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過生日
孫建軍旋風一般卷入羅赫的辦公室,把門口的小秘書吓了一跳,失驚站起來喚道:“孫總,你……”
“沒你事!”孫建軍嘴唇是紅的,鼻尖是紅的,眼睛眉毛全是紅的,這張臉不知怎麽就平添了一種風韻,拿眼睛一橫,“沒你事!我找羅赫!”氣勢倒是迫人的。
小秘書一噤,呆呆地又坐下了。孫建軍和羅赫關系不是一般的鐵,裏面沒有她插言的餘地。
孫建軍進去的時候羅赫正在打電話,似乎還挺重要,一臉鄭重:“還有什麽樣的?……嗯,他喜歡藍色,深藍,穩重……淺藍好像也不錯,活潑,還是該活潑點吧……深藍,不,就淺藍吧…算了,還是我親自過去一趟……”
孫建軍就沒見羅赫這麽磨叽過,什麽深藍淺藍,他“砰”地一拍桌子,惱怒地彰顯了一下自己的存在。羅赫瞅他一眼,嘴裏不緊不慢地道:“嗯,我親自去挑,就這樣。”他放下電話,問,“怎麽了你,跟被驢踢了似的。”
“我他媽被狗咬了!”孫建軍憋了一肚子氣,吭哧吭哧往沙發上一坐,指着羅赫興師問罪,“我說你怎麽能幫着外人耍我?!”
“外人?誰?”
“陳紀衡啊!”
“陳紀衡怎麽能算外人?正經鐵哥們,那時候的朋友還能剩下幾個?應該珍惜。”羅赫說得還挺感慨。
“行行行,說正經的,你怎麽幫着他騙我?”
“騙你?騙你什麽了?”羅赫弄得一頭霧水。
氣得孫建軍一拍茶幾:“你少裝傻充愣,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陳紀衡有錢!”
“他是有錢哪,他這十年闖出名頭來了,還辦了個公司,效益不錯。”羅赫一攤手,“我什麽時候說他沒錢了?”
“我……你……”孫建軍這才發現,不只是羅赫,連陳紀衡都沒用說過任何他混不下去的話,敢情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孫建軍樂了,笑,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回沙發裏,連連點頭:“好,好,這回他媽讓狗給耍了!”
“怎麽了你這是?”羅赫問,“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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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孫建軍面容詭異,“我能有什麽事?”他長吸一口氣,“羅哥,以後你別在我面前提到陳紀衡!我跟他徹底絕交!”
羅赫皺起眉頭:“這樣不好吧,大家久別重逢,這也是緣分,更何況他如今功成名就,兄弟之間以後也有個照應。”
“拉倒吧,照應?我跟他?哼!”
羅赫瞅瞅他:“你今天是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
孫建軍當然沒法說自己被陳紀衡給上了,低聲嘟囔:“受刺激?我受的刺激大了!”提高聲音,“總之,你愛跟陳紀衡稱兄道弟是你的事,別扯上我,我跟他再無瓜葛!”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羅赫莫名其妙,半晌失笑,想一想,拿起電話打給陳紀衡。
“喂,羅哥,有事麽?”陳紀衡依舊平靜無波的語氣。
“剛才孫建軍來,發了一通飙,說要跟你絕交,你倆怎麽回事?”羅赫當笑話講。
“嗯。我把他給上了。”
“……啊?”羅赫震驚,“什麽?”
陳紀衡笑一下,很恰當地比喻了一句:“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你倆,你倆搞什麽鬼……”。
“總之他我會搞定的。”陳紀衡淡淡地道。
“好好。”羅赫嘆息,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你們慢慢折騰去吧,我可不管了。”
陳紀衡适時地轉移話題:“你弟弟生日是今天吧,大家吃頓飯,一起慶祝一下?”
“呵呵,多謝你還記得。”羅赫挺高興,嘴上卻道,“小孩子過什麽生日。”
“拉倒吧你,他生日你比自己的記得還清,十年前就這樣,我還不知道?知道你今天陪弟弟,咱們不打擾,過兩天我請客,海馨龍宮,行不?”
“好,先謝謝了。”兩人又聊兩句,挂上電話。
羅赫對陳紀衡和孫建軍的關系沒太放在心上,都是成年人,分寸應該還是有的,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他把手邊的工作處理處理,開車去蛋糕店,訂制了一款生日蛋糕,剛才電話裏深藍淺藍的,就是讨論蠟燭的顏色。其實哪一種都無所謂,不過羅赫送給弟弟的東西總是要求精益求精,一點不肯茍且。
還有送給羅橋的禮物,一把獵槍,德國造,正好過兩天去山裏頭打獵時用得上。
是男人就沒有不喜歡槍啊船啊車啊的,羅橋經常跟着哥哥去打獵,槍法還算不錯,也挺上瘾,這個禮物保準他會喜歡。
羅赫興沖沖地開車往家趕,羅橋最後一節課4點三十分下課,今天不用看晚自習,能回家早些,一切都那麽完美。
家裏也是一陣忙活,保姆一早上去買菜,做了一桌子羅橋愛吃的,什麽水晶肘子、酸菜魚、西芹百合、油焖大蝦……葷葷素素紅紅綠綠。羅赫進屋時保姆正往盤子裏盛涼菜,五彩大拉皮,看着就有食欲。
羅赫瞧瞧菜色,問道:“還有幾個?”
保姆笑眯眯的:“還差兩道炒菜,等小橋一進屋再下鍋,快。““行。”羅赫很滿意,回房間洗澡換衣服。他在道上摸爬滾打十年,很少出去應酬吃飯,也就羅橋在外念大學時喝酒喝得狠了點,弟弟回來之後又洗心革面,弄得周圍兄弟們都笑話他:“你這天天往家趕是為了啥呀,知道的是你疼弟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家養個俊妹子嘞。”
羅赫不在乎他們瘋言瘋語,他自認沒別的親人了,母親已經過世,至于父親和那個現在所謂的“小三”還有個小雜種,羅赫和他們從無往來,形同路人,只有這麽個弟弟才是至親,打折骨頭還連着筋呢。
只是弟弟如今也長大了,二十多歲了,畢業了,有工作了,那麽多人話裏話外要給他介紹對象。是啊,該成家立業了。羅赫沖洗身子的手頓了頓,心裏湧上一股又酸又辣又甜的滋味,細品之下,酸辣似乎還比甜要多些。
他走出浴屏,擦了擦霧氣朦胧的鏡子,裏面的男人五官深刻成熟嚴峻,那是一張肖似羅橋的臉。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拎着鐵鈎子帶着一幫小弟掃蕩兩條街,殺個人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如今也悲秋傷春了麽?
羅赫笑了笑,卻不知在笑什麽。他打起精神套上衣服,無論如何,得給弟弟過個快活的生日。二十七了,一輩子就這麽一個二十七啊。
羅赫走下樓,見保姆把蛋糕拆開包裝,擺在桌子的正中央。蛋糕是方的,泛着巧克力特有的褐紅色的光澤,頂上手拉手站着兩個小人。本來是一男一女,羅赫特地叫師傅做成兩個男的,都穿着西服,一個一身白,一個一身黑,小模樣還挺俊秀。
羅赫饒有興味地輕輕碰了碰那兩個小東西,拿出淺藍色的蠟燭,插在并肩的小人兒前面。
好了,妥當了。羅赫松口氣,擡腕看看表,5點20,弟弟也快到家了。
正在這時,客廳裏電話鈴鈴地響,保姆走過去接聽,應了兩聲,回頭沖着羅赫道:“小橋說了,今晚不回來吃飯,出去和朋友一起吃。”
“朋友?”羅赫的眉頭快擰成個麻花,“誰?”
“他沒說啊。”保姆道。
羅赫猛地想起那個喬娜,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一笑臉上兩個梨渦。他意外地煩躁起來,一拍桌子:“我也不吃了,你們自己吃。”轉身上了樓。
保姆愣在那裏,想問一句:“那菜還炒嗎?”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滿桌子的菜映着燈光,蛋糕上的倆小人笑得一臉無辜。
孫建軍沒回家,家也不能彌補他受傷的心靈,他開車直奔大學城,把渾然不知發生什麽的閻炎接出來,到附近的酒店裏開了個房。
一晚上孫建軍都沉默得很,只是一根接一根地吸煙,吸得滿屋子煙霧騰騰,活像要羽化登仙。
剛開始閻炎還不敢問,他特會看人眼色,特乖巧,不該說的話多一句都沒有,不該問的事多一句都不問,這也正是孫建軍愛他的地方。比如昨晚孫建軍和陳紀衡去哪了,怎麽就把他一個人扔酒吧了,閻炎就不問。他乖覺得很。
可時間一長閻炎受不住了,再吸下去觸動報警器,他倆全得成落湯雞還得招惹一酒店的人過來看熱鬧。閻炎扭着腰趴到孫建軍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問:“孫哥,你不高興麽?”
孫建軍滿腹滄桑,閉了閉眼睛:“沒事。”順手把煙掐滅。
閻炎松口氣,他一點也不忘自己的職責,手指勾在孫建軍的衣服上,輕輕解開一顆扣子,然後又一顆。他的唇邊泛起一抹笑,微低着頭,偏着臉,眼睛從眼角看過去。
閻炎對着鏡子練過,這個姿勢最撩人,帶着一點點媚态,還沒有那麽輕狂。孫建軍在床上貪得很,像個要奶吃的孩子,用不着閻炎多費事,翻身就能把他壓身子底下,動得熱火朝天。
可偏偏今天孫建軍沒興致,他的興致全被陳紀衡抽走了。他按住閻炎搞怪的手,冷淡地道:“睡吧,我有點累了。”說完,閉了燈。
閻炎在黑夜裏納悶,半晌躺下來,心裏直樂,好了,省事了。
只是孫建軍沒打算就這麽睡一天,他是暗自養精蓄銳呢,暗自尋找從前呢,他心裏有深深的擔憂,圈子裏的事他見得多了,知道攻受這玩意沒一定。萬事開頭難,受着受着也就習慣了,沒準還能上瘾,沒準攻不了了。
孫建軍怕自己攻不了,床上這點事,心理很重要,有多少男人因為心理疾病再也硬不起來的?
孫建軍飽飽地睡了一覺,早上吃了點飯,躺下繼續睡。睡得閻炎睜着眼睛百無聊賴,差點光着屁股去逮螞蟻,沒有孫建軍發話偏又不敢輕易離開。
一直睡到中午,孫建軍精神了,他叫酒店送來一頓豐盛的午餐,刀叉翻飛,一口一口吃得幹幹淨淨。卻不讓閻炎吃,而是讓他跪在桌子底下給他口交。
閻炎服侍孫建軍極有心得,上面的人吃一口,他就在下面舔一下;上面的人喝口酒,他就在下面含一回,配合得天衣無縫。
孫建軍要的就是這種配合,他需要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尋找在陳紀衡那裏丢失掉的自信和自尊。這種男人由閻炎來扮演最好不過,要不然我花錢在他身上幹什麽?就是為了好好地草,過瘾地草,舒舒服服地草!
閻炎跪在那裏舔他話兒的淫賤樣子讓他想起陳紀衡,總有一天,他媽的!
孫建軍雄風重振,一把拉過閻炎,把他按在桌子上,痛痛快快地幹了一回,幹得格外酣暢淋漓。力道大得驚人,給閻炎一種快要被玩死的錯覺。他嗷嗷亂喊:“輕點……啊不行了啊啊……孫哥你太大啊……我受不了……啊嗯啊……”
孫建軍揮手給他一個耳光,抽得閻炎臉一偏,嗚嗚地哭了出來。
“哭,你還有臉哭!他媽的賤貨!”孫建軍啪啪地草弄着他,嘴裏大聲咒罵,不知是罵閻炎,是罵陳紀衡,還是罵那個同樣哭得凄慘的倒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