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道之同
遲小小被罰跪在缥缈殿,缥缈君就坐在高座上看着她,她只得規規矩矩地跪着,也不敢造次。
寧冉冉給缥缈君熬好湯藥端進大殿的時候,只見遲小小好好地跪在大殿中央,身上雖然有血跡,但不像是快死了的人。
她心裏不爽快,心想着,肯定是缥缈君把她給救回來了。
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救她幹嘛。
寧冉冉端着湯藥路過遲小小,遲小小翻了個大白眼,她現在是怎麽看寧冉冉怎麽來氣,偏偏她還作的很,一邊往缥缈君身邊走一邊委屈道:“師父,沒有靈植草藥了,這些是最後剩下的。”
缥缈君只是道:“再采。”
寧冉冉說:“師姐她打翻了您的藥,該是她去采才是。”
缥缈君看着遲小小,遲小小膽怯地緩緩擡眸看向缥缈君,顫抖着舉起手:“師父,我可以去采靈藥。”
缥缈君冷聲呵斥:“跪着。”
遲小小:“……”好吧,跪着就跪着,太艱難了,這懲罰什麽時候過去啊,遲小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還早得很啊。
這她要跪到膝蓋廢掉為止。
寧冉冉見缥缈君并不想讓遲小小離開缥缈殿,心裏就很不舒服。
就像是自己的地盤突然被人占領了一樣,她想把遲小小趕出去。
偏偏缥缈君還讓她跪在大殿裏,這缥缈大殿沒事的時候她都很難進來的,結果遲小小倒好,罰跪都在師父的缥缈大殿。
太過分了。
寧冉冉恨地牙癢癢,缥缈君兀自喝完藥,将藥碗放在寧冉冉端的玉石圓盤裏,吩咐她:“讓你二師兄去采靈藥,給萬劍堂的你三師兄也送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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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小小一愣:“三師弟他不是偶感風寒麽?”
缥缈君的臉色冷了,吩咐寧冉冉出去。
寧冉冉不情不願地退下,路過遲小小的時候瞪了她一眼,遲小小再次翻了個大白眼。
寧冉冉出去還想偷聽,缥缈君揮手在房門口施了高階禁制。
寧冉冉氣的跺腳,冷哼一聲轉身離去了。
遲小小這才又問缥缈君:“師父,三師弟怎麽了?傷的很重麽?”
缥缈君起身,腳步輕緩,走下高座,在遲小小面前停下。
他問:“他被傷的時候你不在身邊麽?”
遲小小想起來應策被假青泓一劍,但是那不是普通的劍麽?也傷不了三師弟多少啊,有那麽嚴重?
遲小小說:“我在啊,但是就很普通的劍,他當時就将傷口抹去了。”
缥缈君說:“是誅靈劍。”
遲小小:“???”
誅靈劍?誅靈劍那會兒三師弟不是自己拿着麽,怎麽可能自己傷自己啊?
末了他還把誅靈劍送給她防身了,他怎麽可能被誅靈劍所傷?
缥缈君知道她疑惑,繼續道:“這世上有兩把誅靈劍。”
遲小小驚呆了,眼睛瞪得圓圓地看着缥缈君:“真的假的啊師父?應策師弟不是只打造了一把誅靈劍嗎?”
缥缈君點頭:“這也是為師疑惑的地方,為什麽會有兩把誅靈劍,你三師弟的誅靈劍是不是送給你了?”
遲小小立馬狡辯:“沒有的事情!三師弟才不會給我呢!”
缥缈君緩緩伸手,誅靈劍便從遲小小的靈袋裏飛了出來,“噌噌噌”地就變成劍身巨大、被邪氣環繞的邪劍。
遲小小:“……”
缥缈君圍着誅靈劍走了一圈,看着遲小小:“繼續撒謊。”
遲小小:“……”
臉上有點挂不住,果然在這個男人面前撒謊是需要勇氣的,但是,不慌,她臉皮本來就厚。
遲小小擡眼笑看缥缈君:“師父,這是我威脅三師弟讓他給我的,你就罰我一個人吧,我跪三天吧,一天太少了。”
缥缈君:“這麽喜歡跪着?”
遲小小鄭重其事道:“跪不跪的無所謂,主要是喜歡跪在師父的缥缈殿裏,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時時刻刻看到師父,這雙腿跪廢了也沒關系,值了。”
缥缈君:“……”心下微動,他轉身往內殿轉去,“口無遮攔,那就跪三天。”
遲小小:“……”我跟你客氣的你還跟我較真了,你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嘛,幹什麽這麽小氣吧啦的?
遲小小懊惱,自己又給自己挖了個坑。
不過,只要師父不罰三師弟就好,她其實想去看看三師弟怎麽樣了,傷地重不重,如果他真的被誅靈劍傷了,那修為肯定會一點一點流逝,甚至以後會變成廢人,再也沒有修煉的可能。
他可是一等靈根的鑄劍天才,若是失去鑄劍能力,他會生不如死。
原著裏誅靈劍的傷可以用一種叫幽冥沙華的靈草來治愈,是有救的,就是不知道幽冥沙華這種靈植生長在哪裏。
生長在哪裏呢?
遲小小想了想,沒想起來。
遲小小真就在缥缈殿跪了一天,缥缈君從內殿出來時,遲小小的頭抵在地上,已經睡着了,外面夜幕四合,點點流螢點綴在靈草花樹間。
缥缈君站在屏風旁,看着那嬌小的身影許久。
原來不知不覺她都這般大了,十三年一晃就過去了,當初那個總是喜歡張開懷抱讓他抱抱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了。
十歲以後她就搬出了缥缈殿,他們師徒的關系就越來越遠了,她對他畢恭畢敬,他也做着一個師父該做的事情,他一直以為自己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可是……她卻喜歡他。
缥缈君心下微凜,愧疚和羞恥一并從心頭湧上來。
他當真是白當了這幾百年的仙君,眼看大道在即,他卻……動了凡心。
不可饒恕。
不可……饒恕。
他緩步走到遲小小身邊,輕聲道:“笑笑。”
遲小小吓得腦袋砰地一聲撞在了地上,疼地呲牙咧嘴擡頭狡辯:“我沒有打瞌睡!師父明察!”
遲小小一邊揉額頭一邊咬牙忍住,誰料缥缈君卻蹲下來,修長靈氣的手指輕輕地觸到她被磕地生疼的地方。
遲小小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她愣愣地看着缥缈君。
十歲以後原主就再也沒有和缥缈君這般近距離地接觸過了,她所存在的記憶裏,只是覺得缥缈君長得不錯,這一近看,遲小小唏噓,何止是長得不錯,當真就是谪仙容貌。
但是比起她夫君那條壞蛇,缥缈君還是差了點。
她覺得可能是她現在處于熱戀期,所以覺得誰也比不上青泓。
他給她揉了揉額頭,她便不疼了,只是缥缈君的行為讓她很不解。
“師父,你不用管我。”
缥缈君與她平靜地對視,卻是誇了她一句:“滄州的事情,做的不錯。”
遲小小一愣,他這是在誇她?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會誇她?
開玩笑的吧,原文裏自從寧冉冉上山之後您可是從來沒誇過遲笑了啊。
遲小小身子微微後傾:“真的?你都知道了?”
他點頭:“你的事情,從來都瞞不過為師。”
遲小小:“……”那她和青泓的事情,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遲小小試探性地問:“那我……都做了什麽你覺得做的不錯?”
缥缈君眸色深沉,像是要把她看出一朵花來,這眼神讓她有點不舒服。
她有點不安地移開視線:“師父,你別管我了,讓我一個人跪着吧。”
缥缈君說:“遇到事情知道回來找師父,這件事做得不錯。”
遲小小再次回頭看他,他的眼神裏似乎包含了很多東西,但是遲小小看不懂,她也不想看懂。
她突然就慌了。
很詭異的感覺,她總覺得缥缈君變了。
他從來都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她,遲笑和他情同父女,他又是個規矩且板正的人,嚴肅又無情。
何須用這種眼神看她?
遲小小緩緩地伸手擋住自己的臉,緊張地出了一口長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這般緊張。
他問:“很害怕?”
遲小小悻悻地笑了笑:“師父,你幹嘛這樣看我?”
缥缈君起身,問她:“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我,那你可知你有多大逆不道?”
遲小小原本就是開玩笑的,她就是想膈應一下缥缈君,但是看他剛才的神情,她似乎覺得自己做錯了。
不娶何撩?
撩不得了。
遲小小笑的很假:“我開玩笑的,我當然不可能真的喜歡師父,我對師父的喜歡就像對我父親的喜歡一般,師父千萬不要會錯意,我以後要繼承師父的衣缽的,就要摒棄所有的七情六欲。”
缥缈君心下一痛,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你想成大道?”
遲小小點頭,态度堅決,回答地斬釘截鐵:“師父你也知道我身系遲家命運,滄州的榮辱興衰,我若不成大道,那我就保護不了所有人。”
缥缈君說:“可是你已經成不了大器。”
遲小小反駁:“怎麽可能?不就兩年前被戒色鏡差點打死嗎?你現在讓戒色鏡來打我你看它打不打得我。”
缥缈君衣袖下的手微微抖了抖,問她:“兩年前……你就動凡心了,你可知那時候師父有多痛心?我養了你十幾年,為的是讓你成大器,不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廢人。”
遲小小不滿道:“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女,又不是師父活了幾百年能摒棄七情六欲,我這個凡夫俗子那時候還小,不懂,所以才讓師父失望了,但是師父放心,我以後會好好努力,絕不給師父丢臉。”
缥缈君的薄唇微抿:“那你可有想過有一天離開缥缈墟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遲小小搖頭:“不會,永遠不會。”
缥缈君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拳頭,遲笑有如此的覺悟他該高興的,為什麽會這般生氣?
“笑笑,你只是為了遲家和滄州的命運留在缥缈墟麽?”
遲小小一愣:“那不然……還有啥?”
當然不止為了這些,她還要為青泓做點什麽,她告訴青泓,遲早有一天,這世上的人、妖、魔都會和諧共處,不一定所有的人都是好的,也不一定所有的妖魔都是壞的。
她想為他做點什麽,就得從最根本的地方出發,造成歧視鏈的主要原因就是人們推崇仙修,而仙修自以為是大道正義的化身,所以對妖修和魔修進行打壓,這就使得很多妖修和魔修都痛恨修仙,世人又推崇仙修,所以妖修和魔修就對世人也充滿恨意。
說到底就是修士歧視鏈造成的最終原因,她要想有一天青泓不再躲在黑暗,她和他的孩子一出生就獲得和世人平等的對待權,那她就要從根本上解決修士歧視鏈這個問題。
遲小小問了缥缈君很客觀的一個問題:“師父,你覺得這世上的妖修和魔修是不是都該死?”
這個問題若是讓世人回答,那他們的回答是肯定的。
是妖是魔就必須得死。
可是缥缈君沉默了一會兒,卻說:“不盡然,就像滄州的這事情,誰也想不到後面主謀是人,而不是妖,恰好相反,妖卻在極力救人。”
遲小小的鼻子瞬間一酸,她問:“所以你早就知道我阿娘是妖了。”
缥缈君回頭看她,她眼裏一瞬間就湧上霧水,說起絲沁,那是遲小小心裏的痛,她沒有能力去保護阿娘,只能送她離開。
可是她去了哪裏呢?
缥缈君說:“所謂正邪,沒有明确的劃分界限,我常常教導你們要心懷善意,心懷蒼生,就是為了讓你們能明辨是非與善惡,人也好妖也好,心懷善念與蒼生,那就是正。”
遲小小突然明白缥缈君為什麽會是原文男主了,他雖無情無義,但是三觀真的挺正的。
和三觀正的人說話,真的不用費力氣,這一刻她對這個人的看法改變了,即使他後來害的遲笑死無全屍,但是這一刻,遲小小覺得男主是他也不冤枉了。
遲小小點頭,和缥缈君侃侃而談,兩個人的三觀竟是莫名地契合,從正邪之分說到大道之同,又從大道之同說到人人平等,不知不覺卻是說了一夜。
天色破曉時,遲小小已經沒跪着了,而是和缥缈君坐在缥缈殿的門檻上,看着天邊泛起魚肚白,遲小小說的興奮,臉上紅撲撲地,她有一種找到同伴的感覺。
原來能遇到思想上共鳴的人是這般開心。
她的思想和缥缈君的思想發生了某些碰撞,這讓她對缥缈君這個人的好感直線上升。
她問缥缈君:“師父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領悟?在這個世間,能和師父想到一起的人應該很少吧?”
缥缈君說:“為師數百年如一日地在尋找讓妖和人共存的方法,但是世人愚鈍,終是容不下妖,為師在仙門位高權重又如何,這九州也不止為師一個仙君,我有想法,卻不能和任何人說,說了就是癡人說夢。”
遲小小回頭看他,缥缈君的半張俊臉隐在暗光裏,遲小小說:“師父,我信你,因為我也始終相信會有那麽一天的,那我能問一下師父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想法麽?”
缥缈君的目光悠遠,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他的話語裏帶着愧疚:“因為我的師父。”
遲小小一愣:“師父的師父怎麽了?”
缥缈君無奈地輕嘆一聲:“他是妖。”
遲小小震驚:“師祖是妖啊?”
缥缈君說:“如若沒有歧視,他現在該在缥缈墟頤養天年,可是就因為他是妖,所以我不得不抛棄他。”
遲小小聽得出來缥缈君的無奈,她說:“師父,這不怪你。”
缥缈君搖頭:“怪我,怪我懦弱,怪我沒有能力讓這個世間都摒棄對妖的偏見。”
遲小小心下酸澀,缥缈君又道:“六百年前,他差點死在我手上,我知道他所有的軟肋。”
遲小小震驚:“所以他後來怎麽樣了?”
缥缈君說:“他後來就被封印了。”
“那他還活着麽?”
“還活着。”
“那我能見見他麽?”
缥缈君側首看她。
她早就見過了。
“不可以。”
遲小小不滿道:“為什麽呀?”
缥缈君說:“他不喜歡人。”
不可以就不可以吧,不過這一趟算是沒有白來,她找到了一個同伴,原來缥缈君才是她這條不歸路上的同伴啊。
她突然沒那麽害怕了。
遲小小說:“師父,我一定要做你的親傳弟子。”
缥缈君問:“這麽有把握?”
遲小小回答的斬釘截鐵:“我一定會把寧冉冉從缥缈殿扔出去,師父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缥缈君移開視線,心下莫名愉悅,只是道:“莫要耽誤修煉,為師明日下山。”
遲小小興奮道:“我跟師父下山!”
缥缈君起身,看了看已經放亮的天色,一邊往內殿走一邊道:“今日,搬到缥缈殿來。”
遲小小剛伸了個懶腰,不解道:“為什麽?師父你不是不讓我住缥缈殿麽?”
缥缈君說:“沒什麽,命令。”
遲小小眨眨眼:“哦,那我還用不用跪啊師父?”
“不用了。”
遲小小興奮地手舞足蹈,她可以去看三師弟了!
應策還在擔心遲小小在缥缈殿不知道要跪到什麽時候,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傷口還總是裂。
他想去缥缈殿看遲笑,但是又怕被缥缈君罵。
心想,既然大師姐逃過了一劫,師父肯定不會那麽狠心讓她再出事,畢竟是師父親手養大的徒弟,不可能對她那麽狠。
雖然這麽想着,但是還是會時不時地問小童:“大師姐怎麽樣了,有聽到消息麽?”
小童說:“聽說大師姐重傷還要在缥缈殿跪三天呢,這結束後估計人都得廢了。”
應策更是不安,還是決定去看看。
桌上的靈蔬也沒吃完,小童擔憂道:“三師兄從昨天開始就沒好好吃藥吃飯了,師父說你這得用靈植補着,不然就廢了。”
應策下榻穿鞋:“我去看看她,她好着我就回來了。”
剛在穿鞋,他寝房門口突然出現大把鮮花,外面有人問:“請問應策師弟在麽?”
應策心頭一跳,本就蒼白的臉上瞬間有了笑容:“大師姐?”
遲小小從大束花後面探出頭來,笑容滿面:“三師弟,我又滿血複活了,你還好嗎?”
應策顯得很激動:“有勞師姐費心,我很好,師姐罰跪完了?師父放你出來的?”
遲小小傲嬌道:“那肯定,我是誰啊,我可是師父的心頭肉,他怎麽舍得罰我。”
繼而将她在應策院子裏摘的花遞給應策:“三師弟受傷也不跟我說一聲,你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應策接過花,心裏樂呵呵地:“我這不是怕你擔心麽,師姐放心,有師父在我不會有事的。”
遲小小見小童走了,這才将應策拉到一邊,狠狠地擰了一下他的胳膊,應策痛地皺眉:“你幹什麽掐我呀?”
遲小小咬牙切齒:“被誅靈劍傷了還敢瞞着我?是不是找打?”
應策抿唇:“你知道了,師父告訴你的麽?”
遲小小說:“那你以為呢?誅靈劍你自己打造的兇器你不知道多兇狠啊?那是邪物,你這傷一般的靈植哪裏管用?讓我看看你的傷。”
應策有些害羞:“這不好吧,真的沒事了大師姐。”
遲小小就是不放心,她說:“明天我和師父下山,我順路去給你找解藥,讓我看看傷成什麽樣了,而且當時我們都看到是青泓傷你的,你也知道我和青泓在一起了,你成了這樣我的責任。”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應策心裏就痛,他抿了唇:“那你知道他是魔頭了,你還不和他分開,只要你願意,我一直都在你身後等你。”
遲小小身上起了雞皮疙瘩:“你別這樣,我只把你當師弟啊,我關心你是因為你對我好,你要是勸我離婚,那我可就不管你了。”
應策說:“師父還不知道你的這事,他要是知道了……”
遲小小說:“放心,他不會知道的,我也不會讓他知道,我身上的毒還沒解,我需要青泓。”
應策抿了唇,沒有答話。
遲小小非要看他的傷口,他不給看,只是問遲小小晚上住哪裏,遲小小說師父讓她搬去缥缈殿。
應策再次震驚:“大師姐,了不得,師父竟然讓你回去了?”
遲小小得意道:“那是自然,就寧冉冉那小丫頭,不值一提。”
應策說:“我還想着你沒地方去,今晚住我萬劍堂呢。”
遲小小怕了拍他的肩膀:“三師弟有心了,就你這麽對我好,我也得給你找解藥去,不用擔心我,照顧好自己。”
應策答應着。
晚上,遲小小把自己弟子房裏的東西都搬到了缥缈殿,寧冉冉氣的不行,問缥缈君:“師父,師姐來了我住哪裏啊?”
缥缈君說:“她住我的偏殿,你住弟子房。”
寧冉冉:“……”住偏殿豈不是和師父住一起了?
遲小小笑的可作了:“師妹,幫我搬東西去師父的偏殿,謝謝了。”
寧冉冉氣的咬牙切齒,偏偏又不能發作。
差點憋死。
遲小小搬到偏殿以後,有些不解缥缈君的做法,她偷偷摸摸地趴在缥缈君內殿的門口,探出小腦袋,缥缈君正在內殿打坐。
遲小小問:“師父,我住你偏殿不太好吧?這我是個大孩子了……”
缥缈君說:“大孩子了就不要師父了嗎?”
遲小小:“……”誰能告訴她缥缈君這是想幹什麽?
雖然分開睡的,但是好歹是一個大殿,十歲以後她都搬出大殿去住弟子房了。
十歲的時候他都知道避嫌了,如今她一個大姑娘,他就不知道避嫌了?
遲小小想不明白,缥缈君卻道:“做親傳弟子,是要和師父同吃同住的。”
遲小小“啊”了一聲,又“哦”了一聲,有些忐忑地問:“那我只是和師父同吃同住啊,不同眠吧?還有師父應該不會抓我當道侶對吧?”
缥缈君這才側首看她,她悻悻地縮了縮腦袋,有些無辜。
她只是想做缥缈君的親傳弟子,并不是想和他這樣那樣。
缥缈君可能會錯意了?
“笑笑,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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