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是她不花錢就……

男人收緊胳膊, 将她帶進了懷裏,他低下頭,俊臉朝她壓了下來。

在他俊臉壓下的下一秒, 蘇可兒幾乎出于本能,迅速移開了腦袋。

滾燙的氣息噴在她耳後的脖子上。

絲絲麻麻的, 激起了不少的雞皮疙瘩。

“還真是……”他聲音壓得極低, 聽不出喜怒, 可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場冷了幾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剛才開的熱水驅散了洗手間裏的冷氣,蘇可兒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在他懷裏掙了掙, 她以為他會順勢松開手, 可沒想到他不但沒松開手, 還更加用力把她往懷裏帶了帶。

蘇可兒:???

蘇可兒扭頭去看林天佑,男人好似等的就是這一刻,臉剛轉向他,他便不再給她”說不”的機會,

令人不能喘息的熱吻當頭砸下, 瞬間就滅了蘇可兒所有的意識。

蘇可兒被迫承接着男人的吻,抓着花灑頭的手不斷用力捏緊,緊得手指都失去了血色。

又不是沒吻過。

上次在夜總會, 她不也主動吻過他嗎?

蘇可兒自我安慰。

可她似乎錯了。

他并沒有滿足于這個淺嘗辄止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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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淋浴花灑落了地。

震耳欲聾的落地聲, 男人抱起她,将她壓在了牆上。

他再次湊了上來, 這一次,與之前淺嘗辄止的不同,他格外的霸道兇殘,撬開她的牙關就沖了進來。

他不是有潔癖嗎?

蘇可兒:……

不能呼吸。

像是餓了許久的餓狼,逮着獵物就咬住不放。

蘇可兒毫無反擊之力, 甚至在他的攻勢下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交織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隔着衣服也無法忽視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

就在場面即将失控,窄小的洗手間将要成為男女之間的新戰場時。

不知誰碰到了淋浴開關,漫天地冷水落了下來。

林天佑僵住動作,幾乎在冷水淋在身上的下一秒就恢複了冷靜。

他在做什麽?

他居然在吻一個女人?

林天佑壓住過分急促的呼吸,望着縮在他懷裏的蘇可兒,她緊緊閉着眼,急急喘着氣,雙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肩,指甲扣進他的肉裏,他這才感覺有點痛。

林天佑空出一只手,關掉了在她身後的淋浴開關。

從天而降的冷水沒了。

女人睫毛顫了顫,似乎終于意識到結束了,她睜開眼,泛着霧氣的眼裏一片迷茫,似乎仍未從之前的情景中回過神來。

林天佑壓住笑,手在她臀/上大力地拍了一下。

蘇可兒立刻驚得雙目瞪圓。

林天佑:“男人是不能調撥的。”

蘇可兒回了神,雙眼一聚焦,就看着男人滿眼戲谑地看着她。

臉頰發燙,蘇可兒低下頭,掩蓋上了臉的熱度。

林天佑:“長記性了嗎?”

蘇可兒蚊子哼般的哼出了一句:“你說了你不賣身。”

林天佑:“你說什麽?”

林天佑故作言它的再次将俊臉湊到她的面前。

蘇可兒先是一驚,反應過來後,一腦門砸向了他的俊臉。

林天佑猝不及防,差點一個踉跄抱着她跌倒在地。

蘇可兒趕緊從他身上跳下。

林天佑忙不疊抓着她的肩,逼着她轉向自己。

蘇可兒轉身。

“阿嚏!”

一個噴嚏就沖着林天佑的俊臉噴了過去。

林天佑:……

林天佑石化,直愣愣地杵在原地,都忘了伸手去擦臉上的污漬。

蘇可兒胡亂的在他臉上抹了一把:“實在不好意思。”她說完就走,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蘇可兒一溜煙地竄進卧室,進門後,還一反常态地把門給反鎖了。

聽到鎖門聲響,林天佑嘴角一陣抽抽。

艹!

幹瞪着門的林天佑突然想到了什麽,表情一僵,複又低頭笑了起來。

他林天佑竟也有化身成狼,欺負女人的一天。

是因為她幹淨嗎?

林天佑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身走進洗手間。

“嘩啦啦~~”

一株冰冷的水柱從黑漆漆的水管當頭直下。

忘記沒有花灑的林天佑站在水柱下,這一瞬間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沒了,他只想——回家。

……

欸,他不是有潔癖嗎?

欸,他不是不喜歡人碰他嗎?

欸,他不是賣藝不賣身嗎?

蘇可兒邊在房裏換衣服,邊忍不住吐槽,餘光瞥了眼房間裏的榻榻米,本以為男人有潔癖,不會碰她,中間放碗水,也不怕他對她別有所圖。

可現在……

蘇可兒抿了下嘴。

沒想到男人這麽饑/渴,在洗手間這種地方都想把她辦了。

心裏雖然這麽說,但一想起他強有力的臂膀,還有那光吻就能讓人達到**的熱吻,她不由臉紅心跳了起來。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光接吻就能讓人**。

原來不是她X冷淡,是人不對呀。

畫了那些多霸總強壓弱女的漫畫,可一直對熱吻有所抵觸,這可能要拜江鑫所賜,之前跟他交往時,連牽手都嫌惡心,更不要說其他親密互動了。

當時她還以為自己X冷淡,現在想想可能是他那張愛國臉,就是世上最好的絕情丹。

蘇可兒拍了拍自己還在發燒的大紅臉。

冷靜!冷靜!

片刻的歡愉,不過是昙花一現的泡沫。

只有長久地勾引,才是奔向幸福的最終目标。

蘇可兒做了一個“幹巴爹”的手勢,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

門一開,蘇可兒徹底傻了。

別說氣勢,下巴都快落了地。

洗澡前沒來得及拿換洗衣服地林天佑裸着個大背,蹲在他的行李箱前,翻出了一只黑色的大褲衩子,接着大大方方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蘇可兒立刻捂住了嘴。

——沒看錯,捂得就是她的嘴。

這是她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林天佑裹着一條白色浴巾,沒有立刻走進洗手間,而是轉身面向她,面對她站了好一會兒。

林天佑雙手抱胸。

蘇可兒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他那對更加成型的胸肌上。

兩塊不規則的四面形,約莫四個頭大小(素描習語。畫人物時,比例常用頭部做參照物),**過于粉紅,要比背陽的胸肌陰影淺……

蘇可兒正專注地看着他的大胸/肌,被忽視的胸肌正主不滿的撇了下嘴,突然放棄了單用嘴譏諷她的念頭。

林天佑走到目光發癡的蘇可兒面前,他一動,她立刻警覺,滿眼戒備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林天佑:“好看嗎?”

房子就這麽大,再躲也躲不到哪裏,蘇可兒杵在門口,讨好地沖着他一個勁兒的傻笑:“好看,非常贊。”

她手動點贊,距離一下拉近,她倒是再也沒敢往他身上瞄了。

他壓着她的腦袋,擡起了她的臉,順道拉下她掩住嘴的雙手,放到了她的眼睛上。

林天佑:“女人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不會用手去捂嘴,捂的都是眼睛。”

眼珠在手後“咕嚕咕嚕”的轉悠着,直等到男人的氣息從身邊散去,蘇可兒才敢回了一嘴:“美而不賞才是傻逼呢。”

正準備跨進洗手間的林天佑聽到這話,不小心岔了神,被門框跘到,他急忙扶住門框,人是穩住了,但動靜太大,惹得女人立即放下雙手,朝他看了過來。

該死的!

林天佑從門框上撐起自己,自以為這是最壞的場面了,可沒想到……

他返身關門時,他身上的浴巾好死不死的掉下來。

女人視線跟着往下掃了掃。

空氣凍結。

四目相對。

蘇可兒:……

林天佑:……

沉默半晌,女人一頭紮進了卧室,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

林天佑面無表情的關上門,一腳踢飛落地的浴巾,低頭瞥向了自己。

這麽偉大,尖叫什麽!

林天佑淡定地将內衣往身上套,可還是抑制不住的一拳砸向了牆面。

艹!

怎麽有種被人白嫖的感覺?

林天佑入贅第一天,超級不順,為此,蘇可兒特地趁着人在洗手間換衣服的時候,向冰箱上的神龛敬了一根香。

檀香袅袅。

蘇可兒的心也稍稍定了定。

她紮了個馬尾,開始将備好的菜下了鍋。

第一個菜,青菜香菇。

第二個菜,西紅柿炒雞蛋。

第三個菜,蒜泥拌菠菜。

換好衣服的林天佑坐在餐桌前,靜等着女人上菜,剛開始他的重點全在她全副武裝的着裝上。

黑色的長袖T恤,棗紅色的運動褲,她将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與之前完全不把他當個正常男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看來吸取了教訓。

很好。

林天佑單手托起下巴,看着在竈臺前忙來忙後的女人,看着因為油溫而熱得滿臉通紅的小臉,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口感不錯,比想象中的要好“吃”。

“唰!”

冷菜下了油鍋,一陣霧氣騰騰,女人一手舉着鍋蓋擋着熱油,一手拿着鍋鏟在鍋裏翻炒着。

煙火氣。

從未感受過的煙火氣,讓林天佑一時發了怔。

“青菜炒香菇。”

“西紅柿炒雞蛋,我最拿手的。”

女人将炒好的菜一盤盤端上了桌。

沒什麽看樣。

裝盤也不是很精致。

“蒜泥拌菠菜!對,還有炖了一上午的土豆炖五花肉。”

她将椒鹽雞翅從非常mini的烤箱裏拿了出來,盤子裏總共只有6只雞翅,土豆炖五花肉還不錯,一大碗,用不鏽鋼的大盆裝的,林天佑怎麽看怎麽眼熟,後來才想起來,小三小四在金山角時曾養過一只流浪狗大毛,給它喂飯的盆就是這種。

蘇可兒将土豆炖五花肉端上桌之後,邊摸着耳朵解着燙,邊沖看着土豆炖五花肉發着呆的林天佑問:“你大碗小碗?”

林天佑:???

他都沒開口說話,她便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不多時,她端着一只像菜湯盆一樣的碗擱到了他的面前:“不好意思呀,我家沒有大的飯碗,您今天将就将就?”

她說完,走到櫥櫃前,拿出一只特精致的青瓷小碗給自己盛了一碗米飯。

林天佑看了看眼皮下的飯盆,又看了看她手裏的青瓷小碗,沒等她落桌,他就起身奪走了她手裏的飯碗。

蘇可兒:???

林天佑:“我飯量不大。”

他一筷子插進了飯裏,那模樣像是護食的……

她沒好意思說出那個名詞,沖他看了好幾眼,才反身又拿出了一只一模一樣的青瓷小碗,順手還多拿了一只飯勺。

“喏。”

她将飯勺遞給林天佑,林天佑順手接下。

蘇可兒:“等會兒不用再起來盛飯啦。”

林天佑掃了眼那一缸子的飯,心說她對他的飯量有什麽誤解?

蘇可兒燒的菜雖然賣相不好,卻出乎意外的口感不錯,尤其那一盆土豆炖五花肉,連蘇可兒都多添了半碗。

蘇可兒腆着肚子癱在椅子上,看着對面的林天佑還在優雅的咀嚼,對比了一下自己餓死鬼幹飯的吃法,覺得他實在太優雅,太斯文,與他的社會屬性完全不符,若是把她家換成500多平的客廳,她毫不懷疑他就是那位在500米大床上醒來;上廁所都要讓管家開車送他去的霸道總裁,上流社會。

難道她連一個黑/社會都不如?

蘇可兒痛并思痛,決定從下一餐開始,她一定要争做一個優雅高尚的人,所以她把手裏的牙簽盒隔空遞給了林天佑。

蘇可兒:“親愛的,你要嗎?”

林天佑瞥了她一眼,沒去接她手中的牙簽盒,他落了碗,咀嚼完了嘴裏的食物,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後,才擡起頭,對上了她的目光。

胳膊有點酸。

蘇可兒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林天佑:“不用,謝謝。”

蘇可兒就等着他這句話好下臺,輕道了聲“好”,轉手就把牙簽丢進了垃圾桶裏。

林天佑:“不過,我有其他東西想要。”

蘇可兒:???

林天佑邪魅一笑,突然推開椅子起了身。

蘇可兒下意識拿起飯勺擋在她的身前。

林天佑:……

蘇可兒:???

要什麽?

林天佑低頭,伸出一只月退,将蘇可兒連人帶椅的往邊上移了移。

讓出廚房入口後,林天佑這才順利從她身邊越過,走到洗手池前洗了手。

蘇可兒松了一口氣。

流水聲中,傳來了林天佑漫不經心的話:“簽下合約的那一刻,你就應該有所準備,不是嗎?”

蘇可兒:……

蘇可兒雙目瞪圓,如若雷劈的朝他看了過去。

她之前誤會了什麽?

誤會一個有潔癖,不喜女人碰的男人絕對不會碰她,跟沒有工具的太/監一樣安全。

哪怕她化成蛇精,他都能目空一切,拿起木魚敲幾下,告訴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她似乎錯了。

難道不是她想的那樣,他被她磨得不行,才會答應陪她半年來報她的救命之恩?

難道……

蘇可兒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又轉。

難道他觊觎她的美色?

林天佑洗完手,經過她時,特意味深長的對着她笑了一下:“要先洗個澡,再開始嗎?”

蘇可兒驚恐:“不……不不用……”

林天佑:“那走吧。”

林天佑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從椅子上拖了起來。

蘇可兒:“我……我我我大姨媽來了。”

林天佑:“不論大姨媽還是小姨媽……”他捏了捏她的下巴,邪魅一笑:“……都阻止不了我兩辦事。”

蘇可兒:……

這麽重口味?

*** ***

原來林天佑說的正事,是來買床呀。

蘇可兒笑意盈盈地走在他身側,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一丢,立刻神清氣爽,身輕如燕了起來。

不過,她很快就注意到四周的目光,全沖着她身邊這位人高馬大,鶴立雞群的林天佑先生而來。

真夠招蜂引蝶的。

不過,她喜歡。

嘻嘻。

倍有面子。

蘇可兒美滋滋,享受着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怎麽可能?妹妹吧。”

“基因突變?妹妹也不至于水準差這麽多。”

“不是妹妹,是什麽?情侶?你看過情侶逛街這麽生分的嗎?”

“這倒是。”

迎面而來的兩女毫不避諱地在林天佑身上打轉,與其說竊竊私語,不如說,故意說給她聽的一般。

蘇可兒不快的蹙了下眉。

雙方即将越過,兩女刻意放慢了腳步,眼看其中一人眼巴巴的看着她身邊的林天佑,想拿手機上來要微信。

蘇可兒突然拉住一直低頭發信息的林天佑:“親愛的,床在另一邊。”

她勾住他的胳膊,特大聲的對他道。

林天佑擡頭朝她看去,一副被人打擾的不快。

“都叫親愛的了,肯定是一對啦。”

“淘寶客服見人,還稱親愛的呢。”

拿着手機的女人還想上來。

林天佑察覺蘇可兒的反常,一直盯着她,等着她開口向他解釋,壓根沒注意到走到他身邊的兩女。

人都過來了,她總不能連人家“交個朋友”的機會都不給吧。

又不是在古代,男女交往就要山盟海誓,一生一世。

蘇可兒低下頭,伸手壓了壓頭上的帽檐,順勢收回了手。

“請問……”

林天佑朝開口的女人望去,眉頭蹙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蘇可兒為什麽這麽反常,連“親愛的”都出來了。

“請問能加個微信嗎?”

林天佑冷冷笑了兩聲,眼望着向她要微信號的兩女,手卻伸向了蘇可兒。

林天佑:“你剛才說床在哪?”

林天佑牽住了她的手,調臉朝她看來。

蘇可兒沒想到他就這樣幹淨利落的把人給拒了。

說實話,蘇可兒有些驚訝林天佑的反應。

一般男人都不會管這些閑事,有些人甚至認為被女孩當衆要微信是一件很光彩的事。

她不禁想起江鑫升主任醫師的那天,她捧着一只綠植前去恭喜他,他被一衆護士圍着,鬧着要他請客,他明明看見她了,卻當作沒看見,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事後,她問他為什麽沒跟她打招呼,他說給同事看到不好。

後來的後來,她才知道他早就跟人說他與她分手了,還将分手的原因怪在她身上,說她性格古怪,時常對他冷暴力。

“愣着做什麽?”一擡頭,不但不見兩女,連林天佑都走出一米開外,離了她八丈遠。

林天佑:“床在哪兒?”

他轉身朝她看來,口氣再次恢複不耐,蘇可兒忙不疊的追了上去。

大佬很講義氣,只是脾氣不太好。

不過沒關系,比起某些脾氣好,人狠,心眼多的男人來說,他已經太完美了。

*家自助床品區,無人介紹,蘇可兒很是盡責地幫林天佑陸續試了好幾張他選中的床。

“這個太小。”

“這個太矮。”

“這個絕對不行,床一放進去,就沒其他空間了。”

林天佑漫不經心地跟着女人逛,一邊回郵件,一邊任她“精心挑選”,可逛着逛着,林天佑的眼神漸漸不同了,手裏的手機也不知什麽時候收進了口袋。

“這個床大小,就是床頭顯得稍許笨重……”

女人敲了敲床頭板,又靠在上面試了試,非常不滿意。

于是她又移坐到了隔壁的床上。

“這個床是鋼絲床,搖起來會有聲音……”

她坐在上面,使勁搖了搖,床果然“嘎吱嘎吱”地響了起來。

林天佑喉嚨有些發緊,她仰起頭,毫無防備的沖他笑了起來。

她坐在床上,他站在床邊,兩人一高一低,她的腦袋正好與他的月複部平行,雖隔着一只胳膊的距離,但林天佑還是忍不住“奇思妙想”了起來。

要是以最大的力最快的速度,這床會發出什麽聲音?

他很想聽一聽。

于是,林天佑走到蘇可兒的面前,一聲不響就擡手将欲要起身的她給壓了回去。

蘇可兒:???

林天佑:“再試。”

蘇可兒:“你要買這個?”

單純的蘇可兒不疑有他,為了打消他買這床的念頭,她坐在床/上拼命搖了起來。

他媽的她的腰是不是上過彈簧?

林天佑暗暗深吸了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後,掉過了臉。

蘇可兒:“我就跟你說這床不行吧,搖幾下估摸着就散了。”

蘇可兒見樣板房那邊,圍着一間藍色樣板家的幾家人終于走了,基于中國人好東西,人人争搶的心理,她忙拽着林天佑沖了過去。

白色的簡歐木板床,配上白色木耳邊的床品,床帳的上空還挂着許多閃爍的星星燈。

蘇可兒撲在床上,翻了個滾:“就這個,這個好。”她手托着腦袋,拍了拍旁邊的空位,其實沒想太多。

站在床邊的林天佑眼神有些木,于是她更加賣力的吆喝起來:“真的很好,又軟又有彈性,而且還沒有聲音。”

她怕他不信,坐起身在床上搖了搖。

沒曾想男人突然冷下臉轉身就走,蘇可兒急了,一下從床上跳下,急急将他拉住。

開玩笑。

她早就看中這只床了,要不是因為價格下不了狠心,又怕家裏樓層太高,師傅不願送上樓,她早就買了。

現下要安一個新床,當然得買一個她中意的了。

蘇可兒拉住林天佑,繞到他身前一看。

好家夥,也不知道她哪裏得罪他了,男人俊臉陰沉,活像她欠了他五百萬一樣。

蘇可兒眼珠在眼眶裏繞了繞,想着可能是他不喜歡這床,所以對着他笑得越發燦爛起來。

她聲音溫柔的向他勸說道:“親愛的,我跟你說這床雖然有點娘,但完全配你高雅不凡的氣質,你瞧,這大而軟的床墊,這翻滾起來完全不怕一個圈就掉下床的大小,還有這……欸!”蘇可兒推着他往床前走,試圖讓他在床上坐下來試試。

林天佑站在床前,任她怎麽推都紋絲不動,大有革命戰士面對敵人不屈不撓的大無畏精神,蘇可兒瞅着林天佑,眼神開始不對勁了。

這丫的是跟她比誰力氣大嗎?

蘇可兒使出吃奶勁兒,最終把林天佑推到了床上。

蘇可兒站在床邊,興奮的直拍手:“你試試,你試試!又軟又Q,怎麽晃,它都不響。”

林天佑:“是嗎?”

林天佑嚼着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對她伸出手,示意她把他拉起來。

單純的蘇可兒呀,依舊不疑有他,将手敷在了男人的手上,可就在輕輕一拉一扯間,拉人的蘇可兒反倒倒在被拉人的懷裏。

單純的蘇可兒呀,還跟人道了歉,撐着對方就想從人家身上爬起來,人家大手在她後背上一拍,她好不容易撐開的距離,就被對方拍沒了。

蘇可兒眨了眨眼,這才嗅到了危險。

林天佑:“你既然這麽喜歡,那麽……”

他刻意停頓,嘴角微哂,态度極暧昧的湊到了她的耳邊:“晚上,我們一起試試。”

轟!

蘇可兒石化。

腦中像是有什麽炸開,同時竄出了林天佑中午在家裏的話。

——簽下合約的那一刻,你就應該有所自覺,不是嗎?

是睡他的自覺嗎?

為怕剛從良,暫無工作的林天佑難堪,蘇可兒故意支開林天佑,獨自去收銀臺付了錢。

為了省180塊的搬運費,蘇可兒沒打招呼,就推着一老大箱子的包裝盒到了出口,在吸煙區抽完一根煙的林天佑一出來就看見女人推着貨車,上面擱着好幾個又長又寬的紙包裝。

林天佑快步上前,接替女人扶住了推車的把手:“怎麽不等我來。”

蘇可兒沖他眨了眨眼:“我不是怕你沒錢嗎?”

林天佑:???

蘇可兒笑,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她的面前。

林天佑很配合,主動低下了頭。

蘇可兒:“洪躍峰說你退社花了好多錢,所以……嘿嘿嘿。”

女人幹笑了兩聲,好似給他留足了面子,沒有繼續說下去。

洪躍峰?

退社?

他是在給他弄什麽凄慘人設。

接着!自買床開始,林天佑發現其後所有的費用,女人都以一種不傷他自尊心的方式,搶先把錢給付了。

她是真把他當做寵物包養了?

網約車開進小區,停車後,司機将巨大的家具包裝盒從後備箱裏搬了出來,他特地将包裝盒擱在他的眼皮下,返身離開前,男人特地在他臉上掃了又掃,那眼裏不知是羨慕,還是同情的目光,讓林天佑瞬間炸了毛。

未免自己這幾年的教養毀于一旦,林天佑走到一邊,從煙盒裏倒了一根煙出來。

女人在跟司機說些什麽,司機一臉地不情願,連連搖頭,大步往車前走。

也就在這時,給林天佑樹人設的洪躍峰來了電話。

洪躍峰:“老大,林東的事,三爺找了上面的人,估計掀不起什麽水花。”

林天佑:……

洪躍峰:“您小心點,林東不是省油的燈,不會吃這暗虧的。”

林天佑默默聽着,表情一瞬間變得極冷。

蘇可兒瞅着接電話的林天佑面色越來越不好,很識時務地沒有在這時候湊上去找罵,乖乖站在原地等着他打完電話。

夾在手裏的煙滅了,他正找垃圾桶,無意瞥見了站在不遠處,一直等着他的蘇可兒。

一與他對上眼,她立馬讨好地笑了起來。

一個敢在虎口拔毛的人都老實了,可見自己現在有多吓人,林天佑收斂神色,跟洪躍峰交代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林天佑:“司機走了?”

蘇可兒打量着他的臉色:“我剛跟司機說了,司機說加錢也不願意幫我們搬上去。”

林天佑:“所以……”

林天佑看向腳下的紙包裝。

蘇可兒:“我可以搬幾個小的。”

林天佑轉向她,表情不明地看了她許久。

林天佑:“*商場沒有搬運服務?”

蘇可兒:“有是有,不過送貨要等到明天,咱今天不是急着要麽,嘿嘿。”

林天佑不錯眼地看着她,這比直接問她是不是為省幾個錢更讓她難看。

蘇可兒低下頭,戳了戳手指,不得不老老實實的承認:“是,我是為省180塊的快遞費,我……我自己搬。”

蘇可兒彎下腰,正想去抱地上的長紙盒,一雙鞋擠進了她的眼簾。

林天佑:“蘇可兒。”

男人像山一樣杵在了她的面前:“你丫的當我是什麽?”

蘇可兒:???

蘇可兒擡起頭,滿臉錯愕的朝他看去。

林天佑看也不看她,彎腰抱起一個紙盒就往樓上走。

蘇可兒想撿個小的跟在他身後,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聽見他的聲音從幽暗的樓道裏傳了出來。

“你敢抱一個試試!”

格外陰沉的男聲,透着明顯的火氣。

生氣了?

也該生氣的。

大熱天,搬這麽多重物爬6樓,要她,她也會生氣。

嘆,她真不該省那180塊運費的。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蘇可兒打算背着林天佑,扛幾個配件上去,她的手才碰到地上的外包裝,他的聲音就從樓道牆上的洞洞眼裏傳了下來。

“女人!”

一聲“女人”,猶如一只銅鐘當頭罩下,蘇可兒立刻就不敢動了。

沒過多久,男人一身熱汗的下了樓,他随手把手機遞到她面前。

蘇可兒:???

林天佑:“愣什麽!”

林天佑口氣不耐,蘇可兒忙接過他遞上的手機。

林天佑掀起襯衫擦了擦臉,下巴沖她往樓上擡了擡:“先上樓。”

蘇可兒站着沒敢動:“你一個人搬不了……”

林天佑:“先上樓把門開了。”

蘇可兒:……

林天佑:“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說這話時,他已蹲下身去扛紙包裝中最大最重的床頭配件。

他扛起床頭的一瞬間,肌/肉血/脈/贲/張,襯衫繃得緊緊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糙漢美感。

汗水。

健康美好的R/體。

還有……

視線移到林天佑的臉上,還沒來得及感慨這張上帝的傑作,冷不丁與他的目光對上。

蘇可兒:……

蘇可兒打了個激靈,想也不想拔腿就沖進樓道,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裏趕。

開玩笑,欣賞美好的男色前,得先讓自己活下來。

四十分鐘後,準備晚飯的蘇可兒倚在房間門口,看着裸/着上身,背對着她的男人正全神貫注的對着圖紙安裝新買的大床時,心情特別的奇妙。

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家裏添了新家具,父母兩總是一邊拌着嘴,一邊合力安裝着。

“看什麽?”

他沒回頭,便知道她在看他。

他背着光,充滿男性魅力的背影在夕陽西下的餘晖中成了一抹線條優美的剪影,

他迎面的窗戶,火燒雲正從他的頭頂飄過,一大片一大片的紅霞像是宮崎駿動畫裏的畫面向他們撲了過來。

“好看嘛?”他扭頭看了她一眼,順着她的視線轉向了窗外。

黎明破曉的風景不是人人都能欣賞到的;但夕陽落幕時,只要有心,總是能看到。

林天佑不由收斂了戲谑。

漫天的紫霞飄進屋裏,讓慘白的空間罩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色。

站在她面前的剪影,擋住了所有的風景,成了一座陡峭的山。

山高,攀登難。

可她,并不想去攀。

她只想擁有短暫的美景。

不必永恒,足夠燦爛就好。

蘇可兒收回眼,默默走回了廚房。

“可樂雞翅,手撕包菜,青椒炒肉絲,紫菜湯,三菜一湯,晚上就随便吃一點喽。”

架完床的林天佑洗了個澡,終于清清爽爽地坐在了飯桌前。

他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湯,沉默的拿起筷子,端起飯碗開吃了起來。

別的不說,女人燒飯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

林天佑放下碗筷的時候,蘇可兒早已把幾個鍋和空碟洗完了,她擦了擦手,笑着向他走了過來:“好吃嗎?你平時都怎麽吃飯的呀?叫外賣還是有阿姨燒呀。”

林天佑不慣人家關心,高冷的表示酒店有餐廳。

蘇可兒:“所以你都是吃酒店的飯菜?”

林天佑:???

聽她的口氣,感覺吃酒店的飯菜會死。

林天佑撇了下嘴:“晚上怎麽睡?”

女人果然緊張了起來。

林天佑:“跟我一起睡新床?”

男人目光灼灼,看着她笑了起來:“畢竟是新婚之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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