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主動出擊
“他難道沒有發現你?”興味的問,黎凱烈眼底的閃光絕不僅僅是興趣。
“也許樂器名匠不光有一雙天才的手,那雙腳也是天才級別。”從巫維淺的語氣裏聽的出來他的懷疑,艾米勒幹笑幾聲,“我開車,離得比較遠,當然是跟到差不多就不敢跟了……”
“但是那個地方我還記得。”他似乎是怕他們不信,接着強調,“我說不清具體地址,那時候天太黑,但我可以帶你們去,而且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也許是從這次的事情裏意識到這兩個人等同于救命稻草,艾米勒谄媚似的試圖說服他們,“……這個消息應該值很多錢,別以為我是要敲詐,先說好,我不受任何費用,我可以免費當你們的線人,是不是很上道?”
回答他的是黎凱烈的一聲低沉哼笑,電話又被挂斷了。
不管另一邊艾米勒是什麽反應,拔掉電話線,黎凱烈拿起手機撥通了雷德的電話,那一邊的雷德似乎很忙,周圍全是嘈雜的人聲,紙張的翻動聲,他的組員正在彙報情況。
“我聽說了眼鏡蛇的事。”庫拉哈是用假身份入境,雷德接到這個電話第一件事是和黎凱烈說抱歉,“多個組織都在活動,被庫拉哈搶先一步,抱歉我沒能事先發現。”
除了要統籌防止境外組織的活動對國外造成影響,還要和各國交涉,CIA也不是好商量的軟柿子,為了情報洩露的事,和FBI互相追究責任,裏裏外外的情況都一團亂。
貪狼現身但是沒有接受任何委托,這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有動作,除了黎凱烈之外i,有多名國際知名的大盜和詐騙高手加入了這場尋寶游戲。
“你們要小心了,不管偷走那樣東西的是誰,至今還沒有人找到他。”雷德的言外之意是說這個人必定也不簡單,才說着,他周圍又響起其他聲音,那是一大堆人的驚嘆聲,高跟鞋走在地上,發出輕巧的敲擊聲。
“你來這裏做什麽?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難得聽到雷德這麽不悅的質疑,電話也忘了挂,他好像在沖着什麽人發火。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可不是為了你,別以為我們睡了一次你就是我的誰,要不是我被變|态跟蹤還害得我受了傷我也不用來這裏!我知道你們FBI忙的很,沒空管我這種小事!”女人的聲音黎凱烈很熟悉,那音量連巫維淺都聽得見。
雷德一下子沒聲了,周圍的贊嘆和竊竊私語也沒了,電話斷線,也許他總算想起來挂斷電話。
“看了他會很忙。”想象得出那邊的情況會有多精彩,巫維淺從黎凱烈身邊走過。
他看來他一眼,拿起小提琴,“別讓我成為你的弱點,如果你想做什麽的話,就去做吧。”
從艾米勒這裏找到線索,黎凱烈這種人怎麽可能不想一探究竟?
琴弦顫動,悠悠的琴音飄烏袅,他左手的手指就像在跳舞,側臉的輪廓被籠罩在琴音下,居然說的這麽輕描淡寫,黎凱烈想說些什麽,但琴音太過優美,這時候任何言語似乎都不必要。
肖邦的升C小調夜曲,就像月光,鋪滿了整個房間,平靜的像是水面,巫維淺微微閉着眼,手指滑動,那充滿迷離色彩,被月光籠罩的海面之下,似乎出現了暗藏玄妙的緊繃感,那懸而未決的,未知的海底,還藏着別的什麽……
在一個長長的尾音結束後,巫維淺終于正面和他相對,“去做你想做的事,如果你一味顧慮我,那是對我的侮辱。”那是一張叫黎凱烈失去語言能力的臉,“艾米勒已經把真相送到你面前,那個人是不是約森,你其實很想去看看吧?”
坦然的,清澈深邃的眼睛,似乎被看到內心深處那樣的深刻,凜然的、傲然的面孔,用知悉一切的笑容面對他,“不想找出真相嗎?你從來都不安于現狀,要把一頭野狼困在籠子裏,看起來還是太勉強了,而且,我可不想成為你的牢籠。”
他走近過去,黎凱烈一直沒接話,看起來好像連呼吸都停了,只是那麽看重他,還是坐着,臉上的表情很複雜,那是感動還是別的什麽,總之那雙會發光的眼睛一下子吸住了他的目光。
仿佛受到召喚,他走過去。
“維……維……”黎凱烈的嗓音沙啞,他抱住他,他的腰部被緊緊抱住了。
“傻瓜,”他能感覺到腰上的力量有多大,“對我的感情如果成了束縛你的東西,你想我是什麽感覺?你想保護我的話,不如換種方式。”
“奧文開玩笑說我是飛不出窩的老鷹,但只要一天是鷹,他都不會放棄他的驕傲,和身體比起來,我的心情和想法更需要被保護,成為束縛你的牢籠,這個結果,”他冷笑一聲,“我不喜歡。”
他低下頭親吻黎凱烈的頭發,這個男人有時候狂放,有時候惡劣,很多時候還很浪漫,從發現他的身體狀況改變之後就一直小心翼翼,堪稱完美情|人,被重視當然很好,但他不想成為枷鎖。
“你怎麽能這麽可愛,我的維,我的維啊——”近乎呻|吟,黎凱烈埋首在胸前。
即使黎凱烈不擡頭,都能看到他不屑使用甜言蜜語的情|人,倨傲的一如退隐的王者,即使是現在,失去力量也沒能剝奪他身上半點尊貴。
“這句話也能用在你身上,還不起來?再不起來,我就做點別的。”他沿着黎凱烈的脖子摸下去,微涼的手掌,總是能激起一絲別樣的熱度。
“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放開你了嗎?你太低估我了,維。”黎凱烈繼續纏着他,成熟男人耍賴起來,有種孩子氣的特殊魅力,這種魅力非同尋常,巫維淺眯了眯眼,猛然推到他,“你也太低估我了。”
他強制他擡起頭。
蘊藏風暴的眼神裏,暴戾和深情同在,他看了一眼就吻上去。
在眼前的情況下,有重要線索擺在眼前,謎題就快要揭開,只差這一步,黎凱烈怎麽可能置身事外,他當然會做些什麽,在還沒取得巫維淺同意之前,他找來卡紮耶,在巫維淺不知道的時候,他暗自部署。
只是按捺着,因為某個人的重要性,不敢妄動,他搖擺不定,他不行巫維淺出任何意外,他怕。但畢竟是閱盡人生的人,巫維淺不相信黎凱烈會一直處于被動,他比誰都清楚,野獸的本能是攻擊,在獵食之前擅長等待。
三天後,穿過中央公園,巫維淺和黎凱烈驅車前往哈林區,黑人和西班牙裔的聚居地,和中國城裏随處可見,多數都是黃皮膚不一樣,這裏的人種很多,很雜。
艾米勒說他開車跟了一段,不敢跟下去,看起來不是假話。
他們是白天來的,有不少人對他們的車張望,應該慶幸的是黎凱烈開的不是他的紅色法拉利,但一輛嶄新的蘭博基尼還是在街道上引起不少人的注視。
艾米勒作為向導并不稱職,他只知道大概區域,不确定那個裝束奇怪的男人究竟在哪個街角失去蹤影,他們只能在街上亂轉,找尋任何可疑的痕跡。
“這就是你的可靠線索?”卡紮耶開車,艾米勒坐在副駕駛位置,後排的乘客發出質疑的聲音。
黎凱烈就坐在巫維淺旁邊,當他對什麽質疑,那陰森中隐含火藥氣息的聲調足夠讓人暗自警惕,艾米勒牢牢盯着窗外,低聲辯解,“我又不是導盲犬,還認路,這地方我不熟悉,能記住這裏就不錯了。”
“這麽找下去不是辦法,先生?”卡紮耶被關照在外面不可以用“殿下”這個敬稱,所以用“先生”代替。
在巫維淺膝上有個小型筆記本電腦,他在搜索附件的建築群,需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問雷德要衛星圖,但現在還沒用到,他已經找到幾個值得懷疑的地方了,示意給黎凱烈看。
“卡紮耶,你下去問問,這裏附近有什麽地方別人不常去,最近有古怪的。”看過他指出的地方,黎凱烈要卡紮耶重點問幾個地方。
“這裏附近連個汽車旅館都沒有,太偏僻了,你确定那個人是在這附近消失?”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黎凱烈再次向艾米勒确認。
在這種眼神下,他非常确定的點頭,“當然!”
卡紮耶下車之後很久沒回來,但沒有人會為他擔心,以他的身手和長相,這裏沒有人敢惹他,倒是車上的三個人比較需要被人擔心。
幾個西班牙裔人在遠處徘徊,在他們上來找麻煩之前,卡紮耶回來了,避免了一場可以預見的血腥事件,那些人應該慶幸,如果他們接近了這輛車,結果絕對不如他們的預想,可能剛好相反。
“這裏附近有幾家廢棄的工廠,還有個大型診所也關門了,就這幾個地方,很少有人去,聽說晚上有幫派在那裏聚會。”在地圖上标出幾個紅點,卡紮耶說完擦了擦拳頭上的血跡,當然那血不是他的。
已經轉了幾圈,天色暗下來,巫維淺讓卡紮耶去随便買點吃的當做晚餐,車停在一個人少的地方,他們從車裏出來享用熱狗,吃了一會兒,黎凱烈忽然停住了咬東西的動作。
“這附近有血,還不少。”他拿下墨鏡,金黃色的瞳孔在灰綠色的眼睛裏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