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後24 我不該對付你嗎?
要不說韶音心黑呢?
連灰灰都不為她說好話——她什麽時候讓自己人頂上去不行, 偏偏等到洛玄墨下定決心,不要臉面之後?
這不是玩弄人嗎?
也難怪洛玄墨如此生氣了,他覺得自己像只猴子,被人戲耍!
那些掙紮, 那些痛苦, 都被她看了笑話!
他怒極, 指着韶音的鼻子罵還不解氣,竟想擡手打她一巴掌!
“主子!!”綠意綠容等人見勢不妙, 急忙撲上來,擋在韶音身前。
再看洛玄墨,眼神已經帶了厭憎。
她們早想明白了, 皇上已不是昔日的皇上。
不論他變了也好,是鬼附身也罷, 總之是個畜牲!
“你們下去。”韶音對她們揮了揮手。
洛玄墨瘋了, 受了她的刺激, 指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不能拿她怎麽樣, 但未必不會拿她身邊的人出氣。
說到底,綠意等人不過是個宮女罷了。他身為皇上, 要處置對他不敬的宮人, 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
綠意等人不肯,被韶音冷冷看去一眼, 才咬着唇退下了。
主子向來喜歡聽話的,如果不聽話, 再忠心她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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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至門外, 豎起耳朵聽着裏面的動靜,只要韶音一聲令下,她們立刻就沖進去!
韶音沒叫她們。
對付區區一個洛玄墨罷了。
“皇上高興嗎?”她面含微笑, 悠悠然坐在椅子上,端起杯子飲茶,哪怕茶水已經微涼,她也不介意,故意做出這般閑适姿态氣他,“不論皇上高興不高興,我很高興。”
洛玄墨都快氣瘋了!
“你好大的膽子!”
她居然對靜嫔的家人下手!
她不知道他倚重他們嗎?
不,她就是知道,才故意如此做!
想到前段時間的“福娃娃”,他簡直控制不住洶湧的怒氣!
他明明認了吃虧,她卻出爾反爾!
“你敢耍朕!”他見她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手要将她拎起來。
韶音擡手一擋,輕輕松松格住了他,仰起臉,笑得眉眼彎彎:“皇上,我厲害不厲害?”
她居然獻寶似的要他誇獎!
洛玄墨的肺都要氣炸了!
“你這毒婦!小人!卑鄙無恥!出爾反爾!”他咆哮大罵,“朕就不該信你!”
韶音掩口而笑,雙眼亮晶晶,如盛滿繁星般:“我就當皇上誇我了。”
洛玄墨更氣了!
偏偏,她一無所覺似的,笑得溫柔而快活,就如同從前他們還沒生嫌隙,仍然恩愛的年間,她為他出謀劃策,被他誇獎時那般。
莫名的,他生出幾分荒唐和錯亂感。
就仿佛他們沒生嫌隙,沒決裂,沒反目,一切不睦都是他的幻想。
忽然間,他慌亂起來!
難道真的是他的幻想?他沒摔下摘星臺,沒有昏迷三年,沒有被音音掌權,他所擔心的一切都沒發生?
那他現在是在做什麽?
“至于你罵我的話,”韶音用杯蓋輕輕刮着茶葉,姿态分外悠閑,“你怎能在對我做了那些之後,還以為我會一心一意待你?”
她擡起頭來,笑意盈盈地看他:“我對付你,難道不是應該嗎?”
洛玄墨陡然回神!
她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讓他冷不丁打了個激靈!
他沒有幻想,他們的确……決裂了。
他驚疑不定地看着她:“你胡說什麽?我對你做了什麽?”
她怎麽會知道?她不是一直很蠢嗎?
視線與她對上,只見她雖然笑意盈盈,但那笑意絲毫不達眼底。她眼底是深不可見底的冰湖,毫無溫度,輕輕松松就能将他吞沒。
他張了張口,一時竟然失聲。
腦中轟然,他為什麽會覺得她蠢?!她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做的那些?!
她從來也不蠢!是什麽讓他以為她蠢?!
“你現在想明白了?”韶音挑了挑眉,終于不再玩弄茶杯,将冷茶放在桌上,雙手交疊置于膝上,端正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看向他笑着說:“從四年前,摘星臺開始,一切就變了。”
“那麽早?!”洛玄墨失聲道。
韶音笑着點點頭,神情散漫地道:“你對我說了那些話,讓我父親交出兵符,我不允,你便站在高臺邊緣,那時我便起疑了。”
洛玄墨心底劇震!
那時……
“我,朕沒有……”他下意識地分辯。
然而韶音如利劍一般的眸光射去。
“你從不冒險,極愛惜自己,是什麽讓你竟站在高臺邊緣?”
“你素來心思機敏,走一步看三步,怎麽會莽撞到在摘星臺邊緣與我争執?”
她只能想,是因為她沒有答應他的要求,所以他或有心或無意,總之抱着幾分不可言說的心思,引導出了那一幕。
被她戳穿,洛玄墨不再辯解。
反正她也不會信。
“你既懷疑我,為何還守了我三年?”
他只不解這個。
她應當殺了他,扶希兒上位才是。
探究的目光朝她看去,莫非她那時還愛他?
“皇上想知道?”韶音笑盈盈地看向他,“我不告訴你。”
她是為了玩弄他,為了看一場美麗的愛情故事,難道也要告訴他嗎?
告訴了他,他必定不肯演給她看的。
“若皇上無事,便請回吧。”她說完想說的,便開始送客。
洛玄墨這時才想起來,兩人的話題不知何時跑偏了,他原是為了靜嫔的事來找她。
但是他被她今日透露出來的信息所驚,心中的忌憚遠遠超過被斷臂膀的憤怒。
心頭湧上無力。
“你一定要與我為敵?”他緩緩走近她,雙手撐在椅背上,将她圈在其中,低頭看向她道:“音音不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畢竟是結發夫妻。”
“看我心情。”韶音沒有一口拒絕,仰頭微笑道。
洛玄墨心底一沉。
她在玩弄他。
她根本不會放過他。
“休要小瞧朕!”他猛地收回雙手,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拂袖大步離去。
腦中,灰灰問道:“你怎麽跟他攤牌了?”
“他本來就懷疑了。”韶音答道,“不如索性攤牌。”
她悄悄玩弄他很久了,已經膩了。
她現在要光明正大地玩弄他了。
靜嫔倒得很快。
她本來就沒什麽人緣,現在家中沒落,她在宮裏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她能設套坑別人,別人也能設套坑她。
而洛玄墨已經不會再護着她。
在靜嫔跑來要公道時,洛玄墨厭惡地推開了她:“屢次冒犯朕,眼中沒有規矩,素日裏橫行霸道,欺壓妃嫔,品德敗壞,乃後宮一害!再一再二不再三,朕對你忍無可忍!”
他一改往日的甜言蜜語,冷酷革除她的嫔位,将她打為才人,正是當日沈雪夕的位份。
然後封沈雪夕為柔嫔,并私下裏擁着沈雪夕說道:“等你懷上朕的龍子,朕立即封你為柔妃。”
沈雪夕順利走着劇情,步步高升。
而洛玄墨則是離劇情越來越遠。
他頻頻流連後宮,盼望有個皇子。
除卻沈雪夕之外,他也盼望良妃、淑妃二人誕下皇子。她們是除了皇後之外,在宮中位份最高之人,也是娘家最有底蘊之人。
不過,兩家都不涉及派系鬥争,這是最讓洛玄墨發愁的,他希望她們能夠誕下皇子,改變立場,幫他對付皇後。
而他在臨幸兩人時,常常會說些挑撥的話。
只是良妃和淑妃都不傻,沒有皇子傍身,争什麽争?
皇上雨露均沾,除了不理皇後,在後宮妃嫔中一向是公平公正,有什麽好争的?
兩人閑得無聊時,倒會邀邀寵,跟其他妃嫔鬧一鬧,聊以解悶。
至于別的,那是沒有了。
洛玄墨拱不動良妃和淑妃,只能繼續在朝堂上使勁兒。
他每天要處理繁雜的政務,從前身體不好,大臣們體諒他,很少催他、吵他、一股腦兒将事情都塞給他。但現在他身體好了,諸多憐惜都沒有了。
他不能讓自己連希兒都不如,每日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放松。
偏偏勞心勞力、勤勤懇懇,也收不到效果。
沒人誇贊他雄才大略、文武全才、知人善任等等,他們每日追着他處理這個,處理那個,洛玄墨覺得自己宛若一個工具人。
跟他當初想象的不同,想象中他身體好了,重掌朝政,意氣風發,萬民臣服。
現實是,他每天像勤勤懇懇的老黃牛,毫無快感可言。
心裏郁悶,又無法訴說,他便在後宮中尋找安慰。
至少開枝散葉,添點喜事,不是嗎?
但他等啊等,盼啊盼,等到春去夏來,始終沒有好消息傳來。
迄今為止,他唯一的兒子還是韶音給他生的。
他覺得有些不對。如果是皇子少,也就罷了,可是為什麽公主也少?
他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整整一年了,除去禁房事的那一季,他一直是辛勤耕耘!
成果呢?收獲呢?!
生個公主也行啊!
詭異的是,沒有絲毫好消息,妃嫔們的肚皮安安靜靜。太醫給他請平安脈,也從沒有任何發現,洛玄墨心裏起疑了。
他踏入了許久不曾踏入的嘉寧宮。
“朕昏迷期間,你對朕做了什麽?!”
他深深懷疑是韶音對他下了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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