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為愛負責
黎凱烈這時候正在電臺錄制節目,節目內容打的旗號是他的新專輯,但上了節目,要問什麽那就是主持人的事了。
“……對了利歐,大家都發現你近期和以前不一樣,是有什麽特殊原因?”
播音室裏外兩間,外面是工作人員,裏面坐着電臺節目主持,這次的特別來賓不愧于“特別”這個詞,巨星利歐戴着墨鏡,保持着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坐在主持對面的椅子上。
那副墨鏡引起許多人的好奇。
“你是說它?”黎凱烈擡了擡架在鼻梁上的鏡框,性感的嘴角勾起一絲充滿男性魅力的笑,“你不覺得它很适合我麽?”
當然很适合,簡直适合的太過分了,主持忙不疊的點頭,“但是這樣讓人看不清你的臉,這沒關系嗎?”
“別忘了,我是個歌手,不是演員。”似乎為對方質疑自己的實力而表示不悅,磁性的嗓音低沉下來,主持人仿佛從那副墨鏡後面感覺到某種能量,她忽然不敢問下去。
錄制的氣憤變得有點奇怪,當事人沒有絲毫感覺,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手指像是打着節拍,心不在焉。
忽然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麽事情将要發生,黎凱烈以前從不相信直覺,但随着他身體的潛能被發揮,他的體質改變,這種直覺令他心底蟄伏的獸蠢蠢欲動。
電話響起來,他馬上接了電話,“奧文?”
“我剛從維爾特那裏離開,聽到警車過去……”奧文的話還沒說完,電話被挂斷,主持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黎凱烈像陣風似的沖出大門。
快的沒人能攔住他,他臉上的那種陰狠太明顯,也吓得沒人敢攔住他。
在錄制節目的時候不該開機,更不該就這麽離開,可沒有人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人已經不見了,在這個樓層的人紛紛給他讓路,眼看着黎凱烈就這麽扔下所有工作人員和聞訊而來的歌迷,急匆匆的下樓。
黎凱烈不騎Y2K很久了,一般街道根本沒辦法發揮Y2K的性能和速度,他的紅色法拉利就停在樓下,他把速度開到最快,行人只看到一道紅光風馳電掣,疾馳過去。
在曼哈頓重開的“迷宮”裏,子彈射向巫維淺。
他的目标是庫拉哈,同時無法避免的讓自己成為目标,槍響,一個金屬托盤不知道從哪裏飛來,子彈偏離軌道。
就在這剎那間,從巫維淺手中射出的碎片帶着一道明亮的光,從庫拉哈勁邊割了過去。
有人跌跌撞撞扔了好些東西出來,是艾米勒,他嘴裏不斷怪叫,閉着眼把手裏能砸的東西都扔出去,其中包括銀色金屬托盤。
染成紅色的玻璃碎在地上,庫拉哈捂住脖子,血水從他指縫裏流下來,他忍痛沖手下大叫,“走!”他不親自出面已經很久了,這次栽在幾片玻璃上,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當黎凱烈到達的時候,警察已經在清查現場,當事人都被留下問話,由于巫維淺身份的特殊性,也怕門外的記者們引起騷亂,幾個人都在休息室裏坐着。
紅色法拉利到哪裏都很引人注目,何況它是被黎凱烈駕駛的,記者們好不容易有機會,各種關于這次事件的問題轟炸過來,但黎凱烈本來就已經很着急,這時候那裏有功夫應付記者。
“都給我滾!”咆哮聲在人群裏壓過所有的提問,也讓看熱鬧的人吓呆了。
風把黎凱烈的頭發吹亂,他沒有紮起的長發在腦後狂舞,一股彪悍的氣勢以壓倒性的速度席卷,像是被墨鏡後的眼神燒到似的,現場一下子鴉雀無聲。
踩着滿地瘡痍走進去,連警察都不敢攔住他問話,黎凱烈就這麽走到裏面,地上還有屍體,是庫拉哈的手下,其中之一手腕靜脈被割斷,流血過度致死,他匆匆掃過一眼,走進休息室。
一道氣流卷進無數暗湧,休息室裏的人都看過去,黎凱烈現在完全是失控的,如果沒有戴着那副墨鏡,不知道會是怎樣恐怖的眼神,房間裏有茉莉,有艾米勒,有見過幾次的索恩警長,還有身上帶血的卡紮耶,但他只看着一個人。
巫維淺好好的坐着,雖然西裝亂了,臉色比原來差,但他至少是安全的,黎凱烈沖上去,不顧別人都在看,先狠狠吻了他。
“我說過什麽!我要你不要來這裏!你為什麽不聽我的?”熱吻過後的大吼卻是充滿憤怒的,他指責巫維淺,好像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你就是要讓我擔心是不是?你想證明你不需要保護?被我保護很丢臉嗎?你難道就這麽無法忍受變成一個普通人?”
“閉嘴!你知道什麽?”巫維淺站起來,厲聲喝斥,嘴角還有親吻的痕跡,眼神卻淩厲的叫人無法逼視。
指責的背後是什麽?那是滿滿的的關切和焦灼,黎凱烈的語聲發顫,他看起來快要氣瘋了,巫維淺朝門口示意,“你們先出去。”
這時候巫維淺的話就是聖旨,比國家頒布的法令都有效,其他人全部出去了,留下休息室的兩個人,面對面,臉色都說不上好。
“我不想吵架。”黎凱烈先開口,冷沉着臉,摘下墨鏡,滿眼陰郁和風暴,“我也不要和你吵架,我只要你安全。”
“你以為我想證明什麽,以為我變成普通人心理上接受不了?我會怨恨你還是怨恨我自己的無能?”巫維淺的語氣是譏诮的,他伸手,攬住黎凱烈的後頸,又摸了摸他的頭發。
“無法忍受我變成現在這樣的是你吧?”
黎凱烈渾身一震,兩人對視,某種自從調換立場之後就始終存在的情緒,被剝離開,無所遁形。
為獨占而喜悅,為能保護對方而自滿,同時,除了心痛,內心也充滿着自我嫌惡。
試試看,黎凱烈,讓我愛上你,真正的愛,傾盡所有,你能不能做到?
他做到了,但也失敗了,他沒有真正解救巫維淺,他只把他從一個困境,推入另一個困境。
所以他焦躁,他獨斷,他想用盡一切方式來保護他,他不容許再出差錯。而他,卻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他答案。
“你受不了我變成現在這樣,我的‘術’沒了,永生當然也不存在,像你這種人一定很高興我為你放棄一切,但你這樣就滿足了?”從黎凱烈的眼睛裏看見答案,他搖頭,“沒有,你不滿足。”
“你說你不在乎我變成什麽樣,那是事實,但從另一種角度來看,你其實也在乎,我變得平凡,而我依然不喜歡出門,你受不了我坐在家裏等你回來,受不了我的平靜,你每次看到我變成現在這樣,你就覺得壓抑,覺得是你害了我,欠了我,你本來希望每件事都按照你的意願發展,但可惜——”
他抿起嘴角,“這件事不在你的控制中。”
黎凱烈明白了,幾乎被這番話融化,“所以,你是為了證明給我看?為了告訴我,你還是你?為了我,證明事情還沒超出掌控,即使失去使用那些特殊的能力,失去永生,你還是當初那個巫維淺?”
深沉渾厚的嗓音在空氣中震動,他靠上去,抱住他的肩膀,抵着他的額頭,“……我沒有害了你?害你失去你的驕傲?你的尊嚴?”
他問的那麽輕,放佛生怕答案被他弄碎。
“驕傲和尊嚴從不是別人能奪走的東西。”巫維淺那張過于端正漂亮而顯得嚴苛傲慢的臉上,棱角漸漸變得柔和,“但你确實害了我,害我愛上一個人,即使要放棄驕傲,尊嚴,我也……”
“你也怎麽樣?”黎凱烈緊緊盯着他。
“我也心甘情願,”他慢慢的,直視他的雙眼,“用漫長無趣的人生換一段有意義的日子,誰能說它不值得,當初有人一副自負狂傲的樣子闖進我的世界,現在讓我不為他收拾善後都——”
唇被堵上了,黎凱烈不讓他再說下去,他只要聽到這裏就夠了,現在他只想用最熱烈的吻和最深刻的擁抱來表達他湧動的情感。
“走開,現在不行,這裏也不可以,而且我沒力氣了。”随着擁吻,肢體動作變得激烈,巫維淺退後。
對付庫拉哈看起來輕松,但那是多少年沒有使用過的技巧,全身的力量全都集中在手上,他現在沒有力氣再來應付黎凱烈。
“你說了這些話之後要我冷靜,怎麽可能?”激情已然澎湃,黎凱烈轉身去鎖上門,不管巫維淺說什麽,他拖着他強硬的索求,“別怪我,都是你,我的維!是你說了那些幾乎讓我爆炸的話,害我變成這樣,你要負責。”
棕紅色的頭發變成血腥暗紅,犬齒突出的像是吸血鬼,合身的衣物幾乎撐不住隆起的肌肉,金色獸瞳裏一片欲望猩紅,巫維淺看着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容易發情?”
黎凱烈沒空回答,他喘息着,手指輕易的撕開巫維淺的衣物,深黑色外套,白色條紋襯衣,黑白的禁欲氣息,包裹在這下面的身體,如此讓他瘋狂。
紅了眼的野獸無法控制沸騰的欲望,以黎凱烈原先的體能,巫維淺和他在這件事上是平手,但形勢不同以往,此消彼長,這時候彼強他弱,他推拒不了,臉色從渲染怒火的僵硬逐漸軟化,伏在桌上,讓欲望熏紅了耳廓。
砧板上的肉,逃不開被舔食的命運,現在他就是那塊肉,黎凱烈好像吃不膩,連時間流逝多久顧不上去注意。
室內的喘息聲和被狠狠壓抑下來的呻吟還是被洩露出去,門外的人早就關注着,原本還擔心會聽到摔東西或者相互怒罵,沒想到……
茉莉紅着臉,一下吸氣一下驚嘆,最後一臉暧昧的清了清嗓子,興高采烈的,“沒事的話大家都回去吧,我看老板今天也累了,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你知道是他累還是利歐更累?”外面那一百多平的地方已經被搜查完畢,幾個人都站着,艾米勒看了看手表,“說起來我還有事想找他們,誰知道裏面還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