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現在6

第二天中午我醒來的時候,楊鳴洋已經在敲王赫舟家的門了。

“她呢?”我聽到楊鳴洋問。

“還在睡。”王赫舟聲音不知道比楊鳴洋低了多少倍。

我整理了一下,打開卧室門和楊鳴洋打招呼,“早。”

楊鳴洋朝我咧嘴一笑,說:“訂了外灘的酒店,收拾收拾行李走吧。”

我特別無奈。就算我睡王赫舟家那又怎樣,不是什麽都沒發生嗎?楊鳴洋至于這麽激動嗎?

但我還是答應了他,免得他背着我對我媽或者他媽亂說。

“至少一起吃個午飯吧。”王赫舟看着我提議道。

“我們倆去吃午飯,你工作吧,公司還有一堆事兒沒處理。”

楊鳴洋話音剛落,王赫舟的電話就響起來。

他接聽電話的時候,楊鳴洋便示意我趕緊走。

我坐在玄關處,慢吞吞地換鞋。

楊鳴洋:“你這是0.5倍速換鞋法嗎?”

我愣了一下,繼續在鞋櫃前翻來覆去,裝模作樣故意拖延時間道:“我的鞋不知道放哪裏了。”

王赫舟拿着電話蹲到我旁邊,他沒挂電話,伸手把鞋遞給我,輕聲說了一句,“走的時候我去送你。”

如果沒聽到他那句“聽到沒。”我還以為是我的幻覺。

Advertisement

“說什麽呢?”楊鳴洋站在一邊不耐煩。

王赫舟:“沒什麽,我自言自語呢。”

說完,他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讓楊鳴洋先出門。

我出門的時候,他又悄悄地和我說,“明天走得時候,記得給我發微信。”

我點點頭,算是答應。

到樓下,楊鳴洋才松了一口氣,他認真地看着我說,“葉慕青,你最好別喜歡王赫舟,聽到沒。”

“為什麽?”

“不為什麽。他這個人當老板可以,當男朋友不行,他心太硬了,你會受傷的。”

我沒再說話,也沒有放在心上。王赫舟是什麽樣的,我自己心裏最清楚,不是嗎?

“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再說吧。”

那天我和楊鳴洋去外灘逛了一圈,晚上的時候聽說北京疫情加重,便又改簽機票趕緊飛回去了。

半夜12點的飛機,臨走前,楊鳴洋要送我,被我拒絕了。

我打電話給王赫舟,結果在機場等了他一個小時,都快要登記了,他才到。

“怎麽突然改簽機票了。”他風塵仆仆地趕過來,說話間還喘着氣。

“有事兒,得快點回去。”

王赫舟沒再說話。

“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倆之間總是突然間陷入無話可說的尴尬。

我和他道別,扭頭登機。

王赫舟突然叫住了我,“葉慕青。”

“嗯?”

他朝我跑過來,一頭烏黑的頭發,蓬松着。

“那你還會來上海嗎?”

“我的意思是,你會來這兒幫我嗎?”

“也不是不行,”我傲嬌起來,“那你求我。”

王赫舟的喉結動了動,我正打算說開玩笑,他還真的開口了,“求你。”

我不知道為什麽又得寸進尺地問,“誰求我?”

我以前不這樣的。

王赫舟吸了口氣,說:“我,求,你。”

我“哦”了一聲,正要轉身離開,胳膊又被他拉住了。

“你還記不記初中說過的話。”

我緩緩地看向他,聽他繼續說,語氣中五分責備三分撒嬌二分祈求,“你說過我當老板的話,你就來給我打工的。”

我當然記得。那天的風有些大,窗簾水洗的藍還深深印在記憶中,我們讨論要上哪所高中,以及未來。

沒想到,一轉眼就來到了未來,他真的成為了老板,也記得我說要給他“打工”的事情。

“你是不是又忘了。”王赫舟問。

我沒回答,只是說,“等年後我們發完年終獎,我再來好不好。”

王赫舟的臉色溫和了一點,雙手插口袋裏,說:“也行。”

廣播響個不停,我到了登記的時間。

“我走了。”

“嗯。”

我朝登機口跑去,行李過安檢的時候,我扭頭再次看向王赫舟。

我朝他揮了揮手,說:“大神,再見。”

王赫舟低頭,笑得十分燦爛,他朝我揮揮手,又在耳邊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我點點頭。

也不知道是下飛機要報平安的意思,還是常聯系的意思。

我以為,這些年只有我記得當初的約定,沒想到,他也記得。

不枉我喜歡他一場。

回北京之後,疫情比之前嚴重了一些,好在醫務人員給力,很快便控制住了,但出差神馬的,都盡量往後推,直到1月中旬的時候,我看到各方的消息說,很難回家過年了。

期間,我和王赫舟也很少聯系,充其量就是我發朋友圈的文章,他會點個贊,偶爾,他也會發一些甜點照片過來誘惑我。

某天,他告訴我,他又來北京出差了。

此時正逢月底我沖KPI的時候,滿天的稿子都等着我去處理。

“這次我真的沒有時間去接你了。”

我還是工作為重。

王赫舟比上一次來北京的時候溫柔了許多,他說:“沒關系,我去找你。”

“你不是不認路嗎?”

“我不會打車嗎?”

好吧,“那你可要等我到很晚。”

王赫舟,“嗯。”

我覺得有些怪,但又說不上來。

到了晚上十點我聯系他的時候,才知道哪裏不對。

之前他來北京的時候,我們在我公司附近見過面,這一次他說來找我,我還以為說要來我的公司,沒想到他直接去了我家。

“你在哪兒等着我?”

簡直不可思議,他到底是怎麽知道我住哪裏的,他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在你家門口,趕快回來,快凍死了。”

“……”

我有些慌亂,總感覺有事發生,“那,那你可以先回酒店!”

果然,王赫舟想法很奇怪:“上次你來上海,我讓你住的就是酒店嗎?疫情期間,酒店多危險!”

我:“可是你在上海買了房子,我在北京是租房!”

王赫舟:“所以呢?”

我:“所以,所以我只有一間屋子,你沒地方住。”

王赫舟笑了一聲,故意道:“大家都是同學,住一間屋,沒什麽的,我不介意,你介意嗎?”

廢話,“我介意,趕快找酒店。”

王赫舟突然咳嗽了一聲,可憐兮兮地說:“葉慕青,其實,其實我發燒了,哪兒都去不了。”

可能是怕我不相信,又說:“真的。”

“那你去醫院,我陪你!”

這種事情豈能兒戲?

結果王赫舟直接挂了電話。

我打車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王赫舟拉着黑色的行李箱,站在小區門口。

“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家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說你笨呢。”他就是不說。

“那你在這裏等我,待會兒一起去醫院。”

結果王赫舟伸出胳膊,讓保安大叔一查,35.4……

“你看在外面凍得體溫都下降了。”

說完,他就饒過我往前走,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來。

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麽,王赫舟就跟着我上樓了。

他反客為主,進了我的屋子就要換睡衣。

我背對着他,問:“你今晚真的要睡這裏?”

“嗯。你睡我家,我睡你屋,你來我往,不很公平嗎?”

“我換好了,你可以扭頭了。”

我沒回頭。不知道該如何回頭。

“怎麽了?”他坐在我旁邊,輕聲問,“不願意我住你家?”

“要不然,我再換衣服走好了。”

說話間他已經又要脫衣服了。

我攔住他,“算了。”

外面刮大風,他這種南方人扛不住西伯利亞寒流的直接沖擊。

“謝了。”

王赫舟往床上一躺,說:“北方的暖氣真好,讓人心裏暖洋洋的。”

我的床還算大,足夠睡兩個人。

我給王赫舟拿了一床被子,關燈睡覺時,看到窗外飄起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下雪了。”

我提醒躺在一邊的王赫舟。

他朦胧地嗯了一聲,可能是太累了。

我看他反應平平,也打算躺下睡覺。

眼睛剛閉上,就聽到一旁的他對着我叫我的名字:“葉慕青。”

漆黑的夜裏,他低沉的聲音填滿了整個房間,甚至鑽進了我的毛孔裏。

“怎麽了。”

“我不是路癡。”

他又靠近了一點點,聲音更小了,但更撓人。

“上次是騙你的。”

“也知道機場離你家很遠。”

“但你卻騙我機場離你家很近。”

王赫舟一次比一次近,直到最後,他隔着被子摟住我,附在我耳邊說:“其實你是舍不得我吧?”

他滾燙的呼吸撲在我的臉上,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王赫舟,別耍流氓。”

他悶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背對着我說,“行,不耍流氓。”

他的語氣帶着笑,“但是,你為什麽對我這麽放心呢?”

“就憑我是你的初中同學?”

作者有話要說:  葉慕青:突然被套路……

王赫舟:千裏獻身,我什麽時候這麽卑微過。更狼的話還沒說呢,怕吓到小白兔,下次再說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