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色誘

逍遙的日子孫建軍過了兩天,就厭倦了。他是那種閑不住的人,他渴望豐富多彩的生活,最好是時刻有驚喜。既然是“驚”,便一定與衆不同;既然是“喜”,便一定好事不斷。可在陳紀衡這裏,驚到是時常有,喜卻半點說不上。更何況陳紀衡也是有事業的,也是要出去上班的,雖說他是老板,但陳紀衡自律到簡直像得了強迫症,每天早上八點半必定出門去公司,一秒鐘都不差。

按說孫建軍在這裏挺好的,有吃有喝,花錢大手大腳。陳紀衡在的時候,倆人沒事拌拌嘴,還挺溫馨。可陳紀衡一出門,屋子裏就安靜下來,空得讓人心慌意亂。電視裏鬧騰得再歡實,也彌補不了內心蒼白的缺憾。

孫建軍鎖緊眉頭,覺得這幾天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他啥時候這麽無聊過?這麽頹唐過?這麽無所事事過?于是拿起手機噼裏啪啦找人出去玩,可大白天的都在忙,要逍遙也得晚上。晚上陳紀衡就回來了,他根本出不去嘛。

孫建軍叼着煙卷龇着牙,抖動一條腿,跟出去應酬時衣冠楚楚的帥氣樣子判若兩人。那都是裝,自己獨處,裝給誰看?孫建軍翻來翻去,忽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田草。他笑了,不由自主坐直身子,撥通,兩根手指捏下唇邊的香煙,聽到另一邊有點小心翼翼的,還有點生疏的問:“孫…哥……?”

“對呀,是我。”孫建軍仰起頭,“最近怎麽樣?”

“還行。”田草頓了一下,道,“這麽久沒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這句話純粹是個玩笑,但孫建軍硬是聽出幾分意味深長、含義隽永,連帶着前面那短短的停頓都惹人遐想了。

孫建軍是什麽人?那是情場上浪蕩慣了的的角色,心頭一跳,柔和下聲音:“那,中午有空麽?”

“有。”

“見個面?”

“好啊。”

兩人約在中街的一家咖啡店,角落裏。有一搭無一搭地說着閑話,孫建軍心不在焉,用眼睛瞟着田草。十年沒見了,當初十八九歲的少年那股子青澀勁早已褪去,眉眼卻還是那副眉眼,嘴唇還是那個嘴唇。潤了咖啡,變得亮亮的,映在孫建軍的眼底,有種誘惑的滋味。

田草舉動言語卻和普通朋友一般無二,聊一聊彼此的近況,說一說工作上的趣聞,正經得不能再正經。

他越是正經孫建軍越是心癢難耐,貓抓似的忍不下去。最近他在這方面太單調了,簡直可以得個道德風尚獎。當然也不能說在陳紀衡那裏就得不到痛快,但在上面和在下面終究是不一樣的。孫建軍覺得自己的寶貝孤零零的,又涼飕飕的,在那裏白白吊着,沒起到應該起的作用。

他瞧着田草一口一口啜飲咖啡的樣子,西裝外套扔在一邊,只穿着白色的襯衫,領口解了兩粒扣子,微微露出鎖骨。孫建軍忍不住咽了一下,小腹那裏熱熱的,熱得他有點煩躁。可這種事情是沒法講的,畢竟分開十年了,畢竟對方還有個女朋友,畢竟人家是要結婚的。

如果換做閻炎那樣的小男孩,孫建軍勾搭得毫無壓力,他有的是手段和辦法。可田草不一樣,他是老朋友老同學,這樣的關系輕易碰不得的,那些個手段辦法也使不出來。孫建軍覺得自己什麽地方都好,就是太念舊了,又太心軟。

最後孫建軍裝不下去了,實在太辛苦,擡腕看看表,有意無意地道:“你瞧,本來約一個客戶,想去洗浴中心好好放松放松,偏巧他剛剛有事來不了。包房我都預定好了,還得打電話退。唉,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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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草只是笑,低着頭,額前的碎發遮住眼睛,看不出特別的表示。

孫建軍心涼了,他掏出幾張紙幣放到桌子上,興致缺缺地道:“我得先走一步了,以後再約。”

他剛要起身,田草問道:“什麽洗浴中心,離這裏遠麽?”

“帝皇。”孫建軍笑了,“也不算遠,反正有車。”

田草斜着眼睛看過來,有一抹動人的韻味:“帝皇?聽說過,好像檔次挺高的。”

“呵呵,也不算什麽,我是會員,老板挺熟的,每次去都給留個包間。”他瞧着田草的臉色,問道,“不如……去玩玩?”

田草猶豫了一會,道:“我晚上還有點事,得去太原街一趟。”

孫建軍心花怒放:“沒問題!到時候我開車送你!”

一進包間,孫建軍回身就把田草按牆上了,用力扯開他的襯衫,沒頭沒腦親吻他的脖頸和面頰。

“慢點……啊你慢點……”田草被孫建軍揉搓得情欲上湧,半推半迎,“你慢點……”

“慢什麽慢!好乖乖我都想死你了!”孫建軍噴出的氣息熾熱得像一團團火,燒得田草面紅耳赤,雙眼迷離,轉眼間被扒個精光,冷不防耳垂被對方含住,如同一道電流沿着背脊直通下去,田草失聲呻吟:“啊——”頓時四肢發軟,被孫建軍按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這一下午孫建軍玩得無比歡暢,田草的身體不複以往的柔軟,卻別有一種滋味,更是順從依舊,擺出什麽姿勢都心甘情願,弄得孫建軍欲罷不能,差點爽得瘋掉。完事時田草差點起不來,渾身是汗,身子下的床單弄得濕噠噠的。

孫建軍喘息過來,點燃一支煙,随手遞給田草。田草接過來塞進嘴裏,狠狠吸了一口,無力地笑罵:“草,你剛吃完牛鞭啊,這麽龍精虎猛的。”

“還不是為了讓你痛快?”孫建軍笑嘻嘻地摸了田草的屁股一把,“挺緊哪,沒和別人做過?”

田草吐出個煙圈,帶着幾分惆悵:“和別人做不了,總是想起你。”

這話說得太深情,以至于孫建軍都有點架不住,半玩笑半認真地道:“你可別為了我不和你那個女朋友結婚了,這個罪名我擔當不起啊。“田草瞅他一眼,嘲弄地撇撇嘴:“怎麽可能。玩是玩,結婚是結婚,我還能分得清。”

“對。”孫建軍哈哈大笑,“前面也不能荒廢了,得做好男人的本職工作。得跟我學,家裏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這才叫本事。”

田草涼涼地道:“彩旗?我看是藍旗吧。”和孫建軍關系進一步密切之後,他的态度都變了,随意得多。

孫建軍躺了一會,起身穿衣服:“哎,你不說要去太原街嗎?我送你。““不用了。”田草縮回被子裏,閉上眼睛,“我累了,再睡一會,你先走吧。”

“哦。”孫建軍順手從錢包裏掏出幾張,想一想又放回去了。田草和一般人不一樣,談錢傷感情,還是哪天給他買點禮物比較好。這方面孫建軍絕對沒得挑,也正是那麽多男孩子喜歡圍着他的原因之一。

孫建軍特地把洗浴中心的經理叫來,關照幾句,付了兩天的包間錢,外帶晚飯早點,這才吹着口哨走出門,只覺神清氣爽,血脈通暢。正怡然自得間,忽聽手機鈴聲響,一瞧竟是陳紀衡。

孫建軍心裏打個突,不是這麽巧吧,連忙接聽:“喂。”

“你在哪呢?”陳紀衡語氣仍是沉穩寧定。

“呃……那啥,出來買點東西。”孫建軍的眼睛四下搜尋,別是有人跟蹤吧?

“哦。買什麽?《三十六計》麽?”

孫建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調侃,不禁笑罵:“靠,你還沒完了你。”頓時放松下來,“幹嗎呀?要我回你家吃飯?”

“是吃飯,不過不是回家。你來吧,xx春飯店。”

“哦,好。”孫建軍放下手機,下意識摸摸頭發,剛才沒吹得太幹,發絲還有點潮。他打開手抽,拿出小木梳對着後視鏡一頓捯饬,弄得頭發幹透了發型一絲不亂,又仔細查看一遍衣服鞋子,确定毫無破綻,這才開車去XX春。

這個飯店他熟得很,以前經常來,認識其中一個經理。本來想到地方再問是哪個包廂,沒想到陳紀衡竟在門口等着他。孫建軍打了個突,停好車子走下來,嘿嘿笑道沒話找話:“等我呢?”

陳紀衡的目光像探照燈似的把孫建軍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眸色深沉。孫建軍強忍着想要摸一摸頭發的沖動,故作訝然:“看什麽呢你?”

陳紀衡不吭聲,也不動,只目不轉睛地盯着孫建軍,看得這小子頭皮直發麻,差點轉身就走,忽地一笑,道:“沒什麽,你好像……沒噴香水?”

孫建軍暗自翻個白眼:“敢情噴沒噴香水是看出來的?”臉上堆起笑,“你不是不讓噴嘛。”這話說得聲音很低,有點暧昧的意思。他畢竟心虛,總怕陳紀衡再看出點什麽來,故意放低了姿态轉移注意力。

果然,陳紀衡一聽這話,輕輕笑一笑,道:“進去吧,都等着你呢。”

孫建軍偷偷吐出口氣,随口問道:“誰呀,等我?”

“不是搶了你的買賣麽?這次還給你。總之別多問,進去喝不喝酒随你便,用不着跟他們多客套,不愛多待咱就走。”陳紀衡說得輕描淡寫,言語之間似乎沒把包廂裏的人放在眼裏。

孫建軍挺納悶:這是……這是給我介紹生意?

果然,包房門一開,裏面坐的全是老板,大部分孫建軍都不認識,見他們進來一起站起身:“哎呀哎呀,來了,來了。”

“不好意思,來晚了。”陳紀衡貌似誠懇地道了歉,邊說邊不動聲色地把孫建軍推到身前,往包房裏一引,“建軍,進來,進來。”

孫建軍略感詫異陳紀衡對他的稱呼,心想這小子玩什麽呢?偏頭對上陳紀衡的臉色。陳紀衡仍是淡淡的,神色間帶了幾分親切和重視,那不是一個男人對一個玩伴的親切重視,而是一個男人對和他相比地位略高的熟稔的朋友之間才會有的态度。

孫建軍在這方面比猴都精,一下子明白了,頓時直起腰,臉上挂出得體而又矜持的微笑,回手攬過陳紀衡的胳膊:“一起,一起。”

兩人相互謙讓着走入包廂,陳紀衡說什麽也不肯坐首席,和孫建軍客套一番,還是把“孫總”請了上座。在座的老板不禁面面相觑,他們主要是請陳紀衡,不知道這位是誰?有人還認識孫建軍,心說這是怎麽回事?

陳紀衡開口道:“給大家介紹一下啊,這位是XX文化用品公司的孫建軍,孫總,也是我的老同學,老鄰居,老朋友。”他一連用了三個“老”字,桌上的人和陳紀衡吃飯也不是第一次,但這位大神對誰都是白開水的表情,連口酒都不願意多喝,心思深得跟萬年古井似的,你想巴結都找不到地方,如今總算恍然大悟。

有人立刻道:“哎呀孫總,你認識陳哥怎麽不早說啊。”

孫建軍剛要回答,陳紀衡道:“他那是低調,不願意提。這麽說吧,我的命還是他救的,是吧建軍。沒有他,哪有今天的我呀。”他一拍孫建軍的肩頭,語氣誠摯,“我回來就是為了找他的,終于還是找到了,相隔十年再次重逢,真是挺不容易。”

這話已經很重了,孫建軍只能笑:“呵呵,呵呵……”他算是看明白了,陳紀衡平時沒表情,那是他不愛演,你瞧這一放開,說的跟真事似的,感激而不煽情、親近而不猥亵、尊重而不疏離。他以前那點小打小鬧,什麽稱兄道弟套近乎啊,什麽三杯下肚拉感情啊,全都弱爆了。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再看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于是乎,一桌人全對着孫建軍來了,一口一個孫哥、一口一個孫總,把孫建軍捧得暈暈乎乎,興高采烈。

陳紀衡仍舊只喝純淨水,望着被人圍在中間酒來杯幹滿面紅光的孫建軍微笑。

這一次酒局真沒白赴,當場孫建軍就拍了三張大單子,還有幾個說回去做好合同就送來。坐到陳紀衡車裏,孫建軍只顧着咧嘴傻樂了,猛拍陳紀衡的肩頭:“好,你好。”邊說邊豎起大拇指,“你太……太夠意思了……”

“放心吧,以後生意多着呢,反正都是采購,買誰的不是買?還不如送我個人情。”

“對,你說的真,真對……”孫建軍打了個酒嗝,“你比羅,羅哥好使……他媽的我早認識你就,就他媽好了……以前省裏的簽不下來,都,都不看我……唉……”

“政府的瞧不起做生意的,大生意小生意都一樣。文人骨子裏輕視經商,這是千古傳下來的,商人有錢,但沒地位。以後就好了,但錢可以多賺,別太張揚。”

“我可,可沒指望當什麽大企業家。呵呵,夠花就行,我可……可知足了……呵呵。”孫建軍揉揉鼻子,傻樂。

陳紀衡瞧他那副模樣實在心癢,一手開車一手摸到孫建軍大腿上,順着兩條腿的縫隙就按到了中間。吓得孫建軍一個激靈,酒醒了三分,雙手捂住褲裆,驚呼:“你,你幹什麽?”

陳紀衡一笑,收回手繼續開車。可他的忍耐力也只到回家之前,打開門就不是車上那個陳紀衡了,一把将孫建軍按在門上,連啃帶咬,刺激得孫建軍腦子裏一陣一陣發昏,剛剛想到:這場景怎麽這麽熟悉呢?身下一涼,被扒了褲子。

雖說孫建軍白天玩過了,但還是架不住陳紀衡的撩撥,尤其是一下一下頂到深處,不由嗷嗷直叫喚,很快便繳了械。只是小弟弟不争氣,吐出來的沫子就那麽一點點,可憐兮兮。

陳紀衡一邊玩弄孫建軍的小JJ一邊頂,呼哧呼哧地道:“怎麽這麽少?嗯?是不是給別人了,嗯?”

孫建軍吓得一個激靈,後面咬得緊緊的。陳紀衡耐不住,咒罵一聲一洩如注,照着孫建軍的屁股蛋,狠狠捏了兩下。孫建軍怕他再提起那個問題,翻身撲了上去,主動吻住陳紀衡的唇。

倆人吻得纏綿悱恻,孫建軍迷迷糊糊地想:這算不算色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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