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許南申還來不及收回的笑容頃刻間僵住了,他臉色鐵青地看着莊煥,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那種瞬間便冰冷下來的眼神像是有些刺骨的寒意,莊煥看得心驚肉跳,不自覺便縮了下脖子。直到現在為止,許南申偶爾露出的這些神情仍然會讓莊煥感到由衷的害怕,他定了定神,開口道:“哥哥,我想你這麽久都沒有聯系我……一定對我很失望。我真的很抱歉,最開始就是由我自己造成的錯誤,現在就這樣由我結束,我會一直感謝了,但是不想再繼續對你造成傷害,所以……”
“我讓你好好想清楚,不是要聽你說這些話的!”許南申突然拔高了音調,他猛地起身隔着餐桌抓住了莊煥的手腕,就像是要捏碎莊煥的手腕。
許南申用力拉着莊煥讓他與自己對視,狠聲道:“你不可以給我說這些話,給我收回去!”
莊煥渾身一顫,感覺現在的許南申變得異常可怕。
“痛……哥哥,你放開我……”莊煥有些感覺到了許南申的憤怒到了無法控制的程度,像是随時都會爆發。
“收回你剛才的話!”許南申的額頭爆出青筋,用力擠出了這幾個字。
莊煥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驚慌地看着許南申。
那種眼神讓許南申的怒火更加旺盛。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對于莊煥,他永遠無法掌控莊煥,盡管他一再壓抑自己的*,一再地用溫柔和細心的模樣僞裝,卻還是無法撼動莊煥的心,莊煥心裏最重要的位置,仍然是屬于寧一恒。
這個漂亮有趣的小東西,憑什麽無法屬于自己?
許南申滿心都是不甘和憤怒,他無法在用僞裝溫柔,瞬間便撕碎了那些假象,另一只手立刻掐住了莊煥的下巴,用力咬住了莊煥的嘴唇。
莊煥震驚地望着許南申狠戾的雙眼,仿佛要窒息一樣呆住了,他嘴裏淡淡的煙草味道讓莊煥感到不安。莊煥也突然意識到一個現實,許南申和他眼中看到的模樣并不一樣,他之前的溫柔都是僞裝,這才是真實的許南申,危險、暴躁、陰郁,很多年前在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那樣。
莊煥在慌張之下朝着許南申的嘴唇用力一咬,許南申一聲悶哼,吃痛地放開了莊煥,莊煥趁機便用力一推,許南申本能的倒退一步,手掌撐在餐桌上,剛好劃過鋒利的燭臺尖角。
許南申一聲低吟,而後倆人都看到,猩紅的鮮血從他的掌心迅速地滲透出來。
莊煥木然地站住,無措地看着許南申滿是鮮血的手。
疼痛更加刺激了許南申,他整個人是冰冷的,但眼中的火焰卻燃燒地更盛,甚至像是帶着瘋狂的殺意,他滿不在乎地看了眼手上的傷口,而後便用滿是鮮血的那只手一把扯開了領帶,簡單地将其給繞在受傷的手上。
他的白襯衫染滿了鮮血,像是個惡鬼。
許南申一步步逼近,用極低的是嗓音道:“看來是我一直以來對你太溫和了,原以為這樣你會更聽話一點。不過你已經耗光了我的耐心。”
莊煥的心髒迅速地收緊,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和戰栗侵襲了他的身體,他感覺自己開始不受控制地有些發顫,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立刻逃走。莊煥扭頭就跑,可速度不及許南申,剛剛拉開門的瞬間,許南申就一掌拍在門板上,“砰”的一聲響,莊煥便被許南申給堵在了狹小的門板和他的手臂之間。
莊煥看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仍然有些殘存的念頭,感覺許南申是個溫柔的紳士,他不敢相信許南申真的會對自己做出傷害的事情,他聲音有些發顫,輕聲喊他:“哥哥……”
可惜這一切并沒有找回許南申的理智,他的情緒已經無法控制,也聽不到莊煥的聲音,而是用力拽住了莊煥的手腕,一把将他給甩在了沙發上。
莊煥一下面朝下趴在了沙發上,被摔得不輕,還沒有完全恢複的腳腕立刻又疼了起來,他滿臉都皺成了一團,額頭上滲出冷汗。
許南申并沒有注意到莊煥的異樣,迅速地扯下了自己的外衣,朝着莊煥逼近。
很快莊煥便感覺到許南申用膝蓋壓在了自己的後腰上,那個動作暧昧又可怕,莊煥的腦子立刻像是炸開了一樣,多年前某些畫面重現在眼前。
莊煥無法相信就在不久之前還親昵牽着他的手的許南申突然變成了這樣,他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噩夢,但這個噩夢又真實地這麽可怕。莊煥到現在才感覺到許南申是認真地想要傷害他,他感到了恐懼,拼命掙紮叫喊,想要掙脫出許南申的控制。
但這個姿勢莊煥根本使不上力氣,許南申繼續用膝蓋壓着莊煥的腰,然後一把就将莊煥的外套給扯了下來。
“哥哥!不要!”莊煥瞬間便止不住地盈滿了眼淚,帶着嘶啞的哭腔道,“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我!”
許南申充耳不聞,拉着莊煥的羊毛衫往上一撩,莊煥光潔的後背和腰便整個呈現在了許南申的面前。
他的皮膚白皙柔嫩地像是小孩,腰線漂亮地讓人移不開眼,光是看看便讓人食欲很好,許南申像是着魔一樣,用沾着血的手撫上了莊煥的後背。
莊煥感到一陣陣可怕的觸感,像是被蛇爬過一樣。恐懼已經瀕臨到了無法承受的極點,鼻息間相似的血腥味讓莊煥幾近崩潰,他恍惚間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感覺像是被浸泡冰冷粘稠的血液之中,他無論怎麽掙紮哭喊,都沒有任何效果。
許南申粗暴的動作幾乎要撕碎莊煥的羊毛衫,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這瓷白的肌膚,然後附身輕輕地吻了一下莊煥的後腰。
莊煥的聲音已經嘶啞地聽不清,哀求道:“哥哥,不要這樣對我!”
許南申仍舊沒有聽到莊煥的聲音,正要進一步動作的時候,屋外突然響起了喧鬧的聲音,在那些繁雜争吵中,莊煥一下就聽到了寧一恒的聲音。
寧一恒和許南申的保镖在門口起了争執,莊煥清晰地聽到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莊煥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他突然有了力氣,掙紮着爬了起來推開許南申,大聲地喊道:“寧一恒!”
許南申聽到之後更是憤怒,他拽回了莊煥抱在自己的懷裏,用渾濁的聲音沖着門外吼道:“不準他進來!”
莊煥急了,揮舞的雙手好不容易抓到了放在鬥櫃上的陶瓷碗,用力便朝着許南申的腦袋砸了上去。
伴随着許南申的吃痛的呻-吟,他捂着頭便不停地倒退,搖搖晃晃地倒在了沙發上,也就是在這個瞬間,在門外的寧一恒一腳踹開了房門。
“砰”的一聲巨響,寧一恒沖進了包廂,他的身後還跟着陸戎和蕭安歌,以及之後進來的十幾個餐廳保安。
寧一恒首先看到的是衣衫不整滿身都是血的莊煥,立刻感覺心口像是一陣重拳捶了上去,疼得他幾乎想要發瘋殺人,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驚恐不安的莊煥給拉緊了自己的懷裏,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莊煥的身上,開口便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
“小北,你……你……”寧一恒哽咽着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心疼地看着莊煥,像是要哭出來。
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他,讓他受委屈了。
“你沒受傷吧?”蕭安歌看着這一身的血都有些吓到。
莊煥木然地搖頭,他現在對着滿屋子的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崩潰,這裏像是地獄,每一個人都讓莊煥不安,莊煥裹緊了大衣想要遮住自己,只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但一屋子十幾個保安已經将這間并不算大的包廂擠滿了,将莊煥寧一恒蕭安歌陸戎四人給圍困在中間。
寧一恒看着莊煥的模樣心裏就像是刀絞一樣,他現在就想把許南申給弄死,可莊煥實在是太不正常了,像是精神崩潰了一樣,他不敢放開莊煥,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甚至連大聲說話都怕吓到他。寧一恒用自己的懷抱給莊煥隔絕開了一個安全的範圍,這個時候,哪怕是天塌下來,他都不會放手。
剛才被莊煥給砸暈了的許南申也緩了過來,在兩個保镖的攙扶下慢慢起身,他狠狠地等着莊煥,狠聲道:“莊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站過來,收回你剛才的話。我不想看你選錯。”
莊煥聽到他的聲音便瑟縮了一下身體,寧一恒立刻抱住他,正要開口的時候,蕭安歌便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制止了他,輕笑一聲,道:“許老板,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們嗎?”
“讓開,這和你無關。”許南申冷冷地開口。
陸戎也笑了,道:“你現在怎麽這麽沒品?想打架啊?來啊,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了?你看看你那德行,跟個強-奸-犯似的。”
陸戎罵完蕭安歌便接上:“你也是腦子有病了是吧?這個時候了,我真搞不懂你還有心思和人争風吃醋?聽說劉書記點名要視察許氏的鐵礦公司,說是準備徹查違法占地的情況啊……哎呀,怎麽?你還不知道嗎?還沒有得到消息?”
許南申頓了一下,拿起手機一看,也就是在十分鐘之前,四川那邊來了十幾個未接來電,還有幾條訊息。許南申一看完臉色就變了。
“是你?”許南申瞪得蕭安歌。
四川那邊的局勢一直控制地很好,這個劉書記雖然不算是幫他這邊兒的,但一直也沒有為難過許氏,這次這麽突然地針對他的鐵礦公司,肯定是有人搞鬼。
蕭安歌聳聳肩,不吭聲。
周圍的保安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的幾個人都是非富即貴,他們也不太敢動,但許南申沒有開口他們也不敢散,就那麽對峙着。
陸戎已經不耐煩了,撩着袖子就要準備要鬧事兒。他早看許家人順眼了,今天難得有個機會找茬,陸戎分分鐘想把這家餐廳給砸了。于是便一邊呲牙吓唬着眼前的保安,一邊對蕭安歌嚷嚷道:“媳婦兒你別動啊,別髒了你的手,這些垃圾我一個人打二十個,打的他們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