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8午夜情愫(22)
告訴你的。如果你剛剛是從下面上來,應該也看到小雲才走下去。我想,這其中的一些事,不需要我再解釋了吧。”
“那當然,你們葉家的事,我沒有興趣聽,也沒有興趣知道。我現在,只是帶我的夫人回酒店,這點,葉總不會反對吧。”
“這是你的自由,但我希望,你也尊重顏顏的自由。這同樣是沈傲的希望。”
“我會的。”司徒霄冷冷一笑,拉住辰顏,往山下走去。
葉蒼霆看着自殺崖下,海水的澈透,心中,漾過一抹悲怆。曾經,遭受再大的打擊,他都可以挺得住,但,随着年紀的衰老,他發現,這一次,他真的沒有辦法,象以前那樣堅強面對。
葉昊,葉風,他兩個兒子,難道,就是這樣的結局嗎?
如果有罪的話,由他一個人償還就可以,為什麽要把孩子都牽扯進呢?
當年,真是一場沒有辦法救贖的罪嗎?
他望着一望無垠,逐次深黝的海水,沉默無語。
辰顏被司徒霄帶回酒店,一路上,彼此都沒有說一句話。
回到房間,辰顏兀自坐在沙發上,看着沉默的他,她也不想打破這種沉默,畢竟,解釋,對于信任,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時鐘一分一秒地過去,司徒霄終于站起,到一邊的藥箱中,拿出藥膏,走到她面前,蹲在身子,一點一點塗在她的腿上的傷口處。
“早上塗過了。”她開口。
“不想留下疤痕,就早晚各一次。”
“留下疤痕,你就嫌棄了?”她睨着他,看他輕柔的給她上藥,在現在彌漫着悲傷的心中,還是有着濃濃的感動,可,因為剛剛他的舉動,使得她還是賭氣的說出這句話。
“是,我就嫌棄了。”他不否認,手上的動作卻不停歇。
她把腿往上一盤,他手上的藥膏都落了空,他擡起頭看着她,墨黑的眼睛裏,有着淡淡的愠意。
“放下。”
他用命令的口氣。
“不。”她拒絕。
他将手上剩餘的藥膏暫時放在盤裏,用騰出的手将她的腿拉下,但又要顧及她的傷勢,所以他拉得極為小心翼翼。
“你這麽在乎我的傷,不過是因為疤痕,那我的臉如果毀容呢?”她的話裏帶着賭氣。
“除了你自己不珍惜,沒人會毀你的容。”
“回答我。”
“你還在意我的回答嗎?”他頓了一頓,繼續說,“我可以容忍你因風出事而帶來的傷痛,但我沒有辦法容忍你為了安沐雲,去約葉蒼霆。”
原來,她做的這一切,他都洞悉。
是啊,他和葉蒼霆本來就是極聰明的人,否則怎麽會是各自商圈的風雲人物呢。
“我做的沒有錯,與其讓她繼續這樣傷害別人,不如讓她最後的夢想破滅,今天上演這一幕,不是最好的方法?”
“這樣做,你開心嗎?如果你開心,我當然支持,但,事情的結果,又如你所想的一樣嗎?”
“不過是百密一疏,但,我也讓蒼認清她的本質。”
“你真以為葉蒼霆看不明白這一切?顏,如果你要對付安沐雲,可以告訴我。你今天這樣做,有多危險,你又知道嗎?如果葉蒼霆不及時趕到,你很可能被她推下懸崖!哪怕那處懸崖,間或會有旅游團停駐,但,一個疏忽,可能帶來的結局就是親者痛,仇者快!”
“再危險,我都要試。我不管蒼之前知不知道,但今天過後,他一定會對安沐雲有所戒心。”
“我氣你的,不是你去見蒼,是氣你将自己的安全置于不顧!如果她将你推下懸崖,你讓我怎麽辦?當跟你去的司機,發現安沐雲緊跟你上去,匆匆打電話給我,我當時,才知道,什麽叫害怕!”
辰顏望着他,他說的話,每個字都落在她的心裏,她清楚,這些,如果不是司徒霄一直守着她,她恐怕根本沒有辦法撐過那難熬的十天,沒有辦法,堅強面對葉風落海失蹤的事實。
她把腿重新垂下,她的手去拿一邊的藥膏,正好與他的手碰上,他按住她的手,她沒有避開。
“霄,對不起,我又任性地沒有考慮任何的後果,對不起,我答應你,以後不會了,真的。”
他按住她的手沒有放開,他的眼睛望進她的:
“顏,我不可以失去你!我會陪你度過這段陰影的日子,但,請你,不要再去過問葉家的事。”
“我答應你,今天這件事之後,葉家的事與我再沒有任何關系,除了,期盼風平安回來之外,我對那裏的一切,都會——”說到這,她稍稍滞了一下,但迎着司徒霄的目光,還是繼續把這句承諾說完:“放下。”
他的手松開她的手,比她先一步将藥膏拿起,繼續替她塗着傷口。
她看着他,專心致志地樣子,如果,就這樣,到老,該有多好呢?
她冥想間,他已塗完,墨黑的眼睛對上她的凝視,笑:
“怎麽,最近睡多了,呆呆傻傻的。”
她的臉一紅,站起身,道:
“沒,不過是不習慣你幫我塗藥。”
“我訂了明天的機票,我們回家。”
她沒有應話,回家?那風怎麽辦?她始終相信,風,沒有事,因為,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努力掙紮在驚濤駭浪中的呼吸。
“顏,我會派人長駐這裏,一有風的消息,就會告訴我們。”
他輕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所想的,一直他都知道。
這樣的心有靈犀,是好,還是壞呢?
“好。明天,回家。”簡單的五個字,她說得很艱澀,她徑直走到陽臺,看着那一片湛藍的海,初見時的欣喜,如今,變成濃濃的哀愁在心中,揮之不去,也不想揮去。
而,司徒霄在把她的包放到挂架時,一個空的瓶子從裏面滾落,他拿起這空瓶,修長的手指觸到的,不知是玻璃的冷,還是手心的寒意。
瓶裏的星星海沙已經蕩然無存,惟有壁沿的灰蒙昭示着,這裏曾經裝着關于願望的星星海沙。他望向陽臺上的倩影,原來,她把這個願望,給了葉風。
葉風的份量,并不比他輕。
心裏嚼出一絲酸意,淡淡的,并不明顯。
他将瓶子重新收回包內,心中的酸意也一并收回。
明天,終于還是到來,辰顏坐在商務艙中,執意要坐在靠窗的位置,雖然外面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事物,但她還是把手放在窗上,頭抵着,眼神中,是深深的落寞。
葉蒼霆和安沐雲并不和他們同一班航班,因為目的地不同。
整個商務艙,幾乎沒有什麽聲音,後面的經濟艙也很安靜,畢竟臨近午夜,又是結束多日的游玩。直到飛機起飛,馬達的隆隆聲,才将這份寂靜打破。
直插上雲霄時,辰顏仿佛看到下面漆黑一片的海中,有什麽東西亮了一下,她看着那點亮色,依稀覺得,是葉風的眼睛,清澈明亮,一如當年的初見。
但,這抹亮色,在飛機插進雲霄後,再看不到,四周一片漆黑,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玻璃上映的,是機艙內的燈光,一閃一閃的,還有她自己,寂廖的神色。
氣流,使機身有些颠簸,司徒霄的手象多年前那樣攬住她瘦削的肩膀:
“不怕,有我在!”
當年,好象也是這句話,辰顏回過頭,望着他,他不知何時,把眼鏡取下,墨黑的眸子,一如彼時。
她沒有罵他流氓,而是溫婉地露出一個慘淡的笑顏,然後順勢将頭埋在他的臂彎,保持這個姿勢,許久,才輕聲地說:
“霄,不論什麽時候,都不離開我。”
他怔了一下,攬她的手加了幾分力:
“不會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她不再說話,閉上眼睛,思緒,暫無波瀾。
回到司徒大宅,司徒霄,又恢複忙碌的工作,她曾和沈傲通過一個電話,但他正在法國參加零銷商為期半個多月展會,并不在滬城,稍稍聊了幾句慰問的話後,便匆匆結束了通話。
她一個人每天待在大宅中,等着司徒霄回家,日子,平淡間,帶着溫馨地湧過。
塞班那邊始終沒有關于葉風任何訊息,當然,也沒有任何壞消息傳來。
她時常對着電腦發呆,打開一張張塞班的照片,看着看着,心裏就會堵得沒有辦法呼吸。
原來,她還是不能夠做到足夠的堅強和淡定,還是因為一次意外,擾亂所有的心路。
司徒霄好像越來越忙,常常半夜兩點都沒有回來。
她坐在床上等他,常常就這樣睡着,直到他回家,幫她蓋好空調被,有時才會被驚醒。
尖叫聲也再沒有想起,三樓錯層的那個房間,對于她的神秘吸引也在回來後,逐漸變淡。
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她開始越來越嗜睡,經常,司徒霄回來,她都不再被驚醒,早上他離開,她仍在睡。
如此,她發現,她和他見面的時間,在慢慢地減少,除了周末,其餘時間,都只有在網上看到他在線,而她則是隐身的。
隐身,看着他頭象亮在那,不用說話,也是種慰籍。
直到這一晚,她還是昏昏地早早睡去,他回來,看到她不安份的把潔白的腳露在外面,微微笑着搖頭,替她把腳放回空調被內。
八月的深圳很是炎熱,所以中央空調的溫度一般都調得很低,她圖涼快,經常不願意蓋空調被。
他看着嗜睡的她,才發現,大半個月,已經很久沒好好和她說過一句話,周末,也被陪客戶打高爾夫球占據了大半時間,她一個在家,難免會無聊吧。
他知道沈傲返回滬城後,遲早,她便會接受沈傲的安排,和他過兩地分居的日子,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因為塞班之行積累了太多的工作,更由于永達地産的企劃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使他沒有辦法兼顧到她。
這麽多天,他看得出,她還沒有走出陰影,或許,還需要很多這麽多天,才可能讓她不會每時每刻想着塞班的傷痛。
他的手柔柔撫過她依然瘦得尖尖的臉,她皺了下眉,将臉埋進枕中,避開他的觸摸,他的手有些尴尬地放在原來的位置,這大半個月,他一直沒有碰過她,除了,偶爾趁她睡着,偷偷吻她的額,除此之外,他們正常的夫妻生活似乎都因他的早出晚歸受到影響。
而周末她的嗜睡也往往讓他無所适從。
她翻了個身子,又将空調被踢開,半個雪白的手臂便裸露在外面,包括鎖骨邊,水綠色的內衣帶,在黑色長發下,若隐若現。
他替她蓋上被子,指尖觸到她冰冷的肌膚,心念,還是動了一下。
畢竟大半個月,他沒有碰她了,做為正常的男子,他不可能對着這樣的她沒有任何的反映。
這些日子,他明白她的痛,所以,讓她獨自用安靜沉澱這種痛。
他知道,要沉澱痛的時間一定是長到無法預估的,可,此刻,他真的很想要她,有一個孩子,應該更能讓她轉移注意力,從而更快走出陰影,沉澱痛苦吧。
他的手覆上她的後背,輕輕地将她的扣子解開,他的吻,細細密密落在她的臉上,她皺了下眉,并沒有醒來,最近,她确實太嗜睡了。
他的手褪去她睡衣,他的身體熱熱地熨貼在空調被下,她柔若無骨纖細的身上。
“顏……”他喚她,她的眼簾動了一下,還是沒有醒。
他的吻從她臉邊移到她的唇上,那裏,有着淡淡的,薄荷味,他吮吸她的芬芳,終于,她嘤咛一聲,睜開眼睛,看着他的動作,她的臉紅了一下,小手推開他:
“我好想睡,等周末吧。”
他的身體略略僵了一下,她的眼睛又閉上,她确實太困,不知道為什麽,這段日子,一着枕頭就想睡,對于方才司徒霄的吻她也沒有多大的反映。
她将小臉埋進枕頭,繼續開始入夢的狀态。
司徒霄望着這樣的她,情欲消失怠盡,有些失望彌漫上來,但還是遵從她的意思,替她複蓋好被子。
翌日清晨,辰顏緩緩醒來,伸一個懶腰,突然發現,手竟然碰到一個東西,她忙得把手縮回,才發現司徒霄倚在她身邊,宛如星辰的墨黑眼眸正凝望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下意識地摸了下臉,問:
“幾點了?難道我今天起得很早?”
“十點多。”他淡淡地道。
“今天不是周末,你不用去公司?”
“是啊,我在檢讨是不是因為我冷落了小妻子,所以昨晚小妻子不履行她的義務了。”
“昨晚?”辰顏揉了下眼睛,還沒明白過來他指的什麽。
司徒霄指了下她接近裸露的身體,她低頭,才恍然大悟,臉上浮起紅雲,低着頭,去找睡衣,一邊輕聲道:
“我是太累了嘛,就想睡,你打斷我的睡夢,我當然拒絕啊。”
随着她這句話,司徒霄按住她繼續找尋衣服的手,問:
“那現在睡醒了吧?”
辰顏看着他,讀到,他眼底的欲望,難道,他不上班,就為了和她那個啊,她在他心裏,就只有那個,才可以留他在家嗎?
心裏這麽想時,有些不悅,她的臉上誠實地将這分不悅表露無疑。
“你留在家裏,就是為了這?”
她的語氣帶着些女子特有的酸意,問。
司徒霄并不放開她的手,湊近她:
“顏,我覺得,我們該要個孩子了。”
“現在?難道,你認為是合适的時候嗎?”
他的眉毛揚了一下,因為她的反問:
“為什麽不呢?”
“他這周就會從法國返回滬城,如果我要過去培訓,我不認為,懷孕是個好主意。”她并不喊沈傲外公,每次都用“他”來代稱。
他松開她的手,接管沈氏,是他給她的建議,所以,他沒有理由去拒絕,哪怕,他真的很想要一個和她的孩子,真的十分地、想,除去所有的理由,其實,他一直知道,最大的理由是什麽,是因為害怕失去,而有了孩子,她會更安定吧。即便葉風某一天突然出現,她都會因為這個孩子,留在他身邊。
從葉風為她跳海的那刻,他的擔心,便讓他的自信少了幾分。
縱然這個孩子,會成為楚彤加害辰顏的絕好理由,但他相信,他有辦法化解楚彤的加害,畢竟,他對她的了解,并不是一年兩年。
“我明白,等到你正式熟悉沈氏管理的流程,我們再考慮這個問題吧。”
“霄,我并不是不願意。”她看到他的臉色随之有些陰郁,擁着被子坐起,道。
“我知道。”他溫柔地拍拍她的臉,她因這一拍,突然眉緊緊皺起,拖鞋也不穿,就沖到浴室。
伏在衛池邊,一陣幹嘔。
司徒霄拿着她的睡衣緊跟着進來,将睡衣披在她裸露的身上:
“顏,你怎麽了?”
“沒什麽,”她拿起一邊的紙巾擦拭,“昨晚吃太多了。”
“是不是廚房的菜有問題?”
“應該不是,昨晚貪嘴,吃了些油炸的丸子。晚上可能着了涼,所以——”她站起身,用水漱了口,才緩了口氣。
“都怪我,不該讓你着涼。”他意識到昨晚是他脫了她的睡衣。
“和你沒關系,我貪涼,估計又踢了被子。”她用毛巾簡單的擦了臉,“你怎麽還不去公司?”
“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我怎麽可以去公司呢。”
“呃?今天是什麽日子?”她想了一下,他的生日是十二月,她是三月,似乎都不對啊。
“律師事務所給我電話,讓我們今天過去拿證書。”
她望着他,他的眼裏滿是笑意。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正式的,受到法律保護的小妻子了!”他笑着擁住她纖細的腰,含情脈脈地說。
她才反映過來,笑着拿小拳捶他:
“原來為了這,你才不去公司,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知道我在家有多無聊呢。”
“你笑了?”他的眼中的笑意更濃。
辰顏一愣,手撫上自己的唇邊,才意識到,從風出事後,自己真的沒有這樣發自真心地笑過。
終于,她又可以笑了。
心下似乎有什麽東西松了一下,接着,她眉心一皺,立刻推開司徒霄,趴在衛池邊,又是一陣嘔吐。
“你沒事吧,今天拿完證,我陪你去仁心醫院看一下吧。”他有些焦慮,看這樣子,很象是食物中毒。
第四季 愛恨恢恢(最終季) 78.幸福擁有
辰顏這一次吐出的,只是酸水,司徒霄俯下身,替她拍着背,她其實很不喜歡自己髒兮兮的一面被他看到,她推開他,他順着她的推開,站起身,不一會,遞給她一杯漱口水。
她漱了口,倚在池邊,臉色才緩過來:
“我不去醫院,我讨厭醫院的味道。”
“我叫負責內科的到家裏給你看。”
“家裏不是有何醫生?何必再麻煩醫院的,你雖然是執行總裁,總這樣,倒不怕下面說?”
他微微一笑,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怕他們說什麽?頂多說我怎麽寵家裏的小妻子,我的小妻子又有多漂亮,這不是很好?”
“那真是太好了,幹脆叫上記者,讓她們給你宣揚一下,昔日的花心總裁,今日如何的專一,如何?”
他揚了揚眉,逗她:
“不好,這麽一寫,我的後路不是都給阻斷了?”
“對哦,我忘記,司徒總裁身邊的女人,每個保鮮期不過三個月,嗯,從我嫁給你到今天,也快有一個月了,還有兩個月。”她打着二的手勢,對着他晃了晃。
司徒霄的手從她的肩膀移到她小巧的臉上,帶着幾份魅惑的眼神:
“我們認識至今,似乎是五年了,看來,你的保鮮期要比其他人長很多。”
她在他的唇又要俯下吻她時,別過臉:
“才吐過,髒。”
他的手将她的臉轉回,吻還是落在她的唇上,輕喃:
“顏……”
她沒有辦法抗拒他的吻,他輕輕柔柔地吻過她的唇瓣,記不清上一次吻她是什麽時候,似乎從塞班回來後,他和她之間有過一段真空期。
他希望用這個吻能将這段真空期所遺留的空缺填滿,這一次,她沒有閉上眼睛,她看進他的眼底,裏面是她放心的情意綿綿,這樣,就足夠了。
她身上披着的睡衣,因身子向後仰後漸漸脫落于地,她的皮膚裸露在空氣,略略覺到些清冷,但,這份清冷,卻還是輸給他的吻所帶來的纏綿灼熱中,他的手松開她的肩膀,從她光潔的肌膚劃過,帶起一陣酥癢,她低低的輕吟,他對她的身體,如此熟悉,知道,該怎樣撩撥,才能帶出她的敏感。
她節節敗退在他熟稔的撩撥中,直到他的手機不知疲倦地反複響起,他才不得不結束這個吻,看了一下手機號碼,眉微皺一下,松開擁住她的手,旋即走出浴室去接聽。
辰顏趁這空隙,平複心情,穿上睡衣,洗漱完畢,才走出浴室,只聽他壓得很低的聲音:
“好,我知道,我會陪你去的,好,就這樣,好!”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正好挂機,回身,臉色有些不自然。
“剛剛副總來電話,可能過幾天,我要和他一起去法國考察相關投資項目。”
“嗯,我讓蘭月準備早餐吧。我們早點去律師樓。”
“好。”他往浴室走去。
辰顏徑直打開房門,蘭月早侍立在一邊,見她出來,恭敬地道:
“夫人,早安。”
“我和先生一會要出去,可以準備早餐了。”
“是,夫人。”
她拿起對講,用地道的粵語開始吩咐廚房。
辰顏則往樓下走去,蘭月一邊拿着對講,一邊也跟了上來,她似乎習慣這種貼身服侍,而辰顏從一開始的不習慣,現在也慢慢适應。
坐在餐桌上,信手翻起早報,被上面的一則新聞吸引住目光:
“紀如初法國巴黎拍攝外景,不慎堕馬入院。”
報紙上,只貼出醫院的外景,及一批記者守候的景象,對于紀如初本人,還是早期的一些宣傳照片。
“看什麽呢,這麽專心?”
司徒霄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站身,對上他墨黑的眸子,他今天又沒戴眼鏡,其實,他沒戴眼鏡雖然少了些許斯文,但更加讓他迷人的眼神不被遮擋。
“紀如初受傷入院了,你剛不是說要去法國考察,正好可以去探望一下。”
“不錯的提議,你不吃醋?”
“今天早上我讓廚房不加醋。”她把報紙遞給他,一邊傭人已将早餐端上桌,是西式的早點。
“那就好,我會遵從小妻子之命,去看她的。”他開始笑,笑得辰顏只顧低頭喝牛奶,不去理會他。
“蘭月,去查一下廚房昨晚的食材,是否有問題。”司徒霄将報紙擱到一邊,吩咐蘭月。
“是,先生。”
“一會先讓何琳給你檢查下身體,我們再去律師樓。”
“先去吧,就快中午了,別忘記,人家中午可不會辦公。”
“這麽心急,你怕我因為你的保鮮期過長反悔?”
“我更擔心,我突然後悔,不想去拿結婚證了,霄,我今天不和你貧,頭很暈。”辰顏喝完牛奶,剩下的早餐碰不碰,用手揉着額。
“還是先讓何琳來看下,也好安心。”
“我自己過去吧,你慢慢用早餐。”辰顏說完,起身,往醫療室走去。
一邊早有傭人在前面帶路。
何琳顯然剛剛上班,甚至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看到辰顏進來,笑着溫柔地問:
“夫人,您有什麽不舒服嗎?”
“昨晚可能吃壞了,今天早上吐了兩次,你這裏有沒有胃藥,給我配一點就行了。”辰顏揉着頭坐在椅上。
“晨吐?”何琳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接着問:“夫人,最近您的胃口怎樣?”
“還可以吧,就是以前愛吃的,最近反倒不愛吃,昨晚吃了油炸的丸子,覺得惡心,今早就吐了,可能是丸子吃壞了,也可能去了塞班,水土不服的延後反映。”
“夫人最近睡眠可好?”
“睡眠倒是很好,最近一天睡十幾個小時都不夠。”
“夫人,上次的例假是什麽時間?”
“呃?”辰顏疑惑地望着她。
“夫人,是這樣的,最近有種對胃很好的藥,但要錯開例假期間服用。”
“上次,好象是六月十幾號吧,最近例假也不正常,不知道怎麽回事。”辰顏若有所思地說。
“可能是夫人蜜月勞累的緣故。我會給夫人再開調節經期的藥,夫人請放心。”何琳離開座位,到一邊的藥房,拿了兩盒藥給辰顏,“夫人,先服用這個藥,每次兩片,每天三次,經期的藥,等下次來例假後再服用。”
“好的,謝謝。”辰顏看了一下手中的藥,疑惑地問,“這是維生素B6,維生素B1啊,可以治療胃病?”
“夫人,您最近例假不準,如果用胃藥可能會有所影響,服用這些,應該可以緩解胃不舒服。”
“是這樣啊,謝謝。”辰顏拿起藥,才要出去,正好碰到司徒霄走進來。
“何琳,夫人身體沒事吧?”司徒霄詢問她。
何琳保持得體的笑容,恭敬地道:
“先生,夫人只是普通的腸胃問題,應該沒有問題,注意保暖就好。”
“我說沒有問題吧,是我貪涼,才引起腸胃不适的。”辰顏朝着他晃晃手中的藥,燦爛一笑,拖着他的手走出醫療室,雖然僅是醫療室,還是有她不喜歡的蘇打水混合醫藥酒精的味道。
司徒霄看着她的燦爛笑容,莫奈何地搖頭,但願,她能比自己想象中要快,走出葉風那件事的陰影吧,只是,她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了,看來廚房要換一批藥膳的師傅,給她從飲食中調理。
匆匆趕到律師樓,因為上次已簽署一大堆諸如拟結婚通知書、各樣的聲明和文件鑒證文件,所以此次,直接就拿到了《婚姻登記官證明書》,僅填了一份監誓文件。
辰顏本以為整個儀式到此結束,但負責他們這件CASE的劉律師,也就是他們的婚禮監禮人,卻将他們請到一邊一個比較大的房間,在場的,有另外兩名律師事務所工作人員做為觀禮,并将兩張紙分別給到他們手中。
劉律師鄭重地對着司徒霄和辰顏宣讀聲明:
“在兩位結為夫婦之前,本人在職責上要提醒你們:根據《婚姻條例》締結的婚姻是莊嚴而有約束力的,在法律上是一男一女自願終身結合,不容他人介入。因此,司徒霄和辰顏,你們的婚禮雖然沒有世俗或宗教儀式,但你們在本人和現時在場的人面前當衆表示以對方為配偶,并為此簽名為證後,便成為合法夫妻。”
司徒霄微微一笑,看着手中那張紙,鄭重地對着辰顏宣述:
“我請在場各人見證:我司徒霄願以你辰顏為我合法妻子。”
他說完,繼續向着辰顏微笑,辰顏有些懵,但絕不是第一次和司徒霄結婚時在牧師面前的猶豫,直到一邊的工作人員提示她照着紙念,她才羞紅着臉低下頭去,聲音有些輕,帶着堅定:
“我請在場各人見證:我辰顏願以你司徒霄為我合法丈夫。”
宣誓完畢,劉律師呈上結婚證書讓他們分別簽署姓名。
司徒霄很快地簽完,辰顏握筆的手有些顫抖,看着那淡淡的證書紙,終于還是簽下兩個娟秀的小字。
“恭喜你們正式結為夫妻!”劉律師笑着,說出誠摯的祝福。
辰顏望着手中的結婚證書,心中,竟分辨不出此刻的滋味,司徒霄攬住她的肩膀,向律師道謝。
結婚證書上的日期是8月15日,這就是他和她正式的結婚日子,辰顏的手撫過那個日期,以及尚未幹涸墨跡的名字上,擡起眼眸,望着身邊,這個俊逸的男子,她的一生終于要由他來書寫剩餘的部分,她望着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心甘情願的。
彼時的宣誓,分明直抵她心底的深處,她是用心去念出這句話,這句話的背後蘊涵的,是她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幸福時刻。
可,這份幸福,在無聲無息間,卻是被別有用心者所嫉妒的。
楚彤坐在寬大的永達地産總裁辦公室,指中夾着瘦長的Sobranie香煙,輕輕吹出一個朦胧的煙圈,在煙霧袅繞間,她眼前,拂過的,是關于過往的點滴,她已經年過四十,雖然歲月流過她姣好的臉,并未殘忍的留下痕跡,可,她清楚,她所能利用的女人的資本,正在一天一天的減少,縱然,在今天,她可以叱咤地産界,一手把握永達地産的權勢,可,說不定,下一個瞬間,就被後起之秀的潮浪吞噬。
這些,當然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她不容許自己有一點失敗,至少,在她把昔日的痛苦全部還給某人前,不容許!
“楚總,HK何琳電話。”
“替我接一號線。”
“Hello,我是楚彤。”
“楚小姐,您好,我是何琳。”
“有什麽事嗎?”
“楚小姐,今天早上司徒夫人腸胃不适,我替她略做檢查,我懷疑,并非是腸胃不适,極有可能是她懷孕了。”
楚彤手中夾着的香煙中段明顯地一折,一道極淺的印子在白色的煙體上清晰印現,她緩緩地問:
“可能性有多大?”
“因為我沒有替她做詳細的檢查,生怕她起疑,但就我問的幾個問題來看,可能性應該是80%以上,另外,我替她開了維生素片服用。”
“嗯,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這件事要告訴司徒先生嗎?早上他有問起。”
“先不用告訴先生,你只需好好照顧夫人就行了。”
“是,我知道了。”
“有什麽事再打我電話吧。”
“好,再見。”
楚彤放下電話,精心描畫過的眉微微蹙緊,這個孩子,真的讓辰顏生下來嗎?
司徒霄所說的話,看似有理,卻未免把沈傲當成了傻瓜。
沈傲可能會疏忽一次家人的意外,但倘若相同的情況發生第二次,除非沈傲是智障,否則,再怎麽看,他都不會愚蠢到把沈氏交給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哪怕,這個孩子,是辰顏的血脈。
她的唇邊勾起一抹美豔但冷酷的弧度,男人,總是這麽自以為是,包括司徒霄,他真以為,他的聰明手段,能瞞過她嗎?
從他陪辰顏去塞班開始,她就更加篤定,他的心開始搖擺不定,不再是以前聽話的司徒霄了。
這是個危險的訊號,她不會容許這種危險繼續下去,破壞她的全盤計劃。
“楚總,您約的安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
這個女人,果然一分不差地守時,但願她也會很守約,她仰在寬大的椅子中,看到,安沐雲的身影出現在玻璃門外,玻璃門被她推開,她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走了進來:
“楚彤,這麽快你又找我?”
“當然,為了慶祝你在塞班的反敗為勝,我是否該開香槟替你慶祝呢?”
安沐雲帶着笑容的臉上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
“反敗為勝?你認為,這次塞班之行我勝了?”
“難道不是嗎?失去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得到一個最有效的寶寶,這當然是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