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6 我試着管管你吧
時芊瞟了眼窗外。
國金貿易中心本來就在北城的繁華地帶, 尤其是到了夏天晚上，這一片熱鬧得很，但熱鬧和喧嚣也僅限于包廂之外的地方, 包廂內仍舊是壓抑的沉寂。
終于——
時芊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氣, “你要和我去夜市走走嗎？”
沈羨不知道時芊為什麽總熱衷于帶他到熱鬧的地方去, 但他對她向來有求必應。
于是，兩人點了火鍋的單, 又把這一包廂還沒動的東西送給了幸運兒，結賬走人。
離開時沈羨還戴了口罩，而時芊走在離他不遠的位置。
到了一樓, 時芊提出要自己行動, 半小時後和沈羨在這邊的著名網紅打卡地——春陽街見。
春陽街算是北城著名小吃街之一, 不少游客都會到這邊來打卡留念。
這裏幾乎每天都人滿為患，尤其到了晚上。
不過好在街道寬敞，不至于人擠人到走不了路的地步。
沈羨跟時芊告別後也懶得逛，獨自一人走到春陽街，然後進了一家書店。
他挑了個還算偏僻的地方抽了本書随意看。
他向來是個沉得住氣的人, 若是平常有人規定了時間約他, 那他會訂好鬧鐘準時出門，中間的空白時間他會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但很明顯今天不算是能沉得住氣。
因為不知道時芊想做什麽, 所以好似可以充滿期待。
但又怕得來不好的結果, 懸着一顆心做什麽都無法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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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內, 他看了十次表。
關于手中的那本書只記得第一句話：“事情發生在四月十六日, 星期二。”
其餘的一無所知。
相對于書上內容，顯然還是時芊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終于熬到了約定時間的前兩分鐘，他将暗藍色封皮的書折疊好放入書架, 下意識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看到白鞋的鞋尖上有一處黑，在書店櫃臺處看到了濕巾，于是買了一包濕巾離開。
結賬時店員多看了他幾眼，最後也沒認出他，畢竟他表現的很自然，店員心想，沈羨那樣的大明星肯定不會來這種地方。
于是店員低下頭結賬，又目送沈羨離開。
沈羨到約定的地點去等時，剛好是三十分鐘整。
他環顧了一圈，時芊還沒來，于是抽了張紙巾蹲下擦鞋面。
正當他擦完要站起來時，一擡眼就看到了一雙黑色的帆布鞋，白色鞋帶一塵不染，正正好停在他面前，順帶還給他腦袋上扣了一頂棒球帽，壓下了他那頭稍顯耀眼的悶青短發，但那只手的主人在他站起來的時候直接摘了他的口罩。
時芊把黑色口罩折疊幾下放在寬大的褲子兜裏，撐得褲子越發肥大。
她不知去哪裏弄了一身衣服，捎帶還化了個妝，但這妝跟平日裏的不一樣，她給自己臉上點了不少小雀斑，戴了一個沒度數的大黑框眼鏡，幾乎遮了半張臉，頭發紮成了很土很亂的雙馬尾，她自己本來的頭發長度不太夠，還接了一點兒花裏胡哨的假發，綁在一起像小時候快過端午節戴的花繩。
蓬亂的雙馬尾垂下來到胸前，卻擋不住黑色T恤上的布貼玩偶，超大一只的圓滾滾的“夢奇”，就是王者榮耀英雄池裏最胖的那只，褲子也是超寬松的黑色。總之，這一身裝束乍一看很辣眼睛。
要不是沈羨認出那張臉的底子是時芊，他應該會轉身走掉。
她口紅顏色比往常深得多，看上去像中了毒。
沈羨盯着她看了會兒，忽然笑：“你這樣讓我想起一部電視劇。”
“《醜女無敵》？”時芊想都沒想往前走，但在往前走的時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我就是照着那個畫的。”
沈羨不知她何種心思。
但她牽着他的手走在擁擠人潮裏，她還帶着他去買小攤上的食物，但春陽街是個無論吃什麽都要排隊的地方，兩人牽手站在隊列裏，沈羨那高大的個子很容易引起矚目，時芊又怕他被認出來，所以盡量避開排隊多的地方。
即便如此，沈羨還是被認了出來。
就在時芊排隊一家網紅點心的地方，有兩個女孩手挽着手過來，湊到他們跟前低聲問：“你好……你……你是沈羨嗎？”
問話的是高個子女生，剛才就排在他們後邊。
聽到聲音的時芊下意識就想松開沈羨的手，但卻被沈羨握得更緊，只見沈羨面不改色地回答：“不是。”
他一直目視前方，根本沒側過臉去看，而旁邊的人也不敢硬盯着看。
于是氣氛僵持着，直到前邊的人忽然回頭，那一瞬間，沈羨直接摘下自己的鴨舌帽，把時芊往自己懷裏一攬，鴨舌帽壓在她腦袋上，大手壓在她後腦勺。
沈羨側過臉看向那兩個女孩，“我是。”
還未等她們尖叫，沈羨說：“私人時間，不工作可以麽？”
那泛着涼意的聲音把她們澆了個透心涼，然後就見沈羨把懷裏女孩的鴨舌帽往下壓了壓，帶着女孩兒疾步離開。
等到他們走遠，周遭才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剛剛那是沈羨？”
“我操？我沒看錯？沈羨那牽的是女朋友吧！”
“你看到他女朋友長相了嗎？好像……很醜。”
“但剛剛沈羨男友力十足哎。”
“我的天，我他媽竟然跟沈羨待在同一條街上？日！”
……
路人的讨論聲都被隔絕，他們已經走到了春陽街的盡頭。
相比起前邊的繁華，盡頭處要荒涼許多，小攤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光顧，昏黃燈光卻和前邊的街景映襯起來，漂亮至極。
在盡頭處的牌樓邊，有些年頭的大理石柱高聳入雲，沈羨仍在喘丨息着，他氣還沒完全順過來，但緊握着他的那只手，纖長的手指忽然順着他手指縫隙溜進去。
十指相扣。
沈羨察覺到這個變化，身體僵了一下。
片刻後，時芊抱住沈羨，她腦袋埋在沈羨肩膀處，鴨舌帽翹了起來，沈羨幫她拿掉。
“小神仙。”時芊溫聲喊他。
沈羨：“嗯？”
他微微彎腰，耐心又溫柔，但胸腔裏的那顆心髒快跳出來，他捏着時芊的手指愈發緊，抱她也很緊，像要把她揉于骨血之中。
時芊在溫柔的夜風裏說：“我答應你的提議。”
“嗯？”
“我說。”時芊深吸了一口氣，踮起腳尖，一口輕咬在他耳朵尖兒，又很快松開，“我試着管管你吧。”
時芊和沈羨在酒店裏膩了兩天。
那天晚上的場景果然上了熱搜，但因為沈羨讓經紀人壓過一次，順帶還撤掉了所有帶時芊正面照的微博 ，所以大家的讨論都是猜想。
沈羨也在當晚發了微博。
@沈羨：是女朋友，也是未來老婆。逛街排隊而已，別太關注。7月8日《夜晚的秘密》上映，我喜歡看到影評。
[羨慕的淚水從嘴角流了下來。]
[日！！！！！]
[嫂子！！好好照顧他！]
[好的，我從女友粉變女兒粉了。]
[所以女友真的很醜？]
……
網友向來損，把那條質疑女友很醜的評論頂上了前排，沈羨随手回複：[不醜，美出天際。]
網友立刻截圖他的那條回複發評。
[我懷疑沈羨眼睛瞎了。]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沈羨瞎了還是我瞎了。]
[多的就不說了，就……跟只開屏花孔雀似的。]
[反正他們從我眼前路過的時候，我只看到了五顏六色的頭發，當代殺馬特吧。]
[沈羨你掙了那麽多錢去給眼睛做個手術吧。]
[我真的希望沈羨可以提高一下他的審美。]
……
網上評論沈羨看得不多，這對他來說就是工作，到了下班時間勉強加個班已經是底線，憑什麽別人下班了還要拿他的休閑生活消遣？
他剛出道的時候特別在意網絡評價，那會兒的網絡戾氣還沒現在這麽重，條條框框也沒這麽多，他那時候年紀小，經常拿微博當朋友圈的發。他現實裏朋友少，俞明洲也比他大，再加上他進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圈子，幾乎沒了自己的生活，微博就成了他發洩情緒的地方。
起初關注他的人少，發的評論也很正面。
後來他名氣大了，粉絲多了，各種各樣的評價鋪天蓋地湧來，他迷失過一段時間，但看那些評論越看越覺得杠，或者有些人就是在借他在發洩自己的情緒。
他發的微博也總被刻意曲解，這個社會網絡生态不知何時變成了“看圖講故事偏有人信”的樣子，他說多錯多，看多煩心事多，所以慢慢就不看了。
之後他跟杜景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兒，關掉手機，專心致志跟時芊膩着。
膩在一起也沒太多事兒，就看電影、玩游戲、吃飯、睡覺，時芊說覺得自己像條鹹魚，沈羨想都沒想回答：“哪有你這麽好看的鹹魚，你明明是條美人魚。”
他說的時候特別正經。
時芊一陣無語，她從他懷裏鑽出來，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站在窗邊居高臨下地看他，“小神仙。”
“嗯？”沈羨半仰起頭看她。
時芊：“你好騷啊。”
她說得時候刻意在模仿那個電視劇，所以沈羨一下子就聽了出來，他不氣反笑，“你還想演戲嗎？”
“不知道。”時芊坐在床邊，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本來想摸根煙抽，結果一打開抽屜都是小雨傘，藍色的盒子堆滿了抽屜，粗略掃一眼大概有十幾盒，時芊的手指一頓，偏沈羨問她，“要抽煙？昨天我放客廳了。”
時芊回頭看他，指着那一抽屜的套，“你是想做到精丨盡人亡嗎？”
沈羨：“……”
他湊過來從後邊抱住她，“還有一個說法。”
時芊：“嗯？”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沈羨和她咬耳朵。
時芊直接推開他，“我到底是魚還是牡丹？”
沈羨：“……”
時芊去客廳摸了支煙抽，沈羨也跟着去了客廳，只不過他坐到那套茶具前，瞟了眼時芊：“抽完這根過來喝茶。”
“哦。”時芊應了聲，然後吐出一口煙霧，“我怎麽感覺你不喜歡我抽煙啊？”
沈羨斂下眉眼，很勉強地應聲：“沒有。”
“你說假話的時候還能再刻意點麽？”時芊噙着笑，夾着煙的手指輕彈了彈煙灰，“你可別忘了，當初你說的是——”
“記得記得。”沈羨手上慢吞吞地泡茶，嘴上還能利索應答：“是你管我，不是我管你。”
時芊輕笑，清冷聲線在房間裏格外悅耳。
沈羨把泡好的茶推到對面位置，“你昨晚睡着以後咳嗽，所以今天少抽點煙。”
還沒等時芊拒絕他，沈羨便自顧自道：“你不聽也可以的，但晚上要是難受，我得給你沖藥喝，我不是覺得買藥麻煩，也不是覺得……”
“你話好多。”時芊打斷了他，順帶掐滅了手中那根還剩了一小半的煙，她坐在沈羨對面，捧起茶抿了一口，忽然笑着問：“你什麽時候退休？”
她問這話的時候眼裏閃着細碎的光，狡黠地像只狐貍，跟以前的她很不一樣。
她在他面前好像放下了戒備，所以舉手擡足間都帶着幾分随意，“随時。”
“嗯？”
“只要你想，随時都行。”
“你向來都這麽會哄女孩兒開心麽？”時芊偏着頭問他。
沈羨：“那得問你。”
“嗯？”
“在你之前沒有過別人。”沈羨說：“你要是開心的話，那說明我就是會哄。”
時芊：“……”
她把剛剛擦過水漬的紙巾團成團兒扔過去，結果剛好扔到了沈羨的茶杯裏。
一杯茶就那麽被毀掉。
還帶着氤氲霧氣，時芊讪讪地縮了縮手指。
沈羨只錯愕了一秒便笑道：“你這是在給我加餐？”
時芊：“我只是想給你去去油。”
沈羨笑着把茶杯裏的水倒掉，然後換了只新茶杯。
隔了會兒，他問起時芊經紀公司的事，時芊說官司還在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處理下來，沈羨便說他有點人脈，能幫她解決掉那些事，問她需不需要，但有一個條件，時芊聽完他的條件以後笑：“你這是給我畫地為牢啊？”
“只不過給你個更優的選擇。”沈羨說：“簽到我工作室來，資源很多。”
“嗯？”時芊笑：“那我要是不呢？”
“那你想去哪兒，我給你鋪路。”沈羨随意道。
“我這人吧，沒什麽志向。”時芊晃了晃茶杯，“錢多事兒少離家近。”
“那我這裏都符合。”沈羨極力推銷，“你進來不止是老板娘，還是唯一的藝人。”
時芊瞟他一眼，“我什麽時候答應當老板娘了？”
沈羨：“那就先不當。”
他這兩天說話總這樣，只要時芊反問他一句，他立馬就改口。
改口的速度令人咂舌，偏偏你還拿他沒辦法。
也就這兩天才開始，時芊解鎖了他的新技能——油嘴滑舌。
他還常傻笑。
時芊也總笑他像個傻子，他倒也不介意，反正總要等她說完以後在她身上占點便宜，大多都讓他得了逞。
三天後的深夜。
夜裏2:45，時芊經期到了，她向來體寒，經期來的時候便感覺小腹急速下墜，能疼到直冒冷汗，沈羨被驚醒之後沒有半分不耐，他一直伸手給她揉着肚子，還給她多蓋了一床被子，把她攬在懷裏，不斷親吻她的額頭。
那疼也就是一陣，時芊緩過那股勁兒之後就開始瘋狂想吃東西，于是淩晨4：32，時芊忽然踢了踢沈羨的小腿，“我想吃糖炒栗子。”
沈羨懵了兩秒，其實他已經半夢半醒，因為白天他去錄制了一個競技類綜藝，哪怕是平常保持着運動量的他回來以後腳步都是虛浮的。
晚上回來也早早地睡下。
給時芊揉肚子全憑本能，這會兒昏昏欲睡，但被踢醒以後沒有半分不耐，他啞着聲音說：“吃哪家的？”
“哪家的都行。”時芊說。
沈羨在她額頭上吻了下，啞聲笑：“念念，給個獎勵。”
時芊吻在他唇上，正想離開的時候卻被摁住後腦勺，接了一個快要讓她呼吸不上來的吻，但他畢竟沒耽擱太久，飛速從被子裏抽身，然後将被子的邊邊角角都給時芊掖好，“好好睡覺，等我回來。”
“嗯。”時芊露着眼睛，狹長的狐貍眼這會兒顯得單純又呆萌，沈羨忍不住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
他簡單穿了件衣服出門，然後開車在即将破曉的北城找尚且開着的糖炒栗子店。
他也沒盲找，在外賣APP上找了一圈，唯一開着的那家距離17KM，他開車過去，但在車上給時芊撥通了電話，那邊擱置了會兒才接。
“我可能要回得晚一點。”沈羨問：“你還有什麽想吃的嗎？”
時芊：“沒了。”
沉寂片刻，時芊抱怨道：“你走得時候把我手機給帶到地上了，而且還弄到了床底下，我伸手夠了好久。”
“啊？”沈羨詫異：“我沒注意。”
“成吧。”時芊說：“這次原諒你，但要是有下次，賠我新手機。”
“好。”沈羨想也不想地答應，他有種感覺時芊是在沒話找話，平常她向來不會計較這種小事，但今晚她應當很想有人陪她說說話，哪怕是些很無聊的話。
“回去的時候要不要幫你買藥？”沈羨問。
時芊：“不要，以前吃過很多，都不管用了，我就疼一天，之後就好了。”
她嗓子都有點啞，說完這句以後聽筒裏就傳來拉抽屜的聲音，沈羨問：“找什麽？”
時芊：“小神仙，我煙呢？”
沈羨瞟了眼副駕駛上的那三盒煙，低咳了聲，“我出門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來了。”
“不小心？”時芊聲音變了調，似在訴說着自己的不高興。
沈羨還是硬着頭皮說：“嗯。”
嘟嘟嘟——
一陣急促的響鈴聲傳來，時芊那邊已經挂斷了電話。
沈羨愣怔兩秒，忽然嘆了口氣。
他的車速稍快了些，夜裏車少，他如入無人之境。
最終開到那家唯一開着的糖炒栗子店，買了一點兒栗子，還買了些果幹，付錢之後打算離開，值夜班的店員忽然喊他，“哎，是沈羨嗎？”
沈羨拿過他遞來的糖炒栗子，遲疑幾秒稱是。
店員很開心，“我能和你合張影嗎？我老婆是你的忠實影迷，你好多電影她都帶着我去看好幾遍。”
沈羨原本是不想的，但聽他提起了老婆，還說是自己的影迷，他猶豫兩秒答應。
他不僅跟店員拍了照，還給他簽了名，最後店員給他又多裝了一包糖炒栗子說是送的，還笑着問他是不是給女朋友買，他點頭稱是。
“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店員誇獎他。
沈羨驅車回酒店，在路上他給時芊打了兩通電話對方都沒接。
他忐忑了一路，生怕回去以後時芊就不在了。
一邊忐忑，車速愈發快了些，尤其行走在空曠的路上，一不小心踩多了油門，直接被攝像頭拍了個超速行駛，不過也慶幸一路綠燈，他回去的時候糖炒栗子還熱着。
回到酒店頂層，他進門就喊：“念念。”
沒人應。
沈羨又喊：“念寶。”
還沒人應。
他關上門，忽然，“哇啊！”
門背後跳出來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人，她張牙舞爪就撲過來，然後被沈羨給抱住，“吓死我了。”
時芊洩了氣，“你根本就沒被我吓到好麽？”
沈羨：“吓到了。”
時芊：“……”
一本正經說謊的樣子可算是見識到了呢。
她一停下來就去摸沈羨的兜，“我煙呢？”
“在車裏。”沈羨說：“我帶了糖炒栗子，還有果幹，還去買了戒煙糖。”
他說着拿出一包跟煙跟像的糖來，時芊眼睛微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沈羨湊上去吻了她一下，“今天先別抽了。”
他聲音清冷慣了，這會兒忽然示弱，時芊的心驀地軟了下，她冷哼了聲往沙發處走，“我吃栗子。”
她吃栗子，但她不太會剝。
所以沈羨剝，她吃。
她飯量也一般，尤其這會兒只是一時興起，吃了十個便說什麽都不肯再吃，然後艱難地剝開一個喂沈羨。
沈羨點頭說：“甜的。”
時芊白了他一眼，不過這會兒渾身都提不起力氣，去刷了個牙又躺回床上，沈羨很快也跟着上去。
時芊一覺睡到快11點，醒來時沈羨已經離開，他昨晚就說了今天還有工作，但床頭櫃上有他留的便簽，說是廚房裏有煮好的紅糖姜茶，他點了11點半的定時外賣，讓她起來記得吃飯，不要餓着，他大概下午四點多就能回來。
時芊看完消息又把便簽貼回去，躺在床上刷了會手機。
以前還是個不怎麽點開微博的人，這會兒跟沈羨在一起後倒習慣性地刷微博看熱搜。
果不其然，熱搜上又挂着沈羨的名字，半夜買栗子的事兒上了熱搜。
時芊：……
她戳進去看，原來是沈羨跟店員的合照流了出來，店員說沈羨本人超有氣質超親切，網友：？？？
[我懷疑他看見的和我認識的不是同一個沈羨。]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沈羨不會是雙重人格吧？]
[不，衆所周知，沈羨活佛人設不倒。]
[樓上的，還活佛呢？佛都談戀愛了。]
[日，有被傷害到，佛都談戀愛了，我他媽還單身。]
但店員說沈羨是來買糖炒栗子的，衆網友：？？？
尤其是“線團兒”們（沈羨粉絲名稱）發出了質疑：
[衆所周知，沈羨不愛吃甜食。]
[對，尤其是糖炒栗子和果幹，還有小蛋糕。]
[他說他吃糖炒栗子會輕微過敏。]
[好像是會起小疹子吧。]
……
時芊看到粉絲的讨論之後，手忽然一抖，手機就那麽掉在床上。
兩秒後，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沈羨以前給她傳過來的鋼琴曲。
她攤開屏幕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接起來是外賣。
她先起床拿了外賣，剛放到茶幾上就又有人敲門，她還是保存了幾分警惕問是誰？
門口那人粗嗓子喊：“閃送。”
時芊打開門，藍衣服小哥遞給她一杯熱的草莓奶茶，還有一包糖炒栗子，但都是剝好的栗子仁，還冒着熱氣。
時芊忽然心裏疼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