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合一】我告訴你個秘……
中午的時候, 阮向國從外面回來了,他還沒走近院子呢,老遠就聞到了一股香味, 有糧生産大隊的新隊長, 黑山今兒的跟他一塊在公社開會, 這會也聞到了這個味, 他吸了一個大鼻子, 問,“阮叔,你家今兒的做啥吃的了?這麽香啊!”
阮向國也是懵『逼』的, “不知道啊!就小雨在家,他平時做來做去,就那幾個菜啊!”蘿蔔白菜也做不出花來啊!
倒是旁邊端着粗瓷碗,蹲在門口吃飯的社員們, 提醒了一句,“向國啊,你閨女今兒的回來了。”
只是一句話, 瞬間改變了阮向國的态度, 他原本邀請黑山回家吃飯的話,到了嘴邊又變了, “黑山, 那我先回家吃飯了,咱們下午見。”
黑山, “……”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阮家廚房內。
阮糯米正用着一雙筷子,沾了沾鍋底,嘗了下味道,給阮谷雨建議, “咱們蘿蔔放多了,好像有些淡,桂皮也放的太晚了,沒入味,要是在悶一會就好了。”
紅燒肉一盒,若是兩個人吃就将将的夠,但是再加上一個成年人,那就不太夠了,阮糯米去菜地裏面拔了兩個大蘿蔔,動了動嘴,讓自家弟弟用着蘿蔔悶紅燒肉,有了蘿蔔這一配菜,基本能管飽。
更何況,還有豬蹄,她從『奶』『奶』那裏要找了不少黃豆和花生回來,黃豆和花生用水泡開了以後,把已經成品的豬蹄放在鍋裏面一起炖着,炖到最後,湯汁變成了『奶』白『色』,看起來就有食欲。
當然,這不是阮糯米做的,她全靠一張嘴,動手全靠阮谷雨。
聽她這麽一交代,阮谷雨頓時一陣忙碌,先是放了少許鹽,又是一陣翻炒。阮糯米看着他蓋上了鍋蓋,立馬添了幾個絨樹枝往竈膛裏面塞進去,借着後面的小火,又是一陣悶。
阮向國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姐弟兩人在廚房合作的很好,一個做飯,一個燒火,一個挑剔,一個改正,廚房的竈膛裏面的火把閨女瑩白的小臉照的紅紅的,而鍋裏面的白霧把兒子半個身子都籠罩了進去,看的影影綽綽,帶着幾分溫馨的家中才有的煙火氣息。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一幕的阮向國,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他聲音沉沉,“我回來了。”
這一聲如同驚雷一樣,炸的阮糯米頓時丢開了手裏的燒火棍,一下子跳了起來,沖着門外的人喊,“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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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清脆,如同銀鈴一樣,帶着濃濃的驚喜。
一個月多沒見閨女,閨女也同樣想着自己這個沒用的老父親,想到這裏,阮向國的眉眼就柔和了幾分,穩穩的把人給接住了不說,還點了點她鼻子,“都多大的人了,還這般不穩重。”
“在爸爸面前我多大都是一小孩兒。”阮糯米皺着鼻子,理直氣壯。
一句話,惹的阮向國眼眶差點沒再次濕潤,“嗯,是爸爸一輩子的閨女。”他轉過頭,擦了擦眼眶,岔開話題,“中午做的啥飯啊?這麽香。”
“做的紅燒肉焖蘿蔔,油嗆小白菜,和一個涼拌豆腐,還有一個是黃豆花生炖豬蹄,這些菜都是小雨做的。”阮糯米掰着指頭數,叽叽喳喳,“我新交了個朋友,叫馮明嬌,紅燒肉和豬蹄,是她讓我帶回來給小雨吃的,爸我跟你說,她人可好了。”
阮向國聽着自家閨女銀鈴一樣的碎碎念,他神『色』柔和的不像話,自從閨女去了孟州鋼廠上班以後,家裏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小雨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一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來,他調到了公社去上班,天天忙的腳不沾地,兩人吃飯全靠對付,不是對付就像是打仗。
從未這般精心過。
也未這般溫馨過。
“嗯!既然是你朋友,下次帶回來,爸爸帶你們上山采蘑菇。”阮向國想遍了鄉下能做的事情,似乎也只有那些了,采蘑菇,抓獵物,再不濟,還能下河抓魚。
“嬌嬌肯定會高興壞了。”阮糯米重重的點了點頭,交代,“爸,飯菜都好了,您和小雨負責擺桌子呀,我去把『奶』『奶』喊過來。”
話落,她便腳步輕快的離開了廚房。她絲毫沒覺得讓自家爸爸去幹活有啥不對,反正都是一家人,才不會有話說呢。
看着阮糯米哼着小曲離開了廚房。
阮向國突然說道,“你姐變化很大。”
“變化了不好嗎?”阮谷雨拿着勺子,手裏的動作一頓,反問道。
阮向國突然就卡殼了,“不是,現在很好。”讓人跟做夢一樣,以前他做夢都希望自家閨女能都懂事聽話,現在真做到了,他反而有幾分忐忑了。
“我也覺得很好,姐會問我喊小雨,還會給我擁抱。”阮谷雨勾了勾嘴角,說,“她還給我買了一雙白球鞋。”說到這裏,他突然擡頭,認真的說道,“爸,我很喜歡現在的姐姐。”
阮向國一怔,重點頓時偏離,“你說啥?你姐給你買白球鞋了?”
阮谷雨頓時丢了勺子,跑去堂屋,把自己的白球鞋亮了出來,炫耀,“我姐給我買的。”
“她說第一次拿工資,要給我花!”
阮向國酸了,特別的酸,昧着良心說,“也不是很好看嘛,男孩子穿什麽白球鞋,不耐髒,還不方便,又特別貴。”
這真的是閉着眼睛說話了。
阮谷雨沒拆穿他,抱着白球鞋,難得犟嘴,“這話你對姐說去。”本來還打算告訴老父親,姐姐也給他買了膠鞋的,可是,他這态度,太讓自己不喜歡了。
他不說了!
酸不死他!親賜
阮糯米去隔壁喊自家『奶』『奶』,可不知道這一會的功夫,這父子兩人差點沒吵起來,她去喊阮『奶』『奶』的時候,阮『奶』『奶』丢下針線筐,笑的慈眉善目,“我就不去了,我一個遭老太太吃好的浪費,過去幹嘛!”
她是真是這麽想的,反正自己也活夠本了,隔壁那肉香味,她不是沒聞見,只是感覺都活了一輩子了,在吃那兩口肉,太浪費了。
不如留給孩子們。
阮糯米最見不得『奶』『奶』說這種話了,她也不跟老人犟,而是換了個角度,抱着老人的胳膊撒嬌,“『奶』,您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吧?今兒的我可是做了一個油嗆小白菜,您要不去從嘗下?這可不是好菜,咱們自留地裏面,滿院子都是。”
這下說的,阮『奶』『奶』心動了。
自家孫女向來養的嬌氣,別說做飯了,就是洗碗都輪不到她來,在一個,她特意點出了小白菜,吃個小白菜,阮『奶』『奶』還真不心疼。
再加上,阮糯米這沒半拖半拽的,阮『奶』『奶』就放下了針線筐,跟了上來。
祖孫兩人剛出門,對面大伯娘家的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大伯娘『舔』着一張臉,笑着把最福蛋往外推,“去去去,跟你『奶』『奶』一塊,今兒的還能去你三叔家蹭一口肉吃。”
福蛋是大伯娘快四十的時候才生下來的一個孩子,寶貝的不得了。
阮『奶』『奶』的眉『毛』當場就夾在了一起,對着阮糯米說,“你這孩子的孝心我知道了,你回去吃飯吧,我不去了。”她要是去的話,帶了福蛋,難道不帶其他幾個孩子嗎?
阮糯米笑眯眯的說道,“大伯娘,今兒的我們家可不興帶孩子的,就是純粹的孝敬我『奶』『奶』,你們要是真有心啊!改天,也去割個二斤肉,回來把我『奶』『奶』請過去,好好的吃一頓好的,到時候別說什麽福蛋狗蛋了,您就是把全隊的孩子,都接過來都是可以的。”
割肉,還割二斤肉?給這老不死的吃,咋不上天呢?大伯娘可舍不得,眼瞅着阮糯米攙着老太太,只給他們一個背影,她當即就淬了一口,“吃上了供應糧,還真以為就是城裏人了?就這一頓肉就想把老太太給收買了?有本事把老太太接到城裏面養啊?”
阮糯米頭都沒回,更沒搭理大伯娘,只是聲音平平的,跟唠家常一樣,“『奶』,我早都想好了,等我在孟州市買了房,就把小雨接過去讀書,到時候您也跟過去,順便幫忙照顧下小雨好不好?”
她知道的,若是單獨說,把老太太接過去養老,以阮『奶』『奶』要強的『性』格,寧願自己喝白水,也不願意去給孩子們添麻煩。
這會,聽到自家孫女這話,阮『奶』『奶』的手狠狠的抖了下,“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呢?把『奶』『奶』接過去帶身邊,你将來可怎麽說婆家?我是不能去的,我啊!這把骨頭在咱們大隊就已經挺好了。”
“我不管,到時候小雨沒人照顧,我一日三餐也沒着落,您就忍心看着我們兩個餓肚子?”
阮『奶』『奶』還真不忍心,她拍了拍孫女的手腕,話沒說的那麽死,“到時候再說吧!”
阮『奶』『奶』一直都聞到了三兒子家的香味,只是之前到底是隔了一個院牆,沒那麽明顯,這到了屋子裏面,那滿屋子的香味,真真是把人肚子裏面的蛔蟲都給勾了起來。
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
阮『奶』『奶』特別不好意思,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小孩兒一樣,欠嘴兒,阮糯米卻笑眯眯的說道,“『奶』『奶』,我肚子也餓了,咱們快些進去。”
唐屋內,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紅燒肉焖蘿蔔,油嗆小白菜,豬腳炖黃豆花生,而且阮糯米出去的這一會功夫,又多了一個小蔥拌豆腐,豆腐軟和,不用咬就可以吃。
明顯是為了阮『奶』『奶』牙口不好準備的。
鄉下人家裏條件沒那麽好,這般豐盛的飯菜,也就過年才吃的到。
這天中午,阮家冷清了好久的飯桌上,難得熱鬧了起來。三菜一湯,比起阮糯米在大飯店吃過的飯菜來說,是沒得比,但是不一樣的是吃飯的人。
一塊肉,大家相互謙讓,一個豬蹄,你夾我我夾你,各個都舍不得吃,各個都想把最好的給對方吃。
阮糯米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哪怕是物質匮乏,但是大家的精神卻不匮乏,這個家裏面處處都充滿着愛。
這一頓,是阮糯米吃過的最溫馨的一頓飯。
因為份量做的足,所以吃到最後,大家各個都是『摸』着鼓鼓的肚皮,阮『奶』『奶』頗為不要意思,“哎,我都說了,只吃點青菜的。”
結果誰知道,這些孩子,把炖的最軟和的豬蹄,全部夾到了她碗裏面。
豬蹄入口即化,香的不得了。
阮糯米笑眯眯的說道,“『奶』『奶』,你要多吃肉,吃肉才身體好。”對于後世的老人來說,吃肉可能是個負擔,會造成膽固醇高血壓,但是對于阮『奶』『奶』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想她這種苦了一輩子的人,沒吃過幾炖肉,正是想吃的時候。
阮糯米以前是沒條件,現在有工資了,還不得負擔起老人這個小小的愛好。想到這裏,她就承諾,“『奶』,往後我每個月都會回來一次到兩次,保管讓您次次都吃上肉。”
阮『奶』『奶』就算是不吃肉,聽到這話心裏都滿足的不得了,她眼睛都喜的眯到了一塊去,“好,『奶』『奶』想糯米的福氣咯!”
都說他們疼閨女是個傻子,可是瞧瞧誰家的孩子能這般孝順的。
吃了飯,阮糯米把買的東西拿了出來,給阮向國買的膠鞋,給阮『奶』『奶』買的蛤蜊油,倒不是阮糯米摳門,而是阮『奶』『奶』平時做慣了活計,那一雙手跟老樹皮一樣,秋天的時候不好好護着,到了冬天,便跟香腸一樣腫了起來不說,還會炸口子流血,瞧着就疼。
阮向國得了膠鞋愛不釋手,他一早就想買一雙膠鞋了,自從去了公社上班,經常跟着主任一塊瞎想,遇到了下雨天,他那布鞋一會的功夫就濕掉了不說,還容易沾泥巴。
他倒是看着公社主任有穿這種膠鞋,下雨不進水,踩着泥巴的時候,輕輕一磕,泥巴就掉了。可惜,這鞋子太貴了,他舍不得。
倒是沒想到,自家閨女竟然給他買了。
阮向國喜的合不攏嘴,說,“糯米啊!這玩意太貴了,下次別買了,工資發了你留着自己花。”
阮糯米看着自家老父親喜歡的模樣,就知道買對了,她嗯嗯的敷衍應付了過去,心裏想的确實,下次有錢了,繼續買!
阮向國在一旁試鞋子,阮谷雨也不甘示弱,把自己的白球鞋也拿出來,當着大夥兒的面試,這一試就讓阮向國想起來之前自家兒子忽悠他的事情,頓時抱着鞋子,滿院子的追着兒子罵。
阮糯米瞧着那鬧做一團的父子,她眼裏的笑意越發明顯了起來,她把蛤蜊油的盒子扣開,從裏面扣除了厚厚的一坨,塗在了阮『奶』『奶』的手背上。
她是真大大方啊!一次就扣了比指甲蓋還大的一坨,可把阮『奶』『奶』給心疼壞了,她是知道蛤蜊油的,自家大兒媳『婦』就買過,每次就扣一點點,搓吧搓吧,就這都稀罕的不得了。
更別說,自家孫女一次摳這麽多了,她連連說道,“用不了這麽多。”
“用的了。”阮糯米頭都沒擡,她白皙細膩的手指,在阮『奶』『奶』那粗糙的跟老樹皮一樣的手背上,一圈圈推開,慢慢的『揉』搓,等『揉』勻稱了,瞧着那蛤蜊油全部都進了皮膚裏面,這才又換了另外一只手,繼續『揉』搓着。
阮糯米是真的細心,和又耐心,慢慢的,卻做的很細致,全程不帶一丁點的不耐煩。
阮『奶』『奶』一低頭,就對上那如花的俏臉,她滿足的喟嘆了一聲,“我這輩子雖然沒生閨女,沒享到閨女的福氣,但是我卻享到了孫女的福氣。”她敢說,他們一個大隊這麽多孩子,絕對沒有哪個孩子,能夠對老人這般細心的。
哪家哪戶的老人不是多餘的?被家裏的人嫌棄的要命。
唯獨,她在孫女這裏沒感受到半點嫌棄不說,還滿滿的都是孝敬。阮糯米差不多『揉』了五分鐘,這才擡頭,仔細的囑咐,“『奶』,您每天晚上睡覺前,記得用溫水把手泡一泡,泡完了在用蛤蜊油好好的塗勻。”她把另外一盒蛤蜊油也拿了出來,算起來就兩盒了,一起推了過去,“您別舍不得用,這兩盒您盡管用,約莫着用完了,到時候我也就休假了,在給您買新的。”
她像是知道阮『奶』『奶』要說的話一樣,“我會讓小雨去監督您,到時候要是讓我知道您沒有按時用,我就生氣不理您了。”
這好話壞話都被阮糯米說了。
阮『奶』『奶』還能說什麽,她笑眯眯說,“『奶』『奶』是享糯米的福了。”
她翻來覆去就這句,她這輩子沒享到男人的福氣,男人打仗,一走就是多年,再也沒回來過。也沒想過兒子的福,男娃子心大,覺得只要老母親沒餓着肚子就行,她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生到閨女。
若是有個閨女,她也能像村裏面其他老太太一樣,享閨女的福。
如今,她不一樣了,雖然沒享到閨女的福氣,但是她有孫女啊!孫女好啊!
……
下午的時候,阮糯米難得悠閑了下來,她跟着阮『奶』『奶』一塊,看着她做針線活,自己在旁邊時不時的說句話。而阮向國就不得了,一拿到膠鞋,他就換上了。
穿着新鞋子,下午去了公社,一見到人,也不說話,就先把腳丫子伸出去。
他是個悶『騷』的,自己不誇,非要別人看到了誇。果然,他一把腳伸出去,付主任就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向國啊!這膠鞋可不便宜呢,你這是買新鞋子了?”
阮向國揚着下巴,“是新鞋子,不過不是我買的?”
這麽貴的鞋子,不是自己買的,那會是誰買的?
付主任這樣想,也就這樣問了。
阮向國自覺來了機會,佯裝不經意的說道,“我閨女買的,她第一個月拿工資,就給我買了雙膠鞋。”
“喲!你閨女可真孝順啊!”話到這裏,付主任又問,“這膠鞋不便宜吧,你閨女工資肯定不低。”
阮向國謙虛,“還好吧,也就全家一人買雙鞋的樣子。”
付主任,“……”
所有人,“……”
把這炫閨女的老父親給拖出去!
周幹事有些看不下去了,“老阮幹事,當孩子的給父親買東西,不是正常的嗎?”有什麽好炫耀的呢?她是認識阮糯米的,有過一面之緣,後來又有阮向國天天挂在嘴邊上說,她不知道兩人是父女的關系也難。
阮向國反問了一句,“那你給你媽買了嗎?”
紮心了。
周幹事,“……”她是城裏人,工作分配到了鄉下的公社,工資就那麽一丢丢,自己都不夠花,怎麽給她媽買東西了?家裏的東西,都是她哥周國濤貼補的。
瞧着周幹事的臉『色』,阮向國就知道了,他包容的笑了笑,“你還小,不懂當父母的心情,你用你第一個月的工資,哪怕是去買根針回去給你母親,她都恨不得炫耀的周圍人都知道。”
周幹事不服氣,“我媽才不是那種人。”
阮向國搖了搖頭,不跟周幹事這個小年輕争辯,而是看向已經結婚有孩子的中年人群,“你們孩子拿第一個月工資給你買東西,你們會炫耀嗎?”
“那必須要炫耀的啊!”大夥兒異口同聲的回答。
想到這裏,看向阮向國的目光,那是明晃晃的羨慕。
……
而隔天,學校也出現了同樣的場景,一大早阮谷雨就起來了,做了早飯不說,穿着一雙舊鞋子,一口氣跑到了學校,到了教室瞧着沒人,特意把白球鞋給換上了。
嶄新的白球鞋,又白又亮眼,他又把腳伸在了走廊道,每一個進來班級的學生,都能看見這麽一雙鞋子。
他的好哥們,張發全站在過道,使勁兒『揉』了『揉』眼睛,接着,他尖叫了一聲,“阮谷雨,你沒良心,說好了一起攢錢買的,你怎麽先買了!?”
班上的學生,哪個不喜歡白球鞋啊!可是太貴了,他們買不起。于是,便生出了兩人合買一雙的想法,他和阮谷雨,一人攢一半的錢,等攢夠了,就去城裏面買一雙。
誰知道,這想法剛只有個苗頭,阮谷雨就已經穿上嶄新的白球鞋了。
阮谷雨把嶄新的白球鞋收了回來,語氣平平,“我沒買!”
“不可能!”張發全斬釘截鐵的否定,“你沒買,你腳上的白球鞋哪裏來的?”他真是喜愛透了這種白球鞋了,也不管是不是快要上課了,蹲下來,就是對着白球鞋一陣撫『摸』。
瞧着好兄弟這般樣子,阮谷雨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利索的收回了腳,揚着下巴,“我姐給我買的。”
“不可能!”張發全先不信了,他是知道阮谷雨的姐的,之前他姐,可是次次把阮谷雨的零花錢給搶走了,甚至連買本子筆的錢都搶走了。
你指望這麽一個不着調的姐姐,給弟弟買白球鞋,做夢呢!
“就是我姐買的。”阮谷雨不喜歡對方的語氣,“你忘記了?我姐上次還給我買過筆記本的。”
是了,這個筆記本,阮谷雨現在還用着呢!只是一個月都沒聽好友提過自家姐姐了,他以為他姐又變成了以前的模樣了。
想到這裏,他羨慕的要命,“你姐對你可真好啊!”
“那是必須的。”阮谷雨揚着下巴,驕傲的跟孔雀一樣,“既然你都誇我姐了,我告訴你個秘密。”
“我攢錢才不是為了和你合夥買白球鞋,是為了去城裏面看我姐。”
張發全,“……”
張發全,“…………”
張發全,“………………”
“阮谷雨,你不配當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