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春日DAY32
◎最喜歡的人◎
薄嶼辭抱着宋時晚, 久久沒有松開。
雖然宋時晚不知道為什麽會在蘇鎮見到薄嶼辭,但她眼眶一紅,隐忍許久的情緒終于爆發出來。
她環住他的背, 在他懷中哭得泣不成聲。
一直聯系不上宋時晚,薄嶼辭幹脆趕來蘇鎮, 想當面詢問她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直接去了鎮中心宋時晚家的繡店, 結果發現那裏關門了。
好在四周都是相熟的街坊鄰裏, 有個熱心腸的阿姨告訴他,上午有兩個小混混在店裏鬧事,動靜鬧得很大,管店的楊钰萍被吓到,心髒病複發直接昏厥過去,一群人把她送去了醫院, 這才關了店。
薄嶼辭意識到宋時晚不告而別, 應當是為了這件事,他匆忙趕到鎮醫院。
他不知道宋時晚具體在哪裏,又聯系不上她, 只好一直等在醫院大門口。
好在, 終于等到了她。
宋時晚哭得厲害。
薄嶼辭從未見她這般哭過。
宋時晚一直堅強又獨立。即使當初店鋪出事,被人在網絡上構陷,她都能很冷靜地處理。
她并不是不害怕。
只是那時, 她必須獨自一人扛下全部, 她必須強大、表現得臨危不懼。
就像今天的事故,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她要鎮定, 要處理好一切, 其他人才不會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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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 她害怕得要命。
她捏着那張病重通知單時手都在顫抖。
可此時不一樣。
此時薄嶼辭在她身邊,她不再是獨自一人,也不需要做最勇敢、肩負一切的那個人,她可以肆無忌憚向他發洩自己的情緒,肆無忌憚展露她的膽怯。
宋時晚知道,薄嶼辭會陪着自己,會成為自己的依靠。
薄嶼辭心下一軟,他拍了拍宋時晚的背,嗓音溫柔:“別怕,有我在呢。”
“嗯。”宋時晚輕輕應了聲。
她将腦袋埋在薄嶼辭胸前,緊緊抱着他,不願撒手。
夜色壓了下來,清冷的月光灑在枝杈間。
四周很靜,只剩下蟬鳴聲和她的抽泣聲。
不知過了多久,宋時晚将情緒狠狠發洩出來,這才逐漸平複心情。
她輕輕掙開他的懷抱,借着路邊微弱的燈光,看到他襯衫上濡濕一片,她滿臉羞赧地嗫嚅道:“抱歉……我……”
“沒事。”薄嶼辭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問,“好些了麽?”
“好些了。”宋時晚點點頭。她問薄嶼辭,“你怎麽會在這裏呀?”
薄嶼辭道:“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有些擔心你。”
宋時晚更加羞赧:“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薄嶼辭好笑道:“幹什麽總和我說對不起?嫣嫣,夫妻之間這些都是應該的。”
“夫妻”二字落在宋時晚心間,就像是燃起一團溫暖的火焰,将她從頭到腳都烤得暖融融的。
她輕聲對薄嶼辭道:“我今天早上……”
“我知道,你去找薄清川了。”
宋時晚怔了怔:“你怎麽知道?”
薄嶼辭牽起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她掌心的軟肉:“先不說這些,餓不餓?”
“有點。”
宋時晚一下午都沒吃東西,只在火車上啃了兩口面包。
此時肚子不争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兩人同時低下頭,宋時晚不好意思地瞅了眼薄嶼辭。
薄嶼辭笑着問:“想吃什麽?”
宋時晚認真想了想:“想吃……你做的飯。”
薄嶼辭好笑道:“這個點兒了,哪來得及做飯。今天随便吃些,明天給你做吧。”
宋時晚向來好說話。
可此時不知怎的,她只想對他撒嬌,讓他遷就自己:“不要,就想吃你做的。方便面也可以。”
薄嶼辭拿她沒辦法,将她攬進懷裏,笑着應下。
從鎮醫院到宋時晚居住的平安巷并不遠,路上有家小超市,兩人順路買了些吃的。
平安巷在蘇鎮的老城區。
近幾年老城區改建修繕,相隔不遠的幾條巷弄已經開工,暫時還沒輪到宋時晚家這邊。
宋時晚不知道自己家這套老房子會不會納入政府的修繕改建計劃,但她其實心底還是挺不希望這裏改變的。
這套房子雖然又老又小,牆皮都已經潮得發黴了,但她在這裏呆了二十多年,這裏保存了她全部兒時美好的記憶。
她怕房子一拆一改,一切都變味了。
宋時晚用鑰匙打開緊鎖的大門,示意薄嶼辭進來。
雖然房子冷清破舊,但裏面的東西一應俱全,打掃得十分幹淨。
搬到平城的這幾個月裏,宋時晚偶爾不忙的時候會回蘇鎮呆一兩天,看看家裏的店,在這裏住一住,所以家裏東西備得很齊全,随時可以住人。
薄嶼辭在蘇鎮居住時,常來這裏做客。他對這裏也十分熟悉。
他随宋時晚進了屋,便叫宋時晚先去休息,等做好飯再叫她。
宋時晚雖然有些累了,但她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薄嶼辭離開自己的視線。
她和薄嶼辭一起去了廚房,薄嶼辭拿她沒辦法,只好叫她在旁邊乖乖呆着,沒讓她上手。
時間太晚,實在來不及準備太複雜的菜系,薄嶼辭只煮了兩碗面。
兩碗清湯面上桌,熱騰騰的香氣撲面而來。
宋時晚确實餓了,一時間也顧不上其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吃慢點。”薄嶼辭好笑地抽了張紙巾遞給她,“今天随便吃點兒,明天再給你做其他的。”
宋時晚囫囵地吞下面條,問他:“明天你也在這裏嗎?”
“嗯,”薄嶼辭颔首,“說好陪你的。”
不知是不是被面湯的熱氣熏的,宋時晚臉頰紅撲撲的。她埋下頭,默不作聲繼續吃面。
隔了會兒,她見薄嶼辭一直望着自己,嗫嚅地問:“你為什麽不吃?”
“不餓。你吃飽了就好。”他一手支頤,一動不動地望着她,好似只要不注意,她便會消失似的。
宋時晚好笑地将另一碗面推到薄嶼辭跟前:“一碗面而已,搞得好像我家揭不開鍋似的。”
薄嶼辭笑了笑,拾起桌上的筷子,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吃過晚飯,薄嶼辭去廚房收拾,宋時晚簡單整理了下床鋪。
家裏只有兩間卧室,一間是阿婆生前居住的,另一間是宋時晚的屋子。
薄嶼辭不願住阿婆那屋,又不願找旅館住,偏要和她住一個房間。
宋時晚沒辦法,只得無奈答應。
她倒不是不想和薄嶼辭住一起,只是她那房間不大,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裝修過,還是小時候的模樣,裏面只有一張單人床。
她身材嬌小,那張雙人床足夠她休息。但薄嶼辭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非要和她擠一張單人床,那張床明顯狹小局促了許多。
可薄嶼辭不管這些,偏要和她擠一張床。
宋時晚也就沒拒絕。
畢竟她也想和他一起睡。
夜涼如水,月色順着窗簾的罅隙溜進屋內。
一切收拾妥當,兩人進了卧室,關上燈。
黑暗中,宋時晚蜷在薄嶼辭的懷中,忍不住地笑。
薄嶼辭抱着她,指尖有一搭無一搭摩挲着她的發絲。聽見她悶悶的笑意,他無奈地問:“你笑什麽。”
“沒什麽。”宋時晚揶揄道,“床還沒有你人高。”
“确實。這裏該換床了。”
宋時晚擡起頭望他,一雙漂亮的眸子被月光照得亮盈盈的。
她嗔怪道:“讓你出去住你又不願意,還怪我的床小。”
“不然?”薄嶼辭輕挑眉梢,“難道要怪我長得高麽?”
薄嶼辭将她抱得更緊了些。
他低下頭,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上。有幾縷毛茸茸的碎發蹭着他的臉頰癢癢的。
良久,他沉聲道:“嫣嫣,早上知道你去找薄清川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要離開我了。”
宋時晚眨眨眼,不由漾開笑意。
她輕聲道:“昨晚不是答應過你,不會離開的。”
“對不起,”薄嶼辭輕聲向她道歉,“我昨晚喝了太多酒,如果說了很難聽的話,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傷害你。”
宋時晚頓了頓,彎起眸問他:“你昨晚說過什麽,不記得了麽?”
“嗯。”薄嶼辭輕聲應道。
宋時晚又止不住地笑。
明明自己在很認真跟她道歉,她居然笑成這樣。
薄嶼辭輕輕捏了下她腰上的軟肉,無奈道:“又笑。”
“唔。”宋時晚敏感地往旁邊躲了躲,她嗔怪地瞪他一眼,終于努力憋住笑意。
頓了頓,宋時晚伸手環住他的背,又往他懷裏湊了些許。
她故意逗弄他:“你昨晚沒有說難聽的話,你只是和我說,我是你全世界最最最最最喜歡的女生,這些不會是騙我的吧?”
這種話明顯不會從薄嶼辭口中說出。
宋時晚就是故意逗他,想看他羞赧的模樣。
果然,薄嶼辭蹙起眉尖,似乎對這種過于露骨的言語十分懷疑與嫌棄。
宋時晚又笑了起來。
不知為什麽,自從晚上見到他以後,她總是忍不住笑。
她正要告訴他,他沒說過這種話,是她瞎編的,便聽薄嶼辭道:“嗯,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沒有騙你。”
宋時晚微微一怔。
她難以置信地望向薄嶼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半句話。
今天的他,沒有喝醉。
他意識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心髒倏地快速跳動着,像是有無數煙花在心尖綻放。
宋時晚還是不敢相信,她讷讷地看着薄嶼辭,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端倪。
頓了頓,她不确定地問:“你、你說什麽?”
“我說,”薄嶼辭将她拉近,低頭,溫軟的唇瓣輕輕拂過她的唇角。
溫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他輕輕親了親她的唇瓣,一字一頓,很認真地對她道:“嫣嫣,你是我全世界最最最喜歡的人。”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5-03 23:57:30~2023-05-04 23:47: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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