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第21章

在東澤山上的時候, 朱槿玉曾經怨恨過月碎星,明明他才是東澤第一美人,憑什麽雲乘風和薛淩全都喜歡月碎星, 就連東澤山上的傾慕和誇贊也都是月碎星的。

他本來沒想過要害月碎星,可是誰讓月碎星最後竟然要和雲師兄結成道侶了。

那可是他最愛慕的雲師兄啊,俊美強大如神一般的男人,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他東澤第一美人名號,他覺得只有自己才是雲師兄命定的道侶, 從小開始他就想方設法地想要讨雲師兄歡心,哪怕雲師兄對他總是冷淡冷漠,總是和月碎星混在一起修煉, 可這也并不妨礙他傾慕雲師兄,渴望成為雲師兄的道侶。

畢竟像雲師兄這樣的男人,不拘言笑是常态,畢竟這樣的強者怎麽好意思訴說兒女私情, 由他主動開口也是應該的。

可他沒想到他守了這麽久,卻聽到了雲乘風要和月碎星結成道侶的消息。

月碎星已經擁有這麽多了,為什麽還要跟他搶雲師兄, 他不能修煉也不能成為萬衆傾慕的強者, 只想擁有雲師兄這樣強大的道侶, 月碎星居然還跟他搶。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最厭惡的人是月碎星,所以他才會惡念橫生地用信任欺騙了月碎星, 然後将月碎星推進黑水崖下。

可如今看到了那個占據了自己的身體的未知妖物,他才發現他最痛恨厭惡想要碎屍萬段的是此人,比厭惡多管閑事的薛淩,和搶他道侶的月碎星更甚。

他看着這個妖物混跡在三個師兄之間,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竟然勾引了三位師兄, 讓三個師兄都因此争風吃醋,甚至用的還是他的身體。

可他當初為什麽沒有這種待遇?

他越看越是扭曲嫉妒,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自己身體中去,甚至為此堕魔也在所不惜。

薛淩口口聲聲說他才是魔物,可他又有什麽錯,他就算是堕落成魔物也是被占據自己身體的妖孽逼的。

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被人占據了身體,又怎麽會堕落到與萬界魔淵的魔物共生的境地。

這些人滿嘴的假仁假義,他就想知道任誰淪落到他現在的情況,難道不會和他一樣扭曲堕魔嗎?

被朱槿玉針對性的目光盯着,謝清歡也覺得朱槿玉此人委實太慘了,身體被他奪走了不說,從小一起長大的三個師兄弟寧願喜歡他這個外人,也不肯承認朱槿玉這個真正的小師弟。

但是謝清歡也很無奈,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身體的原主居然和他同時存在。

此時他頗有幾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那個,你還好吧。”

哪知道這話更加刺激了朱槿玉,他頓時眼神怨怼神色扭曲尖聲道:“要你管,你這個來歷不明奪我身體偷走我人生的妖物!”

站在謝清歡身邊的月碎星頓時神色一冷,全身魔念瞬間湧入到九誅伏魔大陣中,如同鞭子一般抽的朱槿玉連連慘叫。

萬界魔淵下的魔物們也是分等級的,朱槿玉本來就不是擅長修煉的人,哪怕入了魔也比不過月碎星。

從萬界魔淵的魔物厮殺中爬上來還保留了神智的月碎星,比朱槿玉要厲害上不知道多少倍,對上朱槿玉直接就有等級壓制,所以月碎星注入的魔念對朱槿玉來說就如同淩遲的刀片一般痛苦。

朱槿玉哀叫連連,可是站在大陣外面的雲乘風和薛淩沒有一個出聲制止的。

薛淩依舊優雅地搖着扇子,雲乘風面無表情,誰都沒有出手去攔月碎星。

事情到了現在,他們都知道朱槿玉攪和了這麽一通是因為什麽,也就沒有興趣再過問對方了。

在場的大佬都沒動,其他修士也不敢亂動,都只是靜默地看着大陣中哀聲連連的朱槿玉。

說白了這只是東澤的家務事,如今魔人入侵的緊急關頭,他們沒必要因為一個失去了絕美身體的東澤公子得罪雲乘風師兄弟幾個,人家親師兄都不介意小師弟換了魂,他們又何必多管閑事。

朱槿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恨到了極致也沒有半點辦法,只是發出了尖銳嘯聲,用腥紅的眼珠子一個一個掃過在場之人,恨聲道:“你們給我等着。”

接着他直接化成一蓬黑霧,九誅伏魔大陣也瞬間失去了作用,朱槿玉化開的黑霧眼見就要消失。

“想跑?”

月碎星冷笑了一聲,纏繞全身的魔念直接化成鐵鎖,竟然将那團黑霧鎖住,而後黑色鎖鏈死死絞緊,卻是把朱槿玉化成的黑霧直接絞殺了。

朱槿玉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徹底消失了,消失的再幹淨不過,以至于謝清歡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眨了眨眼。

鬧劇結束,圍觀的修士們也散了個幹淨,只有東澤掌教門下的師兄弟們留在了原處。

解決了外部矛盾,幾個人的注意力頓時回到了謝清歡身上。

來自三位大佬的視線壓得謝清歡身子一矮,揉了揉鼻子尬笑道:“那個,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我不是真的謝清歡了,之前的事情也都不是我做的了,那咱們之間的誤會是不是該解除一下了?”

見三兄弟依舊沒說話,謝清歡清了清喉嚨:“那個,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成為東澤公子謝清歡哈,我沒有預謀已久圖謀不軌哈,如果你們嫌我這個身子礙眼,我現在就可以立刻消失在你們眼前,如果……如果你們還是看不下去,那……那就麻煩想辦法給我換一個身體,我自己是沒辦法走的,以前的身體也找不着了。”

“你想去哪小騙子?”撕碎朱槿玉後,月碎星又重新回到那身漆黑的袍子裏,只露出尖尖的漂亮下巴和優美紅唇,此時他似乎心情很好,豔紅的嘴唇彎出漂亮的弧度。

“嗯,沒想好,四海為家都可。”想了想謝清歡苦着臉道:“能不能別叫我小騙子,我也不是純心想騙你的。”

“你都說了你一直在有意騙我,那還不是小騙子?”月碎星又像是惡意又像是帶了點別的意味地道:“我就是要叫你小騙子又如何?”

行吧,那主角受說什麽就是什麽吧,難不成他還能跟黑化的主角受講道理?

更何況他又打不過月碎星,武力值又高脾氣又不穩定的美人最不能得罪了,沒瞧見剛才朱槿玉都被直接撕了?

謝清歡撓了撓頭發一時無語。

雲乘風皺眉道:“外面這麽危險,你怎麽去四海為家?我看最好還是先老老實實呆在這裏,最起碼暫時有個庇護之處。”

謝清歡冷不丁又被噎了一下。

劍尊鋼鐵直不愧是鋼鐵直,那嫌棄要不要這麽明顯,說話能不能婉轉一點,難怪現在一個道侶都沒了。

比較起來薛淩倒是客氣溫和:“不知……該如何稱呼?”

“啊,哦,我也叫謝清歡,如果你們覺得尴尬,我之前在外起過一個化名叫謝水,叫我謝水也可以。”

“沒什麽尴尬的,我們都不會弄混你和小師弟,原來你也叫清歡,那也許注定和我們有緣。”薛淩溫雅微笑道。

薛淩不帶攻擊性的溫雅讓謝清歡不自覺地松了口氣,面對薛淩的時候也自在了不少,他面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是嗎,我也覺得自己居然變成了東澤公子挺神奇的。”

說到這裏,謝清歡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有些愁容地道:“我占了東澤公子的身體,朱槿玉又被月仙長誅殺,掌教會不會怪我?”

“不會的,掌教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不必擔心,屆時回去之後我會向掌教如實說明,是朱槿玉害你在先,你也并不是有意占了他的身體。”

聽到薛淩這麽說,謝清歡立刻笑了:“薛淩仙長謝了,仙長對我有恩,謝某一定不會忘的。”

薛淩這人真是太好了,一旦對方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小師弟,少了那份質疑針對後,薛淩特有的溫雅風流聰慧體貼顯露出來,同薛淩這樣的人相處就特別舒心。

“不客氣。”薛淩笑眯眯地扇了扇扇子:“既然我們有緣,那日後清歡若是有什麽難處,大可以來找我,如果能幫得上忙的話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薛淩仙長真是人美心善。”謝清歡大喜,經過朱槿玉這麽一鬧騰,他這個冒牌貨的身份顯露出來,如今已經不再是東澤公子,日後說不準這具身子也要還回去,在修仙界這樣殘酷的地方,擁有美貌卻無實力的他失去了後臺和靠山,這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如今薛淩願意伸手将後臺重新拉回來,謝清歡自然是感激不盡,也不會傻到拒絕對方。

聽到謝清歡的誇贊,薛淩也笑的眉眼彎彎,他本來也生的出色,只是不如兩位師兄那般醒目,如今笑了起來,那份溫和清雅便如同潺潺春水直接滋潤了旁人。

謝清歡前世就是個顏狗,如今美人當前又笑的如此好看,也不能免俗地多看了好幾眼。

薛淩大概是發現了謝清歡的注目,眉眼越發彎彎,文雅之中又增了幾分甜美,叫人看了更加想要親近。

一直在旁邊冷眼看着的月碎星突然上前一步扯過了謝清歡:“薛淩只是掌教弟子,如何能左右掌教的決定,更何況他修為并非拔尖,雖然聰慧也有,但在修真界中畢竟實力為尊,不若你跟着我,我可護你周全,只叫別人絕不敢打你半分主意。”

謝清歡一愣,沒想到月碎星竟然會這樣跟自己說話,他原本以為自己一直在騙月碎星,哪怕他不是害了月碎星的小師弟,月碎星也不會喜歡自己的。

可沒想到月碎星竟然也主動表示要給自己當後臺。

雖然對月碎星态度的轉變有些莫名,不過謝清歡也不打算得罪本界大佬,尤其是對方還是主角是天命之子的情況下,所以他同方才一樣客客氣氣,非常真誠地道謝。

“謝謝月仙長,月仙長果然是好人,月仙長的大恩,謝某日後一定會回報的。”

哪知道月碎星突然變了臉,哼了一聲當場拂袖離去,離開之前還冷冷地道:“誰是好人。”

“這……”

謝清歡怔住了,他表示感謝還不對嗎,為什麽反而得罪了月碎星。

他詢問地看向了雲乘風和薛淩,不過雲乘風一貫不說話,謝清歡也習慣了對方這個人設,所以主要是看向薛淩。

薛淩搖了搖折扇微笑道:“月師兄雖然能控制住魔念和魔氣不傷人,理智也尚且完好,但他畢竟是入魔了,入魔後可能人難免有些脾氣失衡吧,你也不必把月師兄的失态放在心上。”

“哦,是這樣啊。”

謝清歡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樣的,月碎星自從入魔後的确有些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甚至可以說是整個人都帶了點怪,跟以前那清雅仙子的形象差了十萬八千裏,想必也是因為魔氣噬心日日惡念纏繞卻要保持理智的緣故。

回想起記憶中月碎星如月的高雅風姿,謝清歡心底多少為對方惋惜。

可他自己也只是個小人物,也只能惋惜并沒有能力做什麽。

薛淩又道:“不過雲師兄說的也是,如今外面危機重重,清歡你又沒有修為傍身,還是留在安全區最好,等到魔人潮退了魔淵恢複正常,你再出去雲游也不晚。”

薛淩說的有道理,謝清歡點了點頭。

就聽薛淩道:“你在這裏還沒有固定住處吧,不如我先給你安排個住處如何?”

一直安靜的雲乘風突然開口:“他有住處。”

雲乘風這麽說,謝清歡也想起來了,前段時間他被雲乘風鎖着的時候,雲乘風給他安排了住處,于是他客氣地同薛淩道:“不用麻煩仙長了,我現在同雲仙長住在一起,有雲仙長在,想必安全是沒什麽問題的,日後若是雲仙長介意,我再搬出來就是,倒也不勞薛仙長替我考慮如此細致了。”

薛淩臉上溫雅微笑變得客套了起來,他一收折扇拍了下自己手心,不知道什麽意味地道:“同雲師兄住在一起你便覺得安全了,也不覺得雲師兄考慮的太細致了?”

謝清歡:“???”

這是怎麽了,他客氣幾句也有罪了?

他本來就有住處不需要薛淩安排了好嗎,薛淩怎麽就突然變臉了?

可不等謝清歡再多說兩句,薛淩客氣地道了聲別轉身也走了。

謝清歡:“……”

不是,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地說着話一個二個地就這麽走了,他沒說什麽不對的話吧,自問還是挺客氣的挺有禮的。

如今這兒就只剩下雲乘風了,謝清歡看向了雲乘風,就見雲乘風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什麽重要事情,謝清歡出于客氣剛想要問,就聽雲乘風道:“你當真與那農女阿梅定了婚約?”

雲乘風一提阿梅,謝清歡就想起來了,他還沒騰出空問阿梅和王峰的事情呢,本來他看事情結束了想問問,可不知道怎麽了,月碎星和薛淩都一言不合就走了,不過還好還有個雲乘風可以問。

雲乘風雖然不解風情木讷了一些,但畢竟是交口稱贊的修士,品格和為人還是十分值得信賴的。

于是謝清歡就急迫地道:“我還沒問阿梅怎麽樣了,我記得我昏迷前看到阿梅被邪祟控制,情況十分危險,我當時想要救她,可是卻被朱槿玉暗算了,現在阿梅和王峰他們還好吧?”

哪知道雲乘風只是深深地看着他:“所以你沒按照計劃行事,反而堕入陷阱是因為阿梅,到現在最想問的人也是阿梅?”

謝清歡不解,阿梅和王峰畢竟是他在安全區中最熟悉的人,問一問又怎麽了,更何況阿梅還是因為他才遭難的,為什麽要單挑阿梅出來說事啊,他不是還問了王峰的情況嗎,王峰就不是人了?

所以阿梅和王峰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有沒有好好活着啊?

哪知道雲乘風突然嘆了口氣,一副明白又失落的表情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阿梅姑娘完整地還給你的,你且……莫要太傷心。”

說完雲乘風轉身匆匆離去,那背影倒是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謝清歡風中淩亂地伸出爾康手。

不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嘛,他話還沒有問完呢,怎麽又跑了一個。

哎喂,剛才是誰一個個跟他說可以庇護他做他的後臺,這怎麽一個比一個跑的快,他的話有這麽可怕嗎,他到底說錯了哪句話了。

男人的嘴果然是騙人的鬼,沒一個能信的。

自從他不是真正的小師弟這件事被揭穿後謝清歡感受到了難得的清淨,就是難得的雲乘風三兄弟不再找上門。

不用再僞裝奇怪的人設,他多了幾分自在,整日優哉游哉地在安全區閑晃,時常去三位大腿家門口晃蕩,想要拜謝三人順便再增加增加感情。

不過可能是魔人入侵一日比一日嚴重,所以這三兄弟都挺忙的,謝清歡經常撲個空,也就薛淩因為戰力弱一些,能夠偶爾接待他,不過接待一次就得出門辦好幾天事,所以也是不能時常見到的。

這日,謝清歡特地做了些前世的美食去拜謝三人,他修為太弱幫不了什麽忙,幹脆就想着弄點漂亮好看的小食,畢竟美食能讓人心情愉悅,哪怕那三個人都已經辟谷,可無礙享受這種樂趣。

他先去了薛淩家中,沒想到薛淩竟然不在,雲乘風作為安全區修為最強的人,自然也不在。

于是謝清歡敲響了月碎星的房門,門開了,月碎星倚着門紅唇輕揚:“你怎麽又過來了?”說着他目光落在了謝清歡手中的提籃上。

他嘴上雖然說的不客氣,但是看得出心情很好,謝清歡瞧他這樣,心裏也是高興。

畢竟三個人中最難哄的就是月碎星,十次裏面八次給自己甩臉子,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有那麽幾次謝清歡都要懷疑月碎星是不是讨厭自己了,都已經打算識趣避開些了,但是下一秒月碎星又對他親昵了起來。

“我做了些甜點給你送一份。”謝清歡面上帶笑,将提籃打開露出了裏面的甜點,都是些現代的下午茶點心,奶茶、蛋糕、餅幹應有盡有,做的精致漂亮,看着都讓人喜歡。

顯然月碎星也被讨好了,他從謝清歡手中接過提籃,眼睛裏都是彎彎的笑意,臉上的魔紋瞧起來也沒這麽可怕了:“這些都是給我的。”

“對,這個是給你的。”

謝清歡給三兄弟每人都做了一份點心,每個人的點心款式都不一樣,基本上都是他琢磨着三個人的喜好來做的,他也很有自信對方會喜歡,月碎星的反應更是證實了這點。

果然聽到謝清歡這麽說後,月碎星的神色可以算得上是心花怒放了,他竟然直接從籃子裏捏起一塊可愛的餅幹,當着謝清歡的面吃了下去,一邊吃一邊拿眼睛瞧謝清歡:“嗯,口感很好,沒想到清歡居然還有這樣的才能,真是讓人驚訝。”

謝清歡笑了:“你喜歡就好。”

“清歡專門為我做的,我怎麽可能會不喜歡。”月碎星燦然一笑,神态中能看出他當初的風華絕代。

“月仙長不用這麽客氣,如果月仙長喜歡,還可以告訴我口味,這樣下次我做出更符合月仙長口味的也可以。”

“那清歡你也不必和我客氣,你喊我月就好了。”

謝清歡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善如流地道:“月。”

他做這些事本來就是想打好和這三人的關系,畢竟熟人多了好辦事,如今見成效不錯,自然不會拒絕對方帶來的橄榄枝。

聽見謝清歡改了稱呼,月碎星豔紅的唇輕輕翹起,他還想同謝清歡說些什麽,然而目光落在了謝清歡沒有收起的靈牌上。

作為修士居處自然與普通人不同,普通人的房間落了鎖,修士的房間是下了法陣,如果主人不在家又有親近的人想要進來時,主人就會給信任的人留下靈牌,可以自由出入自己的房間。

能給謝清歡靈牌的人還有人,自然是雲乘風和薛淩,所以月碎星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你從他們兩個那裏過來的?”

“啊?”謝清歡剛開始還有些不明白,随即看到月碎星的目光落在自己靈牌上,他哦了一下,尚且沒意識到什麽,自然而然地将靈牌收起來道:“對啊。”

月碎星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但絕對不是高興的,而是叫人有些脊背發寒的神情。

不過謝清歡正在低頭放靈牌,沒有看到月碎星的神色變化,等到他再擡起頭時,月碎星臉上就是常見的幽冷魔魅的笑。

謝清歡懵了一下,就聽月碎星輕輕地道:“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專門為我做的點心,你也不是先送給我,而是因為他們兩個不在家,所以你才最後找我的?”

謝清歡有些不解月碎星為何會這麽問,不過他還是如實地道:“我給你們三個都做了,本來也是送給你們三個的。”

“好,好的狠啊。”月碎星陡然笑了起來,他的笑有種說不出的狠戾癫狂:“謝清歡,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真以為我會一直這麽容忍你嗎?”

瞧見月碎星又開始性情不穩,謝清歡頓時警惕地後退了兩步,非常摸不着頭腦地道:“不是,好好地怎麽又生氣了,我到底哪裏做錯了,你說我改好嗎?”

看!

看!

又這樣了,每次都是這樣,前兩句還說的好好的,後兩句就開始變臉了,主角受就可以這麽任性這麽陰晴不定了嗎,老子不伺候了!

謝清歡真想當着月碎星的面摔鍋,但是他不敢啊,月碎星那是誰,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那可是本身就修為過人又入魔的天命之子,打從入魔後那就是說翻臉就翻臉,說殺人就殺人的大殺器,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抱着核武器的精神病患者,他得罪不起!

他到現在還記得月碎星手撕朱槿玉的暴力畫面,謝清歡自問自己絕對沒有興趣挑戰五馬分屍,只好努力地把草泥馬咽回到肚子裏,努力地憋出一個營業性微笑,客客氣氣地認錯。

反正現在這個時候,天大地大病患最大,不管到底是誰的錯,他只管認錯就對了。

謝清歡這麽一問,月碎星卻突然安靜了下來,他用一種殺人狂魔般的陰郁可怖眼神冷冷地盯着謝清歡半天,盯得謝清歡頭皮發麻雙腿發軟,恨不得現在立刻飛遁,此生再也不要招惹對方的時候看,月碎星笑了,下一秒他消失在了謝清歡面前,再也捉不到蹤影。

謝清歡望着月碎星消失的地方松了口氣,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場面,自己嘀咕了一句倒黴之後,就轉身離開了月碎星的門前,回到了自己暫住的地方。

月碎星同謝清歡置氣離開後,就一路埋頭狂奔,直到到了一處幽暗的竹林才停下腳步,他扶着竹子狼狽地喘着氣,身上的魔念失控地若隐若現。

腦子裏傳來了一個黑暗邪惡的聲音,竟然是早該死去的朱槿玉的聲音:“看啊看啊,他根本沒有心的,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喜歡他沒有心嗎?”

“閉嘴,你給我閉嘴!”

月碎星痛苦地捂住耳朵,可是卻捂不住心底翻騰的惡念和魔息。

腦海中的朱槿玉咯咯咯鬼魅似得詭異笑着:“你自己心裏知道的清清楚楚,你讓我閉嘴,你讓我閉什麽嘴,你以為這是我說的嗎,這其實就是你自己心底深處的念頭,我只不過是幫你說出來而已。”

“月碎星,你真可憐,我可憐你,原本我羨慕嫉妒你,嫉妒你被雲師兄看中,嫉妒你能夠輕而易舉地得到一切,嫉妒你如此耀眼,就連我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美貌都被你的光芒遮住,顯得那麽地暗淡,可是現在呢,我才發現原來你不過是跟我一樣的可憐蟲罷了。”

“你看你滿腔的心意被人視而不見,歡天喜地地以為對方精心送給你的禮物,結果你不過是他名單上最普通的一個,甚至還是最後一個,他把你排在最後呢,最後才想起你哦。”

“啊,不對,也許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你現在實在是太醜了,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臉,那麽可怕那麽醜陋,像是一條陰溝裏的蛆蟲,面對着這樣的你,又有誰能提得起興趣,真的面對面的時候怕不是要惡心死了,你難道從來沒照過鏡子看看自己的醜樣子嗎?”

“就你這個樣子你又什麽信心覺得他會青睐你,會把你當盤子菜,論強大你不如雲師兄,論體貼你不如薛師兄,你也就一張臉可取了,可現在呢,你毀容啦,你不過是個沒有未來與魔為伍醜陋扭曲的惡心怪物,這樣的你也想得到現在第一美人的愛慕,你可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你想想那個謝清歡,他現在可是修仙界第一美人啊,他那張臉怎麽樣,很完美是吧,他有權利選擇任何一個強大俊美的男人做自己的道侶,這樣無與倫比的美人憑什麽配你這種醜八怪惡魔,你可別癡心妄想了。”

“你以為你還是曾經的你嗎?月碎星,你以為自己還是月下弧天上月嗎?不是的,你早已經腐爛堕落,你現在不過是一灘臭屎一捧爛泥!”

月碎星身上魔念越來越重,如同無數淩厲的刀子将他分解,他身上苦苦壓抑的魔氣不停地翻滾攪動,可怕地翻騰着,仿佛随時要炸開的炸彈。

“閉嘴!”

“閉嘴”

“我不是!”

“我不是!”

朱槿玉詭異地咯咯笑了起來,刻薄尖利地道:“你不是嗎,你真的不是嗎,那為什麽他根本不搭理你,還把你放在最不重要的位置,你想想如果你還是曾經的你,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對你視而不見嗎?”

月碎星無法回答,如果是曾經的他,作為容貌最為出挑的那個,或許還真的能吸引對方的目光,可是現在,對方看着他的時候,眼中只有警惕和懼怕。

他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他現在的确已經堕落成面目可憎的魔。

放棄自己的那一刻,月碎星身上的魔氣全然失控,直接可怕地噴薄而出,橫掃了整片竹林,他的瞳孔也從之前的正常變成了一片魔魅可怖的純黑。

安全區中雲乘風和薛淩聯手設下的結界遙遙欲墜,月碎星帶來的異動直接吸引了安全區所有修士的注意,安全區中的修士開始朝他的方向疾馳而來。

“哈哈哈哈哈,對,就是這樣,釋放你自己,釋放你心中的惡念魔欲,這才是真正的你,這才是真正的魔。”

“苦苦壓抑自己有什麽好的,魔物就應該肆意随心。”

“他不喜歡你就怎麽樣,你想要他就夠了,你想要他就去搶去奪,你是控制一切的魔,你想要他,他就只能乖乖地順從你屈服你。”

“何必苦苦地盼着他的回眸,何必巴望着他回應你的感情,他根本不會回應你的,你根本沒有值得他喜歡之處,只有掠奪,才能讓他真正地屬于你。”

“月碎星,你是魔,你是惡念,你是魔欲,你是一切的黑暗,毀滅吧,把讓你怒火中燒的一切都毀掉吧!”

月碎星身上的魔氣噴薄的更加厲害,直接把竹海的這一片地方染成了魔域。

此時修士們已經全部到達,一襲白衣的雲乘風持劍站在最前方,面容冷肅冰雪的眸子中潛藏着擔憂,他定定地看着魔氣翻騰的月碎星,沉聲道:“月,清醒一點。”

薛淩從隊伍末端悄悄繞到了後面,他看向完全魔化的月碎星,咬牙迅速貼近對方,将手中的金剛杵悄無聲息地砸向月碎星的後背。

然而月碎星仿佛早有預料一般,薛淩還沒有接近他,他冷笑一聲回手一甩,破碎的月下弧紮進了薛淩的心口,他絲毫沒有客氣地将自己的師弟打成了重傷。

這一出手仿佛是一個信號一般,一衆修士蜂擁而至,直接結成了誅魔大陣,将月碎星圍在了中間。

可是月碎星實在太厲害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會化成這麽厲害的魔,簡直像是萬界魔淵随他取用一般,這些修士很快在月碎星手中潰不成軍,唯有雲乘風還在苦苦支撐。

雲乘風的劍氣如最暴烈的冰雪,一下一下地割向月碎星,然而雙眸純黑的月碎星卻絲毫感覺不到痛苦,招招暴戾地同雲乘風厮殺。

雲乘風一邊同月碎星對打,一邊試圖喚醒月碎星的神智:“月,你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入魔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情況。”

“月,你冷靜一些,難道你想讓自己辛苦維護的一切毀于一旦嗎,你不是早已經學會收斂魔氣了嗎?”

月碎星的黑袍被劍氣切割的支離破碎,他豔紅的嘴唇像是塗了血,勾起妖而魅的笑容,那笑容沒有半分的人氣,只像一只噬人的魔物:“我要他。”

“誰?”

雲乘風心頭一跳,抿着唇脫口問出。

“停下來可以,我要,謝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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