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敗的誓言
空置了近一個月的斯萊特林莊園依舊幹淨清爽。
壁爐裏哔哔啵啵的燃燒着火焰，熱量傳遞着讓整個大廳都顯得暖烘烘的。
斯萊特林身後跟着懷中抱着馬爾福的格蘭芬多，他們渾身帶着風雪的氣息進入了溫暖的客廳。
“管家，去我的藥劑室拿一份恢複藥劑到……”斯萊特林在格蘭芬多灼灼的注視下把“我的房間”幾個字咽下去，“一樓最東側的客房。”
“好的，公爵。”管家将斯萊特林順手遞過去的外袍細心的疊好，恭敬且馴服的微微一鞠躬之後離開了客廳。
良好的素養讓他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給格蘭芬多懷裏抱着的人。
“走吧。”斯萊特林瞥了格蘭芬多一眼，帶着他往告知管家的那個客房走去。
斯萊特林莊園有很多客房，只是十幾年來少有人入住。
但哪怕它有機會迎接客人的機會很少，裏面加上的除塵咒和籠罩了整個莊園的溫度調節魔法陣，也自始至終一絲不茍的運行着。
格蘭芬多将人輕輕的放在床上，雖然從本心上來說他很想直接把人随便扔上去，但想了想斯萊特林透露的唯一一句話，他還是明智的沒有做出那樣的蠢事。
兩個人都不是很會照顧傷病人員的人，就連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本人也是大部分靠魔藥小部分靠自愈。
而現在這個躺在床上的少年明顯沒有他們這種開了挂一般的恢複能力。
在冰冷的雪中被凍得身上某些地方都有些青紫的少年蒼白的嘴唇緊緊的抿着，眉頭皺着，在溫暖幹燥的環境下都打的汗珠不斷的滲出來滾落在柔軟的枕頭上。
這麽下去後果大概只有，脫水以及傷風。
可惜就算知道後果斯萊特林也不知道改怎麽處理，一般來說……是一劑魔藥就能搞定的。
不過看着少年虛弱得連呼吸都有些文弱的情況，斯萊特林覺得如果只是一劑魔藥的話也許達不到藥到病除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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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糾結了半晌，最後在跟格蘭芬多面面相觑之下，指揮對方去放了一浴池的熱水。
他的手在少年緊緊貼着鎖骨的單薄巫師袍領子上停頓了老久，最終還沒能完成心理建設，就被敲門的管家打斷了思索。
斯萊特林站直了身子，松了口氣，“管家，給他清理一下身體之後再喂藥，然後去準備食物。”
管家應了聲，笑眯眯的接手了斯萊特林的尴尬，視線在床上躺着的淺金色頭發的少年身上轉了好幾圈，琢磨着這個虛弱的小少年的身份。
——看起來不像是斯萊特林家的，從外貌上來說，跟格蘭芬多更像。
這麽想着，管家先生瞄了從浴室裏放好熱水出來的格蘭芬多好幾眼，把人看得十分不自在之後才彎下腰，輕松的抱起身體輕盈的少年進了浴室。
格蘭芬多奇怪的整了整衣領，被管家詭異的眼神看得心裏有點毛毛的。
“我需要一杯熱可可，我們去客廳吧薩拉查。”格蘭芬多還挂念着斯萊特林的坦白，順便給自己争取了一下福利，言行之間透着雀躍和期待，還有難以捕捉的一點點局促。
斯萊特林看了格蘭芬多好一陣，确定了這頭獅子的毛真的被捋順了之後才放松了呼吸，惬意輕松的眯了眯眼。
“嗯，走吧。”斯萊特林将之前在森林裏發生的事情都清掃了一遍扔到一邊，腦子裏自動換檔将眼前的事情擺到了最前面。
可可香醇的氣味在安靜的客廳裏飄蕩着，溫和平靜的氣氛在連個相對坐着的人之間流淌。
斯萊特林斟酌了好一陣，擡眼瞅着安靜得有點不對頭的格蘭芬多，眉頭挑了挑。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期待接到個日常任務……什麽的。
不過等了這麽久，格蘭芬多也沒有開口給任務的意思，于是只好遺憾的選擇了放棄。
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斯萊特林也不再墨跡，整理了沒多久之後開口了。
“我能夠看到一些未來。”斯萊特林頓了頓，補充道：“關于千年之後的，但是十分模糊。”
格蘭芬多愣了愣，對于斯萊特林能夠看到未來這回事他并不感到怎麽驚訝，畢竟要追溯起斯萊特林家族的源頭是在有點困難了，摻雜進了什麽奇怪的血統也并不奇怪。
能夠跻身巫師貴族的家族，多多少少都有這麽點兒覺悟——比如兒子或者女兒或者自己，某一天突然就産生了異變或者返祖了，這一點兒都不稀奇。
“千年後？”
“是的，千年後，僅限于千年後，更往前的……模糊得無法捕捉。”事實上他也的确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麽，唯一能夠把握住的恐怕之後在後世留了名的那些家族和他的三個同伴。
“跟那個馬爾福有關？”格蘭芬多有些恍悟了，大概能夠猜測出不少信息，“馬爾福在千年後有很重要的地位嗎？”
“……是的，不只是馬爾福，但馬爾福的分量很重——事實上很多都是圍繞霍格沃茨的內容。”斯萊特林詭異的沉默了一陣，“關于，我的末代後裔和一個格蘭芬多學院的小巫師之間的交鋒。”
“後裔！？”格蘭芬多明顯跟斯萊特林想到了一塊兒，然後他又轉移了注意力，“我們兩個的學院掐架嗎？”
斯萊特林再一次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是死敵。”
格蘭芬多目瞪口呆，怔怔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當代霍格沃茨的校長……們和你的學院的那個小巫師以及整個魔法界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将我的後裔徹底的殺死了。”斯萊特林說着，感覺頗為別扭，他眼睛微垂着看着地面上覆蓋的厚重的羊毛地毯，等着格蘭芬多回過神來。
“為什麽？”格蘭芬多抿着唇，手緊擰着杯柄，怎麽想都覺得不應該。
“我不知道。而且在千年後……除了我的後裔之外，我并沒有在霍格沃茨看到你們的後裔。”關于這一點，斷子絕孫的不是他就好，斯萊特林這樣愉快的想道，哪怕他彎了，系統這件小棉襖也會給他倒騰出一個後裔出來。
“哦……那真是不幸。”格蘭芬多揉了揉臉，盡力讓自己看起來顯得輕松一些，“千年後的霍格沃茨怎麽樣？”
“一切都很好。”如果排除掉他那個後裔鬧騰出來的事情的話。
在斯萊特林看來，兩個學院的小巫師互掐并不是什麽大問題，頂多是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罷了，但他那個愚蠢的後裔竟然在霍格沃茨裏鬧出了人命！
“千年後距離我們很遠，薩拉查。”格蘭芬多看着同伴的表情，知道斯萊特林肯定沒有說實話，他慶幸對方在他面前沒有戴上面具——至少在這種時候沒有隐瞞，“你想替你的後裔提前補償馬爾福家，這并沒有什麽錯。”
“……”斯萊特林揚了揚嘴角，表情怪異而勉強。
一手建立起來的學校被自家後裔鬧騰得人心惶惶，讓小巫師不再敢入學甚至中途退學的都有，這完完全全違背了他們建立學校的初衷。
不過斯萊特林并不打算對格蘭芬多說出這點。
伏地魔的不堪，在千年前有他一個人知道就足夠了。
他甚至更願意給千年後到來的那個後裔鋪就一條更好些的道路，只是千年的變遷實在太大，哪怕是霍格沃茨也無法幸免的要發生很多變化。
想到這裏，斯萊特林明智的決定優先過好眼前。
他提起了精神，死粗了好一陣之後，才猶豫試探的說道：“我還看到了一些關于我們的未來。”
格蘭芬多果然來了精神，閃爍着擔憂之色的蔚藍色眼睛變得亮晶晶的，頗為期待的等着斯萊特林的後文。
“……很遺憾，戈德裏克。”斯萊特林承認自己沒有抱什麽好意，他滿懷興致和幸災樂禍的看着格蘭芬多的期待，眯了眯漆黑的眼：“我們之後的關系并不好。”
“你肯定是錯覺了，薩拉查。”格蘭芬多想都沒想就搖搖頭，“也許之後跟你關系不好的是拉文克勞或者赫奇帕奇，但絕不會是我。”
斯萊特林看了格蘭芬多一眼，輕哼了一聲，像是嗤笑又像是嘲諷，盯着手中熱可可的眼裏卻含着迷茫和一絲絲的動容。
“……大概吧。”斯萊特林不想跟格蘭芬多争辯這樣無意義的問題。
哪怕他同樣始終期待着能夠跟三個志同道合的同伴在霍格沃茨走完波瀾起伏卻又顯得頗為平淡的一生，但明顯從各個方面來說，他都過不了那麽舒服。
“如果你是為這個而焦慮急躁的話，我發誓——”格蘭芬多站起來跨出一步走到斯萊特林面前，擡起右手向他深深的行了一個騎士禮，“以格蘭芬多的名義向梅林起誓，我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絕不會做出背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舉動和決定。”
斯萊特林心裏一緊，連忙想要阻止格蘭芬多未盡的誓言，卻因為對方堅定的、帶着虔誠的信仰的眼神而怔在了原地。
“如有違背，剝奪榮耀與騎士之名，舍棄血脈，萬劫不複。”
“你瘋了！”斯萊特林終于回過神來，連忙在格蘭芬多的唇觸上他的手背成功締結誓言的瞬間抽離開來，“我不需要你的臣服，戈德裏克·格蘭芬多！”
“可你卻因此而困擾着！”
“……”斯萊特林覺得一口血哽在喉嚨裏，噴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卧槽大哥你真的想多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