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揭秘
簡航左臉頰上那道淺淺的傷疤,是那人劃傷的。
當時的簡航還是滿江湖尋師兄的一員,跟着好友趙儀左奔右跑,累得像狗。那次是尋人的線索又斷了,趙儀不得不回去萬道中觀,而簡航則返回千機門。一個月左右,某日他碰巧在萬旋塔破解了一個隐藏技巧,居然打開了一扇靠近塔頂的偏僻小門。
正當他暗忖哪位前輩如此無聊設置如此冷僻的機巧時,正好自高處看見扶箴山頭上魏師兄的小屋。小屋庭院明明是桃花正紅很是可愛,卻被生死大陣困在裏面。
千機門陣法最為厲害的是生死陣,分外至裏的五道生陣和裏至外的四道死陣。而生死陣是用于抵禦外敵,敵人如破五道生陣到了陣心,若想出去還得破四道死陣。
而如今扶箴山頭的生陣完好無損,四道死陣已破其三。仔細一瞧,生死大陣中居然有一抹人影,那矯健的身體身輕如燕,似乎不用多少時日就能破陣而出!
當時的簡航腦子太簡單,以為賊人進門來了,慌慌張張跑去尋魏師兄。跑到半途又覺得不對,如果半途這賊人跑丢了怎麽辦?!說時遲那時快,茜草房的房生正好路過,讓簡航拉住吩咐他去尋魏師兄,說完就匆匆跑了。
房生一聽這傳話的跑活要去找門派第一兇器,自然是不幹的。不甘不願地走了一會,想到神農宗系的陶文殊公子和魏洺不是挺熟的麽?于是拐道去尋陶文殊了。
那頭簡航趕到扶箴山頭,瞧見生死陣的五道生陣入口也不敢貿貿然沖進去。果不其然,不多時陣口閃過一個人影,簡航警備起來,正要道賊人休逃,卻讓那賊人的容貌吓出了魂!
那人着衣不多,在破陣中已經損壞不少地方,頭發直接用衣服布條随意綁着;神情疲憊,倒是沒受傷,手上攥緊一把銀發簪,正喘着氣盯着簡航。
簡航張張嘴,難以置信他與趙儀尋尋覓覓一年多的人居然就在眼前。
那人見簡航一有動靜,手上簪子就往簡航身上招呼!簡航本無防備,可下意識躲避這帶着殺氣的一招,只覺臉上一痛,那人咻一聲自身旁利索溜走。
“三式哥!”簡航顧不上疼,拉着嗓子就喊。
那人身影一頓,回頭謹慎地打量了簡航,皺起的眉峰很是糾結,許久他瞪大眼:“……簡、簡航?”
正待簡航回話,幾聲啧聲就響起。那人如臨大敵,轉頭看向左前方,那頭施傾笙正施施然靠着樹幹,輕佻的眼神細細地刮着那人的全身。
那人後退一步,轉身要跑,卻驀地一頓——那頭來的正是陶文殊。
陶文殊笑得和藹,瞧見簡航還打了聲招呼:“原來簡師弟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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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傾笙如此說:“這腿腳可麻利,真的要鎖起來才行”說着又瞧了瞧那人手上的利器,哼聲:“就顏峰那傻子、自己丢了簪子都不上心!”
陶文殊朝那人笑笑,輕聲細語地問:“你與我回去罷。”
施傾笙加一句:“不然,陶師弟可得扛你回去了。”語罷,讓陶文殊欲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簡航還是一頭霧水,上前一步就問:“兩位師兄怕是誤會了!這是我好友的師兄、絕不是賊人!”
施傾笙嗤笑一聲。
那人由始至終一直警惕着,眼神自此三人間流轉,似是尋覓機會。
終是陶文殊無奈地嘆息一聲,掏出了銀針。
神農宗系的陶文殊,一手藥針使得出神入化。簡航一見陶文殊要使針,還待辯解,眼前那人身形晃晃好容易才站穩。那人自後頸一抹,竟摸出一根細小的銀針——原來早在開始攔截時陶文殊就已經使針了,不過這根銀針細小,藥性也來得慢,才讓人無法察覺。
施傾笙在那頭輕佻地對那人眨眨眼,問:“你是要我扛着、還是抱着回去?嗯?”
那人呼吸加重,身體又晃動幾下,終于軟癱在地上。
施傾笙徑自上前去扛起那人,視一旁不斷勸住的簡航于無物。簡航也不能幹看着尋覓了許久的人就這麽讓師兄扛走,可是論武功他也不是這兩人對手,正進退維艱,陶文殊指上那銀針散着寒光,卻彬彬有禮地道:“這回多得簡師弟通風報信。現下還得請師弟到小屋內,小酌一番。清茶淡酒、随意而已,請吧!”
五道生陣一環緊扣一環,簡航跟在陶文殊身後,心頭有無數言語,卻讓陶文殊微笑帶過。進了小屋,竟見一庭院的桃花,當時正值桃花盛開的季節,落花紛飛好是可愛。
陶文殊道:“這花是魏洺師兄種上的。”接着就帶着簡航入屋內。
大門敞開,施傾笙從不是按捺自己喜欲之人,早一步把人抗到床上就把那人衣裳拔的七七八八的。簡航大怒:“施師兄這是幹啥!”話音剛落,身體竟僵直在原地,眼角只留一旁的陶文殊收回一抹銀針的殘影。
施傾笙啧啧:“你帶這小子來幹啥!”
陶文殊說:“簡師弟可是旬師伯唯一的弟子,若是沒了,這事可不好辦。”
施傾笙怒:“還得分他一份不成!”想想就神色難看。
陶文殊頗為難地盯着簡航:“趙家獨子一直沒停歇過,拉攢着簡師弟滿江湖跑。如今簡師弟認出人來,以師弟品性,難保不把趙家引到千機門。”
聽到趙家獨子四字,施傾笙臉色更難看:“趙家那小瘋子!”哼一聲,那雙眼睛鼓溜溜地在簡航臉上徘徊,忽而衣服也不脫了,大步跨到簡航跟前拍拍他的臉:“簡師弟小時候也是與他生活了好些時日呢!”說罷掰開簡航的嘴,一只小蟲子從指間塞進簡航口中,“他倒是個念舊的人!這麽多年過去,剛剛瞧了幾眼就把簡師弟認出來。師弟你說說,他心頭是把你記住了,還是從未忘過?不管哪樣、要是睜開眼,瞧見兒時的小娃壓在自個身上,怕也氣得要把這張臉給撕了罷。”最後一句,他不緊不慢地看着陶文殊。
陶文殊也沒回話,回頭看看那人,眼神稍是黯淡,可還是舉步離開。
施傾笙咬牙罵道:“這僞君子。也好、小人的事,爺我幹得樂意!”又拍拍簡航的臉,那神情恨不得要把簡航千刀萬剮,“簡師弟、你可悠着點吶!”說完一把将簡航拖上床,任由他壓着依舊神志不清的那人。
(拉燈304字,省略部分見CP)
後事如何也不必多講,反正簡航該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加之這床榻也爬了,多說無益。不過顏峰實在氣不過,拉着施傾笙切磋切磋好幾回。
魏洺一直不作聲,倒是後來有一日碰見陶文殊,問一句:“你可舒坦?”
陶文殊頓時臉都黑了。
這話恰好被路過的房生聽見,在茜草房如此道來。石暖師姐笑笑,解釋:“陶師弟這人啊、看起來雖是溫文,可心裏頭是一點都沾不得‘不樂意’這三字。魏師兄如此問,定是陶師弟作繭自縛,讓‘不樂意’把自己繞進去,不止自己,便把魏師兄也賠進去了罷!”
簡航在一旁聽着,不甚理解,又聽石暖師姐說:“好比情愛嘛、若陶師弟心裏裝着的人想的念的都不是自己,他肯定是不樂意的。如此,只要讓心上人想的念的都變成不好的、這般嘛,說不定就能瞧見自己的好了!”說完瞧了瞧簡航臉上的疤,問:“怎麽這傷反反複複、都留下疤了!”
簡航又伸手摸摸臉上剛痊愈的傷痕,只能傻乎乎地笑。
“這疤、留着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