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走後—還會再回來嗎?
☆、他走後—還會再回來嗎?
翌日清早,臨醉醒來。
淡淡清香,帶着一絲男子雄渾氣息,摻雜在一起,格外誘人,臨醉忍不住向那清香之地靠近,觸手卻是一方溫暖的懷抱。
臨醉迷蒙睜眼:“你……你怎麽會在我床上,你昨晚做了什麽!你你你……我們是不是見過啊,對!我想起來了,是你!就是你……”就是你登徒子非禮我!
梓霜唇角微勾,眼光低掃,說:“首先呢,這是我的床,其次,是你抱着我,想問一下大美人,你抱夠了麽?”
臨醉忙抽回手,臉色發紅。
梓霜看他發囧,看他臉色微紅,再看臨醉眉眼如畫,睫毛翩跹,心中滿意極了。
果然是佳人,好看極了!
臨醉依舊發懵,問:“我昨晚怎麽了,有沒有做什麽……做什麽……”逾矩之事?
話到最後,已然聲若蚊蠅,故作鎮定理了理衣袖。
梓霜心中只覺有趣,面上憤憤道:“你還有臉說,還好意思問?也不知道昨晚是誰抱着我的腰,舍不得撒手,深情幾許的喊着‘母妃別走,醉兒舍不得您’,也不知道是誰主動獻媚,嬌羞可人,最後得了便宜還倒打一耙,說我登徒子,厚顏無恥!也不知道是誰給占了我的床抱了我的人,一夜抱着我不撒手,半夜緊趕着往我懷裏鑽,第二天醒來卻什麽都不知曉,這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不賣乖,甚至有些提起褲子不認人呢?嗯?”
臨醉雲裏霧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啊,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
臨醉很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眼巴巴看着梓霜,眼中帶着渴求。
這番模樣落在梓霜眼中格外惹人喜歡,梓霜悸動,眼中炙熱燃起,向臨醉側臉邊湊近。
“你,你別那麽近。你的氣息燙臉。”臨醉往床角退。
梓霜更開心,邪邪一笑,說:“哎呦,小美人害怕了,啧啧啧,臉還紅了。”
臨醉臉更紅,梓霜滿意,知道眼前是要尋之人,心中激動之情不足以用言語形容。
臨醉道:“沒……沒……沒有臉紅,只是你靠太近,憋悶的厲害。”
梓霜饒有趣味逗他,說:“真的是這樣嗎,我的小美人。”
臨醉氣鼓鼓道:“沒有就是沒有,誰這麽大人還害臊,大老爺們的,一直纏着一點雞毛蒜皮有意思麽?”
梓霜笑道:“小美人生氣了?來來來,小美人生氣了就揍哥哥,哥哥臉皮厚,你使勁揍。”
“我……我……沒有。”臨醉解釋。“對了,你別轉移話題!”
梓霜知道他還糾結昨晚之事,說:“你啊,昨晚孤單單的,一個人喝悶酒,我怕你被人拐到南風館,就把你抱回來了,你叫了一晚的娘親,我任由你抱了一晚。就這樣,你、抱、了、我、一、晚!你想哪去了,小小年紀,別想不該想的,容易掉頭發。”
梓霜說完,一個腦瓜蹦輕彈在臨醉頭上。
臨醉吃痛,說:“你下手輕點,痛啊!”
梓霜笑道:“不把你彈清醒,你整天想不該想的,多費神思。你好好照顧自己,知道麽?”
臨醉沉默,靜靜看着梓霜,眼中湧現出不一樣的情緒。
梓霜看着他,兩人對視。
半晌。梓霜說:“不逗你了,你好好的就成。”
臨醉點點頭,說:“謝謝你。謝謝你照顧我,自從娘離去,已經很久沒有人會說讓我好好照顧自己的話了。”
這樣的臨醉讓梓霜覺得挺可憐,一個人踏上千裏尋母之路,他本身身上有桃花印記,這一路該有多少人惦記他,又有多少人會想吃了他,會不會一個不小心落入陷阱被人煉成藥引子?
這一刻,梓霜忽然放心不下臨醉,放心不下他一個人,想陪着他,給他一份守護。
逗他,看他害羞臉紅氣鼓鼓的樣子;親他,看他吃驚躲避氣急敗壞的模樣;撩他,看他可愛撒嬌奶萌呆愣的神情,若是以後可以這樣有個人在身邊,日子也樂趣了許多呢。
可是…好男兒當家國天下,沙場立業,怎能耽誤情愛,沉淪美色。
自古美人腰,英雄冢!
不,不行!梓霜搖頭,說:“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臨醉不舍,望着他,說:“你……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梓霜衣角被人拉住,說:“怎麽,舍不得,像小孩子一樣扯衣角?”
臨醉說:“才,才沒有呢。”
梓霜道:“那無事,我先走了。”
臨醉又道:“我……我……”
“我什麽我,你有什麽話利索說來。別拐彎抹角,處起來不爽快,還有男人撒嬌,長得好看的叫‘撒嬌’,不好看的是‘撒野’,你覺得你屬于哪一種?嗯?”梓霜不耐道。
臨醉被吓,說:“沒什麽,你去吧。”
梓霜二話不說,闊步往外去。
臨醉看着那背影,抱緊了膀子,為什麽他忽然很想梓霜留下來,為什麽他心裏空空的,有一股淺淺的悲傷蔓延。
梓霜結完賬,朝空中喊道:“花芷江!”
一位帶着幾分英氣,梳着高馬尾,穿着大紅色修身長裙的女子閃出來,跪地道:‘主人,有何吩咐?”
梓霜冷然道:“照顧好他,少一根頭發絲,你的頭發也不用要了!”
花芷江拱手:“屬下遵命。’
梓霜點頭,嘩的一聲,打開折扇,折扇上赫然寫着:“留煦,朝華。飒飒天邊,不拘其格。”
臨醉站在二樓床邊,看着那人潇灑離去,越發好奇他到底是誰,暗暗懊惱,見面多次,竟從來沒問過那人沒名字。也對,露水相逢,記住有什麽用呢?
臨醉沉思,絲毫沒看到上來的花芷江。
花芷江抱拳,“公子。”
臨醉回神:“姑娘,你是?”
花芷江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說:“公子莫怕,我是煦朝公子的侍從。”
“煦朝,你家公子叫煦朝!”臨醉道。
花芷江點頭:“是的,公子有何事?”
臨醉吶吶道:“也沒什麽,就是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聽過,特別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花芷江轉移話題道:“我奉主子之命護全公子,公子後面欲行何處?”
臨醉終于想起了正事,忙道:“我要去皇宮。皇宮!”
皇家重地,等閑之人怎麽能進去?
花芷江說:“那地方進不得啊,進不得!”
臨醉不懂:“為什麽進不得,我母妃在那裏,我就去看看她。”
花芷江緩緩說:“最近妖妃被懲一事沸沸揚揚,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這小主子在桃林是怎麽過的。
臨醉慌道:“是不是我母妃,我母妃怎麽了,她怎麽樣,你快告訴我,告訴我。”
花芷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忙說:“不要擔心,主子一切都好。是我消息不實,害您擔心。”
臨醉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剛才太緊張,失态了。”
花芷江說:“無事。宮裏現在戒嚴。妖妃一事後,皇上懷疑有人操縱,聽聞你們桃妖有劫,你母妃本能避過,可為何到了你身上?”
臨醉驚:“你怎麽知道那麽多,你,你到底是誰?”
花芷江說:“主人知道,我便知道。”
臨醉更加懷疑煦朝身份,只是目前母妃有恙,不得不将此事放下,草草收拾行裝,往皇宮去了。
臨醉擔憂母親,步伐快了許多,花芷江被甩開好遠,到了分叉路口,臨醉再次迷路,走到了一座樓前,這樓叫“惜紅樓”。
臨醉正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迷路了時,樓中出來一女子,女子笑道:“公子在尋什麽人啊?我這裏有信息呢,公子要來麽?”
那女子一邊說,一邊手摸向臨醉脖子縮骨,眼神如火,毫不掩飾。
臨醉後退幾步,感到不适,說:“做什麽,摸什麽呢?這麽急不可耐?”
女子不惱,笑道:好好好,放手。公子不喜歡奴家,奴家告退就是。”
女子笑着走了,轉身去找媽媽。
媽媽對女子笑道:“魚來了,你領賞去吧。”
女子道謝,笑着離去。
這樓看着正經,內裏卻是騙各種人進來,只要好看的,不論男女,男做清倌,女為娼,做的是皮肉生意。
老鸨子又名魁母,上前招呼臨醉,“公子可是尋近親之人,朝思暮想,寝食難安?那人是公子在世上的牽絆,公子和她母子連心,可是?”
臨醉跟着魁母進了暖閣,放下包袱,坐在桌前,灌下一杯茶,說:“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你到底是什麽人?”
魁母笑道:“蠱惑你的人。”
臨醉笑道:“你蠱惑不了我。”
“是麽?”魁母笑意悠悠,手敲桌子三下。
臨醉臉色發紅,燙的很,腦袋暈暈乎乎,看什麽都是虛的,耳邊不斷出現一個聲音:“孩子,母妃很好,不過這一切都是梓霜做的,都是他害的母親,殺了他,殺了他!只要他死母親便能永遠陪着你!”
臨醉抓撓桌面,搖頭道:“我不認識梓霜啊,他是誰,母妃你以前溫婉善良從不殺人,為什麽忽然讓我殺人,醉兒做不到!做不到!”
臨醉越發迷糊,抱着腦袋,瘋話不停,那聲音像魔咒一樣不斷鑽進他腦袋裏,讓他掙紮不斷,終是耐不住,從椅子上摔下去,沒了動靜。
魁母起身,笑道:“一杯小小的靈蠱茶,幾句簡短的咒語,你便受不住了,小桃妖啊,你這麽弱不禁風,又這麽好看,有些讓我憐惜,愛不釋手呢~~”
“帶下去,住在惜語閣。”魁母摸了摸臨醉的美人臉,笑道:“好好招待着,不得怠慢,大戲在後頭,我們得慢慢賞。”
“是,主子。”幾個男人齊聲回,扛着臨醉去了惜語閣。
臨醉做了個夢,夢中,他手持長劍,梓霜在他對面,身後是母妃,母妃一聲聲呼喊,讓他殺了梓霜,一聲聲,一句句,如泣如訴,如嚎如啡。
臨醉扛不過,終是一劍刺入了梓霜胸口,血霎時滴滴答答沿着衣衫落下,染紅了長劍,染紅了臨醉的手。
梓霜看着臨醉,眼中一點溫情也無。
臨醉手抖,忽的拔劍,梓霜凄然一笑,倒在他面前。
地上,血色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