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久不見

不過喻姍走走逛逛愣是沒挑到合适的, 當然她也沒做過功課,對玉石、古董之類的一竅不通,要不就是覺得看起來不夠體面、不能唬住人、要不就是嚴重超出預算。

她今天為了漂亮穿了一雙高跟鞋, 這雙鞋有點小, 讓她的腳後跟都要磨出血來,她逛出脾氣了,逛到一家奶茶店就想進去坐坐。

這一進去,她就看到了一幅熟悉的面孔, 怎麽說呢, 太好看了,能讓人過目不忘的能力, 但也是她記憶裏最讨厭的一張臉。

喻家這幾年做生意賺了不少錢,這樣的暴發戶自然還夠不上豪門,但喻姍的爸爸喻立國這人怪會阿谀奉承、投機取巧, 有人受不住誘惑收了點好處, 自然也會賣幾分面子,上次喻姍才能有機會去參加程越的生日宴,但那時喻姍眼珠子仿佛長在了程竹簫身上, 宴會開始不久就跟着他去了後臺,後來雖然沒見到人,但也錯過了戚嶼澤的出場,自然不認識他, 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

何況喻姍剛踏入這個圈子, 對豪門間的關系說不上多清楚,平日裏對財經新聞也不感興趣, 好像聽說過“見與”的創始人就姓戚,但也不會把這個名頭和面前的人聯系起來。

喻姍是沒想過還能見到戚嶼澤, 這人好像比那時候更奪目了,但也更讓人厭惡。

此刻見戚嶼澤面前的位置空着,她又心情不好,瞧了一眼戚嶼澤的行頭沒看出什麽名堂,以為他還是那個人模狗樣但寄人籬下的可憐蟲,幹脆直接走到了那個位置坐下,想把戚嶼澤當作自己的出氣筒,一如當年那樣。

“好久不見。”喻姍将自己鑲鑽的手包放在桌子上,說是跟戚嶼澤打招呼,實際上沒怎麽看他,背完全靠着椅子,低頭欣賞着自己剛做的美甲,直到發現對面半天沒有動靜,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這裏有人,請你離開。”

戚嶼澤對她的到來并沒有什麽反應,像是把她當做了一個陌生人,但語氣冷得可怕,這樣的反應喻姍竟然有些該死地高興。

以前不論她怎麽拳打腳踢、言語辱罵,他都是不鹹不淡地,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死人,現在這麽明顯地表露出喜怒,哪怕是厭惡,也更合喻姍的胃口。

怎麽,這是終于變了?

實際上戚嶼澤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他生氣只是因為喻姍坐了江覓的位置而已,和她這個人本身并沒有什麽關系。

喻姍被挑起了興趣,一改之前的冷淡和高高在上,變得殷勤起來。

“哥哥,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喻姍直接忽略了戚嶼澤說的話,也不等他回答,

“我和爸媽都過得很好,爸爸的公司這幾年賺了不少錢,聽說最近開始籌備上市,我們家也算揚眉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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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唠家常的口吻,實則難免炫耀。

“爸媽給我買了一套別墅,還配了一輛車,說是給我以後準備的嫁妝,那時候我就想啊,要是哥哥在的話,會不會也跟我一樣呢?”

“哥哥有沒有想過我們?有沒有想回家?不過現在哥哥後悔也來不及了,爸媽到現在都以為哥哥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呢,說也沒虧待你,偏偏不在家裏好好待着,要回那個破破爛爛的孤兒院。”

“說完了嗎?說完了滾。”

再聽見喻姍說這些,戚嶼澤沒什麽感覺,還是那套陰陽怪氣的戲碼,從前對她百般忍耐,不過是看着她爸媽領養了他的份上,不過後來發現這對夫婦也不是什麽好貨色,對喻姍欺辱他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自然也沒必要再忍了。

喻姍看戚嶼澤又恢複了那副撲克臉,有些不滿,怎麽不生氣呢?

她嘴上不饒人,繼續誘惑着,“哥哥不想讓爸媽知道當年的真相嗎?只要哥哥求我一下,我就去解釋,爸媽看在我的份上也不會跟我多計較,哥哥也能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家和和美美的,多好啊。”

“誰跟你們是一家人,別了,你們這種臭水溝裏的蛆蟲,待在一起我都嫌惡心。”

戚嶼澤嘴角微勾,絲毫沒把喻姍放在眼裏,江覓不在面前,戚嶼澤完全沒必要保持好脾氣。

“你……這麽多年了看來你也沒怎麽變啊,也是,只配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茍延殘喘,再怎麽裝也掩蓋不了你肮髒的內心。”喻姍成功被戚嶼澤激怒了,自以為自己這番話能打擊到他。

肮髒麽,他是挺髒的,但面前這人又幹淨到哪裏去?

至少他不會跟喻姍一樣逢人就像條瘋狗一樣亂咬,所以他并不把喻姍的話放在心裏。

“這話配你不是更合适嗎?看來你別的不行,對自己的認知倒挺清楚的。”戚嶼澤很贊同喻姍說的話,句句說到點子上。

江覓本來去取餐品也就一會的事兒,但今天服務員不小心把抹茶千層給弄掉了,剛好是最後一塊,服務員只能不停地和江覓道歉,又吩咐糕點師重做,說是等會送到江覓的桌子上。

江覓不急,直接在取餐的那裏等着,等得時間有點久,但她也不介意,剛好能讓她晚點回去面對戚嶼澤。

她端着餐盤走過來的時候發現一個女生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戚嶼澤背對着她看不清臉色,但那個女生明顯不懷好意,甚至有點要暴怒的跡象,江覓懷疑她下一秒就要掀了桌子。

察覺到了她的接近,那個女生瞄她一眼,像是認出了她,一幅恍然大悟的神色,快速地收斂了脾氣,對戚嶼澤說道:

“我就說哥哥怎麽不稀罕跟我一起回家呢,原來是傍上大款了啊,被人包養限制應該挺多的吧?豪門可不是那麽好進去的,哥哥要不還是考慮一下回家吧,畢竟這是你步入上流社會的唯一途徑了。”

喻姍認識江覓,因為當時江覓是挽着程竹簫的手一起出現的,她想不注意都難,後來雖然搞清了兩人是青梅竹馬,但也并不放心,現在江覓和戚嶼澤扯上了關系,她少了一個競争對手,自然樂見其成。

喻姍壞,但并不蠢,她見江覓過來了,知道自己惹不起,并不想和江覓産生沖突,就打算離開了,但還是對戚嶼澤刺了幾句。

她想着江覓對戚嶼澤頂多是玩玩,不會因為她說了幾句就怎麽樣,她現在也算是有點身份,江覓對她還是要尊重一下的。

但江覓并不認識她,她當時在晚宴上就沒怎麽注意其他人,反而覺得這個女生有點像精神分裂,如果她說話的對象是其他人的話,她可能不會多管,但她面前這個人是戚嶼澤。

回家?哥哥?她記得戚嶼澤是孤兒院出身,在此之前是獨生子,她媽和後來的丈夫也沒再生,哪來的妹妹?

什麽傍大款?包養?江覓被人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也挺委屈的,她可沒那能耐讓戚嶼澤當她的小白臉。

江覓雖然之前沒有聽到他們倆的談話內容,但直覺告訴她事情不簡單,而且這女生嘴裏蹦出來的字眼,可好聽不到哪裏去。

喻姍越過江覓就想走,江覓卻不打算直接放過她,揪住了她的胳膊,讓喻姍疼到五官都皺了起來。

江覓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抓住喻姍的衣服而已,誰知道揪到肉了,看起來确實挺疼的。

“疼死了,你他媽放手啊!”喻姍手一甩,江覓體貼地松了手,她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戚嶼澤拉到了身後。

戚嶼澤截住喻姍的手,又像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很快甩開,喻姍差點沒站穩崴到腳。

還沒等喻姍發脾氣,戚嶼澤動了動唇,說:“既然是來給君澤董事長挑禮物的,那就好好挑,別想着自己從中落點什麽,萬一到時候合作要是吹了,可別反過來埋怨群峰的東西不夠好。”

喻姍一開始還一頭霧水,君澤?什麽君澤?對了好像爸爸說的要送禮物的合作夥伴就叫君澤來着,再聽到後面戚嶼澤說的話,喻姍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半晌,她追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的?”

沒有了剛才的嚣張跋扈,出奇地平靜,語氣中甚至帶着一絲不可置信。

“滾。”戚嶼澤沒有回答,冷冷地說道,他的耐心已經被耗盡了,況且現在江覓就在身邊,他不想她被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打擾了心情。

喻姍看到了戚嶼澤手機屏幕亮着,明白了點什麽,也不再掙紮,顧不得腳後跟的疼痛,拿起桌上的手包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她根本就沒有在奶茶店停留多久,戚嶼澤卻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将她的行蹤調查得清清楚楚,而且江覓并不知情,應該沒有倚仗鐘家的幫助,所以戚嶼澤現在的身份和手段絕不簡單。

她有點害怕,戚嶼澤已經不是那個小可憐了,萬一他現在過來報複自己怎麽辦?萬一他影響爸爸公司的合作怎麽辦?

她雖然對生意上的事情一竅不通,但也明白和君澤合作的重要性,哪怕她一直安慰自己戚嶼澤應該不會有那麽大的能力,但萬一呢?

她們家的公司還在發展,承受不住那麽多的萬一,她不能忍受自己又變成一只醜小鴨。

喻姍走了以後,江覓覺得戚嶼澤好像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裏不對勁,也說不上來,她覺得剛才的事情有內幕,想問點什麽,又怕勾起戚嶼澤的傷心事。

兩人安靜地吃完東西,又去給外公外婆挑了禮物,給外公買了一幅白玉做的象棋,手感溫潤,已經有了一些年頭,頗具收藏價值,想來外公應該會很喜歡。

江覓想到外婆上次過來時肩頸好像有些不适,便給外婆挑了一個高配版的專用按摩儀,希望能有點作用,要是還不行的話她一定要拉着外婆去一次醫院。

除了交流對禮物的看法以外,一路無話,直到兩人又坐上了車,江覓都沒能等到戚嶼澤開口,說不上失望,每個人心底都有塵封的舊事,她只是怕他一個人憋出什麽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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