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好兄弟有難同當
黃河遠并不知道白雲間家具體發生了什麽, 但白雲間很明顯在躲淩雲朵,他要是告訴了她,不就變成自己最讨厭的告狀精了嗎!還是等白雲間睡醒,問問他再說好了。
黃河遠喜滋滋翻了個身, rap之魂熊熊燃燒, 比起手勢在心裏默默開腔。凄冷的夜輾轉的背白雲間到底去了哪裏他們都說我找不回但有些事就是要試試才知誰說的對拎起顧海宇背上光子劍人間向日葵不怕冷不怕累And guess what, I made it!who found himI found him!
黃河遠激動地想把自己縮成一團,彎腰拱臀突然撞着個東西。
是白雲間, 不知道撞的是他屁股還是腰。黃河遠猛地一僵,他突然想到如果是這樣的姿勢,他和白雲間不就屁股對着屁股了嗎?不妥。
繼而又翻過去, 臉朝着白雲間。但是, 這個姿勢也不好, 他的xx對着白雲間屁股, 很奇怪。
黃河遠只得又轉了90度,面朝天花板幹瞪眼——果然兩個男人躺一起什麽的,最煩人了!
黃河遠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他夢見自己在碼頭扛米,沉甸甸的米袋子壓彎了他的腰,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
黃河遠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掙紮着醒過來,重重喘了一口氣。他終于明白了夢裏的米袋象征着什麽了——白雲間半邊身子都壓在了他背上, 還摟着他腰,不重才怪。
“卧槽,你別壓着我。”黃河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往外一滾,滾到了地上。他腦袋很重, 腦漿仿佛被棍子攪過,四肢無力,還打冷顫。
這感覺非常熟悉,前不久他剛經歷過,他好像發燒了。
上次着涼發燒睡一覺就好了,這次應該也差不多。黃河遠暈乎乎地爬上床,發現白雲間似乎也不太對勁兒。
他蜷成一團,似乎很冷,被子微微顫動着,是他在發抖。這不應該,因為白雲間不僅蓋着自己的被子,還搶了他半邊被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冷成這樣。
“白雲間……”黃河遠把白雲間的光頭從被團裏扒拉出來,“你醒醒。”
推了好幾下,白雲間才有動靜。哪怕他剛睡醒,還可能發着燒,聲音卻依然聽起來很清醒,“什麽事?”
黃河遠有些不确定:“……你是不是發燒了?”
白雲間頓了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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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遠伸手貼了貼他的臉,又很快收回來,“你臉那麽紅,又很燙。你家溫度計和退燒藥在哪裏……”
“……沒有。”
“那你起來,我們去醫院看看。”
“沒關系。”白雲間抻起被子蓋住半張臉,聽起來依然淡定,“只是身體對寒冷的應激反應,睡一覺就可以了。”
“啊……”黃河遠搓了搓臉,“我好難受,我還餓。我倆會不會一睡就再也醒不來了。”
白雲間動了動,從被窩裏探出半截,盯着黃河遠看了幾眼,“……你發燒了?”
“應該吧。”
白雲間掀開被子下床,“我去診所買點藥。”
“你不是說……”黃河遠迷惑了,“睡一覺就好了?”
白雲間:“……”
白雲間生病一直是自己熬過去的,但他對黃河遠這個嬌氣大少爺的免疫力沒有信心,不過不能明說,不然黃河遠覺得被瞧不起又要鬧脾氣。“……順便帶點早餐回來。”白雲間解釋說,“我也餓了。”
“我和你一起去。”黃河遠下床穿衣服,“我看你病得比我厲害,別死外面了。”
白雲間:“……”
黃河遠暈乎乎地跟着白雲間去診所,想哭又想笑,“你說,顧海宇燒沒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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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顧海宇在冷風中打了個噴嚏。他睡了兩個多小時,淩晨五點半被穆臨星用冷水毛巾無情弄醒。
穆臨星趕着去擺攤,半推半攆地把顧海宇掃出門。
顧海宇眯着眼睛,痞喪痞喪地豎起中指,“沒天理啊,五百塊……好歹讓我睡到自然醒。”
“……給你提供免費早餐。”穆臨星夾出兩顆茶葉蛋,裝在塑料袋裏往顧海宇中指上一套,騎着三輪車,消失在黎明的天光裏。
兩個茶葉蛋根本喂不飽顧海宇,他提着傘去黃泥塘吃了生煎小籠包,晨練似的悠悠閑閑地晃回教室上早自修,在走廊被嚴輝堵個正着。
嚴輝臉上總是帶着笑,愉悅的時候笑,生氣的時候也笑,區別在于生氣的時候眼角沒有皺紋,比板着臉可怕多了。
“輝哥。”顧海宇笑過去捏了捏嚴輝的肩,“早上好。我就遲到了五分鐘。”
“別裝了,昨晚你幹了什麽自己清楚。黃河遠呢?”
“黃桑還沒回來啊……”顧海宇往教室裏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他和白雲間估計還在睡。”
嚴輝笑容凝固:“……”什麽!他倆都睡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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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起顧海宇,來自顧海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黃河遠摸出手機,有氣無力地說:“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黃河遠,你在哪裏?”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潤而富有威嚴,與顧海宇吊兒郎當的口氣有着天壤之別,黃河遠精神一振。
“嚴輝?”黃河遠內心沉痛,雖然顧海宇沒有發燒,但顯然是被嚴輝擒獲了,比發燒還慘。
“白雲間怎麽樣了?”嚴輝又問。
“他還活着。”黃河遠說。
“還活着”這個說法完全不能讓人放下心。嚴輝頓了頓,“你們什麽時候回學校?”
“今天回不了,”黃河遠老老實實地說,“我倆昨天淋了雨,都發燒了。在診所坐着。”
嚴輝沒說話,背景傳來顧海宇的嘲笑聲,“你們兩個弱雞哈哈哈……”
嚴輝站得離顧海宇遠了些,“哪個診所,我過來看看。”
黃河遠正缺伺候的人,但他不想要嚴輝,“黃泥塘診所,嚴輝你別來了,你讓顧海宇過來陪我。”
嚴輝:“……顧海宇不用上課的啊。我打電話給你爸。”
“哎,嚴輝……!”黃河遠話還沒說話,嚴輝就把電話挂了。
黃河遠轉向白雲間,有些為難:“……我爸可能會過來。”
“嗯。”白雲間點了點頭,“我陪你等。”
黃振華這次難得沒有鴿,沒過十幾分鐘,就進了診所,見兒子恹恹地癱在椅子上,心揪了起來。
“兒啊,”黃振華拍了拍兒子軟乎乎的臉蛋,“燒到幾度了?”
“……38.5。”黃河遠指了指白雲間,“他比我更弱,39.8!”
白雲間坐在黃河遠旁邊,戴着一頂白色棒球帽,眼神清明,坐姿端正,除了臉頰泛紅,完全看不出他燒到了39.8度。
白雲間男裝和女裝區別很大,黃振華只覺得他眼熟,但沒認出他是兒子癡迷的主播,“你是黃河遠同學嗎?怎麽一起發燒了?”
白雲間:“……”
黃河遠不想讓老爹知道他淋了幾個小時冷雨的事,忙道:“我倆被傳染了感冒。”
黃振華一聽,眉毛誇張地揚了起來,“不行,會傳染就麻煩了,我得帶你們去醫院看看。”
每次生病,黃振華都會帶他去醫院挂水,黃河遠習慣了,但白雲間不行。
“叔叔。”白雲間站起來,“我先回家了。”
“不行,”黃河遠拉住他,“燒到39.8,你一個人躺家裏死了怎麽辦?”
白雲間:“……我會吃藥。”
黃振華把白雲間按下來,“我先問問醫生怎麽說。”
黃河遠其實還好,但白雲間确實燒得很厲害,在黃家父子的堅持下,白雲間平生第一次挂上了水。針尖刺破皮膚,解開橡皮管後,冰涼的液體注入血管,白雲間有些新奇地動了動手指。
“你打針好快啊。”黃河遠羨慕地說。
“……你不快嗎?”
“我不快。”他血管細不好找,每次打針都很麻煩。果然,輪到他的時候,護士半天沒能紮進去,左手換了右手,紮得黃河遠淚眼汪汪,把臉埋進了老爹的肚皮。
好不容易才挂上水,白雲間看了幾眼黃河遠被打腫的左手背,偏過了頭。
等黃振華去給他們買中飯了,白雲間才看向黃河遠,“你好點了麽?”
黃河遠打了個哈欠,“還行,你呢?”
“你可以靠着我睡幾分鐘。”白雲間往黃河遠那邊坐了一點。
黃河遠正想拒絕,突然聽見了嚴輝的聲音,扭頭一看,便見淩雲朵和嚴輝一起進來了。
嚴輝下午第一節 有課,關心了幾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淩雲朵站在白雲間面前,站姿局促,生硬地問道:“你這幾天去哪了?”也許是審犯人審慣了,她聽起來不像是關心,更像是審問。
黃河遠瞄了白雲間一眼,白雲間低頭看地板,表情冷漠。
剛才那個問他要不要靠着他睡一會兒的、有人情味的白雲間仿佛是錯覺。
也是,要是黃振華用這種語氣問他,他肯定要發飙了。
不過黃河遠這人,向來是怼天怼地怼空氣,不論男女他都不會憋着氣,區別在于怼女人他會加個後綴。“淩雲朵小姐,去哪裏重要嗎?他都這樣了,你為什麽不問問他難不難受?”
淩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