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封躍,我們談談

封躍離開沈默家的時候,沈默特地讓司機開車送了他。

一路上,封躍的手還緊握着沈默交給他的那只精致的盒子。

終究封躍還是将那只腕表收了下來。

只是一塊輕飄飄的腕表,可是拿在手裏,卻仿佛有千金重。

重的其實并不是表,而是沈默的心意。

封躍自問對沈默其實從來就沒有過那方面的心思,甚至以前也只把沈默當成哥哥一樣看的。

但因為一場意外,這份感情,就算封躍不承認,他其實也很清楚。

什麽親人之間的感情,早就已經變了質。

和沈默相處的時候,封躍會時常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場意外。

那些畫面,總是一幕幕的出現在封躍的眼前。

封躍和賀深銘結婚三年,雖然他深愛着賀深銘,但是他與賀深銘之間從未有過那樣令人顫抖悸動的感覺。

賀深銘太冷了,冷的讓封躍只懂得應和,壓根就不懂如何放縱恣意。

而與沈默的那一場意外,即便有着藥物的作用,可封躍始終記得那種感覺。

那樣的感覺太鮮活,亦十分的刺激。

每每眼前浮現出那一幕幕的畫面,封躍的內心總會不由主泛起陣陣漣漪。

他的手輕輕地摩挲着掌心裏拿着的那只精致的盒子,一時間思緒又不知道飛向了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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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連車開到了家門口,封躍都沒有發覺。

司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封先生,您到家了。”

封躍頓時一個激靈。

他剛剛竟然因為想起和沈默發生的那個意外,而失了神。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還有些覺得回味無窮……

非但對那場意外,不覺得排斥與抗拒,反而想起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跳的亂糟糟的。

那是悸動的感覺。

無關于所謂的感情,那是一種身體上無法抗拒的刺激感。

“謝……謝謝。”

封躍回過神來,紅着臉下了車。

這個時間點,封爸爸還沒有回來。

原本沈默是打算留封躍在家吃飯的,但是封躍擔心封爸爸中午下班回來還得自己做飯,便尋了理由早早的回來了。

他回到家裏後,打開冰箱,将冰箱存放的食材拿了出來,之後便系上了圍裙,去了廚房,做起了午飯。

封躍一直是會下廚的,他之前也時常會給賀深銘做飯。

只不過賀深銘的嘴巴很挑剔,剛跟賀深銘一起生活時,封躍做出來的飯菜,賀深銘可是都不愛吃的。

後來封躍就買菜譜回來看,好好學,廚藝上有了很大的進步,做出來的飯菜,不說賀深銘有多喜歡,起碼他也沒之前那樣嫌棄了。

當然若不是後來,易雲出現在了他們的生活中……

或許封躍對于這方面,也不會存在那麽多不好的記憶了。

畢竟易雲便是依仗着他一手的好廚藝,不斷的接近賀深銘,甚至還堂而皇之的單獨去了他們的家給賀深銘做飯。

不過家常菜的話,封躍不必花費太多的心思。

他做了番茄炒蛋、水煮蝦外加一個玉米炖排骨湯。

簡單的三道菜,但廚房裏卻鮮香四溢。

飯菜做好後,封躍便又回到了客廳,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除下腰上的圍裙,耳邊卻傳來了敲門聲。

封躍的神色微微頓了頓,心想着應該是爸爸今天去學校時忘記了帶鑰匙。

于是封躍便急急忙忙的往門口走去。

“爸,你是不是出門忘記帶鑰匙了。”封躍一邊開門一邊笑着問。

只是門一被打開,站在門口的卻并不是封爸爸。

賀深銘的手裏拎着兩盒保健品,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封爸爸家。

他與封躍結婚三年,都沒有來看過封爸爸一次,現在離婚了,卻來了。

“封躍,我們談談。”賀深銘一開口,聲線始終那樣的低沉,卻不含半點感情。

封躍不是沒有想過,跟賀深銘離婚後,再見面,他會是什麽樣的一種心态。

或許是晦澀難受的,又或許是帶着怨意與不甘的。

但都不是現在這樣的情緒。

他的目光幾乎下意識的掃過賀深銘手中拎的那兩盒保健品。

封躍忽然覺得很諷刺。

賀深銘這是什麽意思?

結婚的那三年,他從沒有陪他回來看望過爸爸一次,現在離婚了,他卻來了。

賀深銘的目光則掃過封躍的衣着打扮。

因為身份的緣故,以往封躍跟賀深銘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即便再穿的多随性,也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尤其是觸及到他腰間系着的那件灰色如髒兮兮的抹布般的圍裙時,賀深銘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和賀深銘在一起三年,封躍擡了解他眼神裏的意思了。

他是在嫌棄自己。

封躍低頭看了一眼腰上的圍裙,頓時明白了過來。

其實這件圍裙并不髒,只是封爸爸平時生活很節儉,用破舊的床單自己做了件圍裙。

封躍的母親早逝,封爸爸這麽多年來,既當爸又當媽的将封躍拉扯大。

男人會做的事情,封爸爸會,女人做的針線活,封爸爸也十分熟練。

幾乎是下意識的,封躍一句話都沒說,直接伸手便直接将門給關上了。

賀深銘就這麽被他給關在了門外。

封躍這樣的舉動是賀深銘沒有料想到的。

賀深銘緊皺着眉頭站在門口,一貫冷漠的臉上,卻碎裂處了幾處懊惱之色。

“封躍,把門打開,我有話跟你說。”

封躍站在門裏面,哂笑着道:“婚都離了,各自安好,不好嗎?”

門外賀深銘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婚,我之所以會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都是沈默逼我的。”

說起沈默,賀深銘連一句小舅舅都不喊了。

聽到賀深銘提起沈默,封躍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這跟沈默又有什麽關系?

如果賀深銘真的不想離婚,沈默又怎麽能逼得了他?

但事關沈默,封躍還是把門給打開了。

“任年哥哥怎麽逼你了?”封躍問。

賀深銘的印象裏,封躍一直都是十分溫順與乖巧的。

可面前的封躍,明明還是同一個人,可是他卻像一個渾身都長滿了刺的刺猬。

明明是膽小的,卻又那麽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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