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反派妹妹14 這筆買賣虧死了!
放到從前, 灰灰還能摳點糖吃——男主待女主好不同哦!一擲千金好寵有沒有!
但它畢竟是個智能生命,有自己的情感和思維,在跟韶音的長久相處中,它的心漸漸偏了——竟然想用三十二萬的車哄它的任務者幹活?他在想屁吃!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如果男主給女主買三萬二的項鏈, 給韶音買三十二萬的車, 灰灰絕不會說他摳。
但現在, 灰灰覺得他摳死了!!
“抱歉啦。”韶音面露歉然。
盛川景有些無奈。
不明白韶音為什麽會拒絕。
明明畫一幅畫,并不費事不是嗎?
他以為是自己送的禮物令她不喜歡, 于是改道:“音音喜歡XXXX家的水晶飾品嗎?它家出了最新款,很受歡迎,我送音音兩套?”
韶音輕輕搖頭, 掖了掖耳邊的碎發,模樣乖巧:“不用啦, 我哥哥買給我啦。”
盛川景一怔, 随即失笑。
倒不意外, 紀陌一直是個妹控。
“那音音喜歡什麽?我送給你。”他溫聲說道。
韶音仍是搖搖頭:“不用麻煩啦, 學長,我什麽都不缺。”
盛川景不禁頭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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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車, 她說哥哥不讓收。
送她別的, 她已經有了。
問她要什麽,她說她什麽都不缺。
這還怎麽送?
“那, 音音以後想要什麽,再跟我說好嗎?”他只好說道, “這次機會對我來說很重要, 音音幫我畫一幅好嗎?”
韶音面露為難:“這,恐怕沒有時間,我要上課。”
得!
盛川景不再問了, 好聲好氣地送她出去。
韶音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有點歉疚地看着他說:“盛學長的身體好點了嗎?我聽說你爸爸請了國際知名醫療團隊給你診治,情況怎麽樣?”
盛川景看着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裏,露出來的一雙修長白皙的腿,時而這樣站立,時而那樣站立,自由又青春,心頭微微不舒服。
他想到了自己。
“還好,有希望康複。”他禮貌地答。
“哇!太好了!”韶音立刻高興地說,“大概什麽時候能康複?阿姨一直擔心你,如果你能康複,最開心的就是阿姨了!”
盛川景見她真心為自己高興,不禁也被感染到了。他未必不能康複,三成幾率也是很高的,他應該樂觀一點。
溫和地笑起來,說道:“快了,我一直在做手術,再有幾次治療,應該就可以了。”
韶音更是笑意加深:“那就太好了!祝學長早日康複!”說完,對他揮揮手,“我不打擾學長啦。”
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盛川景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女孩修長白皙的雙腿上。
她在跳,在跑,在走,在蹦……
他挪開視線,深深吸了口氣。
雙手緊緊握住輪椅的扶手。
不知不覺,三年時間過去了。
這三年裏,他日盼夜盼,盼望自己早日站起來。遭遇的那些難堪,他簡直不願意回想。那是他一生都無法揮去的噩夢和污點。
白瑜!
想到害他癱瘓的罪魁禍首,他眼神變暗。
前世,他在徹底掌握盛世集團之後,将白瑜送進了監獄,為紀陌兄妹報仇。
如果不是白瑜,紀音不會死,紀陌也不會瘋狂。後半生在監獄中度過,是她罪有應得。
但這一世,在輪椅上坐了三年,盛川景不打算僅僅将白瑜送進監獄那麽簡單。
沒有人知道他受過的苦。
白瑜應該嘗一嘗!
那麽,韶音恨白瑜嗎?
劇本中小姑娘的死亡,完全是白瑜一手造成,哪怕她的目标不是她。
因為她的罔顧法紀,帶走了小姑娘的生命,剝奪了紀陌的幸福,她害了兩個人。
“喂,白總。”
想什麽來什麽,行駛在回校的路上,韶音接到了白瑜的電話。
白瑜的聲音在話筒裏顯得格外柔媚:“小紀最近有時間嗎?我想訂一幅山水圖。”
韶音的眉頭挑了挑。
她也要訂山水圖?
“白總多久要?”她聲音乖巧,“價格呢?”
白瑜輕輕笑起來,說道:“七天之內送來,我給你兩百萬!”
韶音驚訝得睜大眼睛:“這麽多?!”
簡直翻十倍了!
她上一幅賣給白瑜的畫,才二十萬!
是的,這不是她第一次跟白瑜交易。
早先時候,她送了盛川景兩幅畫,作為羽絨服和手套的回禮。其中一幅,恰好落入白瑜手中,而後白瑜就時不時跟她約畫。至于價格,從一開始的五萬,漸漸漲到了二十萬。
是她真的畫得那麽好嗎?
就算她真的畫得好,但以她名不經傳的人氣,白瑜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絕不至于給她那麽多。
但白瑜恨盛總培養兒子,兩人一直在暗地裏争鬥,抓權、分割股份、挪用資産等,兩人暗地裏鬥得不可開交。
白瑜給女兒買房、買商鋪、買游艇、買小島等,揮霍無度。
在這種大手筆下,随手漏點給喜歡的小畫家,根本算不得什麽,全當是打賞了。
就這樣,韶音陸陸續續從白瑜手裏賺了一百多萬。算上這次,如果兩百萬到手,她就靠賣畫賺了三百多萬了!
“好的。”她乖巧地說,“一周後我給白總送貨。”
白瑜滿意地挂了電話。
回到學校,韶音将盛媽媽送的兩箱桔子分給室友們。
心裏想着,這段時間就不去見盛媽媽了。
大學課程并不是每天滿課,韶音的專業在周二和周四只有半天課,她便趁着沒課的時候回哥哥買的房子裏,開始賺兩百萬。
白瑜不是什麽好人,她也不會跟她交好。
但,賺她的錢卻沒什麽。
她跟哥哥還沒富有到不把兩百萬放眼裏。
周末到了,韶音便拿着畫送去了白瑜指定的地方。
那是一間咖啡館,白瑜常去那裏吃下午茶。
“錢在這裏。”接過了畫,白瑜将一張卡片拍在桌上。
韶音拿過來,笑意盈盈:“謝謝白總。”
白瑜沒留她喝咖啡,揮揮手叫她走了。
若她年紀再大點,估計白瑜會留她一起吃下午茶。但她年紀太小了,跟她女兒差不多,白瑜跟她聊不來,只看得上她的畫。
韶音拿了卡,很快轉走了錢,并跟哥哥炫耀:“哥哥,我一幅畫賣了兩百萬!”
紀陌聽後,若有所思:“應該是裴老先生的壽辰。”
他混的圈子沒盛家那麽高,但他的合夥人頗有幾個貴公子,因此也了解一些。
“哥哥給我講講!”韶音好奇道。
紀陌便跟她講了講裴老先生的地位。
直白點說,這是上一代的風雲人物,等盛川景老了,就是裴老先生這樣的地位。
但他還年輕,因此還要讨好裴老先生。
可惜他沒拿到韶音的畫,不得不斥巨資,肉痛地買了一幅名畫,在壽辰上送給了裴老先生。
然後他看到了盛菁菁的禮物。
頓時瞳仁一縮!
那畫風非常熟悉!
更何況,印章上刻着一個“音”字。
他臉色非常難看!
盛菁菁憑借一幅作者名不見經傳、但功底非常出衆的山水圖,獲得了裴老先生的注意。盛菁菁沒有經商頭腦,但卻是個有眼界、有談吐、被母親熏陶出文青氣質的女孩子,很輕易獲得了裴老先生的喜愛和贊譽,成為年輕一輩的焦點。
白瑜很是得意。她買來這畫,就是要讓女兒獲得裴老先生的喜歡。
這樣以後有點什麽事,裴老先生說一句話,對她女兒有好處。
盛川景斥巨資買了畫,但卻沒有收到想要的效果,額角的青筋都迸起來。最終,他不服輸地上前,不着痕跡地獲得了裴老先生的注意,攀談幾句,令裴老先生有了印象。
但也只是有印象而已。
離他預想的結果差了很多。
他本該被裴老先生大加贊賞,獲得其他老總的注意,成為人群焦點,互換名片,談一談生意上的事,接下來的一年中項目多到做不完!
全被韶音給毀了!
“你為什麽給白瑜畫畫?!”宴會剛一結束,坐上回別墅的車子,盛川景立刻打電話給韶音。
韶音頗是無語。
她沒說什麽“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我什麽時候賣畫給白瑜了”,而是說道:“因為她邀請我了呀。”
“我也邀請你了!”盛川景難以置信地說,“你為什麽拒絕我卻答應她?我們不是朋友嗎?!”
韶音心說,不是啊!
而且,就算是朋友,那也只是普通朋友。
他們的友情不值兩百萬呢。
“白總給了我兩百萬。”她輕輕地說。
電話那頭,盛川景愣住。
“因為這個?!”他不可置信地說,“你想要錢,我也可以給你啊!”
他買的那畫,花了他七百八十多萬!
而他多花了五百多萬,卻沒得到想要的效果!
這筆買賣虧死了!
“你在說什麽啊?”韶音讪讪地說,“我怎麽能要你的錢?我又不是沒錢花,我哥哥每個月都給我很多零花錢。”
“你不缺錢為什麽要賣畫給白瑜?!”
“因為我也不嫌錢多啊。”韶音理直氣壯地道,“誰會嫌錢多啊?”
盛川景:“……”
他有點被她繞糊塗了,揉了揉太陽穴,冷靜了兩秒,才道:“音音,我是不是問你,想要什麽?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給我畫一幅畫。”
“是啊。”韶音點頭,“可我不想要什麽啊。”
盛川景崩潰了:“你剛剛不是說想要錢,不嫌錢多嗎?!”
“是啊,誰會嫌錢多啊?”韶音詫異反問。
盛川景簡直要把手機握碎了:“那你為什麽要白瑜的錢,不要我的錢?我甚至可以給你更多!”
“那你沒說嘛!”韶音也生氣了,“你要說給我錢,而且很多很多錢,這樣就算哥哥不同意,我也會答應你啊!”
盛川景:“……所以怪我沒提?”
見鬼,他明明就說過,她想要什麽盡管說!
“我不知道。”韶音不負責任地說,“你要怪我,是怪不着的。我學習很忙,根本抽不出時間。只是,白總給的錢太多了,我好幾晚沒睡覺,硬撐着畫了一幅。”
盛川景:“……”
心累。
就是很累。
他哪知道這小姑娘的心拐了七八十個彎?
給她不要,問她不說,他哪知道她其實想要錢?!
他還想着他們是朋友,不好談錢,所以沒提什麽錢的事,而是送她禮物!
“行吧。”他忍着煩躁說,“是我失态了,我還有事,有空聯系。”
韶音這會兒在宿舍裏看劇,電話挂斷後,她倒在床上,樂不可支。
“讓他摳!”灰灰也是大樂,“傻眼了吧?”
雖然白瑜也不是個東西,但人家壕啊!
不打馬虎眼,張口就是二百萬,誰能頂得住?
兩人樂着,盛川景的心情卻着實不好。
回到別墅後,仍舊沉着個臉。
盛媽媽見他沉着臉被助理推進來,不免擔憂,替過助理推着他往裏走,擔心地問:“川景啊,怎麽了?這麽不高興?”
“沒事。”盛川景忍着說,不想将壞心情帶給母親。
盛媽媽見他不提,卻更難受了。她什麽也幫不上兒子,只能照顧他的生活。
但就連照顧他的生活,她也漸漸做不了什麽——做飯有阿姨,照顧他有助理。
她忍下心酸,為他倒了杯溫水:“喝酒了?來,潤潤嗓子。”
盛川景接過。
喝完後,心情仍舊暴躁。
再看母親溫柔的神态,想起她對韶音就是這麽好,忽然脾氣就壓不住了:“你知不知道紀音做了什麽?!”
盛媽媽吓了一跳,問道:“她做什麽了?”
“她——”盛川景本來不想說,但又覺得不能讓母親被蒙在鼓裏,繼續跟她來往,“她賣給白瑜一幅畫,壞了我的事!”
盛媽媽一怔。
“她總不至于不知道我們家和白瑜的關系吧?!”盛川景煩透了,他一直以為小姑娘是喜歡他的,結果悶不吭聲捅了他這麽深的一刀,“你以後別讓她來我們家了!她就不是個東西!跟她哥哥一樣,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提拔紀陌,結果紀陌辦完事拿錢就走,怎麽都留不住,害他那陣子忙死。
就這,紀陌還不給他好臉色看,讓他離他妹妹遠一點,跟仇人似的。
而紀音呢?過來吃吃喝喝是真不客氣,結果轉頭就捅他一刀!
“什麽玩意兒!”他越想越氣,扯下領帶扔到沙發上。
盛媽媽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喉頭哽了哽,她道:“川景,你不能這麽說音音。”
盛川景詫異地看向她:“媽?你說什麽呢?”
她怎麽向着外人說話?!
“白瑜看上她的畫,她能不賣嗎?”盛媽媽捏了捏手指,難過地道:“白瑜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他們家大業大,可音音有什麽?她連爸爸媽媽都沒有,跟她哥哥相依為命。如果白瑜非要買,她卻不賣,你知道她會面臨什麽嗎?”
盛川景一愣。
他沒想到這一層。
“再說,她只是賣一幅畫而已,她會畫畫,而且畫得那麽好,怎麽就不能以此謀生了?”盛媽媽又道,“白瑜所在的層次高,她的畫會被同圈子的人看到,對音音有好處,她賣畫也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她沒害人,沒做壞事,只是賣畫,你怎麽能這麽說她?”
“可我也要買!”盛川景憤懑地道,“她不賣給我,賣給了白瑜!”
盛媽媽便問:“你出了多少錢?白瑜出了多少錢?”
盛川景張了張口,沒發出一絲聲音。
好一會兒,他不滿地道:“我們是朋友!”
“川景,你不差錢。”盛媽媽有些失望地說,她指着偌大的別墅,以及忙碌的傭人,“你看看,這一天花多少錢?你這麽有錢,還要朋友貼你錢?你像話嗎?”
她沒覺得韶音做錯了。
人家把畫賣給出錢更多的人,錯了嗎?
“退一步講,假如你窮,你手裏一點錢也沒有,你需要這幅畫來走出第一步,那媽媽不要你說就會去求音音,讓她不要賣給別人,把畫賣給你,這錢我們以後慢慢還她。”盛媽媽說着,聲音嚴厲起來:“川景,你怎麽變成這樣的人?!”
人家小姑娘跟他們家來往,什麽也不圖他們的——非要說的話,難道圖她每年織的毛衣、手套,做的不值錢的糖果、餅幹嗎?
人家再沒爸沒媽,人家哥哥能買得起!而且音音自己賣畫,也能買得起!
人家什麽都不圖他們的,還常常來陪她說話、解悶兒。盛媽媽非常感激韶音,她在這幾年裏一直耐心聽她訴苦、抱怨,體貼地開解她,是個很好的孩子。
至于賣給白瑜,跟她不對付的人……成年人總要懂點事!
她兒子出不起那個價格,就不能怪人家賣給別人!
她四周望了一圈,沒找到雞毛撣子,便揮起胳膊,用力打在兒子的背上:“你給音音道歉!”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盛川景完全不接受母親的這番言論,他覺得母親過于單純,不懂得人心險惡。像是韶音,看起來多麽單純活潑,可是看看她做的事,無情無義!
不說別的,只說盛川景本來以為她喜歡他。可是仔細想想,這三年來,自從他出車禍以來,她從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每次都是他給她打!
偏偏她接電話的聲音都是活潑輕快的,透着開心的語氣,令盛川景誤會到現在。
她明明就看不上癱瘓的他,但卻因為他身後的盛世集團,一直跟他保持聯系!
這個心機深沉的女孩子!
盛川景膈應得不行,敷衍過母親,便往書房去了。
他想起自己的愛人,那個真正單純善良,擁有一顆水晶般剔透的心,又有些迷糊的可愛女孩子。
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她。
但現在她應該成年,上大一了。沉吟了下,他打開電腦,開始寫招聘廣告。
他公司需要一個助理實習生。
目标人群,大三大四的學生。
但如果足夠優秀,大一學生也可應聘。
寫完之後,他檢查幾遍,覺得沒問題了,便發給公司人事部。
心跳不可控制地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