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着窗外的景物，喃喃道。

“既然如此，為什麽你一定要今天來？”新一疑惑地問。說話間給咖啡裏加入伴侶，然後用叉子挑起一點蛋糕送進嘴裏。

“我只是想體驗一下自己研磨咖啡，然後品嘗的樂趣。磨咖啡時，仿佛自己和自己的心靈有了一次對話，這是難得的寧靜。在這裏，仿佛時間都停止流動了一般。你可以體會到上帝的磨盤對于這森林時鐘的垂青。”

上帝的磨盤轉得很慢，但磨得很細。

志保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聽小百合說，冬天的富良野也非常有趣。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你可以像在新北之澤村那樣體驗滑雪的樂趣，還可以乘坐狗拉雪橇，也可以去具有歐洲風情的村子給你的Angel買點什麽禮物……如果，那時候，你還來這裏的話。”

後半句話并非什麽無理之詞，但是卻使得包圍在兩人四周的溫暖而甜膩的空氣瞬間僵住。工藤的暖藍色雙眸也逐漸黯淡下來。而志保，頭越來越低。

那時候的事情……

這是不得不面對的。仔細想想，新一來這裏的本來目的應該無非只有兩個：找到灰原并确定她過得好不好；還有便是消磨蘭去美國的這半個月。當兩個目的都達成之後，會怎麽樣？

工藤新一大概會回到東京自己的家中，繼續做一個名偵探，同時……守着自己的青梅竹馬妻子過日子。

那麽，新一還會再回到這薰衣草之鄉，還會再見志保嗎？

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吧。

他是有婦之夫，不可能總是來看一位單身女子。如果被媒體發現，這對于名字家喻戶曉的他來說會産生什麽樣嚴重的後果。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名譽，可是他的妻子蘭，是絕對不會輕易妥協的，這實在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這些，都是殘酷的、現實的事情，但是，卻不得不考慮。

對此志保當然很清醒。她對這些東西都清楚得很。所以她從未奢望過什麽。大偵探愛的、娶的都是Angel，他也必然要回到Angel身邊。而自己，在這個紫色的天堂了卻餘生，這就是宮野志保的歸宿吧。至少，她自己是這樣設想的。

新一怔怔地望着她。

“結賬。”在志保輕輕淡淡的聲音中，新一終于回過神來。“沒關系的，灰原，我當然還會再來看你嘛。”他用很輕松的語調說。

“傻瓜……”志保低低地嘆了口氣。他總是很樂觀，可是這并不能解決某些問題。

出了門，被雨水洗滌和冰鎮過的空氣格外清新，一如此時的心情。

接下來的三天就那樣平平常常的過去了。時間既不像舞師那樣迅速離去，也不像送葬者那樣緩緩移動，而是靜靜地、莊重地從今天走向明天。在這期間，偶爾新一會到鎮上的郵局去郵寄幾張明信片給家人和朋友。那些明信片上都畫着很美麗的富良野風景——富田農場的花田、冬天的雪景，還有極具異國情調的村莊……但是，大概只有親身來到當地，它的美才能真正感人吧。兩人還是老樣子，讨論些高深難懂的知識（當然如果是新一的話是少不了要聊福爾摩斯的），談談過去破過的案子……或者，鬥鬥嘴，接着極有默契地一起露出半月眼。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兩人都沒有提起“森之時計”咖啡屋的那些心事。偶爾志保為了試探大偵探的心思刻意提起，新一也只是巧妙地調轉話題挪揄她，對于那些思緒，他似乎不想再提一個字。志保也只好做罷。

這三天過後……

“啊咧咧，這些都是什麽啊。”清晨，新一從診所門外回來。志保剛剛“命令”他幫她去查看一些郵箱。裏面不過是一些之前經志保治療，現在已經痊愈的病人送來的感謝信，還有幾位追求者的情書（新一不明緣由地在進門之前都給扔了），以及——一張旅游宣傳單。

“又是廣告？我看看，這回是大雪山國立公園還是葡萄酒廠的？啊……原來是‘白金溫泉’的。真是的，夏天很少有人泡溫泉呀。這種東西……我這兒經常會有的。”志保一邊說着一邊準備一把奪過那張把白金溫泉旅館描寫得無限旖旎無限美好，還附上幾張圖片的宣傳單準備送入垃圾桶。

“等等，灰原，這上面寫的似乎不錯哦。”新一攔住了志保，“你看看：‘自古以來就被稱為忘記拐杖之湯’，還有這一段：‘白金溫泉泉質屬鎂鈣系硫酸鹽泉複合泉’……還有療效呢！”新一越說越激動。

對方沒有回應。

“诶？灰原你……”新一擡起頭來。

“所以呢？你想說什麽？”悅耳但很冷冽的聲音。

“所以，我們是不是……”新一敏銳的偵探嗅覺嗅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在其他人面前，他大可擺出一副有點居高臨下的自大樣子，可是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卻一點都神氣不起來。

志保順手将宣傳單扔在茶幾上，打了個哈欠：“我猜，你要我陪同你去泡這個……白金溫泉？對不對？”

“呃……差，差不多。”新一開始結巴了。

“呵呵……”志保斜睨了大偵探一眼，慢慢逼近他。突然，一只手伸到了大偵探的頭上，然後很用力地揉着。“幹，幹什麽啊！”工藤慘叫。

“你該洗洗腦袋了！色狼。”志保若無其事地将手掌上揉下來的碎發一口氣吹掉。然後瞪着半月眼看着眼前頭發淩亂、狼狽不堪的大偵探。

“真不可愛……”工藤一邊整理鬓角的亂發一邊嘟哝着。

“怎麽，你有意見？你難道一點也沒覺得一位男士要一位未婚女子陪他去泡溫泉有什麽不妥之處？……順便說一句，廣告上面一般都會把要宣傳的事物美化一點這種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可是，我……”此時能說會道的口才分明派不上用場。

“好吧，可以帶你去。”志保作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

新一吃驚于志保的爽快。但是志保卻将一只玉手伸到他面前。

“LV的包一個，作為導游費。……什麽？我說過導游費全免？噢，那個不包括白金溫泉的。如果不給，放心，我會把你扔在路上的。而且，我，絕不，和你，一起，泡！”志保猛地湊過去，一字一頓地說。

于是，大偵探被徹底打敗了……

白金溫泉，位于可一覽十勝岳連峰的山麓，以拼湊狀散布着丘陵的美瑛町東南部的溫泉。此溫泉深藏地底400公尺，以當時的技術開挖溫泉是一件相當艱難的工程。後來人們在成功開發溫泉時便雀躍着說：“仿佛由泥土中找到了白金。”白金溫泉也就自此得名。

從富良野市到白金溫泉距離并不近，開車大概要50分鐘左右。在租車行租的大巴的颠簸之中，兩個人出發了……

沿途，是很多種植鮮花的農場。雖然不像富田農場的彩色花田和薰衣草花田那麽出名，但是景色卻都很美。夏日的陽光下，在搖搖晃晃中讓視覺與豔麗的色彩共舞，實在是一種享受。誰說人工的東西就一點不漂亮？人類，畢竟是最富有智慧的生物。

當大巴開到了美瑛町時，沿途便都是白桦樹了，連綿足足有4千米，因此被稱為“白桦街道”。

新一一直專注于觀賞窗外的景色，不經意間回頭，卻發現志保在不引人注目地注視着自己。她的目光，總有那麽一點讓人說不清的傷感。也許，是與生俱來的吧。看到新一回頭，志保便把頭扭過去，假裝對沿途的風景非常感興趣，她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到那個年齡的女孩子的羞澀和純真，反而顯得很成熟、老練，也實在讓人看不透。然後，她打了一個哈欠。

“真是的，為什麽你似乎總是對什麽東西都不感興趣呢？”新一有點郁悶的地說。

“因為我是導游啊。別忘了，哪個導游會對自己要帶客人的地方感興趣？”志保回敬道。

于是，又陷入長久的沉默。

下午一點鐘到達了白金溫泉。這個時候還沒有到旅館的入住時間。素來聽聞富良野的人說這裏的白須瀑布和藍河以及其下游的青い池（青池）。既然有時間，志保決定和工藤一起去看看。在問了不少人路，拐了幾個彎後，一座大鐵橋橫在兩人面前。走上大鐵橋，大名鼎鼎的白須瀑布就完完全全展現在眼前了。日本國內瀑布本就為數不多，而白須瀑布卻又屬獨特。一般的瀑布成因都是因為河流落差産生的，而白須瀑布的源流，卻是峭壁上湧出的泉水。它沒有中國的黃果樹大瀑布的豪邁，沒有尼亞加拉大瀑布