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還沒有亮,餘寄生陪江逝舟跑步,軍隊裏他早就安排好了,有人會帶着軍中的士兵訓練。
他現在需要帶的兵,就只有江逝舟。北狄的步兵,也是他的愛人。
江逝舟很聽話,訓練起來從來不含糊。江逝舟體力不好,但是讓他跑步多久,江逝舟還是會乖乖地跑完,每次跑完就是滿頭大汗。
江逝舟力氣也不大,拉不開弓,舉不起箭;但是他讓江逝舟,拉多久的弓,練多久的劍,江逝舟還是會乖乖地練完。
他帶過的士兵很多,沒有一個像江逝舟這樣弱,也沒有人像江逝舟這樣能吃苦。
江逝舟還從來都不說苦,不說累,這樣反而讓他更心疼;好幾次他想要讓江逝舟不要練了,他送他離開的時候,江逝舟又笑着看着他,輕輕地搖着頭。
眼睛裏的溫柔和堅定,訴說着不容拒絕。
今天早上已經跑了半個時辰了,還有半個時辰,但是江逝舟今天明顯有些不太對勁,臉色蒼白得不是話。
餘寄生握住江逝舟的手,迫使江逝舟停下來,“江逝舟,別跑了。”
江逝舟對着餘寄生無力地笑了笑,提醒道:“将軍,今天訓練還沒有完成。”
餘寄生:“我知道,但是我叫你別跑了。”
江逝舟:“不行……”
餘寄生看着小孩兒蒼白的臉蛋,有些生氣,攔腰把江逝舟抱起來,“我叫你不準跑你就不準跑,我是将軍,還是你是将軍?”
餘寄生聲音寒意十足,江逝舟聞言只是乖乖地靠在餘寄生懷裏,“将軍說了算。”
聽見江逝舟這樣一說,餘寄生又有些後悔,覺得剛才不該兇江逝舟。
餘寄生把江逝舟放在馬背上,自己也踩着馬镫,翻身上馬,駕馬向煜陽城去。
自從餘寄生收到信,城門就一直關得緊緊的,城樓上的士兵看見餘寄生連忙命令人打開了城門。
“哥,将軍是帶人回來了?還是北狄那邊的人?”
參軍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他跟了餘寄生很多年,從來沒有看見過餘寄生為了誰,連分寸都沒有了。餘寄生居然帶北狄人回來。
餘寄生剛進城門放好馬,就叫人去請大夫。餘寄生把江逝舟放在榻上,又伸出一只大手,覆在江逝舟的頭上。
察覺到江逝舟的頭有些燙,餘寄生語氣又有些寒,“燙成這樣你還要練?我看你還沒上戰場就不想活了。”
江逝舟笑着服軟,“将軍,我錯了。”
餘寄生捏了捏江逝舟的臉,“你錯了,你錯了,我看你簡直是明知故犯。”說完又輕輕地啄了一下江逝舟的嘴,“下次不準再犯了,不然我以後找一個更聽話的,不要你了。”
餘寄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小孩子脾氣過,現在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想在他面前展現他所有的樣子一樣。
江逝舟盯着餘寄生,“也行啊,将軍以後找一個聽話的,還可以好好照顧将軍。”
“江逝舟,你是聽不懂我在說氣話?”
餘寄生再次被小孩兒氣到了,他以前從來不知道小孩兒那麽能氣人。餘寄生這次好不客氣地咬上江逝舟的唇,想要他長記性。
啪嗒……
一聲箱子落地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餘寄生剛從江逝舟身上起來,就聽見大夫解釋道:“将軍,我什麽都沒有看見。我沒有看見你在親這位小公子。”
“……”
餘寄生:“看見就看見了,過來,過來診脈。”
大夫細細地診了半天,生怕診錯了被餘寄生公報私仇,“這位小公子沒有什麽大礙,就是染上了點兒風寒,吃幾副藥,養養就好了。”
餘寄生:“嗯,那你下去寫藥方抓藥。”
餘寄生話說完,大夫還站在那裏沒有離開,餘寄生望了一眼大夫,沉聲問道:“還有什麽要囑咐的?”
大夫:“還有就是,小公子現在身體還有點兒虛弱,我覺得将軍需要克制點兒。”
大夫說完話,立馬提箱轉身出門一氣和成,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房間。
看完大夫走出殘影的背影,餘寄生轉過頭盯着江逝舟,目光一觸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笑完,餘寄生對着江逝舟挑挑眉,“江逝舟,有那麽好笑嗎?”
江逝舟還是看着餘寄生,目光和之前一樣柔軟清澈,但是語氣裏帶了幾分調皮,“将軍,好笑嗎?”
“好笑。”說着餘寄生給江逝舟理了理被子,“乖乖睡一覺,我守着你。”
江逝舟點點頭,很快就鑽在被子裏睡着了。
看着小孩兒睡得那麽熟,餘寄生也覺得有些困了,直接脫了鞋上床,把江逝舟攬在懷裏睡覺。
兩個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晚間的光透過紙窗将窗外的竹印在牆壁上,橙紅的光影,黑色的竹影不斷搖曳。
餘寄生從背後攬着江逝舟的腰,把頭靠在江逝舟的肩上,滿足地閉着眼睛養神。江逝舟則有一下沒一下地玩着餘寄生地手。
餘寄生的手上有很厚的繭,江逝舟喜歡這樣粗粝的觸感,這只手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被磨砺成這樣的。
這是他的将軍,沒有多久,他也會像他的将軍一樣,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自己的百姓走上戰場。
第二天,餘寄生還是把江逝舟送回了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