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灌醉

孫建軍就在什麽都大的期待中開始了他風光旖旎的泡吧生活。乍一回到熟悉的場景真是感慨萬千,這裏是S城數一數二的GAY吧,和西北角的一路向北不相上下,也算很了不得的了。S城GAY吧都有個特點,喜歡演節目,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二人轉舞臺的影響,集絕活、反串、各種表演于一身,外帶點內衣秀啊什麽的擦邊節目。

起初孫建軍還挺擔心陳紀衡反應的,畢竟那小子既保守又固執,不見得能接受這麽勁爆的新鮮事物。沒想到陳紀衡心理素質好着呢,就算舞臺中央倆男的抱在一起嘴對嘴哺酒,也只是神态自若,笑容淡然,偶爾還應和着周圍氣氛鼓幾下掌。

只是孫建軍也只留心一會,沒多久完全被表演給吸引過去了。孫建軍就好這口,尤其是一個“媽媽”帶着兩個“女兒”上臺演小品,下面的人樂得哈哈的,孫建軍自是其中之一。當然,在精英眼裏這些節目似乎頗為低俗,可你說老百姓辛辛苦苦一整天,晚上還整那些個高雅的,誰能聽明白?一本正經裝什麽裝?還不如逗一樂子,哈哈過去就完了。

幸好陳紀衡并不排斥,至少沒有表現出排斥。

節目結束之後,便是狂歡和交友時節,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堆,也有下去跟着節奏搖擺起舞的。孫建軍不擅長跳舞,他才不會露怯,更何況此次前來目的多麽明确,他就拉着陳紀衡坐在吧臺邊上,要了一杯“一杆進洞”。他歪坐在吧椅上,一只手臂橫撐着,大半個身子轉過來對着外面。這樣的位置,這樣的姿勢,其目的不言而喻。

沒過多久,一個細腰的小男孩擰擰地走過來,坐到孫建軍身邊,挑個媚眼:“哥,喝一杯呗?”

孫建軍心裏暗樂,看起來盡管很久不到這種地方玩了,但魅力依然半點不減。他微一仰頭,對着陳紀衡晱晱眼,擡腕打個響指:“再來一杯‘夏日的新娘’。”對小男孩一笑,“我請你的。”只是小男孩臉上皮膚不大好,有點小疙瘩。孫建軍這方面挑剔着呢,也算有一種潔癖。他對顏看得很重,比如田草,比如閻炎,全是面容清秀精致的美男,這個嘛,就差那麽一點點。他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和小男孩聊天,一邊用眼睛繼續四下尋覓。

不大一會功夫,又過來一位,休閑的T恤衫,配條絨長褲,身材高挑,一看便是善于保養的成功人士。孫建軍剛直起腰要搭腔,那人卻徑直繞過他,走到陳紀衡身邊,得體地問道:“一個人?”

陳紀衡唇角慢慢勾起來,露出一抹笑,道:“算是吧。”

那人要了一杯馬丁尼,推到陳紀衡面前:“我請你。”

孫建軍張嘴剛要說“他不喝酒”,卻見陳紀衡微微遲疑了一下,随即道:“多謝。”端起杯輕輕啜飲一口,然後舔舔唇,在暧昧的燈光下顯得頗為性感。

孫建軍有點不樂意了,不由皺起眉頭,按說自己在這方面應該比陳紀衡強吧?怎麽來他身邊的全是小男孩這樣沒見識的純種小O,去找陳紀衡的無不成熟而風度翩翩,相差不只一星半點。

說實話孫建軍長得也不錯,但這種貌似品味不俗實則純粹來釣魚的男人,在GAY吧一抓一大把,更何況他憋了太久,免不了一副“快來快來找我”的迫不及待的架勢。可陳紀衡不一樣,盡管已經被孫建軍捯饬一番,但戴着無框眼鏡笑容寡淡,骨子裏往外流露着強烈的禁欲氣息,一看就是不常出來混酒吧的人,沒有那種無所謂的頹廢感。

GAY吧的常客無不閱人無數,一眼便看出陳紀衡要比孫建軍更難以捉摸。這男人都有個特點,喜歡挑戰,用俗話講就是“賤皮子”,和陳紀衡這樣的來一炮,可比陪花花公子孫建軍更讓人心癢難耐。

在看到第五個人過來表示請陳紀衡喝一杯的情景時,孫建軍再也坐不住了,幹脆過來熟稔地一拍陳紀衡肩頭:“喂,我說,你不是不喝酒嗎?”

陳紀衡斜睨着他,搖晃着酒杯:“偶爾一點也無妨。”

Advertisement

孫建軍瞧他目光迷離,酒意微醺,似乎十分放松。露出的小臂肌肉結實,線條流暢,膚色健康得讓人恨不能撲上去咬一口。孫建軍忍不住咽了一下,忽地湧上一個古怪的念頭,這樣的陳紀衡,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讓我來玩玩!

這個念頭一跳出來,便壓也壓不住了,孫建軍腦海裏頓時浮現出陳紀衡如何在床上擺弄他的樣子。要是換過來,再用在陳紀衡身上,把他灌醉了,這樣那樣,那樣再這樣……

孫建軍只覺小腹驟然緊繃,渾身血液加速奔流,直往那個地方呼嘯而來,連呼吸都粗重了許多。陳紀衡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孫建軍的異樣,後背靠在高腳椅裏,兩只手肘架在吧臺上,歪着頭瞅着他,鏡片後的眼睛半眯着,帶着幾分調侃。

“今天心情不錯?”孫建軍擠進陳紀衡和另一個男人中間,那男人見他倆竟是認識的,摸摸鼻子,讪讪地走開了。

陳紀衡聳聳肩:“無所謂好不好吧,既然出來玩,就得玩得痛快點。”他舉起杯,對孫建軍一笑,“總不能辜負你的一片好意。”

“不錯不錯。”孫建軍百抓撓心,再顧不上身後那幾個眼巴巴的小O,誓要在今天把陳紀衡拿下。幸好他激動之餘還尚存幾分理智,想起第一次和陳紀衡喝酒的情景,決不能重蹈覆轍。他在心裏暗自盤算。

陳紀衡把那位倒黴蛋請他的一杯布希球一口喝淨,這時他已經灌下六七杯酒了,若有所思地望着吧臺裏一圈圈懸挂着的晶瑩剔透的玻璃杯。

孫建軍适時地問道:“你,好像對這玩意不太熟悉?”

“是啊。”陳紀衡嘆息似的說,“以前只顧着工作,不太願意喝酒,今天喝一點,覺得還行。”

孫建軍讓酒保調了一杯長島冰茶,遞給陳紀衡:“嘗嘗這個,味道很不錯。”

陳紀衡品一口,味道微酸而清涼,口感很好,點點頭:“有點甜。”

“呵呵,适合初次接觸酒精的人,免得嘴裏發苦。”孫建軍目光灼灼地盯住陳紀衡,嘴裏信口雌黃。長島冰茶口味不錯,但是有名的酒精成分高,業界稱之“披着羊皮的狼”,後勁十足,酒量不好的人輕易不敢碰。

孫建軍想着要把陳紀衡灌醉,哼,這小子平時滴酒不沾,再來三杯酒,保你五迷三道,到時候還不任由自己那啥那啥?都撅着屁股讓我幹了,你還能變态?變态給誰看?哈哈哈哈。

孫建軍暗自得意之極,不過這次畢竟小心謹慎得多,生怕一種酒不夠厲害,又心懷不軌地接連要了馬丁尼、曼哈頓、威士忌等等,什麽長飲短飲,這裏一律短飲,一口幹。有時孫建軍在陳紀衡的催促下也跟着喝了半杯,但跟那小子灌下去的差得太多。

孫建軍是酒桌上的戰将,什麽酒神酒王,見得多了,知道很多人能喝,可也有軟肋,就是只能是一種酒,多了就完蛋;也有人全是憑借去衛生間吐掉,回來接着喝。所以這次連陳紀衡去洗手間,都是孫建軍跟着去的,确保他一定沒有在背後玩貓膩,萬無一失。

只是GAY吧的衛生間氣氛實在難以描述,經常從隔間裏傳出嗯嗯啊啊的呻吟聲,還不止一處,此起彼伏時斷時續,聽得人血脈憤張、口幹舌燥。孫建軍洗手時眼光在陳紀衡的臀部來回流連,頗有點按捺不住。

最後倆人再次離開洗手間時,陳紀衡的腳步帶着些許搖晃,輕飄飄地沒了根。孫建軍肚子裏暗笑,上前扶住他,貌似關切地問:“怎麽樣?有點多了吧,要不先回家?”

陳紀衡搖搖頭,目光發散:“挺好的。”他說,“挺好的,再玩一會。”

兩個人回到吧臺邊,這次孫建軍直接點的伏特加不加冰。伏特加口感不怎麽樣,一股子工業酒精兌水的味道,喝進去從口腔一直燒到胃,跟着了火似的,一般人不愛點。可孫建軍太懂行情了,這人一但喝醉,嘴裏就沒滋味,喝什麽都是水。

果然,陳紀衡一連兩杯下去,臉上顯出可疑的紅暈。他閉了閉眼睛,揉揉眉心。孫建軍摸上他的大腿,輕輕地問道:“喝醉了?”孫建軍這一招是有預謀的,明裏關心暗中試探,可進可退。

陳紀衡曼聲應道:“嗯?”略略擡起頭,這個從鼻子裏發出的近乎呢喃的聲音刺激得孫建軍立刻就半硬了,差點站不起來,瞧着陳紀衡醉眼迷亂的模樣,一顆心砰砰亂跳。

我草,他肚子裏罵道,幸好這小子不是出來賣的,要不然得被玩死。他咬咬牙,把體內那股子沖動竭力平息下去,穩住,他警告自己,你得穩住。陳紀衡那是一般人嗎?這次一定要謹慎小心,可千萬別再在陰溝裏翻船。

孫建軍做了幾下深呼吸,身子慢慢前傾,貼到陳紀衡耳邊,低低地道:“我說,你喝醉了。”

陳紀衡猛地一偏臉,差點撞到孫建軍的腦袋,他還以為這小子要發飙,吓得一激靈出一身冷汗。卻見陳紀衡迷迷蒙蒙地瞧了半晌,竟然也學他的樣子,貼到孫建軍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我還沒醉,還能喝。”說完,吃吃地笑起來。

醉了!徹底醉了!孫建軍心裏樂開了花,卻還要使出最後一招殺手锏,二話沒說,一把撈過陳紀衡,吻了下去。

這裏是吧臺,也就是酒吧裏最亮堂的地方,周圍人的目光瞬間全聚焦過來,好多人起哄,夾雜着尖銳的口哨聲。

孫建軍還挺緊張,大庭廣衆幹這種事,要是陳紀衡哪怕只有一點點清醒,他也是絕對不肯的。除非他喝多了,醉得不能再醉。

陳紀衡稍稍掙紮了一下,這一下讓孫建軍心髒都揪起來了,随即陳紀衡回手抱住孫建軍,加深了這個吻。

倆人抱在一起,足足啃了兩分鐘,周圍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好不容易分開,彼此呼哧呼哧大口喘息,彼此對視着,陳紀衡漆黑的瞳仁裏像着了火,火苗一閃一閃地,看得孫建軍心焦。他有點膽怯了,不由自主向後縮一縮,剛要開口說話,手臂一緊,被陳紀衡一把抓住,猛地拉入懷中,再次狠狠吻下去。

這一下被吻得七葷八素,周圍的尖叫聲更是要爆了棚。孫建軍又氣又急又狼狽,用力推開陳紀衡,忿忿地想:不行,還不夠,這哪是我玩他啊,還得他玩我!

這時酒保笑嘻嘻地捏過兩杯酒來:“夠勁,我請。”

孫建軍搶先把兩個杯子的酒全幹了,對酒保道:“去,來瓶威士忌。”

酒保愣了:“一整瓶?”

“一整瓶。”

孫建軍把威士忌蹾在吧臺上,一不做二不休,對陳紀衡道:“我瞧你酒量也算不錯,喏,這瓶你吹下去……”他湊近陳紀衡,道,“今晚你想怎麽着,就怎麽着。”

陳紀衡看上去已然沒什麽力氣了,勉強支在吧臺邊,乜着醉眼:“你,你說話算數?”

“我算數。”都這樣了還能喝一瓶,你要是能走着從這酒吧出去,我孫建軍三個字倒着寫!

陳紀衡不出聲,看看那瓶酒,再看看孫建軍,突地一笑,抄起威士忌,仰頭灌了下去。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安靜下來,眼瞅着那一瓶酒自上而下地流水一般洩入陳紀衡口中,連孫建軍都看傻了。直到喝完最後一口,陳紀衡把空酒瓶重重放在吧臺上,酒保發出一聲尖叫,頓時響起一片掌聲歡呼聲。

陳紀衡緩緩站起身,展開卷起的袖子,把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插在褲袋裏,對愣在那裏的孫建軍微一颌首,道:“走吧,回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