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鴨子嘴硬
陸星河對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不詳細,所以他沒辦法接上陳宇觞說的話。
身為局外人的他,永遠無法體會到當事人的喜怒哀樂,痛苦和絕望。
他拍了拍陳宇觞的肩,算是無聲的安慰。
人都是護短的,比起沒見過幾面的表弟,他更偏心這個一起長大的經歷更為相似的表哥。
有那麽一個詞叫物傷其類,他和陳宇觞是一類人,都是遭到了母親的背叛。
而他們母親的小妹妹,黎傲的母親則不一樣。她是主動給那位英格蘭伯爵當的情人,即便是現在也依舊是那位伯爵的情人。
“游璃就像是一個醒不來的噩夢,明明都過去了這麽久,但還是會在黎傲出現的時候,跟着一起出現。”陳宇觞半張臉藏在了被大雪照亮的夜中,一向溫和的雙眸中染滿了痛苦。
他看着陸星河,薄唇扯出抹苦澀的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
“星星,你說如果。如果,那三個女人能像其他女人一樣安安分分地嫁人生子,我們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星星你是不是早就成家生子了,年輕有為的教授,溫柔美麗的妻子,活潑可愛的孩子,多美好多讓人羨慕啊。”陳宇觞眼前出現了他勾勒出的溫馨畫面。
“哥,這世上沒有如果。”陸星河狠狠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和白霧混在一起,他的臉藏在霧氣裏面,朦胧不清。
“就算是有那個如果,我也不會喜歡女人。有些事是天生的,沒有辦法改的。”陸星河聲音平靜,他反問道:“換句話說,哥,你希望這個如果成立嗎?你不想遇到溪準嗎?舍得嗎?”
舍得嗎?陳宇觞問自己,這個問題只有一個答案,不舍得。
只是,他在還未知取向的懵懂孩童時期,就先經歷了母親的醜陋的背叛。
自此厭惡上了女人,他甚至沒法來斷定他是天生就喜歡男人,還是因為所謂的母親而喜歡男人。
只是,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會愛上原溪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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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想如果能發生,他一定不會畏畏縮縮地讓原溪準苦了那麽多年,他也想勇敢地去追求,去接受追求。
這幾乎成了他的一個心結,讓他在午夜夢回的夜深人靜,拿出來翻來覆去的思索。
他所求不過是能抛棄一切枷鎖,毫無顧忌地去愛原溪準,罷了。
“星星,你和端木金還好嗎?”
“哥,你和陸教授還好嗎?”
此時此刻,在不同的地方,來自于哥哥和弟弟的關心卻同時到達。
“我想,這個問題我無法用好或是不好來回答你。”陸星河目光落在将天地連成一片白的鵝毛大雪上,片刻,又移到了陳宇觞關心的雙眸上。
陸星河唇邊帶了一點上揚的弧度,緩緩說道:“這就如同,你明明知道了路途終點是什麽,那你還願意走這段未知的過程嗎?”
陳宇觞搖頭,“不願意。”
“我願意的。”陸星河緩緩說道,清冷的聲音堅定又坦誠,在這風雪的夜中有着難得的溫柔。
“即便終點是已知的,而中途是未知的。我也願意享受未知的風景,願意去體會,去感受,去銘記,享受過程對于我同樣重要。”
陳宇觞眼眸微微睜大,瞳孔微縮,呆怔地看着陸星河。
陸星河披挂着印着游戲人物的毯子,筆挺地站在風雪中,身後是被雪光照亮的泛着淡紅光芒的天,那一雙淺淡的眸子中是平靜的荒蕪。
漫天風雪的寂寞。
陳宇觞看着這樣的陸星河,只覺得心中湧上一股悲涼和慶幸。
他比陸星河要幸運的多,他的愛人是忠誠而熱烈的,就像是一團燃燒着的火,溫暖着他早就黑了的心。
他比陸星河幸運。
“好啊~怎麽不好啦?”另一邊溫暖如春的卧室中,端木金癱在懶人沙發上,吊兒郎當地說道。
端木銀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道:“好就行,我還以為你和陸教授真的分手了。”
“哈?”端木金翻身坐了起來,眉心擰成一個小疙瘩,有些暴躁地說道:“小銀子,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這麽問我不說什麽,怎麽你也這麽問?”
“哪裏有問題嗎?”端木銀淡定地看着暴躁的端木金。
“有!當然有啊!”端木金拿手撓了撓那一頭的小卷毛,語氣中是顯而易見的不耐煩,“每個人都在提陸星河怎樣怎樣,煩死了好嘛。我和他就沒處過,分個大頭鬼啊!”
“沒處,你死皮賴臉地住人家裏?”端木銀挑眉。
“小銀子,注意你的措詞啊!”端木金威脅道:“敢用死皮賴臉來形容你哥我,小心哥哥揍你!”
端木銀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形,又看了眼端木金的身形,完全不在怕的。打起來,頂多就是個兩敗俱傷。
“你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哎呀,那還不是因為方便嘛。我那小房子和這邊都離陸星河家那—麽—遠,難道每次都要去酒店嗎?”
端木銀抱着胳膊,挑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端木金。
端木金心虛,把頭扭到一邊,目光落在放在桌子正中央的木盒上,更心虛了。
“如果真像你自己說的不當一回事,你何必去定制那塊星空表?”端木銀順着端木金的目光落在桌子上,也不慣着端木金,直白地問道。
“誰說是給那個老男人定的了?”端木金是死鴨子嘴硬,否認到底。
“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不和你犟。”端木銀站起身,拿起托盤,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喪氣地躺在懶人沙發中的端木金,說道。
“端木金,等你被人甩了的時候,可別找我哭啊。”
“滾滾滾!你才哭,你全家都哭!我要是哭我就是狗!”端木金氣地抄起身邊的抱枕就扔了過去。
端木銀呵呵一笑,拉着門把手就關上了門,聽到“咚”地一聲,搖了搖頭,就這樣了還死犟不承認呢。
卧室裏又恢複了安靜,端木金躺了一會兒就跟戳破了的氣球,那股子氣全散了,又想到了陸星河。
拿出手機戳開廣信,和陸星河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下午的那一個好。
“不是說喜歡我嗎,怎麽也不多發幾條信息。”端木金嘟嘟囔囔地,點開了陸星河的廣信名片。
頭像是陸星河書房桌子上放的那張極光照片,昵稱很簡單,只有一個星字。端木金早就改了備注,把簡單的星改成了陸叔叔。
而現在陸叔叔一條信息都沒有,讓端木金蔫巴巴地打不起精神。
他看了眼窗外面的大雪,想起陸星河說去要去陳宇觞家。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了,回家了嗎?還是被大雪堵在路上了?
端木金一想到陸星河可能被大雪堵在路上就急的不行。兩只手快速地戳出一行字,剛要發出去,就被手機的震動打斷。
端木金退出和陸星河的聊天頁面,看到備注紀雲發來了條信息。
帶了些不耐煩地戳開,前幾天在夜店玩的時候,那幫二世祖偏要說紀雲送了醉酒的他回家,他欠了人家紀雲的人情,要還。
他秉承着當時事當時了的原則,問紀雲想要什麽。紀雲紅着臉說想加他的廣信,他就是再不情願,周圍一群起哄的二世祖架着,他也不得不加了。
也算是紀雲懂事,加了之後安安靜靜地躺在列表中。是有隔個三兩天才會發些無關痛癢的問候,現在也是,問他雪這麽大在沒在外面?
“人家都知道發條信息關心關心我,你個老男人都不知道發條信息來問問。”
端木金一賭氣,也不給陸星河發信息了,和紀雲聊了起來。反正都是30多歲的老男人了,一定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另一邊的陽臺上,陳宇觞打了個哈欠,拽着陸星河身上的毛毯的一角,回到了溫暖的室內。
陸星河把毛毯上的雪抖了抖,平鋪在地毯上,讓地暖把微微有些潮的毛毯暖幹。
“對了星星,你那個教授職稱評的怎麽樣了?”陳宇觞拉上陽臺的門,問道。
“明年的事了。”陸星河不是很在乎這個,就是總被鐘副教授針對有些煩。
“你不是打算明年辭職,回去幫姨夫嗎?”陳宇觞揉了把跑過來二哈的肉乎乎的脖子。
“嗯,本來是這麽打算的。可是老師說明年能開攝政王墓,我就猶豫了。”陸星河被小跑過來的二哈撲到在地,他拍了拍拿大舌頭甩他臉的二哈,往一旁躲。
“下去,你重死了。”
二哈甩臉甩高興了,聽話地坐到一旁,毛絨絨的大尾巴快速左右搖擺擦地板。
“那很好啊,你以前不是主攻大安史的嘛。”陳宇觞拿食指輕輕戳了下二哈的腦門,看二哈玩對眼。
“還好吧,以前選歷史也不過是那個時候很喜歡,到現在也已經夠了。如果能順利地參與攝政王墓的挖掘工作,也真算是沒有遺憾了。”
“不打算一直做下去?”陳宇觞聽明白陸星河話中的意思,詫異地擡頭看陸星河。
“不打算。”陸星河搖頭,道:“我爸這些年很累了,該退休歇歇了,我不想他和爺爺一樣。”
陳宇觞想到陸星河爺爺48歲就累的去世了,也不再勸陸星河堅持興趣了。對于他和陸星河來說,爸爸是唯一的重要的親人了。
【作者有話說:這兩天走了好多小可愛,是阿渟不好看了?還是節奏太慢了?生活不易,阿渟嘆氣~
阿渟決定明天放個猛料,傻缺金子絕對不會留着過年!!
所以,小可愛們點個收藏,留下個推薦和月票票,阿渟和陸叔叔一起筆芯,外加陸叔叔熊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