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春日DAY31

◎幼稚的占有欲◎

薄嶼辭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

昨晚喝了太多酒, 此時頭疼欲裂,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到家的。

薄嶼辭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襯衣西褲。

下樓時, 他依舊沒有看到宋時晚的身影,只有蓉姨在餐廳準備午飯。

見他下來, 蓉姨招呼他過去吃午飯:“先生醒了?正好菜準備好了, 下來吃午飯吧。”

薄嶼辭走到餐廳, 接了杯白水。

他一邊喝水,一邊問:“嫣嫣呢?”

“太太早上就出門了。”蓉姨正在廚房盛菜,有一搭無一搭和他聊着天。

“昨晚我自己回來的?”

“太太去接的你。”蓉姨道,“十二點左右出去的吧,後來我睡着了,不知道你們幾點回來的。”

薄嶼辭怔了怔。

昨晚是宋時晚接他回來的?

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他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自己已經不記得了。

他只記得自己腦海裏全部都是薄清川抱着宋時晚的畫面, 胸口像是堵着什麽一般窒息。一杯一杯的威士忌灌下肚,後來發生的事情,他便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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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早上打了通電話, 走得急急忙忙的, 早飯都沒怎麽吃就走了。”蓉姨随口唠叨着,“什麽事能急得飯都顧不上吃呀。”

薄嶼辭淡聲問:“她去哪兒了?”

蓉姨搖了搖頭:“不知道。就聽她和電話那頭提了嘴……青年路那邊?”

薄嶼辭蹙起眉尖。

青年路在市中心。

如果說那條路上有什麽地标性建築,那就是平城劇院。

薄清川的演出, 就在平城劇院。

薄嶼辭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他按了按因為宿醉而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沉着臉走到玄關,随手套了件外套:“我去找她。”

還未等蓉姨答話,他便匆匆離開了。

蓉姨端着炒菜從廚房出來的時候, 只聽到“砰”的一聲關門聲。

她頓了頓, 不免嘆了聲:“哎, 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什麽事急成這樣,連口飯都來不及吃。”

薄嶼辭走得急,車鑰匙是随手從門口的儲物盒中撿的。

等他走到停車庫時,才發現自己拿了輛跑車的鑰匙。

那輛柯尼塞格是他十八歲時薄明丞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這車他只開過一兩次,還是當初剛拿駕照時,朋友哄着他開的。

一開始是舍不得開,後來年紀大了不喜歡這種高調的車型,便再也沒開過。

但畢竟是薄明丞送他的成年禮,薄嶼辭一直好好收藏着,車子養護得很好,此時停在車庫的最裏面,嶄亮如新。

時間緊迫,他沒再換車鑰匙,直徑上了那輛車。

薄嶼辭點着車子,餘光瞥到後視鏡上懸挂的人偶挂件。

薄嶼辭不由自主地擡手,輕輕摩挲了下小挂件。

粗粝的黏土質感有些硌手。上面的黏土小人看上去是手工做的,歪歪扭扭的,并不精致。

人偶身上還有一條裂縫,像是用膠水重新粘黏過。

這個做工粗糙的小挂件與這輛豪車相比,着實顯得突兀。

挂件是他從蘇鎮離開時,宋時晚送給他的。

是她親手做的。

薄嶼辭一直很珍惜,挂在了自己的鑰匙上。

後來因着什麽事黏土小人被磕壞了一角,他小心翼翼地粘合起來,再也不敢挂在鑰匙上。

薄明丞送給他這輛車後,他便将小挂件挂在了後視鏡上。

對于他來說,這兩樣東西都是他最珍貴的禮物。

薄嶼辭收回目光,沉默地将車開出停車庫。

他不清楚自己昨晚到底和宋時晚說了什麽,她今早才會早早離開,去找薄清川。

肯定是些很難聽的話。

薄嶼辭甚至能想象到,自己醉酒後兇狠地質問她與薄清川的關系,強勢地宣示主權,以及宋時晚對自己失望和厭惡的眼神。

他心中懊悔,他想告訴宋時晚昨晚他喝多了,說的那些都不是他的真心話。

他并不想傷害她,更不想逼迫她離開自己。

其實冷靜下來後,薄嶼辭便意識到薄清川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這明明是薄清川經常做的事,為什麽自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掉入他的陷阱?

不論宋時晚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薄清川,這段時間的相處才是最真切的。

薄嶼辭清楚,宋時晚看向他時,看到的是他,而非薄清川。

到底是為什麽,會輕易落進薄清川的圈套。

“哔”的一聲,刺耳的聲音響徹整條街道。

已然綠燈,前面的司機不知在做什麽,慢悠悠不肯挪動。

薄嶼辭暴躁地一拳砸在喇叭上,像是在宣洩心中憤怒的情緒。

前面的車子終于緩緩移動,旁邊沒車,薄嶼辭直接打燈踩油門,一聲轟鳴超了過去。

正值平城一年一度的音樂季,平城劇院內一派熱鬧的景象。

明天有場鋼琴獨奏的演出,臺前臺後滿是工作人員忙碌的身影。

薄嶼辭直接從後臺找到薄清川的休息室。

他這一路自始至終冷着臉,即使工作人員想提醒他這裏不得随便入內,都被他渾身散發的駭人氣場所震懾,怯懦懦地給他指引去往休息室的路。

有悠揚的曲調從休息室中流淌而出。

薄嶼辭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直接破門而入。

流淌的音符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薄清川錯愕地擡起頭,但看到薄嶼辭那一刻,他揚起一抹清淺的笑意。

薄嶼辭不由分說地扯住他的衣領,微一用力,便将人高馬大的男人從鋼琴凳上拎了起來。

“哐”的一聲,伴随着音符雜亂的響聲,薄清川被他摁在了鋼琴上。

“《聖母頌》?薄清川,你這種人彈得好這首曲子麽。”薄嶼辭輕哂。

工作人員簡直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驚慌地看向薄清川。

沒想到薄清川不僅不害怕,甚至還有心情安慰她:“沒事,別害怕。幫我們把門帶上吧。”

工作人員走後,薄清川收回目光,望向薄嶼辭,唇邊還挂着那抹和煦的笑意:“阿辭,打我可以,別毀鋼琴。”

薄嶼辭終于松開手。

薄清川從鋼琴上起身,重重舒了口氣。

剛剛薄嶼辭手勁太大,勒得他差點窒息。

薄嶼辭冷聲問:“嫣嫣呢。”

“嫣嫣在哪裏,你不知道?”薄清川笑了笑。他合上鋼琴的蓋子,慢條斯理道,“嫣嫣沒和你說麽?看來她對你很失望,不願要你了。”

“你——!”薄嶼辭不禁攥緊拳頭,沉默半晌,他才漸漸平息胸口的怒火。

他目光陰鸷地望着薄清川,沉聲道:“薄清川,你想做什麽就沖我來,別去招惹嫣嫣。”

薄清川也在看他。

薄清川的目光溫和平靜,含着清淺的笑意,似乎能将他看透一般。

“明明是她主動來找我的,阿辭,嫣嫣好像更喜歡我一些。”

薄嶼辭再次扯住他的衣領,将他摁在牆上。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陰冷可怖,就連薄清川都有一瞬的怔愣。

而後,他輕輕笑出聲。

每每提及宋時晚,向來沉穩理智的薄嶼辭總是能被他輕而易舉地激怒。

薄嶼辭的弱點太明顯了,明顯到薄清川都覺得招惹他太過無趣。

“阿辭,說實話,嫣嫣比你有趣多了。”薄清川笑吟吟的,“我之前怎麽不知道她這麽可愛?要知道的話,我就追她了,這樣可能就沒你的事了。”

薄嶼辭冷笑:“薄清川,你這種人配不上她。”

“不試試怎麽知道?”薄清川垂下眼眸,慢條斯理地朝薄嶼辭勾了勾唇角,“要不……我們比一比?”

薄嶼辭眼神一戾,手中的力道不由地加重幾分。

他狠狠将薄清川摁在牆上,每個字都像鋒利的刀,剜在薄清川的心頭:“薄清川,我一直不動你,不代表動不了你。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年每年你都會偷偷跑回國?你信不信,我不僅能讓你身敗名裂,還能讓你回不了國。”

頓了頓,薄嶼辭彎起唇角,一字一頓道:“更不要說……蘇鎮了。”

薄清川垂眸,冷漠地盯着薄嶼辭。

薄嶼辭也在看他,陰鸷的目光中含着不容置喙的決絕。

“阿辭,你是覺得我會怕你麽。”薄清川沒了以往的溫煦笑意。

“那你試試。”

薄清川冷冷道:“那是我的底線。”

“你一直在觸碰我的底線。”

薄清川沉默了。

薄嶼辭一直知道他的弱點,只是不願與他計較罷了。

他就像在看一個困在籠中的跳梁小醜,他永遠是俯視衆生,将別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那個人,還要做出一副施舍憐憫的姿态。

真是令人讨厭啊。

薄清川輕輕哂了聲。

“我再問你一遍,她人呢。”

“嫣嫣回蘇鎮了。”薄清川道。

薄嶼辭不再理會他。

他松開薄清川,從兜裏翻出手機。

他剛剛出來得急,根本沒看手機。

這才發現宋時晚給自己發了消息,告訴他自己有急事回蘇鎮一趟,可能要在那邊待一陣,晚些回平城。

薄嶼辭不由地蹙起眉。

他給宋時晚回了消息,問她出了什麽事。

宋時晚沒有回複。

薄嶼辭眉尖攏得更緊了。

他問薄清川:“嫣嫣回蘇鎮做什麽?”

薄清川聳了聳肩,方才宋時晚離開得匆忙,他也沒來得及問。

他笑道:“她沒告訴你麽?可能是發現你這人渾身上下全是缺點,怪讨人厭的,不想要你了吧。”

薄嶼辭懶得理會薄清川的挑撥,他收起手機,快速離開休息室。

走到門口時,他頓了頓,冷聲對薄清川道:“以後不許叫她嫣嫣。”

“那我要叫什麽?”薄清川好笑道。

薄嶼辭一板一眼道:“叫弟妹。”

薄清川:“……”

這人的占有欲也過于幼稚了吧。

宋時晚趕着最近一班火車轉大巴回到蘇鎮時,已經是下午了。

她來不及耽擱,從大巴上下來,便奔去了鎮醫院。

家裏店鋪出了事,楊钰萍急火攻心,直接昏倒在了店裏。

聽說當時一片混亂,店鋪只能暫時關門,一群人将楊钰萍送到了醫院。

好在楊钰萍沒有生命危險。

等一切忙完,已然深夜。

店裏另一個阿姨心疼宋時晚剛趕火車回來又跟着她們忙活一下午,便叫她趕快回去休息。

宋時晚本想陪着楊钰萍,但明早還有店裏的事要處理,只能麻煩阿姨陪一晚上。

甫一走出鎮醫院的大門,宋時晚打着瞌睡,跌跌撞撞不小心撞到門口一道身影上。

“對不起……”她輕聲道歉,正要躲開卻被男人攬入懷中。

宋時晚讷讷地仰起頭,看清男人的長相,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阿辭……你怎麽在這裏?”

作者有話說:

薄總以為自己喝醉:黑化占有欲max偏執大佬

實際喝醉:抱着老婆大腿哭唧唧求老婆不要離開自己的小可憐(doge.jpg)

參加了個征文比賽,喜歡嫣嫣和薄總的小可愛如果有多餘的營養液可以施舍我點兒QWQ~愛你們麽麽叽!

感謝在2023-05-02 23:56:36~2023-05-03 23:57: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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