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合一】回家咯……
顧聽瀾的話音一落, 不止是阮糯米,連帶着認識顧聽瀾好多年的程『奶』『奶』都是目瞪口呆,仿佛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一樣, 她驚訝, “軟飯?”
“小顧?你愛吃軟飯?”
這話, 擱在任何一個男人面前, 那都是極其傷自尊心的。偏偏, 顧聽瀾毫無所覺,他站起來,拉開椅子, 解開了襯衣的領子,『露』出『性』感的喉結,他理直氣壯,“軟飯不是很好吃嗎?”
程『奶』『奶』, “……”
阮糯米,“……”
哪怕是從馄饨鋪出來以後,阮糯米都還被雷的不清, 有點神『色』恍惚, 直到走到了胡同口,兩人要分別的時候, 她還有些不确定的問道, “先前,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顧聽瀾點頭, 月光下,他那清隽的俊顏越發深情起來,他低聲,“不過要分人。”
“啊哈?”
“我是胃不好, 吃軟飯,那是分人的,在外人面前,我胃可硬了,我就愛吃硬飯,但是對于某些特定的人,我就愛吃軟飯。”
顧聽話這話一落,阮糯米的耳尖瞬間紅了,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人竟然能油嘴滑舌到這個地步,他明明是個男頻文不行的男主啊!
怎麽就變成了言情文裏面的霸總了。
阮糯米在想到他不行的那一瞬間,先前的悸動和害羞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她又恢複了往常的那副模樣,托腮看着他說,“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堂堂的顧老師竟然愛吃軟飯,可不要驚訝壞了。”
顧聽瀾有些失望,但是并不沮喪,他笑了笑,矜貴中透着幾分寵溺,“目前就你知道,外人可不知道。”頓了頓,他一拍頭,懊惱,“我忘了,程『奶』『奶』也知道,但是程『奶』『奶』的口風向來緊,倒是你……”
“我自然也會為你保密。”阮糯米脫口而出。
“那我就謝謝糯米同志了。”顧聽瀾笑着說,“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阮糯米想要拒絕,但是又覺得自己好像用完就丢,十分不好的樣子,她索『性』就沒出聲,兩人并排而走,踏着月光,踩着青石板,腳下的小皮鞋發出噠噠噠的響,那聲音仿佛印在了地上面的人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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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一高一矮,看起來卻分外和諧。
在這一刻,明明沒有關系的兩個人,卻像極了,鋼廠裏面才處對象的年輕同志,他們在夜幕的掩護下,并排而立,偶爾牽個手,便像是偷魚的貓咪一樣滿足。
越往裏面走,阮糯米越發覺得氣氛奇怪了起來。只是,對方沒挑破,她也不好說些什麽。
已經漸漸入秋了,晚風吹在樹上的葉子,發出嘩啦啦的響聲,走在宿舍樓下的兩排路中間,那樹葉随風飄落,仿佛是借着月光,掉在了路邊。
顧聽瀾似乎察覺到了後面的小姑娘跟上的有些吃力,他不着痕跡的放慢了腳步,在阮糯米正奇怪的看向他時,他突然出聲,“別動。”
他太認真了,阮糯米也下意識的聽從了他的話,站的筆直,跟個小學生一樣,雙手交叉放在肚子前面,緊張的打量着他。
因為這一聲別動,原本兩人離開的三十厘米距離,瞬間拉近了,只剩下了一兩厘米,顧聽瀾幾乎貼在了阮糯米身旁,他擡手,輕而易舉的把阮糯米圈在了懷裏。
阮糯米屏住呼吸,腦子裏面一片紛雜,他要幹什麽?是要親自己嗎?她要不要躲開?躲開,是不是就沒有朋友可以做了?可是不躲開,可是他不行啊!
她不可能跟一個不行的人談一場柏拉圖式戀愛的,更不可能跟一個老古板處對象的,這樣一輩子都毀掉了啊!
可是她要怎麽拒絕才好呢!怎麽在不傷他的自尊心的情況下,在完美的拒絕他。
阮糯米正糾結的時候,發現那個原本圈在她肩膀上的要壁咚她的手,在她發梢打了一個轉,然後輕而易舉的離開了,他這是??
沒有意料中的親吻,阮糯米意外的睜開了眼。
入目,變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他揚起了拇指和食指念着的一個樹葉,輕咳一聲,“怎麽,你以為我要幹啥?”
阮糯米,“???”幹啥?以為你要親老娘!老娘還辛辛苦苦的為你着想,為你找借口,怎麽才能拒絕的不讓你傷心。
原來并不是!
只是拿開樹葉。
所以,是她自己想多了?想到這裏,阮糯米渾身一僵,偏偏,顧聽瀾還特別讨厭的拆穿了她,“以為我要親你呀?”
“放心,在沒有得到佳人同意,我是不可能這般唐突佳人的。”他俊美的五官越發認真起來,連帶着語氣都帶着幾分刻板的滋味,“我的教養不會允許我做出不應該做的事情。”
他的話都說道這個地步了。
阮糯米應該高興的,高興他紳士,可是,偏偏沒有高興,她反而還還有幾分失落和質疑,難道她的魅力已經這麽差了嗎?不對啊!她這輩子可比上輩子更美麗呢!
可是,偏偏面前這個人,好像毫無知覺??
想到這裏,阮糯米就有幾分惱怒,她恨恨的瞪了一眼顧聽瀾,從他手裏搶過來了白天買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留下顧聽瀾一個人站在宿舍樓下,『摸』不着頭腦,難道他說錯了?
哪一句話說錯了啊!
顧聽瀾越發疑『惑』起來,這女人心海底針,可真難猜啊!
……
從上班這麽長時間一來,阮糯米還沒休假過,所以,她在拿到工資以後,就直接跟萬主任提休假了,她是上個月跟這個月連在一起休息的。
一共四天假期,安排的妥妥的。
只是,她提着大包小包要回去之前,馮明嬌突然來找她了。一來宿舍,馮明嬌掃了一眼,便拿起了阮糯米的飯盒,拽着她往外走,“糯米,你昨天幫了我大忙了,今兒的在你回去之前,我請客,讓你吃飽。”
她很少做何種情緒外『露』,是那種眼睛都彎到了一起,明豔的美麗。
“別着急。”阮糯米有些無奈,“你看看我提着的東西。”三雙鞋子呢,可不少了。
馮明嬌上去就搶過了阮糯米手裏的包裹,“我給你提。”她笑眯眯的沖着她說道,急不可耐,“幸虧昨天聽了你的話,給我爸爸買了鞋子,不然我那後媽差點眼『藥』就給我上成功了。”
阮糯米頓時擔心,“你沒事吧?”
“沒事,我怎麽會有事?給我爸買想鞋子,那可是尚方寶劍呢!”馮明嬌趾高氣昂,“我爸看到你我給他買的鞋子,就差感動的老淚縱橫了,當場給我發了五十塊的零花錢,把我那後媽氣的臉都綠了。”
還差點氣生病了。按照林淑蘭的想法,既然在財務科那裏沒要到工資,那就回家,在馮廠長面前賣賣慘,養家的辛苦和不容易,再加上,她得到了消息,馮明嬌一拿到工資,就去了百貨大樓。
顯然是買東西去了,這就是把柄啊!
家裏都揭不開鍋了,她還在外面揮霍無度。
可是,林淑蘭沒想到的是,馮明嬌是出去揮霍了,可是她是給馮廠長揮霍的,買的那皮鞋,一雙要小二十呢!連馮廠長自給兒平時都舍不得買的。
她倒是舍得,不止是買了皮鞋,還買了三包大前門。
可把馮廠長給感動的,當場就把還沒焐熱的工資,發了一半出去給馮明嬌。
林淑蘭氣了個半死,這從繼女那錢沒要到不說,連帶着馮廠長給的養家的錢,也一下子少了一半。這可怎麽過日子呢!
馮明嬌繪聲繪『色』的把林淑蘭當時的臉『色』語氣說給阮糯米聽,阮糯米笑的真心實意,“嬌嬌,恭喜你!”
“那是!”馮明嬌叉腰,神氣活現,“那可是我家,我能讓那個壞女人把我家占便宜嗎?”
阮糯米看着馮明嬌這神氣活現的模樣,一口一個,那可是我家,她是真的打心眼裏面開心的,她認識她這麽久,第一次聽到她說,那個地方是她的家。
可能,這次馮廠長做的事情,也讓馮明嬌感動了吧。
接着,阮糯米的猜測就成真了,馮明嬌拽着袖子,扭扭捏捏的說道,“糯米,你說我爸爸,都舍得給我花錢了,是不是代表着,他也喜歡我啊!”
她眼睛亮晶晶的,跟個小孩一樣兒,像阮糯米求證。
“那是自然。”阮糯米心裏不是滋味的,但是語氣卻足夠斬釘截鐵,“你爸一個月就一百的工資,拿一半給你,還不叫喜歡你啊!你在想想,你們家還有那麽多口,一個月才花五十塊錢呢!”
有時候阮糯米想的也簡單,都願意為你花錢了,還不叫愛嗎?
這話一說,馮明嬌細細一思索,她眼睛亮的驚人,“走走走,老娘有錢了,下個月咱們不用在啃饅頭了,我請你去食堂吃紅燒肉,吃豬蹄。”
阮糯米沒拒絕馮明嬌的好意,她看了下發車時間,約莫着還夠,她吃一頓飯的。
所以,颠颠的跟着馮明嬌去了食堂。
馮明嬌跟個土老板一樣,去了食堂窗口,把肉票和錢拍在了窗戶錢,笑,“王嬸,我要一份紅燒肉,一份紅燒豬蹄。”
一般發完工資的那兩天,食堂的飯菜會很豐盛,随着發完工資的時間推移,飯菜也慢慢的會變的清淡起來。
王嬸擡頭看了一眼馮明嬌,看她跟小孩兒一樣樂呵,頓時也忍不住高興起來,“欸,嬌嬌,你等等,馬上。”
阮糯米在旁邊坐着,不一會的功夫,馮明嬌就端着紅燒肉和豬蹄過來了,她像是提前準備好的了飯盒一樣,兩個飯盒,裝的滿滿當當的。
一放在桌子上,就催促阮糯米快吃。
阮糯米,“你呢?”
“我不吃。”馮明嬌孩子氣的說道,“發工資了,我後媽炖了排骨,我吃了兩碗才出門的。”就是要氣死她才好。
“那你還買這麽多?”她不吃,還買了兩人份的,一個飯盒裏面是紅燒肉,一個飯盒裏面是豬蹄,堆的滿滿當當的,差點有些蓋不住了。
馮明嬌理所當然,“這是給你弟弟買的。”
阮糯米頓時有些吃不下去了,是感動的,“嬌嬌!”誰說馮明嬌是個嚣張跋扈,不适合當朋友的人了,她分明是在适合不過的好不好?瞧瞧,哪個朋友能這麽細心。
不止是請自己的好朋友吃飯,連帶着好朋友的親人也想到了。
“欸,你可別哭啊!我是好心好意呢!”馮明嬌生出了幾分不好意思起來,“你都給你弟弟買小白鞋了,我這個當姐姐的不說買鞋吧,一頓肉還是要請他的,你回去告訴他,往後來孟州鋼廠了,他馮姐照着她。”
撲面而來的一股大姐大氣息。
讓阮糯米感動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她小口小口的吃着紅燒肉,眉眼彎彎,“我肯定會和小雨說的。”這個姐姐,是真好!
吃完飯,從食堂離開後,阮糯米都打算好了,要一個人去車站的,誰知道,馮明嬌非要跟着一起送她去。兩輩子,阮糯米算是懂得了,什麽叫好朋友,不是諷刺意味,而是真心實意的。
她上了車,坐在窗戶邊往下看,馮明嬌正笑的跟小太陽一樣,捧着手大聲囑咐,“糯米,我等你回來呀!”
阮糯米笑着回應,“我會很快的,你等我!”等她回來,要給嬌嬌帶各種家裏的特産才好。
車上的老人,瞧着這倆女同志的親熱勁兒,頓時有些感慨道,“年輕真好啊!”
阮糯米聽見了,腼腆的笑了笑,原本一直很嚴肅刻板的售票員,因為這一遭,走到阮糯米面前收票的時候,難得放了好臉『色』,“去有糧生産大隊,三『毛』五。”
阮糯米乖巧的交錢撕票,一氣呵成。
售票員難得囑咐了一句,“前面路不好走,注意頭別放在玻璃窗戶上。”容易被碰到。
這麽一細皮嫩肉的小姑娘被砰到了,還不得哭啊!
阮糯米笑眯眯的道了謝。這個年頭的坐汽車,跟後世坐碰碰車一樣,山路崎岖不好走,車內搖搖晃晃,幸虧她不暈車,這一路倒是也順利。
她剛準備閉休息的時候,後排坐的阿姨,戳了戳了她肩膀,“小阮同志?”
阮糯米回頭,看到那一張臉,愣了好以後,才試探的喊道,“秦阿姨?”
“哎!”這位秦阿姨,正是許青麗之前訂婚的前婆婆,只是,秦母當初去許家退親了,兩人算是有了一面之緣,秦母似乎很高興,阮糯米認出自己,連連拿出兜裏面的柿餅給她,“嘗一嘗?柿餅很甜的。”
人都遞到了面前了,阮糯米不好不接,她接過了卻沒吃,小聲解釋,“我暈車,這會吃不得東西。”
秦母了然的點了點頭,很自然的接話過來,“你這是從哪裏回來?”
“我單位休假了。”
“孟州鋼廠嗎?”
秦母時時刻刻的關注着阮糯米,自然是知道,她去孟州鋼廠上班的 ,只是,她這話一問,整個車子裏面都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的盯着阮糯米看着。
阮糯米硬着頭皮點頭,“對,是孟州鋼廠。”
這話一落,車子裏面就炸開了鍋,大夥兒紛紛問道,“孟州鋼廠好考嗎?”
“工作累不累?”
“要怎麽樣才能進孟州鋼廠啊!”
這年頭,進孟州鋼廠那真真是榮耀的不得了的事情,在阮糯米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而對方秦母也歉意的點了點頭,“抱歉。”她是給小姑娘添麻煩了。
阮糯米笑了笑,“沒事!”
她很有耐心,面對大家的問題,她都一一作答了,全程沒有半分的不耐煩。
她沒看到的是秦母看着她的目光越來越熱切了幾分。
好不容易到了路口,阮糯米從汽車上下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啊!大家夥兒太熱情了啊!她擦了擦汗,差點沒招架住。
只是,更洶湧一波的還在後面。
她一進大隊,大隊老槐樹下坐着說話的老年人,紛紛就再次把阮糯米包圍了。
阮糯米,“???”
她頭一次發現,回個家好難啊!
好不容易應付了大家,她走老遠了,就聽着後面的老人誇,“這阮家閨女是真成器啊!咱們大隊這麽多年輕人,就一個吃上供應糧了,還去孟州鋼廠上班了。”
“是啊!向國也算是出頭了,沒白疼這孩子。”
“哪裏算是白疼啊!糯米這孩子如今可是向國的驕傲!”
阮糯米聽到這句話,唇角微微勾起,腳步也輕快了幾分,看!她做到了,從一個提起就讓父親恥辱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提起就給父親帶來驕傲的閨女。
阮糯米是真心實意的高興。
看着那熟悉的阮家大門,阮糯米竟然有幾分陌生感起來,她明明只走了一個多月的,可是看着這門,她時候走了好多年一樣。
門是半阖着,開了一個縫,明顯家裏有人。
這個點爸爸肯定在公社上班,周六也就是谷雨學校放假了。
“小雨?”阮糯米沒敲門,她直接沖裏面喊道。
這一喊,她好像聽到了屋內凳子倒地“砰”的一聲,一陣旋風一樣,從屋內沖出來了個人,高興的手舞足蹈,“姐,你回來怎麽也不說一聲?”
阮糯米擡眸看面前這個少年,少年似乎又竄了一截,跟春季拔高的竹子一樣,精神了不少,她笑,“提前說,哪裏還有驚喜了呀!”
這麽一說,阮谷雨也撓了撓頭,傻乎乎的說,“也是。”他特別有眼力勁兒,順手就把阮糯米手裏提着的大包小包給接了過來,碎碎念,“姐,你回自己家,還買啥東西呀。”
阮糯米挑挑眉,得意的拍了拍包裹,“我發工資了。”她語氣裏面有着遮蓋不住的驕傲勁兒。
“姐,你可真厲害。”阮谷雨向往的說道,“等我初中畢業了,也要去考孟州鋼廠。”自家姐姐去孟州鋼廠上班,可被人羨慕壞了。
“去去去!你還要考高中的,初中畢業去孟州鋼廠,只能下車間,辛苦的不得了。”阮糯米沒好氣的瞪他,她在屋裏屋外看了一圈,廚房的柴火劈的都有,水缸裏面的水也都是滿的,院子裏面也掃的幹幹淨淨的,連個石頭子都找不到。
看來,她不在家的日子,小雨把家裏收拾的很利落,她語氣感嘆,“小雨,辛苦你了。”十四歲還是個半大的少年,在她沒看到的地方,已經把家裏給撐起來了。
“姐,你說啥呢,這是我該做的。”阮谷雨把自家姐姐領回到了家,很自然的岔開話題,“你中午想吃啥?爸爸上周給我的生活費我還沒花,我去高屠戶家割點肉回來,中午給你做個肉菜。”
他一個星期有八『毛』的生活費,他全部攢着呢!就打算攢倆月去城裏面看姐姐的,倒是沒想到姐姐提前回來了,這倒是派上用處了。
阮糯米擺手,“不用割肉。”她從包裹裏面拿出了兩個飯盒來,一個飯盒是紅燒肉,一個飯盒是鹵豬蹄,雖然涼透了,但是聞着就香,她笑眯眯的說道,“你馮姐讓我特意給你帶了紅燒肉和豬蹄。”
“馮姐?”
阮糯米,“嗯,姐姐在鋼廠新交的朋友,人特別好,知道我要回家,特意去食堂給你打的肉菜,算是給你的禮物。”這年頭肉是稀罕物,哪怕是一個家裏的人,吃個肉都要搶來搶去,更別說,外人給主動買肉吃了。
阮谷雨看到那肉菜,一愣,“姐,那你不是要還人情?”
少年看到肉第一反應不是去吃,而是顧忌着自己要欠人情。
阮糯米心尖仿佛被羽『毛』輕輕掠過一樣,“沒事,到時候我去的時候,給她帶些家裏的特産。”她看了看門外,“爸爸晌午啥回回來?”
“一般十二點半左右。”阮谷雨記在心裏,老老實實的回答說。
阮糯米估『摸』着時間,打發,“你去試下新鞋子合腳不,我去自留地裏面拔幾個蘿蔔,再去摘幾個絲瓜,等會你試完了,過來幫我。”
她不太會做飯,更別說,那種燒柴火的炤臺,就更不會用了。她也就最多摘下菜,所以這做飯的活計,還是要落在小雨身上。
“鞋子?”阮谷雨好奇的問道。
“嗯!我買了一雙小白鞋,給你也買了一雙四十碼的,可能有點偏大。”阮糯米伸出腳丫子給阮谷雨看,“就這樣的,你看下喜歡不,萬一不喜歡,等我下個月發工資了,給你買一雙膠鞋。”
她邊說話,手裏的動作也不慢,脫掉了小白鞋,找了一雙往日穿的黑『色』布鞋套在腳上,提了菜籃子,就去了自留地。
絲毫沒看阮谷雨的神『色』。她知道的,自己這會若是在,小雨定然會要掩蓋情緒。
果然,阮糯米一走,阮谷雨就看到那被打開的包裹裏面,『露』出來一雙那小白鞋,或者說是一雙白球鞋,他夢寐以求的白球鞋。他們學校裏面,就只有公社主任家的孩子有一雙白球鞋,但凡他一穿白球鞋去學校。
基本,不少學生都要去看他的白球鞋。可想而知,這白球鞋在學校有多『潮』流了,阮谷雨雖然不去看,但是不去看不代表着不喜歡。
他怕看了太想要了,會忍不住向爸爸開口,家裏條件不好,他不能開這個口的。
但是,當這一雙白球鞋真真切切的擺在了面前時,阮谷雨反而多了幾分不真實的感覺,他試探的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給我的嗎?”
阮糯米已經離開了,沒法回答他。
正是因為只有一個人,阮谷雨才無所顧忌,他把白球鞋裏裏外外的『摸』了一遍,又看着地上放着的一雙已經穿過的白球鞋,那一雙比自己這雙要小很多。
所以,他确定這一雙白球鞋是給他穿的。
阮谷雨拉過凳子,又找了一個幹淨的紙殼子,把鞋子放在上面,小心翼翼的伸出腳進去,系上了鞋帶,稍微有些大,裏面有些空,一點都不擠腳,穿着卻特別舒服,腳像是踩在了棉花上面一樣,軟軟的。
直到踩在地面上,阮谷雨這才有幾分真實的感覺,他吶吶,“姐!”這個字仿佛有魔力一樣,他瞬間把鞋子脫掉了,抱在懷裏,貼在胸口的位置,他像自留地跑去。
阮糯米還在拔蘿蔔,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氣,蘿蔔可真難拔啊,一個蘿蔔一個屁股蹲,屁股都摔疼了,她正在『揉』着摔疼的屁股,一擡頭,就瞧着自家弟弟沖着她笑的燦爛,“姐!我好喜歡這雙白球鞋!”
這麽一瞬間,阮糯米甚至覺得屁股都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