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折子

折子十一

日子如此慢悠悠的,即便讓簡航都覺得難以置信。

那人自內力恢複後,一直待在小屋內,沒出過門。反倒這幾個始作俑者一反常态,聚頭的地兒換到了魏師兄的小院子處。

這大半個月下來,不說待在小屋的時間少了,便連一次也沒近過那人的身。于是乎,幾人血氣方剛地天天憋着,那感覺實在太微妙了。有一回房生暗諷簡航說:簡公子這模樣,是着急上茅廁可沒位置——幹憋屈。

哪怕不幹正事,摟着睡也是可以罷!但是心懷鬼胎的人總是疑神疑鬼,施師兄有一回便取笑簡航說:“簡師弟這麽想、摟着他睡也可以。小心半夜裏讓他壓制着,給你後頭□□了,也是你福氣。”

簡航:“……”

雖然荒廢了多年內力,但那人平日從不松懈練武。對于簡航、施傾笙和陶文殊而言,功夫還真未必打得過那人;便是顏峰,也頂多是個平手。

唯一能打得過的魏師兄又天天板着棺材臉,一點動靜都沒有。

似乎都在等誰先走出第一步——換個說法便是,瞧誰先遭殃。

最後簡航按捺不住,借着送飯的名頭,偷偷跑去小屋見那人去了。于是飯到了,人也不肯走了。

兩人靜靜用飯,然後那人拿了書打發時間,稍晚時分就在院子外練武。簡航就閉上嘴,睜着大眼睛偷偷去看他。

到了晚上,兩人各自洗漱後上了床榻。那人睡裏頭,簡航睡外頭,偌大的床看似好空蕩,簡航看着那人背對着自己,睡在床榻的最裏面。起先只看那人的發髻,然後是耳廓,接着就是脖子一帶,再下來就是衣裳覆蓋住的肩頭、腰身、臀部、大腿。最後簡航看着自己的□□,欲哭無淚。

沒有所謂的再三猶豫,已經憋到憋屈的青年此刻腦子空空,稍稍解開褲腰帶就把手探進去,眼睛在那人的身上溜來溜去,呼吸越發急促,手上動作粗魯得弄得自己生疼。

就在簡航激動得仰頭迎接到頂之際,那人翻過身,冷冷清清地盯着他,吓得他差點萎了!

簡航洩了一手,愣愣地維持原狀。

那人說:“甭吵。”說完又背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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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航傻乎乎地收回手,床榻上漸漸彌漫開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兒。急迫的□□宣洩過一回,簡航才堪堪找回理智二字。他本欲下床取長巾擦手,可才起身就發現那人不對勁的地方。

只見那人脊背繃緊,呼吸也有些不規律,仔細打量就能發現他脖子在月光下泛紅。簡航瞧着瞧着自己也紅了臉,羞羞澀澀地挪過去,小心翼翼地抱住那人。那人抖了一下,用手稍微擋開簡航的手臂,結果摸到一手滑膩。那人猛地起身,抿着唇,一手麝香不尴不尬地向已有肌膚之親的兩人無聲挑撥着。

簡航臉色紅紅白白,趕緊拿衣角給那人擦手,結果自己一手抓過去,又弄得那人手背一陣滑膩。

那人側過臉沒吭聲,簡航邊擦拭邊偷瞄他神色,擦完手心擦手背,擦着擦着自己□□不知不覺就立起來了。

“……三……三式哥……”簡航渾身發燙,仗着膽子靠過去,那人縮縮肩膀貼在牆壁上卻擋不住兩人越發靠近。

兩人貼上的時候,簡航心頭滿足地籲一口氣。

那人頓頓,淡淡道:“你該去娶妻生子,而不是……”

簡航把頭靠在那人肩上,呼出的熱氣撩撥着那人的耳背,打斷了那人的話。那人止住聲,又道:“你自小便懂事、簡航,莫要再糊塗。”

簡航笑笑,鼻息輕輕掃在那人的耳際,又讓那人停下。簡航突然想起許久之前顏師兄說過,順着這人便是作死,總要整治整治的,此刻可是深有同感。

于是簡航扯開衣襟,把那人的手探進自己衣裳內。那人狠狠顫一下,就要掙脫,卻聽簡航可憐兮兮地說:“三式哥、我這裏難受、好難受。”手心下急促的心跳,燙得那人驚聲大喊:“簡航放開!”

“三式哥、我真難受,真難受——”

“住嘴、住嘴!簡航!——夠了!”那人蹙着眉峰閉上眼,脫力般癱在床上。

“夠了……簡航……夠了……”

簡航慘笑:“……我知你自小也疼我的……三式哥,我這兒像沒了一般難受,你疼疼我,可憐可憐我,可好啊?”

那人抽回手,一整張臉都皺起來,卻不再作聲。

“師姐與我說過,情愛就是讓你想着念着、酸着苦着,可你還是覺得它有萬般的好。”簡航失魂般念着“萬般的好”,細細看着那人,低頭就親了親他的唇。

那人睜開眼,看進他眸子裏,聲音很輕:“情愛、未必……就是好的。”

簡航嗯一聲:“我記住它的好便是。”

那人又不作聲了。

簡航摟住那人,深深呼吸一下,把臉埋入那人發間,靜靜入睡。

簡航又做了夢,再一次夢回當年在萬道中觀的時候。

那一日他要走,趙儀撒一通脾氣最後還氣病了。家中來人就要接他下山,簡航再三回頭,終于見到三式飛奔而來。

簡航大喊:三式哥!

三式笑着,揉揉他的頭,抱起他道:哥哥送你下山罷。

簡航摟住三式的脖子,把頭靠在三式身上,讓三式抱着下了山。最後到了山腳,簡航卻不願意撒手,哭着鬧着不肯下地。

三式摸摸他的腦瓜兒,勸了好久才哄住他。

簡航上了馬車,紅着眼撩起馬廂窗簾子拼命朝三式揮手。

三式一直站在那頭,簡航揮得手兒快斷了,最後讓家裏人拉回去。年幼的簡航還不甘心,趁着他人不注意又從車廂窗子探出頭,卻見三式還是站在那裏,頭垂得低低的,手臂擋在臉前許久許久。

那時的簡航還看得莫名其妙,半夢半醒的簡航卻笑了。

我便知道他舍不得我。

後來幾位師兄來到小屋,覺得這裏頭的氛圍變了。

陶師兄對簡航說:“簡師弟勞苦功高啊。”

顏師兄黑着臉,看看那人,一屁股坐在他身邊。

慢一步的施師兄就說:“顏師兄那腚是否放錯地兒了?”

顏師兄說:“是不是錯了,問過我拳頭便知道。”

施師兄勾起唇:“正巧,不才師弟真想領教領教!”說罷真跟着顏師兄到院子外領教領教去了。

陶師兄去了棋盤,坐在那人對面,輕聲問:“下棋麽?”

那人放下書,擡眼看了陶師兄很久,搖搖頭。陶師兄很落寞,下一句卻聽那人說:“我想出去走走,你可否帶帶路?”

簡航看見陶師兄也看了那人許久,最後溫柔地回答:“好啊。”

簡航心驚膽戰地看着陶師兄帶着那人離開,院子裏比試的兩人也有些吓住,顏師兄一臉驚愕地看着那人出門去,追了兩步又退回來。

施師兄更直接,伸手就劈了一株桃花樹。

簡航跟在他們身後到了小屋院子大門就止步,瞧着陶師兄帶着那人要走,他對那人說:“我在此處等你。”

那人回頭看看他,接着就與陶師兄走了。

他們去了很久,久得在院子裏的顏師兄快要把小小的院子走上上百遍,久得施師兄由不停追問門外的簡航是否見到有人回來到默不作聲地靠坐在桃花樹下擡頭看葉子。

魏師兄過來了,瞧見一株桃花樹被劈倒,眉頭一皺。顏師兄伸手一點指着施師兄,魏師兄便橫眉看着施師兄。那殺氣太重,哪怕施師兄無心應對,還是受不了地側過臉裝無辜。

簡航沒心思理會師兄們的破事,還是蹲在門口守着。

然後過了一刻左右,簡航瞧見陶師兄回來了。他蹦起身,看着陶師兄身邊那人步伐平穩,正朝着自己走來。

簡航便想:這情愛、真是萬般的好。

最後的小日常

石暖師姐終于嫁出去了,羨慕得小師妹祝芸芸夜裏咬破好多手帕。

成親那天,二師伯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一直抓住石暖師姐的手又感嘆又不舍:“我的好閨女喲——”

付菁華在一旁笑話:“瞧你感慨得那模樣,活脫把她親爹的份都一起喊出來了。”說罷兩人對視笑笑,沒繼續說下去。

那天簡航在谷鶴師兄那頭,只見谷鶴師兄身穿大紅喜服,緊張得不行,一直拉着身邊的師兄弟問自己喜服穿得端正沒。

施傾笙取笑:“師兄你平日與她吵得嘴都要歪,今日倒緊張自己的儀容了!”

谷鶴師兄罵他:“你懂啥!沒娶過親的,一邊去!”

施傾笙哼哼,拉了拉身邊的人說:“懂不懂,可不看成親沒。你說是不,嗯?”

簡航也偷偷看過去,只聽對方是這麽回施傾笙的話:“甭胡鬧。”

施傾笙立馬便住嘴了,抿着唇笑得很好看。

外頭有師叔催道:“谷鶴師侄、甭誤了吉時!該接親去咯!”

打頭陣的顏峰挽挽袖子,大喊:“好咧!”回頭就對衆師兄弟道:“按門規常例,接親得靠搶的,兄弟們十八般武藝今日統統都給我使出來!”

衆人起哄:“得了!”

陶文殊笑道:“那頭也就付菁華師叔帶頭罷了。”

衆人嚷道:“得了。”

陶文殊一拍頭,再來一句:“魏師兄讓魏蔚師姐也抓到那邊去守門了!”

衆人面面相窺:不得了。

谷鶴師兄怒:“今日若我接不了親,日後你們哪個要娶親的都給我小心!”

谷鶴師兄這話震吓力度不夠,只惹得衆人哄堂大笑。

施傾笙看着身邊的人也在低低地笑了,自己也笑得很開心。

外頭師叔又催:“還鬧!趕緊接親去!”

顏峰大喊:“兄弟們!走!”

簡航跟着衆人喊:“得了——!”

一時間、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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