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徐北好像要淪陷
徐北從沈途那裏出來之後,一直是雄心勃勃決定要一鼓作氣逃離這場莫名其妙的争鬥。但是回家之後他又改了主意,他不得不改,就憑他和郎九,想要躲開這些事,恐怕是不可能的。
郎九被沈途訓成什麽樣了他不知道,反正郎九說了沈途還能在訓練中傷到他,這就是說,他還打不過沈途,而且今天沈途那讓人腿肚子轉筋的巨大傷口足以證明顧航的實力。
郎九現在不是顧航的對手。
如果沒有沈途那幫人,郎九可能已經被顧航弄死了。
“我說啊,兒子,”徐北坐在沙發上,一臉感慨地摸着郎九的腦袋,“你也算是落難那什麽,命運多喘,不,命運多舛啊……”
郎九的重點倒不在這上面,他坐在地板上靠着徐北的腿看電視,徐北的手撓得他很舒服:“兄弟是什麽,是你和徐嶺那樣嗎?”
“嗯,爸爸媽媽都一樣的就是兄弟了……”
“那不要。”郎九很簡單地應了一句,就不再出聲,只盯着電視。
兄弟應該是像徐北和徐嶺那樣的,一起長大,相互關心,哪怕是徐嶺的态度不好,可郎九也能看出來他對徐北的在意。
而他第一次見到顧航,就是顧航要殺他,這樣的人怎麽能是兄弟,這麽讨厭的人怎麽會是兄弟?
“我睡一會,好久沒動腦子了,”徐北打了個呵欠躺到沙發上,他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接下去該怎麽辦,按他的習慣,那就走一步看一步,有人來追殺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掉再說,“困死我了,晚上還得上班,你說老子活着多不容易啊。”
“我陪你去。”郎九轉過身跪在沙發邊上,手撐着下巴,又忍不住湊過去在徐北嘴角上親了一下。
“操,流氓,”徐北用袖子蹭了蹭,“你別去了,你搞反了一件事,人家要找的是你,不是我,你跟家呆着比較安全。”
“那我一個人在家……”郎九想了想,“顧航來了,我死了,你見不到我最後……”
“打住!你個傻子說他媽什麽呢,”徐北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快他媽呸!太你媽不吉利了!”
“呸呸呸。”郎九很聽話地呸完,繼續看着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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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去去去,你陪我一塊去,要死一塊死好吧。”
“不會讓你死,”郎九皺皺眉,“快呸。”
“呸呸呸……”
酒吧開始上客的時候徐北就又犯困了,一邊擦杯子一邊打呵欠。他這種一幹正事就犯困的毛病由來已久,從上學的時候就這樣,上課的時候能睡着了一頭砸在桌子上不帶醒的,被拎到教室後邊站着還能東倒西歪地繼續睡。
“昨天沒睡覺嗎,”巴尼經過吧臺的時候白了他一眼,“這樣子讓客人看到都跟着想睡了!”
徐北笑了笑沒說話,等他走開了之後才說了一句:“要打個呵欠就能讓美女跟着睡不也挺好麽……”
“給你弟弟拿杯喝的吧。”小志弄了杯果汁遞給徐北,這周他倆上一個班,有小志在,徐北很省心,他能做的都做了。
“尼巴走了沒,他看見又得叨叨了。”徐北接過果汁。
“泥巴?”小志樂了,“沒事,他晚上一般都在包房那邊。”
“那個開車的女人來了。”徐北把果汁放在郎九面前時,他皺着眉說了一句,一臉厭惡的表情。
徐北看着好笑,往四周瞅了瞅:“哪呢?我怎麽沒看見。”
“聞到了,在外面,”郎九很擔心地拉了拉他胳膊,“是來找你麽?不要理她。”
“人家還不能來酒吧了啊,”徐北撐着桌子忍着笑逗他,“那一會她又要送我回去,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啊?”
“不行!”郎九急了,一下站了起就往外走,“不讓她進來。”
“我操,你還當真了,我逗你呢,”徐北趕緊攔着他,“這麽不經逗,你乖乖呆着。”
美女今天要的還是百利甜加奶,也還是坐在吧臺邊盯着徐北看,但眼神明顯沒有上回那麽溫柔似水了,看得徐北後脊梁發冷,總想打噴嚏。
“你叫什麽名字?”美女在一個小時之後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徐北。”徐北把她面前的空杯收走,也沒看她,他不知道這妞到底想幹嘛。
“好名字。”
“謝謝。”
這之後又沒了下文,徐北也顧不得多搭理她,他目光多數時間停留在郎九身上,這小子頭一回來酒吧,這種混亂的陌生環境對于他來說應該是不太美好的,徐北借着閃過的燈光看到他的眉頭始終擰着。
“上班都帶着那個小帥哥麽。”十二點多的時候美女終于第二次開口,扭頭看了看一直坐在她後面臺子邊的郎九。
“嗯,我弟。”徐北簡短地回答,心裏盼着她快點走人,這是他頭一回對一個長相身材都不錯的妞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在徐北下班前二十分鐘,這妞終于喝完了最後一杯百利甜,慢慢轉身離開了吧臺,經過郎九身邊的時候沖他笑了笑。
郎九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目光很快就回到了徐北身上。
她冷笑了一聲從大門走了出去。
好容易熬到了下班,徐北拉着衣領跟郎九一塊走出酒吧後門,街上照例沒什麽人了:“無聊麽,幾個小時就那麽坐着。”
“不無聊,看你呢。”郎九笑笑,很滿足的樣子,徐北工作時的狀态跟他平時不太一樣,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看習慣了,這會看到他穿着制服在吧臺後面一臉正經的工作,他覺得挺新鮮。
“坐公車去,”徐北拍拍他的肩,“老子累死了。”
從後門到公車站有一小段距離,路上沒人,就聽見倆人的鞋踩在沒化幹淨的雪上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走了沒多遠,郎九突然停下了。
“怎麽了?”徐北一下緊張起來,自打沈途把這些事告訴他之後,他就總有點繃着,跟抱着炸藥包随時會碰到火似的。
“有人。”郎九回過頭往身後看着。
“我操,不是吧……”
“是普通人,”郎九拉住打算拔腿就跑的徐北,“但是好幾個。”
徐北松了口氣,可能是酒吧出來的客人,就算是找麻煩的,如果是普通人,就是來二十個,他也不擔心,郎九對付普通人還是很牛逼的。
“走吧,可能是客人。”徐北朝着公車站繼續走。
“有刀。”
“艾塔,是那倆人嗎?”拿着鐵棒的男人回過頭。
艾塔不叫艾塔,艾塔只是她出來玩的時候用的名字,家裏管得嚴,她出來的時候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家裏的情況。
“嗯,教訓一下就行,”艾塔夾着根細長的煙,看着前面的徐北,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那個高個子的,下手狠點,我看他明天還跟不跟着。”
“放心吧。”
身後響起的雜亂腳步聲傳到徐北耳朵裏的時候,他一下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這種金屬碰撞的聲音對于他來說很熟悉,不過他真的很久沒有因為一個女人而被人找麻煩了。
“別傷人。”徐北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郎九沒回答,一轉身朝着身後追上來的幾個人沖了過去,領頭的人手裏的鐵棒揮了起來,狠狠地往郎九頭側砸了過去。
鐵棒只來得及在空中劃出了小半個圓就停住了,郎九一擡手接住了鐵棒,接着就握着鐵棒一抽,纏着布條的棒子被輕松地從那人手裏抽了出來。
徐北說不能傷人,郎九把鐵棒扔到了地上,随着棒子掉在地上的一聲悶響,後面跟着的幾個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刀和棒子就已經全部脫了手,并且同時被人撞出好幾米,摔到地上。
郎九把手裏的兇器都扔在腳下,氣都沒喘,慢慢擡手指向街角靠在路燈下的艾塔:“你要幹什麽?”
艾塔靠着燈柱沒動,她沒料到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男生居然有這樣的本事,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幾個人的圍攻在幾秒鐘之內以全數倒地而敗退。
“沒看出來啊,”艾塔撇着嘴角笑了笑,看着徐北,提高了點聲音,“沒想到你這個保镖弟弟還有兩下子嘛。”
徐北其實都沒怎麽看清郎九是怎麽解決的,光看躺了一地的人,他揉揉鼻子:“美女快回去吧,大半夜的冷得很。”
地上的人爬了起來,郎九只是撞倒了他們,沒有使勁,但幾個人起來之後卻沒敢再往前沖。
“帥哥,你喜歡男人早說啊,”艾塔看到人都站了起來,又說了一句,語氣裏充滿了不屑,她也不知道徐北是不是真的喜歡男人,她就是非常不爽,“真惡心……”
郎九聽了這話愣了一下,臉上有點變了顏色,他一直覺得喜歡徐北沒有什麽錯,但他再傻也能聽出來這個女人的語氣裏的厭惡和那句“真惡心”的意思。
這是一件很惡心的事?他轉過頭看着徐北,怎麽會很惡心?
“你也沒問啊,”徐北看到了郎九眼裏清清楚楚的不解和難受,一陣惱火,他咬咬牙,笑着靠到郎九身上,“真不好意思,上次忘了介紹,這是我男朋友。”
兩人一路沉默着坐在公車上,郎九一直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徐北幾次想說點什麽,看到他這樣子又開不了口。
回到家了郎九還是很沮喪的樣子,抱着腿下巴擱在膝蓋上,垂着眼皮一言不發。
徐北換了睡衣出來看到他還是這個打了敗仗一樣的狀态,嘆了口氣,倒了杯熱水,伸腳在他背上點了一下:“怎麽了?”
“不開心。”郎九回手抓住徐北的腳,手指在他腳心撓了撓。
“我操,”徐北跌到沙發上縮回腿,熱水差點撒出來,“你不開心什麽?”
“你覺得惡心嗎,”郎九回過頭,“我喜歡你……你惡心?”
徐北最不能看的就是郎九眼睛裏一片茫然中帶着受傷的神情,這種小動物似的眼神總能讓他心裏像被針紮了一樣,他放下杯子,拍了拍沙發:“坐這。”
郎九這時才把外套脫了往地上一扔,坐到了他身邊。
“喜歡誰,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是你自己的事,跟別人沒關系,”徐北摸摸他的臉,讓自己的語調盡可能地柔和,“而且我也沒覺得惡心。”
“那你剛才說我是你男朋友……”郎九偏着頭盯着他的臉,“是什麽意思?是喜歡我嗎?”
“……這個是這樣的,”徐北頭皮有點一炸地炸地發麻,剛才他就是對那妞的語氣有點上火,加上郎九因為那句話而發白的臉讓他心疼,為了出氣才那麽說的,他推開郎九的臉,“是這樣的……”
“是哪樣?”郎九緊追着問。
是哪樣……是他媽哪樣啊!
徐北躲着郎九的目光,腦子裏想着該怎麽解釋,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影響郎九的心情……
“嗯?”郎九看他半天不回答,幹脆一伸手,手指捏着他下巴把他的臉轉過來對着自己,“是喜歡我嗎?”
郎九的眼睛很漂亮,徐北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來描述他的眼睛,特別是在這種氣氛下,他的眸子在燈光下閃着光芒,一瞬間讓徐北有點恍惚,他想往後躲一躲,但背卻頂到了沙發扶手。
看着郎九的臉一點點逼近,徐北手心都出汗了,他輕輕咳了一下,還沒等他出聲打岔,郎九的唇已經壓了上來。
郎九的嘴唇是滾燙的,之前在酒吧喝了橙汁,還帶着淡淡的橙香。徐北胳膊有點發軟,郎九壓了壓他的肩膀,他一下沒撐住倒在了沙發上。
郎九跟着就壓了過來,舌頭順勢往前頂進了他嘴裏。
徐北照例腦子混亂不堪地還能聽到些莫名其妙的聲音,敲得跟鼓似的,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心跳,他沒來由地全身發軟,心跳加速。
這次徐北沒有像以前那樣生氣地推開郎九,只是舌尖縮了縮想要躲開,這樣的反應讓郎九欣喜若狂,本來試探着着的吻慢慢地越來越深入。
瘋了!絕對沒有第二種解釋。
徐北對于自己的身體下意識不受大腦控制地配合了郎九的動作而有些惱火,更讓他惱火的是——他覺得郎九的吻讓他很舒服,郎九伸進他衣服裏的手在他腰際輕輕撫弄,讓他有些興奮。
“我喜歡你。”郎九貼在他耳邊輕聲地說。
“我知道。”徐北閉上眼睛,這他媽叫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