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斯萊特林這份詭異的愉悅感一直持續到度過了一季寒冬之後,第一批超齡小巫師到達霍格沃茨為止。
從麻瓜界來的小巫師們跟土生土長的小貴族巫師相處得并不太好。
尤其是親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這兩個家族的小貴族們,對于其他學院甚至本學院的麻種小巫師總是抱着一份怪異的敵意。
然而孩子們之間的矛盾對于幾個創建者來說似乎并不值得一提，某些默契總是需要自己慢慢去培養的,而他們也沒有介入調解的欲望。
開春之後的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忙碌着給某些麻種小巫師們安排在霍格莫德的住處。
為了讓霍格莫德有一點兒後世的繁華樣子，四個創建者們規劃着未來，那些從雪地裏撿回來的快凍死的小巫師們,對于霍格沃茨的歸屬感要比普通麻種巫師和貴族巫師們要好得多。
而無家可歸的、被創建者們撿回來的小巫師，以後如果不打算回到麻瓜界發展的話,他們大可以将霍格莫德送出去,作為他們以後的家。
而兩位女士留在霍格沃茨裏,跟幾個充滿熱情興致勃勃的教授規劃着未來的課程，順便一點點教導着起步有點兒晚了的小巫師們。
霍格莫德經過矮人們的修繕之後已經能夠容納不少人了，而霍格沃茨學生宿舍的安排也已經準備妥當，他們唯一欠缺的就是時間和處理生活事務的雜役。
霍格沃茨當然不可能去請麻瓜傭人，而巫師們還不至于堕落到來學校裏做處理雜事的仆役。
“這種時候才會覺得，煉金術是個好東西。”斯萊特林站在被壁爐烤的暖烘烘的地窖裏，看着地面上一堆厚厚的灰燼，帶了些懊惱的情緒。
經過了整個冬天和大半個春天的努力，他的煉金術依舊停留在中級——燒了大把的材料之後，他依舊沒能成功的做出一個活靈活現的家養小精靈出來。
在冬天過完之前，他私下扣在手裏的龍晶不知道為什麽被拉文克勞知道了，毫不客氣的拿走當做了霍格沃茨的魔陣的支撐源。
強盜行徑！喪心病狂！
斯萊特林公爵想着自己莊園裏的私人倉庫，還有保存着貴重物品的背包，覺得手上沒點兒逆天的東西實在是沒有安全感。
他不太想家養小精靈的技術流傳出去，哪怕他有足夠煉制出百來個小精靈的材料和煉金術配方，但不管在哪片大陸上，這種近乎創造生命的煉金術都是被禁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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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自己暗搓搓的造出來之後再不着痕跡的當做發現一個了新物種，從而将家養小精靈推入不列颠魔法界的斯萊特林，在殘酷的事實面前也不得不承認——他在煉金術上實在沒什麽天賦。
手裏抓着寶貴的東西卻不能用的感覺實在糟心得很。
斯萊特林猶豫了沒多久，還是決定跑去找他們四個人中煉金術最好的格蘭芬多。
格蘭芬多雖然稱不上是大家，但至少比瑪德琳爵士家借來的吸血鬼大師們要好得多，怎麽着煉金術也有高級，做個家養小精靈已經足夠了。
——就看格蘭芬多有沒有這麽強悍的心理素質。
造個有思想有情緒的小玩意兒出來跟生了個娃似的，自家娃被當成雜役趨勢還始終保持着奴性的滋味兒……
斯萊特林光是想想都覺得格蘭芬多的表情八成是滿心悲痛的看着家養小精靈，恨不得直接将之掐死。
“薩拉查！快來看韋斯萊家的小鬼！”斯萊特林一進格蘭芬多的房間，就被迎面游來的一條黑斑蛇纏住了腳脖子，漆黑的信子吞吐着，順着他的腳脖子一路纏到了手臂上。
“……”斯萊特林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臉色青黑，腳腕子上有兩個明顯黑色血洞的紅頭發韋斯萊，動作熟練的拿出儲存在格蘭芬多房間裏的解毒藥劑，掐着韋斯萊家少年的下颚把藥灌了進去。
“薩拉查，小黑有點兒兇。”格蘭芬多縮了縮脖子，看着臉上瞬間被掐出了兩點青黑印子的韋斯萊，仿佛感同身受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臉，“韋斯萊這個月是第五次被他咬了。”
斯萊特林摩挲了一下黑斑蛇湊過來親昵的頭，挑眉，“它喜歡呆在你床底下——如果不是韋斯萊總是企圖在你睡覺的時候做惡作劇的話，一點兒事情都不會有。”
“別這樣，薩拉查，你這是在扼殺少年活潑的熱情和天馬行空的幻想！”格蘭芬多看着韋斯萊臉上的青黑迅速的褪去，輕輕踢了他兩腳，也不樂意去把這個他挺喜歡的學生搬床上去，而是轉頭看着斯萊特林，一臉讨好：“你找我肯定不是閑聊，親愛的薩拉查。”
“嗯，跟我來一趟地窖。”斯萊特林也沒有隐瞞的意思，将手臂上的黑斑蛇驅使離開之後帶着格蘭芬多去了霍格沃茨裏被他當做了煉金術實驗室的地窖。
格蘭芬多不是第一次來到地窖了，即使有常年燃燒的壁爐驅散着地窖特有的寒意，格蘭芬多還是不太能适應地窖裏有些陰冷的氣氛。
斯萊特林幾步走到書桌前，蘸上墨水的羽毛筆在魔杖的操縱下書寫着，沒多久就寫上了滿滿一頁羊皮紙的內容。
“我們需要這個。”斯萊特林将羊皮紙吹幹了，交給格蘭芬多，“材料足夠……你知道這種東西，透露給外人總是不太好的。”
而此時此刻，格蘭芬多的臉色也變得不大好了——活體煉成的煉金術可是比黑魔法更甚的不能觸碰的禁忌領域。
“我有點兒為難，薩拉查。”格蘭芬多看着斯萊特林，即使面對着自己的心上人，他也是種保持着底限和原則，“雖然我很想挑戰一下，但是活體煉成……”
“并不需要用到新鮮的生命，算不上什麽太禁忌的內容。”同樣了解同伴的斯萊特林自然了解格蘭芬多要說什麽，他點了點配方上比較邊緣的材料，“精靈的皮膚，妖精的指甲以及一小部分的……人腦。”
“我保證，前兩者是通過特殊渠道從他們的墓地裏取來的，而後者……”斯萊特林臉色也有點兒糟糕起來，“是在麻瓜戰場的廢墟裏收集的。”
斯萊特林僅僅親眼見過一次戰争之後的廢墟殘骸，他一點兒都不想回憶那一片瘡痍的慘象。
“薩拉查，這份配方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格蘭芬多拿着那張新寫出來的配方翻來覆去的看着，“千年後有這個？”
“有，每一個貴族家都有一小批小精靈。”斯萊特林頓了頓，“至于配方……”
斯萊特林沒再說下去，給了格蘭芬多足夠的腦補空間。
比如從千年後得來的配方之類的，反正以格蘭芬多的腦子，肯定不會思考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樣深刻的哲學問題。
“你知道，現在霍格沃茨裏的近百個小巫師，不論是從食物和生活上，我們都不是很看護得過來。”斯萊特林補充道，将格蘭芬多創造家養小精靈的理由自主添加得愈發飽滿充滿大義，“而如果小精靈煉成了，我們也會輕松很多，今年秋天可還有近百個小巫師進入霍格沃茨——或許還會更多。”
“我總是無法拒絕你的請求，薩拉查。”格蘭芬多看了一眼斯萊特林之前沒來得及打掃的灰燼，“而你卻始終對我保持着距離。”
“……”斯萊特林看了格蘭芬多一眼之後挪開視線，想了想還是帶着點兒委婉的暗示意味說道：“有些話，是需要看氣氛說的，戈德裏克。”
只是某些話如果由斯萊特林說出來的話，估計格蘭芬多接下來就沒什麽好日子過了。
——兩位總是給格蘭芬多出着主意的女士這樣勸說着格蘭芬多，以至于斯萊特林每次有提起感情的苗頭的時候都被毫不客氣的打斷。
其實，斯萊特林公爵本人也不想再跟格蘭芬多遮遮掩掩的打游擊戰。
可是好幾次想要主動開口占據主動的時候被神出鬼沒的兩個女士打斷，任誰都不會覺得心裏舒服的。
而斯萊特林，就屬于那類“我不舒服所以大家都別想過得舒心”的人的典範。
“哦，氣氛。”收到了斯萊特林暗示的格蘭芬多眼睛亮了亮，随手拿起一邊的材料在煉金術的臺子上開始最開始的準備，“你知道我最不會把握氣氛。”
斯萊特林不再搭理他的嘟哝，而是小心翼翼的給格蘭芬多打理起下手來。
而後者對于這項活動也是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想法，雖然最後的成果和一點兒材料回想起來也感到膈應得不行，但看着斯萊特林眼底下一層薄薄的青色，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翻騰的不自在，專心致志的制作起來。
家養小精靈的煉制并不容易，即使是對煉金術頗有心得的格蘭芬多，也失敗了不少次。
越是失敗得多了，格蘭芬多的表情就越發的緊張的怪異。
——即使失敗了，那多多少少都是能看出個佝偻的類人型的肉團。
而沒能培養成活的，都被霍格沃茨城堡裏不知道從哪裏就會蹿出來的巨蟒給吞了。
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內心漸漸都開始堆積起一些糟糕的負面情緒來，感覺就像是，比屠殺還要更為泯滅人性的人體試驗。
掙紮過了一整個春末和夏季，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兩個人每天疲憊不堪的在地窖裏呆着，最終也只折騰出了五十來個瑕疵偏少的小精靈來。
“我覺得這些足夠了……”格蘭芬多蔚藍色的眼睛裏充滿了血絲，兩腮冒出了胡茬，金色的頭發毛毛躁躁的亂翹着，“我覺得再做下去，我的精神扛不住了。”
斯萊特林阖上眼，點了點頭，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些夠給霍格沃茨用了，我去把家養小精靈寫進魔法陣，它們之後可以一代接一代的自然繁衍。”
當然具體是怎麽繁衍的……就交給系統頭疼去吧。
“薩拉查，我真的沒有後裔嗎？”格蘭芬多強迫自己挪開了注意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睜大了眼，“為什麽你會有！？”
“……”斯萊特林眨了眨酸澀的眼，沒怎麽回過神來，有些慢吞吞的不滿道：“詛咒別人斷子絕孫可是不件好事，戈德裏克。”
“不、不是……”格蘭芬多揮了揮手，扭頭看着端坐在書桌前正勾畫着什麽的斯萊特林，視線在兩個人之間徘徊了好一陣，表情變了變，最終停留在被抛棄了的低壓氣場中一發不可收拾。
“嗯？”斯萊特林擡頭，看着格蘭芬多滿臉憂愁，眨了眨眼。
格蘭芬多猛地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着精神不濟的斯萊特林，搓了搓自己硬硬的胡茬，“薩拉查！給我生孩子吧！”
斯萊特林手中一頓，羽毛筆生生被他咔嚓一聲折斷了。
從頭發到眼睛一直到着裝都是黑漆漆的斯萊特林公爵，冷冷的看了正因為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而歡欣鼓舞的格蘭芬多一眼。
“格蘭芬多……滾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