姐,我看太久沒出去,你呆傻了。”
“我今日身體不太舒服,要去你自己去。”
“去就去,我找程青玩去。”
“你放過他吧,他可忙得很。再說如今我和和月鬧成這樣了,你再和他牽扯算怎麽一回事。”
“他是他,他只不過是一個下人,我替你去給和月找點樂子呗。”
秦墨可無力地趴在桌上,“你可別給我找麻煩。這事也怪不得她,我這種人就算不嫁給韓初,也沒人要。”
“那小姐你怎麽不去謝謝她啊?”
顧冷這丫頭自從受了青鳥行雲的刺激後就變得尖牙利齒的,秦墨可恨不得立刻把她扔出去,“我謝過了,現在我就想把她給忘了,你能別再提醒我了麽?我謝謝你了。”
顧冷白了她一眼,“沒勁,沒勁,換做以前你一定會狠狠戲弄她一番。”
“換做以前你一定會勸我少惹是生非。”
顧冷的臉色變得不怎麽好看,好半天才勉強笑道:“我不理你,自個兒玩去。”
自那事以後沒多久,青鳥行雲就出府去了。以往他也總是會時不時出府一段時間的,短則一兩天,長則一兩個月。秦墨可從沒見過這麽自由,不守規矩的下人。
等了一天也沒見韓初回來,直道晚上,他才醉醺醺地進了門來。秦墨可不由微微皺眉,他和誰學的這般,走過去攙住東倒西歪的韓初,服侍着他洗拭,換衣。這過程中他也一句話都沒有說。扶着他在床上躺下,看着他微皺的眉眼,秦墨可心裏說不出的委屈難過,不知不覺竟落下淚來。
她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是不愛流淚的人,可是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擡起手捂住雙眼,哭的狼狽。
突然溫熱的大手敷在她的手上,韓初慌亂地聲音傳來,“小可,你怎麽哭了?”
這下她更加止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一頭紮進他的懷裏,将眼淚鼻涕抹了他一身。良久,才堪堪止住哽咽,“我知道我不好,我無理取鬧,我沒有大家風範,總是闖禍。可是你別不要我,大家都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
“小可,我沒不要你。”
“那你為什麽都不理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給我臉色看。你就是不要我了。”
韓初慌忙想站起來,卻一頭栽在地上。秦墨可忙把他扶起來,他有些哀怨地說:“我怕你不要我了,我以為只要我天天陪着你,你一定會忘了大哥的,可是大哥成親,你還是那般難過,我是怕你不要我了。”
“我、我哪裏有難過了。”
“如何沒有,你一回來就搶着喝酒。分明就是難過了。”
秦墨可不由破涕為笑,“你個大傻瓜,我那是看他們有作弄你,氣的。”
韓初高興地說:“真的嗎?那你沒有不要我了。”
“當然不會,我們兩啊,除了彼此都沒人敢要了。不要你,我到哪找夫君去。”
韓初剛剛洗了澡,上身□着,泛着沐浴後的粉紅,此刻秦墨可的臉就抵着他的胸脯,經過一場表白,此刻靜下來,秦墨可一下紅了臉,卻又忍不住盯着他胸脯看,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身材這麽好呢,看來練武功還是有些成效的呀,他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倒是很結實。
韓初開口道:“小可,你幹嘛一直摸我啊。”
“啊?”秦墨可這才反應過來,竟然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這下羞死人了。急忙将手撤下。韓初卻伸手握住她的手,“沒關系,師父說夫妻就是要相互摸來摸去的,我讓你摸,你也讓我摸可好。”
當秦墨可被韓初推在床上,相互摸來摸去時,不由心中長嘆,這到底是什麽師父,竟然連閨中之事也教。怪不得最近韓初的閨中技巧精進不少,啊!當真羞死人了,自己胡思亂想什麽呢。身上突然一涼,兩人皆是衣衫盡褪,她腦中不由自主冒出一個念頭,又開始要練習技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