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抓蟲)

肖圓圓半信半疑, 盯了他娘一會，才開口，“我不信！！”

“除非讓我看到小人書。”

那小模樣, 讓苗慧雲突然手癢癢，也想學着她男人一樣, 揍人。

不過想到兒子反抗的小模樣, 陽奉陰違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能沒好氣道，“等你爹回來, 就讓他帶, 行了吧！”

心裏打算, 去大隊部供銷社那裏打個電話過去，提醒她男人，記得去回收站那裏找些廢舊的小人書回來。

以防肖圓圓真的湊繼女太近。

肖圓圓這才萌萌噠的給他娘一個微笑，捉進她懷裏，“娘最好啦～”

苗慧雲揚起手一會, 無奈笑了下，輕輕拍他的背，讓他快點午睡。

在肖圓圓半夢半醒的時候, 抱着他丢到診所門口, 讓他跟石頭玩。

期間，孟滿枝也來問過, 她可以帶圓圓。

不過苗慧雲拒絕了。繼女會的東西多，對她來說，是個不好的信號。

不提孟滿枝被拒後，念叨她又不吃人，帶個孩子都嚴防死守, 氣憤樣子。

肖圓圓坐到小板凳上，半眯着眼，一臉困頓。

石頭在一旁，湊近圍觀，小聲，“你打瞌睡居然不點頭诶？”

“點頭？”肖圓圓有些頭暈不解。

石頭認真的點頭，然後也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認真的演起來，閉着眼睛，頭一點一點的，差點整個人就翻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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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圓圓一臉稀奇和遺憾可惜，“我沒有诶！”

他居然沒有！！肖圓圓突然有些憤怒委屈。

石頭表演完後，也一臉你真可憐的模樣，努力安慰他，“沒事的，要不以後你犯困了，就裝這樣，沒有人知道的。”

肖圓圓想了想，只能這樣了。

照着石頭的樣子，認真的學起來。

不提石頭爺爺出來，看到後的表情，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一臉懵逼。

好半天才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管理，回複往日的慈祥和藹，叫住已經瘋了的兩個小崽子，“石頭，爺爺等下得出診。”

石頭和肖圓圓兩個一齊停下來，認真目視石頭爺爺，聽到話後，又一齊點頭。

整得石頭爺爺忍不住露出笑意，“你們等下和我一起去汽水家，跟他們玩，晚點爺爺出診回來，再帶你們去食堂。”

肖圓圓一聽去汽水家，忙跳起來同意，他還沒去過汽水家呢。

石頭也沒有意見。

石頭爺爺便讓兩個人手牽手跟着他走。

汽水此時也沒有出門，得在家看妹妹寶寶，比圓圓和石頭兩個小六個月。

往常都是汽水奶奶看的，今天她奶奶去公社采購了，所以就只能讓汽水看着。

汽水看到石頭爺爺後，忙抱着寶寶出來，開院子門，讓寶寶跟他一起叫人。

聽着寶寶奶聲奶氣的爺爺好，石頭爺爺樂呵笑起來，“寶寶好啊！”聲音都輕柔許多。

比對待石頭的态度可好太多了。

石頭也習慣了，以為他爺爺喜歡小孫女，還偷過寶寶的小裙子回家穿，打算給爺爺一個驚喜。

石頭爺爺看到的時候，整個臉上的表情都裂開了，一臉驚悚。

差點高血壓沒過去。

還有那臉上不知道從哪裏的門聯擦來的紅暈，還有大紅唇，讓石頭爺爺恨不得自戳雙目。

後來還得好聲好氣，在孫子鬧別扭的情緒下，帶他去洗幹淨，将小裙子還回去給汽水奶奶。

當然，石頭一直當成豐功偉績來誇贊自己聰明，畢竟從那以後，他爺爺對他的态度和藹了許多。

讓石頭更加認同，他爺爺就是重女輕男，喜歡小孫女。

回憶這件事，就忍不住一臉羨慕看向寶寶，嘴上笑嘻嘻叫着，“妹妹好。”

圓圓也跟着叫妹妹好。

石頭爺爺也注意到了石頭的小表情，那羨慕…讓石頭爺爺，又想起了那件事，不忍直視。

雖然孫子喜歡女裝，但是他是絕對不會同意他穿的！石頭爺爺冷酷無情想着。

肖圓圓也察覺不出來氣氛微妙，湊近汽水身旁，看寶寶。

一個和他一樣白白嫩嫩的人類幼崽，眼睛又圓又大。

肖圓圓只可惜她沒有黑眼圈，不然肯定就可以和他一樣盛世美顏了。

石頭爺爺見狀，拜托汽水幫忙看一下兩個小孩。

汽水爽快答應了，“爺爺你要忙的話，先走吧。”

目視石頭爺爺走後，肖圓圓就露出滿臉期待，“汽水，我們等下去哪玩嗎？”

汽水搖頭，“不行的，我今天下午得看妹妹。”

石頭和肖圓圓兩個都有些遺憾，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跟着進去，關上院門。

院子有張席子，汽水徑直走過去，放寶寶在席子上，讓她亂爬。

肖圓圓一臉疑惑，“妹妹還不會走嗎？”

寶寶聽到了，轉頭直視圓圓，冷哼一聲。

讓肖圓圓有些摸不着頭腦。

汽水解釋，“寶寶走累了就喜歡在席子上爬，閑不住。”

肖圓圓這才明白，乖乖跟妹妹道歉。

寶寶也自認為大度的不理他。

肖圓圓也沒求原諒，四處張望起來，一眼就看到爬在牆上一串串的葡萄，吸溜…

肖圓圓下意識想咽口水，成功把石頭的注意力也帶過去，還有寶寶的。

身為大孩子的汽水，其實也饞，有些苦惱。

這些葡萄，娘打算釀酒給爹和爺爺喝的，剩下的好像奶奶打算拿去公社換錢。

汽水覺得自己能忍住，可看着三個弟弟妹妹眼巴巴不時吸溜的動作表情。

覺得自己應該承擔起做哥哥的風範，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站起來，自認為在圓圓幾個崇拜的眼神下，那竹竿去夾一串葡萄下來。

去廚房拿水洗幹淨用碟子裝好，跑出來，放在席子上。

四個人團團圍住。

最先動手的事寶寶，其次是圓圓，最後才是汽水。

汁水又甜又飽滿，所有人吃的高興又快速。

很快，一串就吃完了。

肖圓圓和寶寶三個又繼續眼巴巴看向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的葡萄。

汽水覺得一串不夠吃，又跑去摘了兩串，然後洗好放到碟子上。

這時，肖圓圓幾個已經變乖了。

都笑容可掬一齊道，“哥哥辛苦了，哥哥先吃。”

汽水滿滿的感動，他的弟弟妹妹就是好，不枉他冒着生命危險偷自家的葡萄。

正所謂，有一就有二，有三，抱着反正都摘了，摘多點，太虧了的心理，汽水又跑去摘了幾串。

直到所有人都吃的肚皮圓溜溜，才停下來。

然後汽水讓圓圓兩個看着妹妹，自己去毀屍滅跡。

幸虧自己摘的都是掩蓋住的，不容易被發現，加上都清理掉了痕跡，汽水更加自己，他爹娘他們肯定不會發現。

發現了，那就不止被他娘湊了，他爹也會大義滅親，他爺奶肯定不會幫忙的，汽水心裏有數。

也想過後果，大不了跑去兄弟家躲幾天，等他們都氣消了，恢複理智了，明白他這個兒子的重要性了才溜回來。

肖圓圓呢，則帶着石頭跟寶寶商量話語，不能暴露自己偷吃葡萄的事實。

嘴上還威脅，“如果你說了，汽水哥哥就沒了，而且以後再也吃不到葡萄了。”

寶寶聰明的捂住嘴巴，表示一定不說，眼神滿滿的警惕。

肖圓圓滿意了。

才開始跟已經消滅痕跡的汽水商量，“汽水哥哥，這葡萄能種嗎？”

汽水撓撓腦袋，“應該可以？”

肖圓圓更加驚喜，賣萌起來，“那我可以拿點回家種嗎？我偷偷的，保證誰都不說。”

石頭也有些蠢蠢欲動，可是想到自家沒有地方可以種，就打消了念頭。

汽水有些猶豫，“我也不知道種不種的活。”

肖圓圓這時才想起來自己的竹子，滿臉自信拍拍胸脯，“我肯定能種活，汽水你可以教我怎麽種嗎？”

汽水還是糾結。

肖圓圓繼續言語誘惑，“要是拿回我家偷偷種，到時候我們就有無窮無盡的葡萄吃了，再也不用偷偷摘了。”

汽水聞言，覺得是這麽回事。

圓圓爹娘最大方寬松了，連圓圓掙了多少錢也不要，想到聽圓圓說他過年的紅包都自己攢着，就忍不住羨慕。

再一想，圓圓爹娘都同意圓圓弄竹林在後院，要是他爹娘，肯定罵他個狗血淋頭，不能比不能比。

不過要是移植去了圓圓家，過幾年就能自由自在吃了，吸溜一聲，那是心動的感覺。

警惕看了院子外，叮囑，“你們在這裏盯梢，我去偷偷折葡萄苗，然後放到院子外的草叢，晚點吃完飯過來偷偷拿回去種。”

肖圓圓撐着小下巴乖乖點頭，“嗯！”

心裏想到了自己的小竹子，冷落了幾天，也不知道還漲不漲。

今天晚上，他一定會回去澆水的。

汽水剛說完，就匆匆鑽進去了膨脹的葡萄苗裏面。

肖圓圓和石頭兩個都一臉期待，然後一同捂住寶寶的眼睛。

寶寶不滿，寶寶抗議。

肖圓圓還在一旁安慰，“男孩子不雅的動作，寶寶不能看，不然影響你對我們男孩子的初始影響，我們還是優雅大方幹勁整潔。”

石頭補充，“還充滿大男子氣概，是個偉大的英雄的人物。”

這一番話，徹底把寶寶給整懵了，忘記了掙紮。

直到反應過來，想掙紮，肖圓圓和石頭兩個看汽水已經出來了，還偷偷跑了出去，就爽快的放手。

寶寶一臉警惕的看向四周，都沒見到自己哥哥，生氣氣！！

拿小手拍肖圓圓和石頭，“你們！！要哥哥！”

肖圓圓無辜臉，“哥哥就在這裏啊。”

石頭也被帶偏了，一臉茫然，将臉怼到她面前，“寶寶，哥哥在這。”

寶寶生氣拍開。

力氣不大，石頭也不生氣，反而嘿嘿直笑。

寶寶打了人，下意識想爬開，那裏想的到石頭不生氣。

然後就被汽水抱住了。

寶寶擡眼一看，确定是哥哥，激動抱住，跟他告狀，指着石頭兩個，“哥哥，他們壞！！”

汽水成熟穩重的拍拍她的背，安撫着，“知道，圓圓哥哥他們壞，等下哥哥去揍他們。”

聽到揍字，寶寶終于滿意了。

肖圓圓很想說她傻，別人說啥就信啥。

不過想到，寶寶還是個孩子，啥也不懂，也正常，哪像他和石頭，都是三歲大孩子了，才不會那麽好騙。

一番鬧騰後，肖圓圓幾個也累了，都躺在席子上，你拍我一下，我踢你一下，無聊玩耍。

直到石頭爺爺回來，帶着他們去食堂吃晚飯。

肖圓圓想拉上汽水，好兄弟就該一起走！！

汽水拒絕了，要照顧妹妹，怎麽可能走，嘴上笑嘻嘻，“我可是有人專門打回來給我吃的，才懶得跑那麽遠的路。”

肖圓圓和石頭一想，覺得有道理，突然食堂飯菜好像也沒有那麽香了。

石頭爺爺不懂小孩子奇奇怪怪的腦回路。

聽到石頭也說要打飯回來後給他，直接給他個眼神，“你在想屁吃？”

石頭聞言，癟了癟嘴，“你一點都不愛我！”

然後開始訴苦，“我就知道，你喜歡孫女，肯定嫌棄我有小雞雞。”

石頭爺爺按了按太陽穴，“你在做這祥林嫂姿态，晚飯都沒得吃了。”

心裏非常後悔，當初啓蒙的時候，教他魯迅文學選集。

不然也不會戲那麽多。

眼睛餘光看見肖圓圓一臉若有所悟，蠢蠢欲動想學習的模樣，突然頭禿，覺得以後面對肖俊材夫婦都愧疚了。

想到苗慧雲回來，納悶吐槽，他兒子在縣城甜言蜜語哄人銷售員，也不知道跟誰學的，自己當時驚嘆加同情。

現在想想，能跟誰學的，看看這樣子！！

石頭爺爺一想到自己居然還同情人家，就羞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裏，他的老臉啊！

心裏暗自下決定，等回去得好好教他，別整天學那些亂七八糟的，現在有石頭朋友在，石頭爺爺也不想讓他丢臉。

孩子的自尊心，他也是要保護的。

于是，在石頭不知道的時候，自己腦袋就背上了又大又圓的一口黑鍋。

而且，永遠消不掉的那種。

肖圓圓也想讓人送回家給他吃，可想到他娘那麽辛苦。

覺得自己作為男子漢，得大度些，記下來自己對娘的心疼，以後跟爹讨好處。

說不定能讓他爹做好多東西給他。

想想，肖圓圓就覺得自己聰明極了，世界上怎麽會有他這麽聰明的食鐵獸呢。

很快，就走到了食堂。

肖圓圓熟練的幫自己，娘，姐姐還有奶奶打飯菜，期間給了幾個憨态可掬的笑容給掌勺的大娘。

石頭也見識了圓圓的功力，找機會拉他到一旁。

肖圓圓一臉迷茫。

石頭小聲湊近他耳朵道，“等下你幫我和爺爺打飯飯好不好？”

“為什麽啊？”肖圓圓也充滿儀式的湊到石頭耳邊小聲。

“你沒發現嗎？大娘對你特別喜歡，每次都多給半勺。”

提到這個發現，石頭就超級委屈，明明他也跟一樣想大娘問好了，還學了那笑容。

可大娘不止沒給，還抖了幾下，成功把他的肉抖下去了。

石頭覺得自己沒有當場哭出來，都是自己堅強了。

肖圓圓也看出來了，同情看了兄弟一眼，太慘了兄弟，拍拍胸脯，“交給我身上。”

然後蹦蹦跳跳去排隊。

大娘一看又是肖圓圓，面帶笑意問，“圓圓怎麽又來了，這次是幫誰打飯啊？”

“大娘你真聰明。”肖圓圓一臉真誠感慨，“我幫石頭和石頭爺爺呢！”

大娘下意識想到不好的地方，臉上保持着熱情問，“為什麽突然想幫他們？”

肖圓圓不好意思摸摸後腦勺，面帶羞澀，“因為娘說，要學會感恩。這幾天一直都是石頭爺爺和石頭照顧我，所以我也想幫幫他們。”

大娘一聽，瞬間就理解了，暗自愧疚自己怎麽可以想圓圓耍心機呢，這孩子，多實誠，多乖巧懂事。

滿心憐愛的幫打了滿滿飯，還有快要溢出來的菜。

肖圓圓乖乖道謝，接過飯菜，小心翼翼的端到石頭他們面前。

石頭爺爺第一次見到這麽滿的飯菜，突然對這無理取鬧的世界無言以對了。

用筷子翻菜，居然翻出了好幾塊蛋。

差點喜極而泣，他老人家一直以為青菜炒蛋，只有菜沒有蛋呢，沒想到是有的，他太狹隘了。

吃完飯後，沒有立即離開。

苗慧雲幾個人也下工過來了。

習以為常的坐下來吃飯，完全沒有差覺到石頭爺爺那一臉檸檬的模樣。

石頭爺爺想，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還擔心圓圓，這甜言蜜語哄人不太好。

吃出了蛋後的石頭爺爺徹底改變了想法，憑本事吃的軟飯有啥不好的。

而且這福利不是也造福他們這些身邊人嗎？

越想越覺得，世道變了，他們這些做大人的也應該做出改變才是。

以後好好勸着慧雲同志才是，只有不違背道德，不違背法律，幹啥不讓孩子幹。

還在心裏萌生了個主意，以後看慧雲同志帶圓圓去買東西，自己也得拜托她幫買才是。

不然他老人家出去好幾趟，都買不到點東西，還白得人小年輕冷臉。

越想越覺得自己機智。

笑容滿面的看向努力扒飯的石頭，想到他拜托圓圓去打飯的行為，心下誇贊，不愧是他孫子，有他的風範。

苗慧雲吃着飯，只覺得後背一涼，總覺得有人惦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