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19）

齊犷似乎自己都未意識到他對衾九态度的轉變。

嘆息一聲，齊犷看着蘇清婉道：“朕不會招她入宮，你也不要鬧了，她不論如何也是齊霄明媒正娶的王妃，并非朕的後宮妃嫔。你今日的擅自懲戒本就于理不合，所以，對外，朕會說，是皇貴嫔召見蘇清婉喚她留宿。今日她沈衾九，也沒來過你這未央宮，明白了嗎？”

蘇清婉紅了眼眶，倔強的抿唇不語。

“明白了嗎？”齊犷嗓音微沉，再次重複了一遍。

聽到齊犷真的惱了，蘇清婉當即沒忍住哭了出來，一臉悲切的跪伏在地上應道：“臣妾明白。”

聽到她的回答，齊犷不再看她，看了眼身旁一臉得意的沈衾九，沉聲道：“你，也給朕立馬滾去皇貴嫔那兒，明日一早便出宮回你王府好好待着。”

“臣妾遵旨。”沈衾九彎唇笑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趕忙站起身行了個禮，轉眼便跑的沒影了。

看着沈衾九溜得極快的樣子，齊犷直接被氣笑了。

這個女人，想必是已經知道了碧玉和春桃是她的人，深知她被皇後傳喚進宮的消息自己一定會知道，便耐着性子忍到現在。

等他忍不住真的跑來看她，皇後又緊随其後找來，才迫不及待的演了這麽一場大戲。

他不應該這麽縱着她的，可想到她剛剛那臉上奸計得逞的小表情，卻讓他始終生不起氣來。

最終只能嘆息一聲，看着跪在自己身前哭的眼睛都紅了的蘇清婉，放柔了語氣道：“你向來溫柔和善，怎麽但凡遇到沈衾九，就像變了個人一般。”

蘇清婉知道此刻才升起了危機感，她看出了齊犷對沈衾九的縱容，她即便再蠢也知道若是此時還繃着不肯示弱，那只會将齊犷越推越遠。

于是跪在齊犷身前的女子，收斂了自己之前氣惱的表情，委屈的一邊抽泣一邊去扯齊犷的衣襟，委屈道：“臣妾是害怕，臣妾原本就是占了沈衾九的位置才得以成為皇後，臣妾懼怕陛下因為對沈衾九心懷愧疚，最後不要臣妾了。”

“朕既納你為後，你在朕心中是何地位，你還不清楚嗎？”齊犷說罷，輕嘆一聲将蘇清婉拉起來。

蘇清婉抽泣着撲到齊犷懷中，熟悉的清冷雪松香氣席卷而來，讓齊犷原本摟向蘇清婉肩頭的手都跟着僵硬了一瞬。

“皇後身上今日熏的是什麽香？”齊犷低低味道，語氣中似乎帶着別的深意。

不過蘇清婉顯然沒能聽出端倪，仰頭嬌媚的看着齊犷，“是臣妾新得的香膏，陛下喜歡嗎？”

想到剛剛那具同樣清冷柔軟的身體撲進懷中嬌聲啜泣的場景，齊犷怔了怔，眸色漸深回應道：“喜歡。”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蘇清婉破涕為笑，配上她偏清純無辜的長相着實是惹人的。

“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會喜歡的。”女子輕笑着，雙手攀在男人肩頭，主動踮腳送上紅唇。

在皇後刻意的撩撥之下，一場魚水之歡順理成章。

未央宮寝殿齊犷看着皇後，腦海中想象的卻是剛剛那一縷冷香，銷魂攝魄令人心醉神迷。

如果齊犷尚且保持着一絲清明。

他應該是推開蘇清婉的，可是仿佛迷失了神智一般，他望着剩下女子嬌豔的唇瓣狠狠吻了上去。

明知身下的人是他的皇後，可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出了另一個女人狡黠的目光。

仿若失魂一般。

第二日清晨醒來，齊犷看着身旁的女子，這才驚覺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什麽。

他向來并不重欲，可是昨夜卻仿若瘋了一般，需索無度，仿若一個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夥子一般。

那種感覺，禁忌卻又透着蝕骨的銷魂。

當真是瘋了。

“陛下昨晚可太壞了，一點兒都不知道憐惜臣妾。”蘇清婉迷蒙的睜開眸子，看着身側的男人，想着他昨晚需索無度的樣子，一臉嬌羞。

齊犷回避開他的目光，嗅着空氣中還未散盡的冷香，沉聲道：“皇後昨夜實在太過誘人，朕一時把控不住，才失了分寸，皇後今日便好好休息，不用起身伺候了。”

齊犷說罷，在貼身太監的服侍下換上朝服，出了未央宮上朝。

接下來幾日，蘇清婉每日都塗那帶着雪松香氣的香膏，齊犷也仿若食髓知味一般，每夜都往皇後寝殿跑。

皇後複寵的消息在官眷中隐秘流傳。

可只有齊犷自己知道，每天午夜夢回，看着身旁的女子，聞着她身上幽微的香味，他只覺寂寥，心底空蕩蕩的一塊，仿佛唯有那夜懷中的那一抹冷香，才能讓他斂足。

而似乎隐隐也察覺到了齊犷的心不在焉，蘇清婉粘齊犷粘的更緊，每日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讨齊犷歡心。

可除了她在用了香膏後的床笫之間能感受到男人對她的渴望，其它時間，不知為何，蘇清婉只覺得齊犷離他越來越遠。

在這般情境之下，皇太後的壽宴也終于到了日子。

六月十五，一大早。

碧玉捧着新趕制出的朝服走進了偏殿，将托盤上的朝服放在了桌子上，沖着衾九道：“王妃，這是給王爺趕制出的新朝服。”

衾九點頭算是回應，随即看了眼偏殿小床上仍在睡着的男人，走至近前拍了拍那睡的将自己團成一團的人，笑道：“王爺還不起身嗎？今日可是皇太後的壽宴，咱們可不能遲了。”

床榻上昨日才從替身換回來正主的男人，即便已經沐浴過，可身上還是帶着一絲絲的血腥氣和肅殺的味道。

聽到衾九的呼喚，齊霄懶洋洋坐起身，擡着一雙惺忪的眸子望着衾九軟軟道：“娘子給我穿。”

衾九失笑一聲，将他拉起來。

男人的身高足比衾九高出足足一大截，衾九有些費力的将衣衫給他仔細穿好，眉目間溫柔盡顯。

因為兩人的貼近，呼吸間全是女子身上傳來的馨香，只是味道卻換成了另一種帶着絲絲縷縷木質感的香味。

“娘子身上的味道變了。”

衾九彎唇，“之前常用的膩了，便換了。”

齊霄想到他不在的這幾日，手下彙報的消息，眸色微暗，突然伸手摟了衾九的腰将她帶入自己懷中。

女子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确實有着令人魂牽夢萦的資本。

“別鬧，朝服還沒給你穿好呢。”

“只要是娘子喜歡的，都好聞。”齊霄仿若小狗一般，埋在衾九肩頭，嗅着。

“王爺您若是再鬧下去，咱們今日真的要遲了。”衾九的話音帶着幾分寵溺幾分無奈，仿若他真的是被她捧在手心的至寶一般。

齊霄重新乖巧站好，任由衾九将衣物給他打理妥當。自己也穿着妥當，與齊霄乘着馬車一同入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